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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舅舅家,舅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往前即便是有些恩怨,可到了这样的关头,竟都还睚眦必报的记着。若是陈家有个不好了。侯府还能跟着荣光不成?
戴夫人把目光落到陈宛凝身上,想到陈家的女儿,就更是愤懑了。不过这愤懑不是冲着苏颖去的。而是冲着躺在床上熬日子的傅母去的。
戴夫人从来都对这个出了嫁,不安心做人家家里的奶奶夫人,却还想着在娘家插一脚,以彰显她在娘家的地位的大姑奶奶没什么好气的。
先不说傅母替傅煦阳求娶陈夫人时答应的那些话如今全都没实现,反而是让陈宛凝这个嫡幼女也搭进去了,还险些一尺两命。戴夫人就恨透了傅母了。
更不用说。后来傅母被皇后下懿旨斥责,说她罔顾国法,不甘寂寞。企图废长立幼,还剥夺了她的诰命,命其抄写女戒女训三百遍,闭门思过。
如果不是戴夫人的两个女儿都嫁到傅家,傅家还有个简在帝心的傅奕阳,照着戴夫人的意思,这样的姑奶奶。就该从族中除名,有这样糟心的女儿,要是还留着,这不是给陈家找麻烦,继续连累陈家的女儿嘛。
便是为此,傅奕阳也是怨上了舅家。如今想着袖手旁观了!
戴夫人不知咒过傅母多少次。可傅母二次中风,摊在床上不能动弹。太医都摇头了,可她仍旧硬撑着一口气,愣是到如今都没有断气。
实际上,傅母第一次中风的时候就显现出顽强的生命力,想她都半边身子偏瘫了,期间还到处折腾,疑心病很重,怀疑傅奕阳联合太医要害她,那些珍贵的药材不知道便宜了哪块泥地了。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傅母坚强的挺了过来,虽然还有些后遗症,但到底口能言,偏瘫都有些看不出来了。
苏颖深切怀疑,傅母后来说话那么顺溜,完全是得益于她整日里骂这个骂那个,从傅奕阳到苏颖,从陈宛凝到陈夫人,气血上涌,有助于血液循环么。
戴夫人心中再怨怼,再愤懑,也不能当着苏颖的面发作,只脸上难看了一些:“谁也没能想到她竟是毫不顾忌,肆无忌惮了。可怜我身边的丫环,到现在都还没能醒。”
这个苏颖知道,她皱了眉头:“倒是个忠勇护主的。”顿了顿又问,“我怎的听说她却是逃了出府,竟还叫忠睿王妃碰着了?”
原本陈家估计都没有要真的藏着掖着的意思,陈宛秋又逃出去,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其中发生的事不是?更何况还撞见了忠睿王妃,忠睿王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戴夫人正欲说话,陈夫人就相当不耐烦的插嘴道:“大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性命安危都没得保障了,还去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我看大嫂就淡定的很,那应该就是没事的,所以我才想说,现在就该想想如何对付陈宛秋吧!”
苏颖被陈夫人这一通抢白的话,弄得特别无语,半天没说出话来。
戴夫人眉心微拧,却是闭了嘴儿不说话。
陈宛凝一直记着陈宛秋就是今天死的,虽然中间出了点岔子,可陈宛秋是逃不过的,所以陈宛凝也不担心陈宛秋的下场,反而是揪心陈宛秋造的孽给陈家带来的后果。
乍一听陈夫人这么说,在心里微微一晒,也不去看陈夫人,转脸正想跟苏颖说话,就见苏颖微微一笑。
“我怎么忘了,弟妹对付她那样的人比我们都有经验,弟妹既然觉得我只会扯这扯那,何不身先士卒?”苏颖又不是个没脾气的,更何况她姓苏,不姓陈,先前说话还软中带硬,现在直接就刺过去了。
“大嫂!”
“外甥媳妇!”
苏颖这话说完,就招来两道不赞成的声音。
苏颖挑了挑眉,瞧了拉住她的陈宛凝。陈宛凝心里一虚,脸上的笑就牵强了几分,“大嫂可是知道大姐的脾气……不管如何,这件事总归是要好好商量商量的,该如何才能处置妥当了。”
苏颖想说“这干我何事”,可又不够委婉,只道:“陈宛秋如今在何处?”
☆、320章 畏罪自杀
听苏颖这么问,陈宛凝抿了抿嘴儿,望了戴夫人一眼。
戴夫人神色不大好看,可也没说什么,显然都到了这时候,连不高兴都得往后摆。
陈夫人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她也见识到了苏颖的冲脾气,心里惦念着那只有清单没有实物的私房,想转了话头可她向来笨嘴拙舌的,见陈宛凝把话头都拉过去了,就悻悻然坐下了。
陈宛凝拉了苏颖到了纱橱外,苦巴巴的说:“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大嫂的,不独大嫂提心吊胆,我和大姐也是。虽说诊脉没诊出异常来,可父亲的例子摆在前面,我们也不想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谁能想到陈远良给陈宛秋做起了靠山,是因为陈宛秋给她下了毒呢。往前还总说陈远良这样,不知是被陈宛秋灌了什么*汤,如今看来可不就是什么“*汤”!
苏颖挑了挑眉头,她仔细看着陈宛凝的神态。
见她焦急中还带着一丝释然,在心里忖了一番,也想了明白。如今陈宛秋是被掐住了七寸,只要陈家人别犯浑发昏,陈宛秋的“登天路”就要毁了。
再说,如今这样的情况,倒可以把罪名一径儿的都推到陈宛秋身上,弃车保卒,陈家说不定还能保全。
苏颖嘴角抿了起来,只等着陈宛凝继续说。
陈宛凝心里惴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瞒着也没什么益处,就期期艾艾的开了口:“出了事后,我们就封了她的院子,伺候的下人也关了起来,从她屋子里抄检出来一些物件。”
见苏颖蹙着眉,她苦笑道:“原便是想着可能找到解药。”
苏颖终于开口了:“可查到什么了?”
陈宛凝垂下眼睛。细声的说:“大嫂,不瞒你说,她可实在有几分能耐。”
苏颖眉心跟着一跳。沉下气来听她继续说。
“原嫂子过府的那天,我用茶杯砸了她的额头,大夫都说留了疤,可今日我再看她,她额头光洁如初,半点都看不出有疤的模样。”
不等苏颖张嘴问。她又说了:“在从她那里搜出来的物件里。就有几个瓷瓶子,里边便有装着药膏的,兴许便是用了这药。还有其他的。真是不好叫大夫过来看,便是拿不准了。”
苏颖绷紧了神经,听到这茬,拧了眉毛,她想起禄小娃先前跟她说得,那空间里有一灵泉,那泉水有起死人而肉白骨之效。想来那瓷瓶里多半装的就是那灵泉水了吧。
陈宛凝扭扭捏捏也有道理,万不能再让陈宛秋和那什么“天女下凡,手用灵药”联想到一起。
“她被绑回来,又说了什么?”不然,怎么会又火急火燎的来请傅奕阳过来。“可看牢了,别又逃了出去。”
一说到这个。陈宛凝脸就阴沉了下来。也不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了,和苏颖咬着牙说了实话:“她一个人哪里会有那样的能耐。可不就有天打五雷轰的下/作奴才帮衬她!如今叫我们查出来,非得剥了她的皮!”
苏颖在心里暗自称奇,没想到陈宛秋到了如今这步境地,竟还有狗腿子!
想想也不是那么奇怪,陈宛秋当初最有能耐的时候,都还能调动刺客去刺杀忠睿王爷,由此可见那些人忠心可是有的。
只不过那次刺杀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是陈宛秋的势力由盛转衰的导火索。
忠睿王爷气得头冒青烟,容不得陈宛秋在太岁头上动土。短短时间内,陈宛秋名下的铺子以及庄子都被封了,现在还重新开业了呢,显然是换了主子。
“你去看过她了?”苏颖觉察到陈宛凝和戴夫人好像是有意避开陈宛秋的“疯言疯语”,先前戴夫人的姿态就有问题。
就算陈家是傅家的母族又如何,傅家完全可以来一次马后炮,等陈家出事了,做些姿态,不让外人诟病他们凉薄也就行了。如今还愿意搭把手,也不过是因为苏颖被牵扯进来了,陈家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就算求人帮衬,也得将姿态放低点,戴夫人是强撑着低了头,可也是听了苏颖的话后,就有些不满,陈夫人抢白那次,她不就是什么都没说。
难道还想让傅家“身先士卒”吗?
“我恨不能她立时死了,如何不去见她最后一面呢。”陈宛凝也是远远的看了陈宛秋一眼,陈宛秋被忠睿王妃差遣人送了回来,陈家的人都不好说那不是家里的奴才,而是家里的二姑娘。
陈宛秋做丫环打扮,忠睿王妃仁厚,认出了陈宛秋,又没有点破她的身份,可就算如此,陈宛秋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陈宛凝生怕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也有可能是想趁机泄愤,当即叫粗使婆子把陈宛秋身上的丫环服侍都给扒了个干净。
那粗使婆子自是知道陈宛秋风光不再,又牵连的几个老姐妹挨了板子,又得了陈宛凝的吩咐,对她毫不客气。扒她外衣的时候,趁机把她手上戴的镯子,鬓上插的钗环都给顺手牵羊了,就连耳朵上戴的耳环都撸了下来。好在这些婆子手上还有些分寸,没有直接撕破耳垂把耳环给摘下来。
一溜儿的把陈宛秋身上的首饰钗环都扒了个干干净净的,美曰其名,怕陈宛秋想不开,用这些个物件自戕了。
最后陈宛秋被扒的只剩下一身亵衣,在这时代只剩一身亵衣,虽然还穿着衣服,但这与果奔无异,搁在旁的姑娘身上,这无异就是断了活路。
陈宛凝看着陈宛秋被按在地上不得动弹,眼里满是吃人的恨毒,陈宛凝非但没被那骇人的目光吓到,反而是心生无限的快意。
陈宛秋原本就在忠睿王妃面前受了奇耻大辱,当时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又恨不能跳起来挠花忠睿王妃那张冠冕堂皇的脸,更恨的却是她逃出来的急,没有把剩余的毒药带在身上。不然一定要洒到忠睿王妃身上,让她被那慢性毒药折磨的生不如死!
忠睿王妃不过是端着亲王妃的范儿,就让陈宛秋滋生出这样恶毒的心思来。陈宛凝指使粗使婆子做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更甚者,陈宛凝根本就是在陈宛秋第一个恨之入骨的名单上,新仇旧恨,陈宛秋扭曲着脸爆发了,竟是硬生生的推开了拉住她的婆子。猛地往外冲。嘶叫着:“你不得好死!你就等着被毒性发作,生不如死吧!哈哈,知道我给你们下了什么毒吗?”
粗使婆子原本竟被眼睛都气红了的陈宛秋推的踉跄着。差点倒在地上,又一听“毒”什么的,当即唬了一跳,这一耽搁,竟叫陈宛秋快冲到门边了。
都不用陈宛凝招呼,门边的两个婆子当机立断就把陈宛秋给擒住了。
“没有我的解药,你们也不得好死!”两个婆子根本就不客气。陈宛秋似乎觉察不到疼痛了,神色癫狂,“等我成了皇……”
陈宛凝心提到了嗓子眼,得亏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婆子就已经把帕子塞到她嘴里了,把陈宛秋把半截话都给堵住。成了“呜呜唔唔”。
“等你成了黄土一抔时。我发发好心,说不得还叫人给你烧些纸钱。”
陈宛凝也不管旁人会如何看她。把先前陈宛秋那半截话说了全然不同的方向。
陈宛秋私下里自信心膨胀,可少不得表示过几回她的宏愿,便是对着苏颖就曾经说过,她是要成为后/宫之主的女人!
可私下归私下,当时和苏颖说的时候,亭子里就只有苏颖和陈宛秋两个人,饶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