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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一趟娘家,让你父亲出面调停。就是有个做郡王侧妃的姐姐又如何,如今陈家可非同小可了,往后宛秋入宫做了贵人,可不比她一个郡王的侧妃强上百倍,只要对方有点眼力见,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陈夫人没想到傅母竟然也知道陈宛秋的事,这可和她预想中的不大一样,不过都到这种地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不然她不是白白被傅母给骂了。
陈夫人一咬牙,道:“此事由父亲出面打点也不是不行,毕竟怎么也不能让表哥跟人家结这么个梁子。可陈家最近都在想办法还国库的欠银,这打点的事宜……”
傅母哪里还不明白陈夫人话里的意思,啐了一口:“你身为煦阳的妻子,连这份力都不舍得出……”
傅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夫人的哭诉给打断了:“我知道老太太是心疼自己的体己,可我这是没办法啊,如今我们那一家子从侯府搬出去,吃穿用度都得自己掏银子。表哥他又是个混不吝的,我真是快要捉襟见肘了。老太太您平日里不是自诩最看重最疼爱我家老爷,怎么到这会儿反而是吝啬起来?”
☆、169章 以牙还牙
陈夫人哭天抹泪:“如今为了这个家,我连自己的嫁妆银子都往里面贴补,老爷他又没有官位,又没有爵位的,就没有俸禄。如今又是分了家,叫人家得罪了人还没个说理的、撑腰的,这种事要是以往搁在侯府时哪里会发生?”
“当初怎么就分了家?可怜我还在坐月子,竟是一点都不知情啊,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会拦着,离了侯府没了往日的风光不说,还硬生生的被人家看不起。”
“老太太,您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得罪了人啊,这岂不是让我们的日子更加难过么?老太太啊,您就算不看在儿子的份上,也该看在您尚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孙子、孙女的份上啊。”
陈夫人生怕自己哭的不够凄惨,从傅母抠不出体己或是抠的体己少了,所以就哭的特别的卖力。倾情演出,就差没有撒泼打滚了。
傅母被陈夫人哭嚎的声音激的脑仁疼,又被她话里话外的暗示气的不轻,脸色发青,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够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跟那骂大街的泼妇有什么两样!”
陈夫人心里一边恼着一边嘴上哭的越发用力:“老太太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家老爷吧,他平日里最孝顺您,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得罪了人,就那么袖手旁观啊!”
傅母听陈夫人越说越过分,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什么好话赖话都往外说,又实在是心疼傅煦阳,只叫杜鹃开了箱子拿一千两银子来。
陈夫人原本是捂着帕子哭的昏天黑地的,听了傅母这话哭声就顿了顿,可等听傅母只拿一千两银子出来,顿时就不满了。
一千两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再说了老太太的体己早晚都是归他们二房的,早给晚给不都是给,这会子竟然这么小气起来了!
陈夫人可是知道傅母私下里让人送了两套头面给陈宛秋。想巴结陈宛秋!那两套头面本就是华贵异常,少说也得值个几百两银子,她还一送就送两套,往前她这个儿媳妇都没舍得给。竟然舍得给陈宛秋那个小妇养的。
往日里她这个儿媳妇伺候她这个婆婆不说兢兢业业,那也跟做牛做马差不多了,到头来一点好都没落着,反而是到现在分出侯府去再没有往日的风光,陈夫人想着一时间悲从中来,真心实意的哭嚎起来。
陈夫人这样混不吝的性子傅母还真拿她没办法,被气的脸铁青之余,不得不让杜鹃再去开了库房,拿了几件古董玉器来。
陈夫人好歹也知道见好就收,琢磨着这次从傅母手里抠出来的少说也有三千两。心里不免得意,还想着日后傅煦阳再在外头惹是生非几回也是好的。
陈夫人‘哭哭啼啼’的从上房出来,收了眼泪,禁不住就朝上房到二房原先住的方向走,被丫环叫住了。才反应过来。
扯着帕子,心有不甘,一咬牙:“走,咱们去拜会拜会我的好大嫂。”
苏颖正跟管事的说着事儿,就听外头小丫头说:“二太太来了。”
管事的很有眼色,就要借口退下,苏颖点了点头。转头对芦荟说:“请二太太进来。”
后自言自语说道:“弟妹可实在是稀客。赶紧叫人沏了二太太爱吃的茶来。”
主子发话了,底下莫有不从的。
陈夫人进来就跟管事的打了个照面,陈夫人看到是府里的管事心里淌过一条醋河,可酸了。
进了屋,什么都没管,只看到苏颖后。开门见山的冲苏颖掉眼泪:“大嫂可得可怜可怜我啊!”
陈夫人也不怕丢人,哭嚎的声音挺大,管事媳妇还没走远呢,在院子里头听了这么一个耳朵,心里头还忍不住鄙夷上了。心想二太太这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府里头上门打秋风的呢。
陈夫人刚才也是在上房倾力演出的,干打雷不下雨也不像样子,总是掐着大腿掉了几滴眼泪,她眼睛倒是红肿的,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因为使劲揉的,看上去还怪可怜的。
芦荟朝苏颖微微一点头,就退了出去,把翠竹叫来,交代了她两句,翠竹这时候已经升成了二等,紫苏见她机敏,有意带她,往后她们这几个大丫鬟出去后,也好升上来。
翠竹一听,一听就明了,机灵的往上房去了。
苏颖无语极了:“这是怎么说的?”
自从分家后的头回见面,陈夫人就跑过来哭,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要名声不要!
陈夫人想来个先声夺人,可苏颖又不是好糊弄的,让人把陈夫人给扶到榻上,小丫环捧着水盆来给她洗脸。
苏颖又叫人开了脂粉盒子给她重新上妆,都妆扮完了,又有芦荟亲手剥了鸡蛋给她揉眼睛。
苏颖还和声和气的说:“你有什么委屈,总也得先说出来,这一来就放悲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你们家受了莫大的委屈呢,这若是让老太太和你们家老爷知道,都不知道该怎么想你了。”
一句话就把亲疏给划定开了,‘你们家’,可别忘了,咱们两家已经分家了。
这话儿的言外之意陈夫人哪里会听不懂,可她愣是为了美好的未来硬生生的按捺住了,可嘴上仍旧带出几分酸气儿来:“大嫂如今可是舒坦了,威风八面的侯爷夫人不说,就是姑妈那儿也不能拿你如何了,不然这时候大嫂合该在姑妈跟前侍疾才是。”
陈夫人拿帕子攒攒眼角:“哪像我,还得操持一大家子的生计,表哥他如今又没个正经营生,就是入仕也是不能的,我们一大家子可就是得坐吃山空么。这倒还就罢了,偏偏,偏偏——”
陈夫人还跟苏颖卖起关子来了,憋着这口气非得等着苏颖顺着她的话问‘偏偏怎么了?’然后碍于贤良名声不还得说‘若有什么苦衷,尽管说来,我要是能帮自然是要帮的’,到这时候自己再说出傅煦阳得罪人需要转圜的事儿,再暗示下。苏颖总不能装傻充愣的什么都不往外拿吧。
陈夫人自是知道侯府因为国库欠银的事弄得不得不节衣缩食的事儿,她也不多要,能有千八百两的就行了。
这是来哭穷来了?苏颖心里嗤笑一声,就好似她这个侯府当家太太不操持一大家子似的。更何况他们家根本就不至于坐吃山空。
当初分家时,傅煦阳分走了侯府十分之三的家产,这里面不仅仅包括古董玉器金银这些固定的数目,还有田产和店铺,光是收来的租子就不是个小数目。
苏颖脸上的笑容加深:“弟妹,你向我诉苦可真是找错人了,莫说当初是小叔子自己主动提出的分家,更不提小叔子到底是因个什么要主动分这个家,就是如今我们侯府为了那么一大笔国库欠银整日里愁眉苦脸的,侯府眼看就要捉襟见肘了。如今啊。就是弟妹不来找我,我原本还想拉下这个脸去找弟妹呢。”
目的被戳穿的陈夫人顿时讪讪的,又一听苏颖拉下脸来要找她,陈夫人眉眼一跳,连忙说:“大嫂这是什么意思?”
苏颖原本还想‘以牙还牙’跟陈夫人哭一回穷呢。可惜她眼泪凭空的掉不下来,那条‘潸然泪下’的手帕早就被收起来了,关键时刻也不能重新找出来派上用场不是。
苏颖眉眼淡淡的道:“弟妹难道不知道侯府欠国库多少银子?我们府上周转不开了,弟妹你——”
“大嫂,咱们都分家了,这事儿怎么还能来找我们!”涉及到自家的银子陈夫人比谁都要‘护崽’,说话快的生怕苏颖会说出要跟她开口借银子似的。
芦荟暗自撇嘴。
陈夫人也知道自己嘴快失言了。连忙又补救道:“大嫂你也知道我向来嘴笨不会说话,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向来大人大量,就莫要跟我这嘴巴笨的一般见识。”
“哦。”苏颖脸色也跟着淡了下来,陈夫人暗自打量了一下苏颖,刚才一进来只顾着先声夺人没顾着看仔细苏颖。
这一看。竟是暗自惊讶,苏颖身上只穿着家常的旧衣裳,戒指手钏钗簪耳环竟然一件全无,发鬓间也只凑数似的戴了一朵蓝色绢花,竟是连个大丫环都不如。
这也太素净了!
陈夫人这下子对陈宛凝跟她说的苏颖这个大嫂早不如往日里威风的说法信了十成十。而且还觉得陈宛凝料想的太好了,这哪是没有往日威风,这简直就是跟往日里不跟比。
陈夫人倒是没觉得苏颖这是专门往朴素里打扮给她看的,依着陈夫人自己的想法,自己就是内里再苦也不能让外人看轻了去,即便是打肿脸充胖子那也得把脸打的肿的高高的。
苏颖既然以这副模样见人,那就只能说明她实在是没能耐充门面了,往常那些金贵华丽的首饰怕是都悄悄典当了吧?
真是可怜,竟是连一件新衣裳都置办不起了,陈夫人这么想着,心里幸灾乐祸的同时不禁涌起一股儿优越感。
这股儿优越感让她迅速忘记了自己来找苏颖的目的,也不拿帕子攒眼角了,端起茶杯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把手腕上戴的一对玉镯子露出来,见苏颖的目光落到她手腕上后,甭提多得意了,装作不经意的打量了苏颖一眼:“大嫂,打扮的好生素净,不像我,出门不装扮一新都不好出门,怕是因为没撑得起身份被旁人指点。就是我手腕上戴的这对镯子成色倒也是通透,只是没雕花儿,但也是能看的了。”
苏颖眼见着陈夫人脸上的神色从装出来的悲苦到后面的吃惊再到得意,又听她带着炫耀的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敢情陈夫人把她当一穷二白到连个玉镯子都戴不起的了,顿时就无语了。
她穿戴是素净不假,可陈夫人就没打量打量她这屋子里的摆设,还有屋子里丫环们的穿戴。不过苏颖想依着陈夫人先入为主的思维,怕是会觉得这些都是强撑着充门面的吧。
苏颖忍耐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头端起茶杯掩住抽搐不已的嘴角。
陈夫人是觉得苏颖是羞愧的,嘴不停的从她手上戴的镯子说到头上戴的钗环再到身上的衣裳,那浓浓的炫耀之意听的芦荟眉头皱个不停。
苏颖也不说话阻止,陈夫人就越说越得劲,最后还是说无可说。说的口都干了才停下来想喝口茶润润嗓子,就听苏颖幽幽的说:“听弟妹这么说,你们家如今是过的滋润得很了?”
“那是,”陈夫人意识到不对赶紧改口。差点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