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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花穗不以为然的说道:“是他拿了那张纸巴巴的跑来问我的,又不是我找上门去跟他说这些。锦瑟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啊,我照实跟他说了,他却来怪我。真是狗咬吕洞宾,哼!”
玉弦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样的话姑娘以后还是别说了,若是让杜公子听见了,怕是得跑去找咱们家老爷退婚去呢。让男人跪下来求婚?我的老天爷,姑娘也亏您说得出口,奴婢想想都要吓死了。”
玉花穗穿越到这里来的时候,本尊身体只有八岁,到如今她在这里呆了八年的时间,这里的人有什么样的思想她清楚地很,玉弦打小儿跟着她,也算是接受过她刻意熏陶教育的人了,思想上比别的丫头们强了百倍,但在西式求婚这件事情上依然是如此的不理解。可见叶逸风刚刚发那样的火甩袖而去,也算是正常的。
当晚杜玉昭没机会过来黏糊,玉花穗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睡醒,便被杜玉昭的声音给吵起来了,向来有严重起床气的玉花穗听见杜玉昭一边进来一边嗷嗷的叫着:“花穗儿,我说你是不是疯魔了,居然给大哥支招儿让他去下跪求婚?!”
玉花穗抬手摸起旁边的一个枕头隔着帐子便砸了出去。
枕头里面填的是晒干的野菊花,不算太重但也不轻,被玉花穗暴怒的丢出去,被帐子阻了一下还颇有威力,直直的朝着杜玉昭的面门砸过去。
杜玉昭正咋呼着,猛然间见前面飞来一个不明物,忙抬手一拨,砰的一下,枕头掉在地上,杜玉昭低头看清楚来者何物时,不由得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掀开帐子坐在床边,看着裹着被子面向里躺着的玉花穗,抬手推了推,说道:“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儿啊,你知道昨晚我被大哥给修理的多惨嘛?”
玉花穗一听这话便忽的一下从被子里坐起来,十分不高兴的说道:“凭什么他又修理你啊!明明是他自己跑来问我的嘛!这个叶逸风也太不讲理了,不行我找他去!”
说着,她只穿着淡粉色的棉绫裤褂就要下床,却被杜玉昭一把推回床上去,拉过棉被来裹住,“我你找他干嘛?男人的事儿你们女人少搀和不就完了吗?”
玉花穗气得捶咬牙切齿:“我在说一遍,是他来找我的!”
“那你也不能叫他去给锦瑟下跪啊!”
“好好……”玉花穗暗暗地咬牙,恨恨的看了杜玉昭一眼,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没用的,行了吧?”嘴上改了口气,可她心里却恶狠狠地骂着,叶逸风,你给老娘等着,老娘这回不整你一下,你还真不知道老娘的厉害了。
镇南侯府,果然如苏夫人所言,一大清早的就热闹的很。
龚太医和他的老婆冯老夫人早饭没吃便赶了过来,进门后二话不说直奔正房正厅。
管家叶禄一看事情不是自己能处理的,早就派人飞奔卧虎斋告知叶敬淳去了。
积攒了许久的火乍然发泄了个头儿,反而是最恼火的时候。还不如之前一直忍着的时候好过。所以也叶敬淳昨晚也是一夜未睡。
凌霄和碧桃两个侍妾两个人轮换着给他捏脑门,捏肩膀,捏腿,捏全身上下一切可以捏的地方。只希望他能好歹睡一会儿,别这么气呼呼的瞪了两只眼睛折腾人。
直到将近五更天的时候,叶敬淳才终因为困顿劳乏而渐渐地睡去。
谁知这刚迷糊了一会儿,便被外边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吵醒,于是一推身上的被子坐起来,生气的问道:“你们在外边嘀咕什么呢?!”
碧桃忙进屋里来,福身回道:“回侯爷,是龚老太医和老夫人来了,管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叫人过来回侯爷一声。”
叶敬淳正等着这一对老夫妇上门呢,他们倒是挺快的消息,早饭不到就来了。于是他冷哼一声吩咐道:“更衣!”
碧桃和凌霄忙进来服侍,传话的人也赶紧的跑去前厅给叶禄传话。
龚太医气得花白胡子都翘了起来,他这辈子生有三个儿子,只这一个女儿。儿子们不怎么争气,读书不成,学医不通,如今各自娶了媳妇只在家里混日子罢了。
他只有这个女儿从小聪明好学又乖巧懂事,他便把一生所学都交给说道法国红酒她,只希望女儿能够不辜负他这辈子的辛苦钻营,等他百年之后,多少也能帮扶一下娘家的几个哥哥。
却不料,女儿出嫁二十三年,做了而是多年的一品诰命,如今却在一夜之间成了下堂妇。
这让龚老太医如何不着急,如何能不一大早起来便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儿?
冯老夫人更是气急败坏,若不是她老头子拦着,她昨晚上听见罗氏派回去的人一说这边的状况,就立刻带着三个儿子来侯府质问了。
来的路上,老两口喋喋不休的数落了叶敬淳和叶逸风一大堆的不是,预备了几百来条质问的罪状,只等着见着叶敬淳就立刻发问,一定要为女儿出这口气。
熟料当他们两个看着叶敬淳穿着一身紫色绣五彩麒麟一等爵官服,头戴金冠腰围玉带,脚蹬皂靴,手持御赐金丝马鞭踏进正厅的时候,两个老家伙准备好的几百条罪状一下子噎到了嗓子眼儿。冯老夫人先怔怔的站起来,龚太医也跟着起身,冲着叶敬淳抱了抱拳,脸色极为难看的叫了一声:“侯爷。”
叶敬淳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点了点头上前去在之前龚太医坐着的上位上坐下来之后,方淡淡的开口:“二位一大早的来侯府,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这一问,冯老妇人的胆子立刻壮起来了,她也不等龚太医说话,立刻上前两步尖着嗓子说道:“我们听说女儿病了,心里十分的着急,所以一大早的饭也来不及吃,便跑过来看女儿的。怎么一进侯府的门,管家却把我们请到了这里,连女儿的面都不让见了?敢问镇南侯,我女儿到底犯了什么法,竟然落到了阶下囚的下场?!”
叶敬淳冷冷一笑,目光如冰刀般扫过冯老夫人的脸,然后落在龚太医的脸上,冷声问道:“老太医是不是也有此问?”
龚老太医看叶敬淳连让自己两口子坐下的意思都没有,心头的怒气更盛,但他几十年来行走宫中,修炼的就是一个忍气吞声,此时倒还能够把持的住:“是的。我跟夫人听说昨晚上我们的女儿昏厥过去,侯爷不许家中人找太医诊脉,却把她和奴才一起关进了柴房。竟不知是何道理?”
叶敬淳点点头,说道:“其中道理呢,我也没完全弄明白呢。这会儿老太医和夫人既然来了,那咱们就一起去弄个明白吧。”
龚太医也想尽早看见自己的女儿,听叶敬淳这样说,立刻说道:“好,那我们就去问个明白。若我的女儿做错了什么事儿,我们龚家一家人都听凭侯爷处置。”
叶敬淳定定的看着龚老太医片刻,忽然笑起来,摇头说道:“老太医,话不要说得太满了。恐怕弄明白了真相,你会立刻后悔你现在说的话。”说完,他傲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再也不看龚老太医夫妇一眼。
冯老夫人被气得鼻子快要冒烟儿了,看着叶敬淳冷然的背影,转头对龚太医说道:“瞧瞧,他这是什么态度?!”
龚老太医隐约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便皱眉说道:“女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不要废话了,赶紧的过去看看要紧。”
“是,是。”冯老夫人赶紧的跟上自家老头子的脚步,在叶禄的带领下,匆匆忙忙赶上叶敬淳的脚步,众人一起进了镇南侯府东北角上一个偏僻的闲置小院内。
小院里冷冷清清,地上的积雪未扫,过道上只有来回几排脚印深浅不一的印在白雪之上,里面当值的婆子都是粗使的,一年到头也不可能见着侯爷一次面,这会儿看见叶敬淳进来,初时还以为是眼花了,待看真切之后,忙不迭的跑出来磕头请安。
叶敬淳冷声问身旁的管家:“人都关进来了吗?”
叶禄忙躬身回道:“回侯爷话,宋瑞家的,连翘,木香,还有葛花四个奴才都关进来了。外头锦衣华裳的账房还有小厮们都被带去了刑部大牢,奴才无能为力。”
叶敬淳立刻骂道:“混账!谁让你去刑部大牢里去弄人了?你可真是会办差!”
叶禄一哆嗦,赶紧的跪下:“是,奴才愚钝,奴才该死。还有宋瑞的男人及儿子等人,因是外男,不方便关进来,所以奴才叫人关在外边看着呢。若是侯爷要审他们,奴才叫人立刻把人带来。”
叶敬淳哼了一声,说道:“立刻带进来!晚一刻,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叶禄连声答应着亲自跑出去办。叶敬淳回头看了龚老太医夫妇一眼,冷声说道:“二位,里面请吧。”
龚老太医看自己娇生惯养的悉心教导了一辈子的女儿,最终却落得被关在这样的院子里,连个下等的奴才都比不上,心里忍不住一阵心酸,一股强烈的悲愤之情涌上心头,几乎都红了眼圈儿,恨恨的看着叶敬淳,冷声道:“侯爷请!”
三人前前后后进了屋门,三间屋子并没有隔断,进门后里面的所有一切都一览无余。简单的几样老式家具摆放的倒是整齐,龚夫人身上裹着一条蓝花棉被靠在床上,脸色灰白,半死不活。宋瑞家的则坐在床边上抹眼泪。木香连翘还有葛花三个丫头则靠在一起蜷缩在床角,原本是闭着眼睛睡觉,听见门响似是吓了一跳,三个人一起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屋子里面似乎比外边还冷,叶敬淳进门后,抬手拉了拉身上披着的黑貂大氅。
宋瑞家的一看是正头儿主子进来了,赶紧的从床上下来,三步两步上前来跪在地上哭道:“侯爷,奴才知道错了,您饶了奴才吧侯爷……”
迷迷糊糊的龚夫人被宋瑞家的吵醒,睁开眼睛看见叶敬淳身后的父母,眼泪便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来。
木香等三个丫头看见叶敬淳,也吓得从床上趴下来,一起跪倒在宋瑞家的身后,一边哭一边哀求,你一声我一声,乱七八糟的叫人心烦。
叶敬淳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再叫一声立刻打死!”
四个女人哭喊道一半,听见这一声喝,立刻打住,各自捂着嘴巴噙着眼泪呆呆的抬头看了一眼盛怒的主子,又赶紧的低下头去。
叶敬淳又冷眼扫了龚夫人一眼,转身去里面的一张椅子跟前站定。立刻有个婆子拿了一块狼皮褥子来垫在椅子上,并讪笑着说道:“侯爷,您请坐。这屋里冷,奴才这就去弄个火盆来。”
叶敬淳转身坐下后,抬手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吩咐那婆子道:“火盆就不用了,烟熏火燎的没得弄的人头晕脑胀的。你带着那些没用的人都给我滚出院门外去伺候,除了待会儿叶禄带人进来之外,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否则,后果你自然清楚。”
那婆子忙答应着,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后,慌张的退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此时冯老夫人早就跑到床前去拉着自己的女儿淌眼抹泪的问其中缘故。只是龚夫人此时心中总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跟父母说起。也只拉着她母亲的手呜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龚老太医看得揪心,便过去拉过女儿的手腕来,尚未切脉便惊声问道:“你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