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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敌优势兵力处于紧密战斗接触的第5集团军部队,必须悄悄脱离它们,以便毫无阻碍地退到第聂伯河对岸。波塔波夫将军和他的司令部值得赞扬之处是,他们把事情组织得很好。希特勒统帅部就这样没能阻碍集团军退却。菲利皮不得不承认:“敌人这个集团军同以前一样,通过加强正面抵抗,迷惑当面德军兵团长官,隐蔽退却准备工作,然后突然全线退却。”
当敌人侦察部门发现苏军各师由科罗斯坚地域开始撤退后,敌人为切断各师行进道路而沿捷捷列夫河实施了猛烈冲击,但是我左翼军队,其中包括内务人民委员部第4师分队,顺利击退了这些突击。
法西斯分子就这样未能切断第5集团军绵延的退却道
路。
步兵第27军的情况却完全相反。E·J·阿尔乔缅科将军和他的司令部对自己部队的退却组织得不好。他们显然没有足够估计到敌人阻碍这一极为重要和复杂的机动的现实可能性。遗憾的是方面军司令部也没有预见到这一威胁。德军第6集团军司令立即利用了我们的失算。他通过侦察得知苏军部队开始进行隐蔽差、组织得也差的移动后,即命令坦克第11师师长施塔普夫将军抢先前出第聂伯河。施塔普夫的强大快速集群沿该军右翼唯一的一条公路急进。阿尔乔缅科将军不知为什么不派以右翼依托这一重要交通线的C·A·诺维克上校的山地步兵第28师来掩护这条道路,而偏偏派离基辅较近的A·E·布德霍将军的步兵第171师来掩护。当布德霍派出由一个步兵团和轻炮兵第357团一个营编成的快速支队,艰难地通过被后勤充塞的森林沼泽地时,法西斯坦克已沿公路走出很远,而这条公路是通往这一地域唯一的第聂伯河桥梁渡口(在奥库尼诺沃村旁)的。
只有炮兵第357团第二营来得及在坦克前进道路上展
开。法西斯分子在伊万科夫村地域与该营各连遭遇。约十辆坦克冲击了其中一个连。炮兵们消灭了其中两辆,但他们自己也差不多全部都在法西斯分子的猛烈射击下牺牲了。只有最后一门用编条作了伪装的火炮旁还剩下唯一的一个战士。当坦克接近后,加农炮复活了。敌两辆坦克起了火,其余则停止前进,开始实施猛烈射击。这时有一群冲锋枪手迂回了火炮。本来还可以离开,但这个炮兵没有这样做。当敌坦克再次前进时,他击毁了第三辆坦克。火炮后的农舍在熊熊燃烧。火星落到战士身上,把他烧伤了。而他却还继续射击。又有一辆坦克冒烟了。加农炮也不响了,因为炮弹已经打完。法西斯分子扑向火炮。这个炮兵站起来,用拳头威吓了他们一下,便摇摇晃晃地(他已经受伤)向燃烧的农舍奔去。他宁死也不当俘虏。我们的人赶到后,在不久前发生战斗的地点偶然找到了一个幸存的受伤战士。从他那里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他还说出了那个独自在加农炮旁操作的瞄准手的名字。他的姓我记起来了,叫布里加达。可惜的是我以后没能了解到这位英雄的任何情况。
民间有一个格言说:“谁有钢铁的心,谁就可穿木制盔甲。”这位光荣的炮兵战士确实有一颗钢铁的心,确切点说,有一颗苏维埃爱国者的心。只有死亡才能摧折那样的人。
法西斯坦克沿公路疾驰。由谢尔盖·乌格利亚连科中尉指挥的一个不大的边防队,在戈尔诺斯泰波尔附近的捷捷列夫河公路桥旁与它们进行了战斗。这些为数很少的战士拖住敌人好几个小时。直到凌晨,法西斯分子才继续前进。他们在下午打退了内务人民委员部第4师人数不多的一些分队,逼近奥库尼诺沃。18时,第聂伯河公路桥落入敌人手中。
得知这一情况后,就连基尔波诺斯也失掉了他特有的冷静。他用拳头愤怒地敲击着摆在桌上的地图:
“怎么可以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方面军参谋长报告,同第27军司令部的通信联络已断。必须尽一切努力直接与该军各师取得联络,让其在基辅以北渡到第聂伯河左岸。工程兵部长伊利英-米特克维奇将军奉命将手头掌握的第聂伯河轮船公司全部浮动工具调到奥库尼诺沃以南——步兵第27军各兵团正向这里前出。两个工程兵营携带防坦克地雷储备,乘汽车迎着正渡第聂伯河的法西斯坦克开进。
基尔波诺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就好。您要亲自监督步兵第27军渡河,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并且要采取紧急措施炸毁奥库尼诺沃大桥和清除敌人夺占的登陆场。还有,要在奥斯捷尔附近杰斯纳河沿岸紧急建立防御。我们能往那里派出什么兵力?”
图皮科夫说,附近有一个摩托化步兵连、空降第212旅和马日林师一个高射炮兵连。
基尔波诺斯认为这点兵力太少。他吩咐立即从其他地段,其中包括从基辅筑垒地域,首先是从B·H·米库舍夫将军的第41师和从各空降军抽调部分兵力到那里去。同时还决定从方面军司令部派一个精明的指挥员去奥库尼诺沃地域,让他分析和详细报告那里发生的情况。
“请不要拖延,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基尔波诺斯不耐烦地挥一下手,“去下达号令吧。”
奥库尼诺沃渡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派到那里去的方面军防空兵参谋长B·A·佩尼科夫斯基少校回来时脸色阴郁,仿佛变老了。下面是他谈的情况。
警卫桥梁的是两个高射炮兵营和O·M·马日林的内务人民委员部第4师一些小分队。在德军坦克突破的头一天夜间,第37集团军司令员不知为什么撤走了一个高射炮兵营,把它调到另一个地段。在大桥附近的两岸,都已利用当地居民的力量构筑了坚固防御工事:用交通壕联结起来的土木发射点以及步兵掩体。但这些工事空无一人,因为本来应该占领工事的分队还没到达。而且这里连一门反坦克炮都没有。
守桥者竟疏忽到这种程度:当8月23日傍晚敌坦克出现在桥头时,高射炮兵竟用榴霰弹对它们进行射击。原来,高炮营长甚至不重视各连应该有适于打坦克目标的炮弹。榴霰弹不能给坦克造成丝毫损伤,它们在右岸击溃了各高炮连,疾驰到桥上。指挥排的一些炮兵迎着坦克扑过去。他们用燃烧瓶烧毁了两辆坦克,但却牺牲在其余坦克的履带下。
由于发生了令人苦恼的情况,大桥未能炸毁,尽管爆炸的准备早就提前做好了。工兵分队指挥员同方面军司令部有直通电话和电报通信。当法西斯坦克出现时,他打电话找到我,刚开始报告,线就断了。我又用莫尔斯电报机同他联系上了。可是这次报务员也来不及拍发爆破号令——线路突然失灵了。桥就这样没有炸成。当时我特别深刻地意识到:一个指挥员及时机断行事,大胆定下符合情况的合理决心,这种能力该有多大意义呀……
从布罗瓦雷地域派出的预备工程工兵营火急进抵奥斯捷尔市,渡过了杰斯纳河,炸毁了第聂伯河与杰斯纳河河间地带的全部桥梁,并在奥库尼诺沃至奥斯捷尔的道路上设置了地雷。它们以此暂时阻住了敌军坦克纵队的继续推进。
为了炸毁奥库尼诺沃大桥,曾立即采取了各种措施。航空兵和区舰队海军军人首先试图做这件事。夜间,一些舰艇飞快向大桥驶去,但被密集的炮火打回来了。海军军人们改为智取:顺流投放水雷。只要有一颗水雷碰上桥墩,桥就会被炸塌。可是法西斯分子已预料到这一危险。他们监视河道,及时捞出了水雷。
我们的飞机去炸桥比舰艇还要早。但是要从高空命中桥梁这条细线,你倒试试看吧!许多飞行员不顾危险,紧贴着目标掠过,但一颗炸弹也没命中……
谢尔盖·科雷宾中尉刚回到机场,航空兵师师长就把他叫去了。将军告诉他,桥梁至今还没有炸毁。
“我把这个任务交给您了。您知道这个任务有多重要吗?”
“一切都清楚,将军同志。”
两架飞机升空向奥库尼诺沃飞去。驾驶长机的便是科雷宾。瓦西里·奥列伊尼克少尉在他后面跟着。
闯过敌阻止射击后,科雷宾最大限度地降低飞机高度,擦着大桥飞过去。两颗炸弹都投得很准。钢架轰隆一声塌到河里去了。
目击者说,就在这个时候,“伊尔”飞机着火了。熊熊燃烧的飞机没有拐弯,在公路上空掠过,然后一头扎进敌坦克纵队里了。
(不久前我十分高兴地听说,我们认为已牺牲的这位光荣的飞行员,竟然神奇地活着!)
在奥库尼诺沃大桥被夺占那天,我受基尔波诺斯将军委托,给集团军司令员打了电话,传达了方面军司令员的绝对命令:以坚决行动尽快消灭敌人已过河部队,不让它们在第聂伯河岸上立足。
第37集团军司令员保证完成任务。但是,他派到登陆场去的那点兵力并不能挽救局势。当集团军司令员在方面军司令部催促下开始采取较坚决行动时,时机已经错过。
遗憾的是第5集团军司令员波塔波夫将军也未能在最初时刻对清除登陆场给予应有的重视——当时他正把所属军队撤到第聂伯河对岸,而这又是一项复杂的任务。
现在我们要采取一切措施来把敌人逐离左岸了。为此调来了两个集团军的不少兵力兵器及我军大量航空兵。有时似乎已把一切有生命的都从登陆场清除掉了,可是只要我军分队一冲击,就会遭到密集射击。我军战士的前进道路被难以通行的沼泽地所阻断,而希特勒分子则躲进了稠密的小树林。
在第聂伯河交战中,我们暂时还只在这里失利。在该河中游广阔防线上,我军坚守着东岸,只在奥库尼诺沃附近,那个危险的肿瘤在慢慢增大。在8月底前形成的极为困难的情况中,这是一个大威胁。我方面军的战略态势越来越恶化了。
尽管第5集团军已经退却,可是它的右翼却仍然是暴露的——“中央”集团军群的德军已向东推进很远了。它们一旦转向南面,就又前出到我方面军深远后方,而许多迹象表明,希特勒分子正准备这样干。
南翼的威胁也迫近了。“南方”集团军群主力——野战第17集团军和坦克第1集团军,已沿第聂伯河西岸一直展开到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正加紧准备强渡该河。
在方面军中央,即第聂伯河大弧线的突出部,我军在西岸固守战役登陆场,该登陆场的中心即是苏维埃乌克兰首都。虽然在顺利击退敌人总攻击后,这一地域的态势已经稳定,但方面军首长还是不敢削弱基辅的防御,何况法西斯分子在离基辅不远的奥库尼诺沃附近夺取了一个渡口。
军事委员会考虑到形成的战役战略情况,决定将方面军指挥所转移到普里卢基,以便靠近不久将会展开决定性战事的各地段。
在方面军领率机关第一梯队到达新地点之前,我和一部分军官奉命留在布罗瓦雷。参谋长在出发前命令我们严密注视清除奥库尼诺沃登陆场战斗的进展。
可是时机已经错过了。敌人已站稳脚跟,正在集结兵力。我们只好火速采取措施,不仅在南面和西面,而且在北面加强基辅防御。
7.古德里安挥军南犯
我方面军右翼外的战事使我们越来越不安。“中央”集团军群的法西斯军队向东深入后,已进抵斯塔罗杜布、波切普。
正象后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