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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他们不屑与咱们同流合污,咱们又何必再去碍他们的眼!”陈宛秋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陈远良一眼,“你怎么就想到去找他帮忙了?”
那不是自取其辱吗?陈宛秋虽然从心里看不上傅奕阳了。可对刚才陈远良说什么‘往日里我都白疼他了’嗤之以鼻,亏这话儿陈远良还好意思说出口,他们俩可真是半斤八两。
这话儿陈宛秋没当着陈远良的面说出来。见陈远良一脸尴尬,撇撇嘴把这话题岔过去了,并没有同他说她具体要做的事,只说:“你不用管我去做什么,你只用知道我做的都是为我…们好就行了。”
陈远良想说什么,但陈宛秋打断了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看看现在,就差等到选秀了。我自己是有分寸的。昨天的事儿事我疏忽大意了,我保证往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还不行吗?”
陈宛秋下意识的想去摸自己的脸,她不知道好没好彻底,她不敢去照镜子,镜子还让她摔碎了。
想到这里,陈宛秋除了怨恨起给她下毒的黑手之外,还迁怒上了忠睿王爷。昨天她在外面遇到了刺杀,这算她时运不济,再牵强的她不好怪到忠睿王爷身上。
但现在呢,她在自己家里被下毒,这里面忠睿王爷总有责任了吧?要知道当初他们达成的协议,就是在选秀前,忠睿王爷保证她在家里时的安全,可现在呢?
别说忠睿王爷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那些监视她的人是做什么吃的?陈宛秋掐着指尖不甘愿的想着,难道忠睿王爷想要单方面的毁约?是故意报复她?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昨天她故意激怒他时说的那番话?他昨天不是没被激怒,只是当时隐忍不发,之后就故意报复回来吗?
这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苏侧妃那个心机女,还是他相信了她信口说来的有关于‘苏颖是苏侧妃借尸还魂来的’的事?
陈宛秋胡思乱想着,视线落到了脸色不好看的陈远良身上,想到刚才陈远良说不出证据来证明傅奕阳知情不报,自己还鄙视他呢,现在这样的做法却出现在自己身上。
陈宛秋没想着唾弃自己,她只是觉得她现在真的需要冷静一下,可能会毁容这个想法,就像是个枷锁,把她的头锢得紧紧的,让她特别烦躁。
“我以后要是做什么,我会提前告诉你的,这样总行了吧?”陈宛秋敷衍的对陈远良说,陈远良对上这样的陈宛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出了陈宛秋的院子,没过多时,戴夫人那边就得了信。
虽说因着陈远良的‘翻脸不认人’,戴夫人的威望急剧下降,可到底这些年积威犹在,手里的管家权拿捏的严严实实的,就算有小鱼小虾看不清形势的撞上来,但总的来说,戴夫人的地位仍旧是屹立不倒的。
却说戴夫人这边儿,夏绿小心地扶着戴夫人歪在了软榻上,将迎枕收拾好了,这才唤了小丫头过去重新倒茶来。
戴夫人却是刚送走了妯娌。陈宛菡的母亲,陈家二房太太韩氏,弟媳妇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戴夫人只觉得心口处一股子闷气憋在那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夏绿见戴夫人脸色尚且不好。想着可是叫二少奶奶等几个主子过来,戴夫人朝她摇了摇手,有气无力的说:“我无事,不必惊动了别人。”再说了剩下的那些又不是亲生的,到了跟前来,还不如添堵的呢。
夏绿替戴夫人捶着腿。轻声劝道:“太太,时辰不早了,可要用些什么?”
戴夫人闭着眼摇了摇头。
夏绿咬了咬嘴唇,继续低声劝道:“太太,人是铁饭是钢。还是多少用些罢?再者如今何必再为了那起子人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二太太的脾气您又不是不清楚,说好听些是听风就是雨的,说不好听些,可不就是风吹的墙头草。”
屋子里就只有戴夫人和夏绿,说起话来就少了一些顾忌。
戴夫人不语。
夏绿在心里叹口气,小丫头重新倒了茶来,夏绿摆摆手。小丫头只得蹑手蹑脚的把托盘放下了。
外头冬雪冒了冒头,夏绿扭头看了戴夫人一眼,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冬雪凑到她耳边说了两句。
夏绿抿了抿嘴角,回到软榻旁,轻声的说:“老爷脸色不好的从外面回来,径自去了二姑娘的院子,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爷出来了。脸色并不见和缓。”
戴夫人霍然睁开眼睛,冷笑道:“不见和缓又如何?昨天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也是呢,被戳脊梁骨的又不是他!二太太说的倒是对的了。陈宛秋那个小妇生的在外面脸面名声的都不要了,旁人可不会都说我这个嫡母没把人给教养好!”
夏绿连忙过来给戴夫人顺气,低声说道:“到底是外人不知道太太的难处罢。”
心里又有些埋怨韩夫人,外人不知道,难道韩夫人还不知道,以往传陈宛秋有大造化的时候,她倒是欢欢喜喜的过来说什么,‘等日后宛秋有大造化了,也好能提携她妹妹一把,这姐妹俩的一块儿同心合力,互相有个照应,我也就放心了’。
如今见着陈宛秋作下的难事了,却又马不停蹄的来指责戴夫人,这吃相未免太着急了些。
戴夫人闻言,只冷冷一笑道:“外人?外人可不会当着面戳我的脊梁骨!罢了,不说这些个了,可知道他们俩说了些什么?”
夏绿摇摇头,想了想说:“左右也是为这昨天的事吧。”
戴夫人双眉一掀,“呵,那可真是难得了。”她也没明说什么难得,想了想脸色和缓了些,对夏绿说:“去,赶紧着叫摆饭,这半日里折腾的我连口水都没喝上,这会子饿的我心里发慌。”
夏绿虽然不解戴夫人态度怎么变化的这么快,但瞧着戴夫人想着吃饭了,脸上就透出欢喜来,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忙忙地叫小丫头去传饭。“太太这般就是了,不必为着那起子人生闷气就难为自个。”
戴夫人啐了一口:“我若是生闷气,哪里生的过来,早就饿成那纸糊的了。”
总算把胸口里的那股子闷气吐了出去,可刚顺好了气,就听外头丫头进来说:“老爷来了。”
戴夫人脸色一滞,原本已经坐起来了,复又躺下,让夏绿打发了陈远良走。不然,难道又想和他吵起来吗?
夏绿犹豫了一下,但见戴夫人躺下不语,只得硬着头皮出去,跟脸色依旧难看的陈远良说:“夫人身子不爽,才歇下,老爷若是有事儿,只管和奴婢说,等夫人醒了,奴婢立马就转述给夫人。”
陈远良脸色铁青的端起放在茶几上的茶盏,茶盏里头还冒着热气,不耐烦的说:“去把你们太太叫醒。”
夏绿皱眉,蠕动了下嘴唇,就听到‘砰’的一声,头皮发麻,心一横,硬气说:“夫人为着二姑娘的事儿熬了一整宿,先前二太太又来找夫人,夫人半天了连口水都没喝上,可请老爷体贴体贴我们夫人罢。”
陈远良一怔,冷笑道:“为着宛秋的事儿?什么事?”
夏绿心一横,嗫喏道:“邱姨娘前脚没了,后脚二姑娘跟前的贴身丫环就跟着没了。紧跟着跟着二姑娘出去的车夫也被人杀了,到底是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说出去到底不好。”
这哪里是什么仙女下凡了,这分明就是煞神转世。接连把身边的人都克死了。
陈远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他来找戴夫人为的不外乎是陈宛秋的事儿,如今听着戴夫人没把他先前的话当成耳旁风,心里多少舒服一些,可没什么台阶下。
戴夫人的丫环都敢跟他硬气,只硬声说:“我可是不指望她能回过味来。还能摆清楚自个嫡母正妻的身份,只求她别在这档口上无事生分!她也不想想,等日后宛秋有了大造化,可不是阖族的贵人,难道以后的好处她这做嫡母的半点不想沾了?”
内室的戴夫人听得清清楚楚。只被气的面红耳赤,藏在袖子里的手攥了又攥,连陈远良甩甩袖子走人都不知道。
夏绿小心翼翼的叫了几声‘太太’,戴夫人转过头来红着眼睛,试了试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冷狠之意,抬起眼皮看了眼夏绿,好似没事儿一样:“摆饭罢。”
正是这样。夏绿才更忧心,可戴夫人没再说话,正好外头冬雪带着几个丫头提了食盒进来。又有两个捧着水盆布巾等物。
夏绿只得把心中的忐忑压下,帮着戴夫人挽了袖子,伺候戴夫人擦洗一番。
戴夫人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绿犹豫再三,等着戴夫人食不知味的只草草的吃了几筷子饭菜就停下不愿意再吃后,张了张嘴说:“太太昨儿不是说要给大姑奶奶生的哥儿打个金项圈么?不若太太亲自过去瞧瞧外孙子。还有三姑奶奶生的姐儿,姐儿这会子该是会翻身了吧?”
夏绿说起陈夫人和陈宛凝。多少让戴夫人心情开怀一些,指使着夏绿和冬雪去翻箱子。瞧哪些是能给那么点的小孩儿穿戴的。还让夏绿去开了私库,挑拣了好些个陈夫人和陈宛凝会喜欢的摆件器具。
冷不丁的戴夫人又吩咐了:“去捡些个补身的药材来。”
“太太?”夏绿有些不解。
“给我那大姑子的。”戴夫人这么一说,夏绿就噤了口不再问了,戴夫人这话虽说听起来挺亲昵的,可作为戴夫人的贴身大丫环,对她们这对姑妹之间的矛盾,夏绿还是清楚的。
在挑选药材的时候,斟酌了一番,选上来的补药中中规规的,既不多出彩,也不会叫人挑出错来。
勇武侯府
苏颖揉了眉心,叹气道:“终于是消停了。”
苏颖觉得她还是太天真了,原本觉得傅煦阳把腿给摔断了,这下子总该能消停了吧,可他人是消停了,但那张嘴可就来了劲,叫叫嚷嚷的,真是恨不能让府外头的人都能听见他的惨叫声。
连正院都能听见,说起来上房和正院是在同一个轴心上,但却是错了一层的。但谁叫傅煦阳是住在上房的东跨院里,而这跨院一侧就是正院后头的三间抱厦。
苏颖忍无可忍,就让人去把傅煦阳的嘴给堵了,美曰其名的‘不要叨扰到老太太养病’,她可不想让傅煦阳的惨叫,都把府里头养着的狗都引来同来连绵起伏的叫唤。
可总不能一直堵着,到了饭点,总不能不让傅煦阳不吃饭吧。
这下子苏颖更错了,养精蓄锐的一上午,傅煦阳叫得更大声了,连吃的都堵不住他的嘴,怎么就没把他给呛死!
芦荟会意的过来给苏颖揉着额头,苏颖撇嘴说:“干脆饿他几顿,看他还有没有力气再叫嚷。”
芦荟忍着笑,想了想说:“再这样下去可不是法子,咱们正院离得远一些,只模模糊糊的听得到二老爷的痛叫,影响算不上多大。可上房的就不同,一来老太太没法子好生休养,再来二老爷这般不顾惜自个的身子骨,只顾得图一时之快,等日后骨头养不好,那才会叫自个抱憾终身呢。”
苏颖听了,失笑道:“我们家芦荟可真是善解人意。”芦荟说的这话儿完全得反着来听。
芦荟脸红了。
“旁人生病了都没无精打采的,怎么到了二老爷这里,就越是病重。精神越是亢奋,别是哪里出了毛病,或是摔着了脑袋,真摔出问题来了。”苏颖叹了口气,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再去叫大夫来,不光是能看骨科的,能看脑科的也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