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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死结,还介绍我参加了一个心理互助小组。”
“是不是类似一个聊天室,大家互相安慰的那一种?”
“就算是吧。不过我们的话题其实很广泛,包括自己的爱好、对事业对生活的看法、每天生活中偶然的心得……如果不是这些朋友,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你的爱人呢?也是其中的一员?”
“嗯。”他脸色微微发红,“这么大的人了还网恋,是不是很老土?”
“不会啊。毕竟真爱难求。能不能给我说说她,还有你那些网友?呃……
你的网名是什么?变形金刚?”
“不是啦!我呢,叫做‘沧海一粟’。我们的斑竹是‘一休哥’,很有才气的一个人,他写的诗据说在很多杂志上都发表过。其他人像‘星辰’、‘ZW117’、‘雪精灵’、‘冰火’都很崇拜他呢。我的未婚妻嘛……在网上叫‘蓝水晶’是她最喜欢的一种宝石,她的真名叫沈虹,彩虹的虹。她和‘一休哥’、‘冰火’和‘云中漫步’是我在网上的死党,因为我们几个都在版纳。你看!”他拿出手机,我注意到上面系着一个挺漂亮的团锦结手机链,绳结的末端吊着一块小巧的蓝水晶。
“定情信物?真漂亮!”我赞叹道,“你们这些网友经常见面吗?”
“事实上,我只见过沈虹一个人。我们在BBS里很谈的来,私下里就用QQ聊天,一来二去嘛……”
“就要走上红地毯了?真有你的!看来我有空也应该上上网,说不定也能遇到个什么人呢!”
“别拿我开玩笑了!”
……
我们兴高采烈地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将在20分钟后降落在景洪国际机场。请大家……”乘务长的广播打断了我们关于爱情与婚姻关系的探讨。我收起书,系好安全带,示意严海新该回自己的座位了。他耸耸肩:“无所谓的。空中小姐对头等舱的客人一般是不会管的。对了,你在景洪的酒店安排好了吗?如果还没预定,就住到我们那里好了。我们银翼的VIP套房在所有景洪的酒店里绝对是第一流的。而且现在正赶上我们办的傣族风情节呢!”
“三句不离本行!你们是五星酒店,我可住不起!”我扮了个鬼脸。
严海新吃吃地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坐头等舱,穿夏奈尔套装的年轻姑娘是从来不住标准间的。”
“观察得很仔细啊!”
“专家可以从一滴水推理出大瀑布。”他学着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口吻说,“我给你打8折还不行?”
“成交!”
巨大的波音767轻轻颤动着在跑道尽头停了下来,我的西双版纳之旅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
银翼酒店果然像严海新形容的那样,舒适豪华,正适合虚荣心蛮强的我。他叫客房部给我安排了15层一个能看见远处美丽山峦的套间,还亲自把我送到房间。
“你休息一下吧。餐厅在一楼,也可以打电话叫服务员送上来。”他把我的行李放在客厅的地毯上,“我的套间在上面,1618房间办公室兼单身公寓,有事打电话。”
“好的。”我拉开窗帘,极目远眺,“真美!你不用管我,去忙吧。”
严海新离开后,我泡了个热水澡,觉得肚子还不饿,于是决定去街上转转。乘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却看到他和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亲切地聊着什么。他也看见了我,冲我挥手示意。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沈虹,”严海新满面春风地说,“虹,这位是黎希颖,黎小姐,我在北京认识的朋友。”他故意把“飞机上”改成了“北京”,我也无意揭穿什么。
“你好。”沈虹大方地和我握手。她个头不高,皮肤微黑,虽然算不上什么美女,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秋波闪动,非常迷人。她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吊带及膝裙,配上一条纤细的水晶项链,给人的感觉很清新。
“我去上班了,晚上再联系。”她笑盈盈地对严海新说,又向我轻轻点了点头,“失陪了。”转身向玻璃门走去,淡蓝色的身影渐渐融化在八月正午火热的阳光里。
“下午有什么打算?”严海新问我。
“先在城里转转,尽早把生意处理完好去玩啊。”
“其实景洪市里可以玩的地方就不少呢。这几年自治州花了不少的钱打理市容,你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吗?我们这里每条街道两旁种植的树木都是不同的,一条街一种树,在全国没有第二个城市可以做到的。还有,这里的特色小吃很多,你可以一边转一边尝。”他看了一眼手表,“老天!两点了,我要去开会了。Bye !”
“回见!”我看着他一路小跑冲进电梯,不禁笑了起来。这个人还真有点意思。
西双版纳的夏天真是热的出奇,我租了汽车在城里转了两圈,虽然把冷气开到了最大,从车窗照射进来的阳光还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燥热。
还好,生意还算顺利。日落西山,我在一家大排档吃了一顿丰盛的傣族风味晚餐新鲜的小苦笋配番茄南密(傣语:酱汁)、香茅草烤鱼、烤芭蕉花、烤鸡,还有香喷喷的糯米饭,如果不是饭后要办正事,我一定不会放弃店家自己酿的苞米酒。
回到酒店已经快11点了,一进门,我就和匆匆闯出来的严海新撞了个满怀,手里的车钥匙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这么急?”我弯腰去拣钥匙,被他抢先了一步:“对不起。沈虹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给她打电话,家里和手机都没有人接!我得去她家看看。”
“你开车?”
“我的车在大修,只能打车去了。”
“现在都11点了!景洪不是北京,10点以后街上就空了!开我的车吧。”我把钥匙递给他,“街对面的白色桑塔纳。看见了吧。”
“谢了。”他接过钥匙,转身就跑。我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吧。不论什么事总有个人照应啊。”
“也好。”他发动了车子,向东南方向驶去。
“你们……我是说,什么时候失去联系的?”
“我下午要开3个会。因为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能结束,我告诉沈虹完事以后给她打电话。结果9点半散会以后值班经理突然来找我,一个客人闹了点小意见,非要见我不可。这一处理就处理了1个多小时。我一看,都10点半了,就给她家打电话,没人接。打手机,也没有人接。我就慌了。你知道,这年头可不是很安全的。”
“你们的新房布置好了吗?她会不会去那里了?”
“她倒是说过下班会去把新的窗帘挂上,再收拾一下厨房。新房没有电话,可是她为什么不接手机呢?”
“也许……手机是振动模式听不见吧。或者她太累就睡着了。”我尽量想一些理由给他宽心,“我有时候就是,太累了就听不见电话、闹钟的铃声了。我们这是去沈虹家还是……”
“她家比较近,先去看看。然后再去新房。”
遗憾的是我所有的假设都是错的,沈虹不在家,新房也空空如也。
“海新,你说沈虹要来挂窗帘?”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可是窗帘在床上啊?厨房用具也都堆在地上。看来她今天根本没有来过。”
“怪了!她到底会去哪里呢?”严海新又拨通了沈虹的手机,这次传来的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手机电力不足时有时也会有这样的提示。”我看了一眼手表,快1点了,“现在恐怕只有报警了。”
因为沈虹失去联系不过几个小时,还算不上失踪,警察只是做了登记,嘱咐我们回去等消息,如果情况有变化立刻通知他们我们回到银翼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反正也睡不着觉,我邀请严海新一起下象棋打发时间。然而他的心思根本落不到棋盘上,连走棋的规则都忘了,有好几次,我等了半分钟也不见他行棋,推一推才发现原来又走神了。
终于熬到了旭日东升,我们期盼的电话却一直没有响。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拉开丝绒窗帘,打开窗户放入新鲜的空气,又打电话叫服务员送来早饭热咖啡、火腿蛋、酸奶面包和果酱外加一份水果沙拉。熬夜总能让我胃口大开,而严海新在我的一再劝说下好歹也吃了两口。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等着!”他腾地站起来,转了转发硬的脖子,“我去她们单位看看,打听一下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老兄,现在才6点,谁会在单位啊!”
“你不知道,沈虹的表兄是她们研究所的副所长。他离婚以后把房子给了前妻和女儿,自己就搬到办公室住了和我的情况差不多。昨天我给他打过电话,可是他一直没有开机。还是亲自去一趟好了。你帮我等电话好么?”
“叫个服务员等电话好了,我跟你去找人吧。”我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抓起皮包,“我来开车。”
沈虹工作的地方是西双版纳植物研究所,离银翼只有10分钟的车程。研究所占地面积很大,到处是巨大的玻璃温室,一座三层办公楼坐落其中,显的不怎么起眼了。我们找到沈虹的表兄卢俊清的时候,他正在一棵龙血树下做健身操。这个人大约三十六、七岁,身材不高却十分的结实,看来平时他花了不少时间锻炼自己。看见我和严海新走过来,他的脸上显出惊讶和不解:“海新?这么早你跑到这里干什么?这位……”
“小黎是我在北京的朋友,来版纳玩的。俊清,沈虹不见了。”
“不见……你是说失踪?不会吧,昨天下午还好好的!进屋说吧。”他把我们让进二楼办公室。
“俊清,昨天沈虹……我是说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严海新还没有坐稳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发问了,“她什么时候离开研究所的?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等等,等等。”卢俊清打了个手势让他慢一点,“我想想。嗯……昨天下午我们做实验,做完了大约是……4点钟吧。她说她有点事要早走,想明天,我是说今天再来处理实验的数据。我看也没有什么其他事,就同意了。”
“4点多就走了?” 严海新吃了一惊,“她说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啊……对了!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说要先走。具体什么事就没说了。”
“电话?谁打的电话?”
“是小虹接的,我也不知道了。不过……当时听她的口气好像挺吃惊的……好像……还提到一首歌?”
“什么样的歌?”
“不知道,她就提了一句我也没听清楚。”
“她走了以后就没再跟你联系?”
“没有,她刚走几分钟我就出发去孟仑植物园了那里的两棵铁树今年开花了,是研究的难得机会。我回景洪的路上汽车出了点问题,幸好路边有个修理站。回到市里已经是半夜了,手机又没有电,只好关机。你……报警了没有?”
“报了,还没消息。” 严海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啊。”
“好的,你那里有什么变化也赶快通知我。” 卢俊清把我们送到门口。
我们走出植物研究所,大街上已经挤满了上班的路人,太阳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才想起来把墨镜忘在酒店了。这时候,严海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