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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宛凝盯着苏颖,心里忽然有些发凉,她在想苏颖怕是早就知道老太太赏赐下来的那些摆件有问题,不然她也不会再次怀上了!
陈宛凝努力回想,她想起老太太在得知苏颖有喜时的神情,诧异、不可置信、愤懑,根本找不见半点喜悦。
苏颖那时候应该是试探,她那时候就知道了,却隐忍不发!
陈宛凝有些心惊,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老太太是因为白鹭的死揭露了她的狠心肠,一怒之下才中风了的,难道这里面还是她这个大嫂做了什么手脚?
陈宛凝越想越心惊,注意到苏颖看过来的目光,她一时慌张的低下头,差点把茶盖碰掉了。
陈夫人可是失控了,她重重的跺脚:“我还是不懂,老太太为什么指使白鹭害我?我当时可没怀孕!”她张大嘴巴,看了看陈宛凝又看了看苏颖,“当时你们俩可都怀着孩子吧,难道当时老太太想害的是你们俩?”
苏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可她就平静的听陈夫人继续‘推断’,余光落到陈宛凝身上。
芦荟早在陈夫人开始口无遮拦排揎傅母的时候,就已经很有眼色的领着屋子里的下人退下去了,留她自己站在门外。
陈夫人的声音不小,站在门外的芦荟隐隐绰绰的能听到一些,自觉地再往外走了几步。
廊下几个围在一起做针线的小丫头好奇的往这边探头探脑的,被芦荟一瞪,吐了吐舌头,把头低下了。
屋内,没人制止陈夫人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大嫂你还说得通,姑妈本来就不待见你,一心想让大伯休了你,姑妈害了你没了孩子,就能让大伯把你休了!可姑妈要害宛凝说不通啊,她当时可宝贝宛凝肚子里的那块肉了,后来宛凝难产的时候,老太太可是保小,宛凝差点就死了。”
陈夫人把自己都说迷糊了,“你们俩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PS:
第二更
☆、200章 幡然悔悟
陈夫人问完问题,苏颖和陈宛凝都没出身,她瞪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到底为什么啊?”
“够了!”陈宛凝阴仄仄的,吓了陈夫人一跳,她蠕动着嘴唇,不甘不愿的住了嘴。
苏颖也说不清她现在是什么感觉,但最后她冷淡至极的看了陈夫人一眼,“你不妨去问问老太太。”
陈夫人好像还没意识到她的口无遮拦捅了多大的篓子,但屋内的气氛挺压抑的,她咽了咽唾沫,坐了回去,偷偷瞄了一眼冷凝着一张脸的陈宛凝。
等了一会儿,她喃喃道:“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吗?那我去问老太太了。”
苏颖:“……”陈夫人神经可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变粗了。
陈宛凝紧抿着嘴唇,讽刺道:“就算你知道真相又如何,你还能把罪魁祸首怎么着么?”
陈夫人脸涨红了,低着头,小声嘟囔道:“反正老太太也半截身子埋进土里了。”
苏颖不由得对陈夫人侧目,余光却放在了陈宛凝脸上,不过她低着头,从苏颖的角度,她看不清楚陈宛凝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芦荟,上杯茶来。”苏颖出声打破了压抑的气氛,叫了一声芦荟。
芦荟听到这动静,往门边走了两步,应了一声。
“太太,李太太跟前的刘旺家的来了有一会了。”薄荷进来说道。
陈宛凝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正要站起来告辞走人,免得陈夫人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不过她的动作快不过陈夫人的嘴,“李太太,谁?来做什么的?”
薄荷被陈夫人的问话哽了一下,来做什么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当然是来见她家太太的啊!
薄荷踌躇了下,望向苏颖。
陈宛凝在心里深深的叹口气,她刚才就该在她这个姐姐抽风之前制止她的。省的让自己为她那揭伤疤还乱撒盐的行事给气的快要七窍生烟了。
“大嫂,我们叨扰了。”又捏了陈夫人一把,借机发泄下被气到不行的郁闷,陈夫人想呼痛但是被陈宛凝一瞪就咽下去了。她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我就不那么一问,大嫂就因为这个要赶咱们走吗?还是说因为我刚才说错话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跟这种人生气实在是不值当的,尽管她有时候说话能把人气死,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苏颖决定以后要积点口德。
陈宛凝狠狠剜了陈夫人一眼,苏颖没给陈夫人奋起的机会,指着薄荷说:“我让薄荷领你们出去。”
陈夫人又找到了可以抱怨的机会:“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路,说的好像我们是来这里做客似的。”
苏颖假装没听到陈夫人的抱怨,对薄荷说:“你领三太太出去。”
陈夫人又想挑刺,被不耐其烦的陈宛凝掐住了。而且她还产生了一种想把的陈夫人的嘴给缝上的冲动!
与此同时,苏颖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似的也往陈夫人脸上射去,没错过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陈宛凝掐她胳膊的动作,沉住气道:“你要是真把自己当客人。下回到侯府拜访的时候,事先送拜帖来,要不就先遣你跟前人来知会一声。”
陈夫人这次终于“嘶”了出声,把她的手腕从陈宛凝两根手指间解救了出来,她不满的瞪着陈宛凝,抗议道:“我没想说什么啊,你干嘛还捏我?很痛的。”
陈宛凝敷衍了一声。没什么诚意的替陈夫人辩解了句:“最近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我姐姐她情绪不大稳定。”刚才被陈夫人撇开的手又放到了她的手腕上。
“这样啊?”苏颖冷冰冰的看过来,陈夫人瑟缩了下,赶紧点头,“我们这就走,不打扰你了。行了吧?”
苏颖现在什么都不想跟这货说了。
芦荟端着茶进来,苏颖正揉着眉心,见了芦荟,道:“二太太实在是我见过最二的。”
“太太,您说什么?”芦荟大概能懂的苏颖的意思。但这话儿她还是不解。
苏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跟她多呆一会儿,我都觉得折寿。”
芦荟咬了咬下嘴唇,虽说她离得远一些,可仍旧是隐隐绰绰听到了陈夫人尖叫时的只言片语,心里一时还有些惴惴的,不过现在听苏颖只顾着抱怨陈夫人不懂察言观色,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还嫌弃陈夫人不会察言观色,性格这么冒失,给自家太太带来了不少麻烦的,可这次还觉得陈夫人这样‘直率’的性格多少还是会有好处的。
抿嘴笑一笑说:“最起码比姜夫人好相处些。”
苏颖轻轻吸了一口气,道:“她们俩,得了吧,现在看来绝对是半斤八两。”而且从长久看来,还是陈夫人更胜一筹,姜夫人可没那么多时间来闹事,可陈夫人呢,她还是弟妹,都分家了还这么‘不解风情’的跑来跑去的。
苏颖突然想到了傅奕阳昨天说的让傅煦阳一家子会祖籍的事,情绪高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提议。
还有,苏颖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她想她是清楚在分家之后,陈夫人反而这么勤快的往侯府跑的原因。
钱帛动人心啊。
陈夫人和傅煦阳不都是盯着傅母的体己私房不放吗,生怕傅母一糊涂(这基本上不可能,几率小于等于零),又或者怕她和傅侯爷会趁虚而入对傅母的体己私房图谋不轨,把那些体己私房据为己有。
苏颖绝对可以理解,不过陈夫人绝对不知道,她现在手里就有傅母私房的清单,确实有很多。
苏颖会知道,还是在傅母被褫夺身上的诰命,贬为庶民后,戴夫人趾高气扬的过来看她的笑话,说什么上房有逾制的物品,苏颖被半推半就的查探了一番。
就算这次傅煦阳一家没有被傅侯爷成功遣送回老家——其实最完美的选择是傅母被一块儿遣送回老家,被她心目中“唯一孝顺”的儿子在跟前尽孝道——苏颖也可以祭出这一事来让陈夫人这个逗比二货‘就范’了。
她怎么现在才想到!苏颖对在经过这么一大场的摧残后才‘幡然悔悟’感到羞愧,不过想想也难怪。她以前可没有见识过陈夫人这么大的杀伤力。
她肯定是缺根筋,脑回路也异于常人!
苏颖磨着后牙槽,这么想着。
芦荟只看到苏颖在发呆,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出声提醒她,李太太差遣过来的人还在耳房边喝茶边等着呢。
苏颖自己回过神来,道:“让刘旺家的过来回话吧。”
刘旺家的是来送请帖的,奉承道:“原先我家奶奶打算亲自过来给您送请帖的,只太太点了我家奶奶在一旁帮衬大。奶。奶,一时半会的抽不出空闲来,就嘱咐了奴婢过来。”
苏颖接过请帖打开看了看,是她的婆婆秦夫人过寿,按理说这请帖该有秦夫人差遣人送来,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挺正常的。
苏颖和秦夫人的二儿媳妇也就是李夫人交好,但侯府跟李府交情不深,平时往来也并不多。说起来,这一年多来寻常基本上都是李夫人到侯府来,苏颖很少到李府去。
这倒是和如今她在侯府真的当家做主了有关。李夫人那里,她是次媳,府上当家的还是她婆婆和大嫂。在李夫人的描述里,她那婆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对了,还有个被娇惯着长大的小姑子。
这还只是府中的嫡出,更不说还有其他庶出的了。不像侯府人际关系简单——这归功于傅母对老侯爷后院的严格把关,以至于傅奕阳就只有傅煦阳一个不成器的嫡亲弟弟。
……其实这样挺好的,说真的。
不知不觉地想多了,苏颖放下请帖,“你回去跟你们奶奶说,到那天我自会去的。”
刘旺家的千恩万谢的走了。苏颖总觉得她的表现太夸张了些。
芦荟回来,哭笑不得的说:“这个嫂子是李太太从娘家陪嫁来的,是个热情性子,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呢。”
苏颖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既然秦夫人要过寿。让白芷准备一份寿礼。”
芦荟笑着说:“往前秦夫人过寿的时候,侯府也是送上寿礼的,这次仍旧是照旧吗?”
苏颖正想着这绝对是看在李太太的面子上,也怪不得这次秦夫人是让李太太来送请帖了,想说什么就听到惊天动地的哭声。
苏颖攸然起身,急匆匆的跑去看儿子们,原本还以为大哭不止的是傅昀,结果出乎她意料的,傅昀津津有味啃着他的磨牙饼干——比起苏颖特意定制的玉骨头,这个小家伙他显然更青睐小厨房出产的磨牙饼干,而且试图用这种做的硬硬的饼干来彰显他的力量,尽管他的小米牙还正在“破土而出”的阶段——嗷嗷大哭的是傅晨,还很明显的……在假哭。
苏颖松了一口气,无奈的把在奶娘宽广温暖的怀抱里挣扎的禄小娃抱了过来,问出了一头汗的奶娘:“怎么回事?”
奶娘也急坏了,平日里禄小娃比精力超级旺盛的福哥儿好带多了,少有这种扯着嗓子大哭的时候,还怎么哄都哄不好。
禄小娃朝苏颖长开他的红嫩小嘴儿,试图让苏颖看到他的牙槽,【小爷长牙了,看到没有!我要吃那个磨牙饼干!】
苏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你哭的跟什么似的做什么?别哭了。】
禄小娃乖乖的闭了嘴,奶娘在旁边一边抹汗一边在心里松了口气,想了想说:“哥儿莫不是跟福哥儿似的,开始长牙了?”
禄小娃窝在苏颖怀里不住的点头:【小爷长个牙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