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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对对煳-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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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点的火,猛然烧了起来,就再也没有办法扑灭。

  我不会一无所有

  杨筱光第二天神清气爽,准时到了办公室,迎面碰上刚放好包,准备记考勤的苏比。
  苏比惊呼:“小杨,你今天这么早?”
  杨筱光笑眯眯:“我已经连着两个月没迟到了。”
  苏比表扬她:“你的精神面貌得到了全面的改善。”
  杨筱光瞅着何之轩手里提了公文包并一只纸拎袋正走进来打卡,适时拍一个小马屁:“领导的榜样功不可没。”
  她想,谁叫何之轩扳着脸的时候,比冬至的寒冰还要骇人!她也是一号欺软怕硬的,老早收敛了些小闲散。人不是不能改变,而是看外力能不能让人改变。
  何之轩朝她点点头,似乎对她的精神面貌的改善也挺满意。
  杨筱光气定神闲坐下来,哼了支小曲子整理文件。
  “云腾”的发布会定在青春秀总决赛前的一个月内举办,这个日期是何之轩费了些气力定了下来的。老陈分外重视,亲自紧跟这头的项目,菲利普派下来的给某百货公司办十周年的项目没心思去管了,一股脑全部丢给了杨筱光。
  杨筱光倒也不抗拒,这时也觉得挺好,不用在工作上同潘以伦多交流是最好的。昨晚他用那样炽热的眼神望住她,她才明白什么叫做意乱情迷,若是再三五不时的看见他,保不准她在工作上不昏头。
  她深深呼吸,也许这便叫做恋爱。
  早晨潘以伦发短信给她,要她路上注意安全,不要赶着敲考勤卡横冲直撞。她心里热烘烘的,一颗心,不也许是两颗心,这样安定下来。
  杨筱光想,她不要想的复杂,跟着感觉走,未必就是错。
  从早晨忙到中午,阳光一直缤纷。生活忽然就变得美好了。
  她和一群同事搭伙去白领食堂,路过茶水间,正见清洁阿姨用微波炉热饭盒。有人多嘴问一句:“谁带饭了?”
  阿姨答:“何总。”
  大伙惊讶,阿姨多嘴,笑嘻嘻地讲:“又是蹄筋又是焖肉,连水果都齐了,何总家里的人照顾的真好。”
  午饭以后,杨筱光抽个空档给方竹打电话。方竹说正在写稿子,大约下个月可以回单位了。
  杨筱光问:“你还回家不回?”
  方竹没有及时答她。
  杨筱光水磨着声音腻着她:“你就答应嘛好来,连煮饭婆都给人做了,再别扭下去就不像话了。”
  方竹笑着扯开了话题:“你倒是有心思管我了,你自己可怎样了?”
  杨筱光用斩钉截铁的口气讲:“我想好了,只要我想好了,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方竹说:“可不就结了?你难得开个窍,虽然是祖国幼苗,但质量不错,作为老友,我准你勇于尝试恋爱。”
  杨筱光从抽屉里摸出一个苹果,狠狠咬一口:“可怜我二十多年都没开窍,一开窍就给我弄一道我自己都会思维混乱的分析说明题,我这辈子也许也就精彩这么一次!”
  “学学当年林暖暖,勇敢向前冲。女人一生不轰烈爱一次,枉为人!”
  “我是真的不如你同暖暖勇敢,我是表面功夫好,绣花枕头一包草。”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瞧,对方竹讲,“哎,我接个电话啊!先挂了。”
  方竹最后骂她:“有异性无人性。”
  被杨筱光反驳:“可不就像你当初那模样?”
  当初那模样?方竹无奈地笑笑。
  她当初同何之轩谈恋爱是抓着时间谈的,她在念书,而他工作忙,大清早她买了早点冲到他的亭子间给他送去,就怕他太忙来不及吃早饭。
  好几回杨筱光林暖暖约她出去玩儿,就这样被耽搁掉。
  现在何之轩依然有时候会忘记吃早饭,尤其最近这几天。有时李总和导演都会到他们家里,看那些拍好的广告片,看图纸,不到半夜不散会。
  他本可以在公司办这些事儿,可自从那晚以后,他晚上一般都不晚归了。
  当然也不喝酒。
  之后的几天,他依旧睡沙发,她依旧睡床。但他清晨会到房间里换衣服,穿上西装,拉一拉衬衫领子,就瞧着她,她半坐起来,给他系好领带。
  他离得她很近,气息拂在她的额头上。再近一些,她抬头就可以吻到他的下巴。可是这样的光天化日,夜晚的轻狂消失无踪。
  她还是缺少一点胆子。
  何之轩问她:“你什么时候有空?”
  她天天都有空,故而只是望住他。
  他说:“去看看你爸。”
  方竹没有问他何时与父亲走的这样近,又怎么会走得这样近。只是心底一点一滴地安慰起来,可这安慰填不满心虚和怯懦。她几乎耍赖地咬着嘴唇。
  何之轩摸摸她的发,领带已经系好了,他穿着正式,神情也正式,坐在她的身边,说:“方竹,别这样。你们毕竟是父女。”
  方竹只是怔怔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这副傻样子,还是没有想通的。
  何之轩把手按在她的小腹上,他说:“方竹,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爸爸会高兴的。”
  他一说完,方竹茫然地抬头,猛然往后退了一退。他的手还覆在她的小腹上,温热的触觉,透到了皮肤上,能进入身体里,仿佛那里真的有了生命。
  是的,她的一切,何之轩都记得,无法忘记。
  回来之后,和旧时的舍友聚会,他们都记得她,曾经上铺的兄弟说:“方竹那丫头,当初对你是没得说了。”
  最初恋爱的时候,早饭夜宵,她常常捎带了来,天冷天热,她都记得。一个女朋友能做的,她全部都做了,甚至把保姆该做的也做了。
  他曾经想,两个人这样互相体谅,是能好好的过一辈子的。
  结婚以后,他们也能好商好量来做事。他们说好先不要孩子,等过个三四年,两个人工作都稳定了,把家里也摆平了,再把这个事儿提上议程。
  最初的最初,他们谁都没有想过真的和自己的家庭把意见闹到海枯石烂。
  方竹认真算过安全期,只说给过他听一次。那时候他们都忙,一个是实习生,一个进新行业要卖力拼命干,好像都没怎么当真。
  那晚,他抱着方竹在沙发上躺了很久,半夜爬起来给她擦了身子换了衣服,翻了一下日历。
  第二天他就去了医院,对方墨箫恭敬地说:“我想十一的时候和方竹复婚,请求您的同意。”
  方墨箫研判地注视了他很久,他说:“好的很。小子,到最后都是你比我有耐心,有手段。”
  何之轩对方墨箫说:“因为您太宠爱您的女儿了。”
  何之轩也不会忘记他在与方竹结婚以后,第一次单独见方墨箫的情形。方墨箫的态度简直可以用盛怒来形容,根本就不能听他的任何辩解和承诺。
  他说:“你想同我说什么?釜底抽薪以后你以为还有什么好同我说?”
  他是负气的,方竹的父亲,看他的时候是藐视和厌恶的态度。何之轩走出方家,那时想的是最好再也不用回去。
  后来父亲来到上海,希望见一见方墨箫,他无法,带着父亲又去了一次方家。那一回是铁将军把门,父亲执意等着。
  他说:“你把人家闺女不声不响娶了,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这是该的。”
  大太阳底下,父亲脸上的皱纹如沟壑,他想起自己走出家乡时对父母最初的承诺,如今只剩无力感。那是他头一回后悔和方竹这段婚姻的仓促,只是方竹不肯认为自己错,他也不肯,两个人把生活绷成了一条直线,随时易断。
  表面上还是好的,可他是知道方竹情绪时好时坏,尤其是父母来上海之后,她几乎天天都会为琐碎的事情抱怨。
  她说:“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很好了,怎么你妈还觉得我这不对那不对?”
  他亦有同感,他认为他可以把很多事情做的很好了,为何方竹的父亲依旧会以为他娶了方竹是另有所图?
  他陪着父亲在方家门口等了三天,买好了大礼的。这样的面子,方墨箫都不愿意给,最后是由方家的周阿姨出来说:“你们不要来了,师长不会见你们的。要来也把小竹给带回来再说。”
  他回去同方竹商量,第四天方竹陪着他们又去了一次方家。等了两个小时,方墨箫仍旧没有开门。方竹扭转头就走。她说:“何之轩,我不要你们受这样的委屈。”
  他亦是不想受这样的委屈。
  方父就是这样的强硬,或许是强硬惯了的,绝不容许旁人忤逆自己半点。
  他同方竹离婚的第二天,周阿姨就来找了他。他没有想到方家的大门第一次容许他进入是在他和方竹离婚以后。
  他毅然决然地站在方墨箫的面前,方墨箫简直是咬牙切齿了,说:“小子,你好的很!”
  何之轩青白着面,说:“伯父,您所看到的,一切如您所愿。”
  “你还有脸给我说这句话?”方墨箫劈头就给他一巴掌。
  他年纪大了,可他是军人,累年的训练,臂力不弱,打下来的力道是很重的,他的嘴角瞬间就流了血。
  他在黄浦江边上坐了很久,他记得上大学时在这里唱过“为何我总是一无所有”,这个城市最后真的让他一无所有,亲人,爱情,还捎带了一些自尊。
  后来他暂住在大学同学家里,开始办理离沪手续。上铺兄弟说:“今天在一个新品发布会上碰见了方竹,我没忍住去说了她两句,这姑娘脸刷的就白了。我想她大概会来看你吧!”
  方竹并没有来看他,他按照和公司约定的时间,去了另一个海滨城市。
  他在冷静之后,想,他和方竹都绝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都有底线。但也许有时候,那条底线摆的位置是错误的。
  回来以后,他没有主动找过方竹,和她几次相逢,他才发现,底线崩塌以后,把她的信心全部抽走了。
  以前她的精神总是很足,整天在他身前身后叫“何之轩何之轩”,她知道自己能赢得他的爱情,也知道自己能做很好的采访写很好的论文。
  如今她依然对待工作认真,但那股冲劲没有了。她当年多好胜?初出茅庐,和他们大四生争一争锋头。现在她在报社里,走的是经管线,可从娱乐版到生活版,一切生冷不忌地做着。她也会写一些针砭时弊的稿子,这些稿子没有给她带来丝毫好处,反而她的父亲为她做了不少善后工作。
  别人应当也提点过她,但她好像是无所谓的,一个人蜗居在小亭子间里,就这样过一辈子的架势。
  何之轩才知道,那一柄双刃剑,令方竹比他受伤更深。
  那一夜的纠缠,她在他耳边轻轻一句“对不起”,令他颤抖。也许她以为他没有听到,但是他听的清楚。他有力的拥抱都无法驱散她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怯懦。
  何之轩执意地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摩挲,方竹按住他的手,她说:“不会。”
  他笑一笑:“我们说好三四年以后要孩子,现在时间刚好。”
  他起身,把头天晚上方竹安排阿姨做好的午餐饭盒放到了纸拎袋里,他说:“以前丢掉的,我们一点点捡起来好了。方竹,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爱要如何来表达

  方竹放下了电话,阿姨正在卫生间洗衣服,窗外的阳光射进来,阿姨手上的肥皂泡都沾了些颜色。
  她拿了钥匙,对阿姨交代了一声,独自出了门。
  出门前阿姨问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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