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该房间有过搜查经验的骏秀来说,更大的震惊还在后头。床头上那幅半人半马的画像,在叶晓可的被杀一案中扮演了极为重要 的角色。画像中怪物绷直的手臂松弛下来,原本拉开的满弓已经恢复原貌,那柄一触即发的箭消失不见了,七个肯陶洛斯族人脸上闪 动着野蛮的表情。此情此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叶晓可是被从画面中飞出来的箭杀死的。在绘画正对的一侧墙面上,一柄闪着寒光的箭 结结实实扎进了灰色墙面之中,四旁的墙面以箭杆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龟裂开来,沿着细微的缝隙间淌下几丝红色的液体。绘画、尸体 以及箭的位置呈一直线,箭完全刺穿了叶晓可的身体,深深扎进她身后的墙壁中,足见弓箭的强劲威力。
心脏随同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着,骏秀腹部传来阵阵抽搐,残存胃中的液体涌上喉头,打着恶心的骏秀连忙捂着嘴巴,冲进 “Berial”的卫生间里,在座便器前忍禁不止的呕吐起来,可虚弱的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呕出几口苦涩难忍的清水。
做个深呼吸,骏秀试图调整自己难以平复的心悸,他掏出手机,打算为犯罪现场拍照取证。
这时他发现有人动过了他的手机,开启屏幕保护后,手机停留在了系统设置一栏,而他先前只使用过拍摄的功能。
骏秀脑中冒出一个人的名字——王敏薇,她是在醒来后唯一不见踪迹的人,莫非是她给大家下的药吗?她难道就是凶手吗?为什 么要给大家用下迷药呢?在大家昏迷时她又究竟做了什么呢?不论如何,她还是无法离开这个与世隔离的“塞汶山庄”一步。
客厅中的薛庵仁倒在沙发上还是昏昏欲睡的样子,根本不懂绅士地帮助一把行动不便的山庄女主人,卓凌只得艰难地移动着轮椅 ,清理地上狼藉一片的碎片和残羹,在如此豪华的山庄中,主人是不可能容忍这般不堪入目的邋遢景象。
左庶还是一语不发,眼神中的锐气殆尽,站在客厅里的侦探茫茫然无措,显得很不适应头顶洒下的强烈光线,目光移动到门厅那 头的两具尸体上时,毫无触动到他敏感的神经,一副全然无知的陌生人表情。
最后,他一泓弯月的嘴角里,从他整齐的齿缝中乏涩的蹦出一句:“我在哪里?”
薛庵仁愣了一下神,高声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卓凌停下了拣拾骨瓷碎片的手,胆怯的问着举止异常的左庶:“左先生,你还好吗?”
“你认识我?”左庶看看卓凌,眼睛里充满了警戒,接着问道,“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塞汶山庄’啊!你是收到了神秘的委托信前来调查的。”
左庶眨了眨眼睑,似乎在卓凌的提醒下记起了什么,他恍然大悟地说:“我记得收到过一封委托信,要我前往‘塞汶山庄’阻止 将要发生的事件,由于事务缠身,我晚了一夜才动身出发,之后……”左庶的记忆在头脑中缺失了一块,他竟然一时想不起自己如何 会抵达“塞汶山庄”以及之后那惊心动魄的经历。
“今天几号?”左庶又问道。
“3号。我们应该昏迷了将近一天。”薛庵仁抬腕看了看手表。
“看来你失去了三天的记忆。”卓凌白皙的额头上布满了阴云,“而你的记忆对我们至关重要。”
左庶这才留意到不远处的两堆奇形怪状的物体,很可能与这张犹如被狂风席卷过的餐桌有关,他谨慎的走向七角形水池,那只手 在额头上按得更紧了。
卓凌和薛庵仁在他身后屏气止息,猜疑侦探是不是在演戏。
与此同时,走廊里跑出来了骏秀,发丝呈慌乱的弧线随着脚步摇荡,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朝着门外大声喊道:“王敏薇,王 敏薇,她在外面。”
如同消防演习时喊叫的口号,大家不约而同朝着声音的方向移动。尾随叫喊者来到门厅宽敞光亮的玻璃移门前,雨水冲洗后豁然 明朗的绿色植被即刻抢占黑色的瞳孔,让这群才苏醒过来睡眼朦胧的看客难以睁开酸楚的眼睛。
“看那里,王敏薇在那。”骏秀手指着门外碎石路旁的停车场。
那个带着东瀛韵味的停车角落,停放着总价超过两百万的三辆铁骑,红、白、黄三色营造出明快的色调下,一个与三色相比更加 鲜丽的物体抢着人们的眼球。
距离深色甲克虫不远处的地上,侧躺着一个女人,她的服装和配饰相当于她的身份证,让人一目了然地上女人是谁。那张七彩斑 斓的裙摆在微风中颤抖着,上头沾满了庭院中还未干透的湿土。她的主人脸色黑沉,几乎和汽车下的阴影一样黑暗,她咧开的嘴里闪 露出的那口洁白牙齿的微光,牙缝中却残留下风干的血迹,一只手被压在了身下,另一只手则伸向前方,手掌摆出具有魔法般的穹形 ,召唤着不远处那串大众标致的车钥匙。整个人形犹如在地上缓慢爬行一般舒展着,好像在爬行过程中不断有物品从她身上掉落,不 大的停车场里散落着一大片偏平的板块,以及一块与地上碎石截然不同的白色石块,占卜师的行李包裹歪靠在汽车轮胎边,鼓鼓囊囊 的装满了东西,形状有些不规则且看起来分量十足,真怕摇摇欲坠的包会突然倒下砸伤地上女人那只伸在前面的手。
但那个女人不会感觉到这份疼痛,甚至连动都不会动一下。
如果你眼光笨拙,想要问起原因,那么引荐你去询问陈妈、施磊、唐一明、万戈和叶晓可,他们这群人绝对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 回答,只是你需要注意彼此之间的沟通方式。
在我们即将深入繁枝错节的连环杀人案前,暂且抛去你纷乱的思绪,观察“塞汶山庄”正门前这幅生动的景象。三男一女扒着玻 璃,鼻尖几乎顶在了冷冰冰的玻璃上,他们尚未搞明白过去浑然不知的20小时,已经对另外发生的事物表现出更强烈的疑问,渴望探 知停车场地上那个人的状况,更想明白她怎会去到那处。正是他们这样的求知欲,就像第一次去野生动物园的小学生,只能在动弹不 得的观光车内参赏珍稀物种,万般无奈下看上一眼毫无生气的猫科动物,发现它们和自己所知的似乎大相径庭,而他们又如何能看得 见那温顺皮毛下蠢蠢欲动的野性呢?
上帝不掷色子,魔术师同样不依靠运气,而案件的真相亦是如此,需要严丝合缝的拼凑,确凿的证据与缜密的推理,一样都缺不 得。
正当你的所见所闻影响你的判断,搅乱你对自身经验总结得出的结论时,你必须在所见中过滤出所需之物,在所闻中翻寻到重要 细节。才有机会亲临危险的悬崖,探身一窥悲壮惨烈的真相之谷。
“她死了。”薛庵仁背靠着玻璃,绝望地滑坐在那滩几天前自己所丢的那盆栽的烂泥上。
骏秀气嘘未定,却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正在万戈的房间里,从那里落地玻璃窗前走过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王敏薇居然倒在了山 庄之外,也顾不得叶晓可那边了。”
“叶晓可在万戈的房间里?”卓凌扶着额头,愁容满面,好像怎么也扶不起昏迷之前的记忆。
骏秀对着美丽的女主人肯定地点点头,随即又露出凝重的脸色,说道:“我找到了叶晓可,但她被弓箭射死在万戈的房间里。”
“弓箭?那里怎么会有弓箭?”山庄虽然几千平方米,但女主人不可能不知道家中拥有如此危险的武器。
“我没有找到弓,但从别无他迹的现场来看,箭不可能从外面射中她,而房间墙上的那幅画上却少了一根箭。”
“你的意思是,我的画有了生命,将叶晓可射杀了?”卓凌瞪大了明眸,揉花的眼影让眼睛看起来更大。
在没有正确答案的情况下,骏秀只能不作回答。
身旁响起“簌簌”的摩擦声,左庶用双手搓揉着衣角,每当案件发生,他总是以这样一个标志性的动作宣告进入角色。
“这是有人精心设计的杀人陷阱,凶手可以在射杀了死者之后,替换掉原本墙上的画,造成画中人射箭的假象。”虽然大脑皮层 的灰质有所损伤,可左庶依然保持着以往超凡的推理能力,对已知的状况作出快捷的反应。
“但当时我们全都处于昏迷状态,是谁杀的人呢?”骏秀问道。
“我们出去检查一下尸体就会明白了。”左庶寻找起玻璃门的开关来。
“左先生,我们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山庄,难道你忘了吗?”骏秀还不知道名侦探失忆的事情。
“醒来后,他好像失去了来到山庄后的所有记忆。”卓凌用食指戳戳自己的额头,示意可能是那次摔倒造成的后果。
左庶撇开自己失忆的事情不提,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专注于眼下的情况:“既然没有出路,那么门外这位女士又是如何出 去的呢?我知道你们的心中都有这个疑问,而我却有着更深一层的疑问,杀人的凶手可能就是她。”左庶口中的“她”,并非在场的 唯一女性卓凌,而是匐卧碎石路上,一动不动的王敏薇。
“师傅是凶手?”地上的薛庵仁用带着哭腔的语调惊呼道。
“确实可能性很大。”骏秀答道,“连女主人都出不去的大门,王敏薇却提着大包小包从容走了出去,而且并不打算叫醒我们, 或者报警帮助我们,企图一走了之,这样的行为非常可疑。最后的死者是凶手,这样的结论并不算新鲜事。”
垂头丧气的薛庵仁捂着抬头纹眼角纹挤作一堆的脸,再也没有勇气面对正遭受的磨难了,那股年少轻狂的性子早已在血淋淋的现 实前土崩瓦解。
兴奋劲逝去,汹涌的疲劳和饥饿占领了大脑的制高点,在无法外出检查尸体的情况下,当务之急是应对渐渐不支的孱弱身体。
“还有足足四天,我们会不会就这么死去?”骏秀受了薛庵仁的影响,腥风血雨后的平静反而扩大了内心的绝望,这种无暇顾及 的感触,瞬间即可摧垮一位铁汉。
“要死的话,我们也会一起死的,不用担心我会偷藏粮食。”卓凌握住骏秀冰凉的手,开了个善意的玩笑。
骏秀的绝望不单单因为精尽粮绝的处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左庶失去了珍贵的记忆。看着又如一开始那般岿然不动的侦探,骏秀 像只斗败的公鸡,气馁地耷拉下脑袋。
太阳还在冉冉升起,王敏薇尸体上的阴影逐渐褪去,七色长裙和金属配饰烁烁发亮,手指上那枚银质钻戒格外耀眼。
突然,那条通往“塞汶山庄”的唯一道路响起了汽车轮胎与地面淤泥的摩擦声。顿时,“塞汶山庄”内四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 这条道路的尽头——停车场的方向。
一辆装着蓝红顶灯的白色警车,驶上了碎石路面,一扭头,停在了“塞汶山庄”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骏秀就是从其中一扇玻璃 窗里发现了王敏薇的尸体。
山庄里的人大声吼叫着,用力拍打着厚重的钢化玻璃,发出巨大的响动来引起车中人的注意,生怕那个人会不明缘由的突然掉头 离开,在发生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件之后,连这样的担忧都显得理所当然。
终于,警车里下来一位身强力壮的警员,健美的体型撑得那身制服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