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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全。而我们也不能和你一起见他们,布里莫尔先生。名单上的多数人都是你的
雇员……你在场他们就不会畅所欲言了。”
布里莫尔被排除在外虽十分扫兴,但他也同意这样做有道理。最后我们连他的
办公室都没用,因为我们认为最好不要打乱俱乐部的日常工作。他在楼房后面给我
们找了一间储藏室。十来分钟后,我们就把长久不用的炉子升起了火,把碗柜和餐
桌搬出去,换上了一张书桌和几把椅子。布里莫尔想让福尔摩斯坐在写字台后面,
但后者把一把椅子放在火炉旁,而让我拿着笔记本坐在桌子后面。
由于我第一次来打高尔夫球见到的那两个会员老是泡在俱乐部里,我们就把他
俩安排在前面见面。赫伯特·罗宾逊是头一个,但没说出什么情况。他长得高大魁
伟,他要是来找我检查身体的话,我肯定会告诉他超重了。他的衣领特别紧,脖子
便在通红的脸下显得鼓胀胀的,两个眼球也异常凸出。看他的体重,不像是前一天
晚上开枪的人,但既然他总泡在俱乐部里,或许对罪行能提供一些线索。
他将笨重的身体坐定后,鄙夷地朝布满灰尘的房间扫了一眼,然后说:“布里
莫尔让你们调查这事,做得很对。我们可不希望那些警察来这里瞎搅和,是不是?”
我说:“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很勇敢,但依我看有点鲁莽。昨天发生的事你
都知道些什么?”
“我昨晚在这儿,但直到听到喧哗声,看见布里莫尔被抬进楼里后才知道出事
了。是比文扶他进来的。球场管理人员按规定是不能进楼的,不过当时的情况是个
例外。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帮着布里莫尔进来的偏偏是比文。”
此人讲话时,福尔摩斯脸上一直挂着心不在焉的笑容,我想是随时准备着将他
打发走。但这时大侦探的长鼻子仿佛噢到了有意思的东西,他大声问:“比文帮他
有什么奇怪的吗?他的小屋除了凶手外,是离出事地点最近的地方。”
“哦,奇怪倒是说不上。我说的是有点讽刺意味。布里莫尔一直想要解雇比文,
今早你们去找他时他是不是对你们说起了这个?”
这家伙看来远非我想象的那样只会闲聊。他竟然知道我们早上都干了些什么;
看来凡是布来克希斯高尔夫球俱乐部发生的事决不会逃过他的耳目。
福尔摩斯膘了我一眼,我说:“你们的秘书长为什么要解雇比文?”
“不是因为他干得不好。我觉得球场一直管理得不错;在比文的治理下大有改
善。但我想他比他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小,他已经快60了。布里莫尔的意思是我们再
找个人来负责球场工作,让比文当下属,这样可以减少他的工资。他说这样我们不
仅省了钱,而且还可以利用他的技术和经验。”
当年各个行业还没有工会,资方基本说了算,不过对一个辛苦于了一辈子的人
来说,减少他的收入不免有点残酷。比文没跟我们发过牢骚,我不知是出于什么原
因。
赫伯特·罗宾逊似乎猜出了我们的想法,于是说:“我想比文肯定不愿意被降
薪,但因为这而开枪报复秘书长也不大可能,是不是?”
福尔摩斯冲他敷衍地笑了一下。“说得有道理,罗宾逊先生。但你得理解我们,
面对这种极端犯罪行为,我们什么人都得调查。你对俱乐部的会员了如指掌,能不
能说说谁对秘书长如此不满,以至开枪对他射击?”
“总体上说,布里莫尔并不很讨大家的喜欢,但是——”
“为什么呢?他高尔夫球打得很漂亮,而且俱乐部好像管理得也不错。为什么
大家不大喜欢他呢?”
罗宾逊的样子好像对刚才的话有点后悔,但福尔摩斯坐在椅子边上朝前探着身
子,一副非要听到答案不可的神情。
肥大的罗宾逊只好解释说:“他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你知道。有点傲慢,我想。
他一心想的就是高尔夫球和怎么才能提高球艺。我们都知道他目前是俱乐部最优秀
的球手,在公开赛上成绩也斐然,但他对别人的问题也该时不时关心一下才好。”
我想象着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在球场上一路领先,胖罗宾逊在其背后紧追着,
不禁忍俊不禁。
“还有人说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球场上,对其他会员的事不闻不问,没尽到秘
书长的职责。当然他只是个名誉秘书长,不能指望过高,是不是?不管怎么说,这
些都够不上开枪杀人的理由,是不是?”
“是的,罗宾逊先生,”福尔摩斯说,“恐怕查出事实真相之前,还得做更深
人的调查。谢谢你的帮助。请麻烦你把福劳比舍尔先生请进来。”
我朋友说得很突然,然后便将两眼紧盯着炉火。我只得起身为罗宾逊拉开门,
他才意识到我们不需要再问他了。
埃德华·福劳比舍尔与罗宾逊正好相反,身材很瘦。他五官轮廓清晰,一双棕
色眼睛转得很快,疑惑的目光在这间他从没来过的房间里四下逡巡着。他还具有律
师的措词谨慎特点:是的,布里莫尔的确不太讨大家喜欢;但他不晓得有谁对他怨
恨深重,以至能开枪杀他。“这样的人非到了铤而走险的地步才行,是不是?”
“是的。当然也可能是个女人。”
我觉得坐在火炉另一端的律师听到福尔摩斯这句话怔了一下,但没再表现出吃
惊的神色。福尔摩斯又说:“当然,能与受到枪击的秘书长日常接触的只有一个女
人。”
“罗斯女士,是的。她是个体面的寡妇,你的意思是——”
福尔摩斯举起一只手。“我什么意思也没有,福劳比舍尔先生。我只是想说开
枪不需要体力,强壮的歹徒和女人都可以轻易地完成。死去的罗斯先生是什么职业?”
“是个军官,我想。好像是上尉。在印度死于伤寒。”
“军官们都有手枪。不知道罗斯先生的手枪有没有交还他的部队。”
“我说福尔摩斯,你要是像这样似的瞎猜一通,我警告你——”
“只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胡思乱想,福劳比舍尔先生。不必多虑。我的猜想出
不了这个房间。同样,你的猜想我们也绝对会严加保密。”
“我身为律师,从不猜想。”他似乎一点没领会福尔摩斯的诙谐。
“你认为布里莫尔在会员中受欢迎吗?”
福劳比舍尔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我想他可能会说这个问题过于宽泛和笼统,
不合律师的胃口。但他却不太情愿地说:“他这人不大讨人喜欢,这是真的。为什
么很难说清。也许是他整个气质以及他对别人情感不敏感造成的。好像他说的话对
别人会产生什么影响,他从不介意。可我想不出什么人对他有何抱怨,能发展到深
仇大恨,以至导致如此可怕的暴力行为。”
我认为福劳比舍尔是个冷静而有头脑的人。他措词仔细,也考虑说出的话对别
人会有何影响。
福尔摩斯轻声说:“我想你曾经一度认为,秘书长的职位应该由你来当。”
福劳比舍尔显然没有料到这句话。他愤怒地望了我一眼,我却佯装忙着在写字
台上记笔记。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得知这事的,但你说得没错。我想多数会员都想推举我,
后来布里莫尔来了,自荐要当秘书长。”
他提到秘书长的名字时流露出真实的鄙视,好像第一次撕去了脸上的伪装。但
他稍停顿了片刻后,又迅速恢复了常态。
“当然那个职位跟薪水无关,如果有关我就不感兴趣了。但让一批绅士们请你
做他们的秘书长是一种荣誉。我曾无偿地为俱乐部做过一些法律工作,所以前任秘
书长退休时,多数人都觉得应由我来接任。可是布里莫尔的高尔夫球打得太棒了,
而且疏通了俱乐部几位有影响人物的关系。于是稳稳地获得了那个职位。当时我感
到很失望,不过三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他紧咬双唇,目光坚毅地注视着前方,因而我觉得他仍很在意。但我们不想再
就此话题谈下去。他冷静地说,他认为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做秘书长的能力是游
刃有余的。球场管理得不错,俱乐部也治理得井井有条。多数会员都感到自豪而满
意。他再次拿出了律师的面孔,对我们的问话闪烁其辞,因而我们显然不可能再套
出任何东西。
“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平静的外表下蕴藏着不少积怨。”福尔摩斯发表见解
说。
“此人也极为冷静和胆大,完全可以持枪杀人。”我说。
我们下一个见面的是厨子马歇尔·勒布朗。他个头不高,身体壮实,留着黑色
的小胡子,说起话来总耸肩膀,那是法国人的习惯。其实我们问的好多问题都被他
肩膀一耸敷衍了过去。他英语讲得不太流利,但有时我觉得他利用这一缺陷拖延时
间权衡我们的提问。最后福尔摩斯直截了当地问他,对秘书长有何看法。
他又一耸肩说:“布里莫尔先生不怎么可爱。”
“他对你不好吗?”
肩膀又是一耸,这几乎成了他回答问题的前奏曲。“他对我还不错。但我是个
不错的厨子;他知道我在哪儿找工作都不难。”
“当然喽,你要是在一家伦敦饭店干,挣得会更多。”
他瞪了一眼福尔摩斯,后者也回瞪了他一眼。
“在那种地方干比这儿累。我喜欢这儿。在这儿我还有住的地方。”
“你住在俱乐部里?”
“是的,我有两间房子,就在厨房上面。我的客厅俯瞰球场,景色漂亮极了。”
“是这样。你不怎么喜欢布里莫尔先生,是不是?”
他表情丰富的黑眉毛下流露出不满的“目光。
“还凑合,我想。反正他让我在厨房干着。”他顿了一下,环视了一眼房间,
突然说:“布里莫尔先生对女人不大好。这当然和我无关,但我看不惯。”
我们让他往下说,这次他不仅耸肩,还摇摇头。“我不说了,已经说得够多的
了。你们还想知道就去问他好了。但千万别把我说的告诉他。”
他站起身,还没征得我们的同意就拖着脚朝门口走去。
他的手刚握住门把儿,就听福尔摩斯说:“开枪时你在哪儿,勒布朗先生?”
他像头被追赶的猎物似的转过头。“我在厨房里。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不
知道,直到看见布里莫尔先生被人抬进楼里。”
“有人能证实你的话吗?”
“没有。当时我只一个人。但我没开枪打他,虽然他不招我喜欢。”
我们只好放他走掉。我对福尔摩斯说:“这个人心里藏着什么。我虽然不知道
是什么,但我不信任他。我觉得应该搜一下他的房间。找不到手枪才怪。”
福尔摩斯笑笑。“我们搜大卫·比文的房间了吗?搜埃德华·福劳比舍尔的房
间了吗?我们不能光拣这里的外国人搜人家房间,华生。我们不是警察,所以没有
他们搜人房间的权力。因而只有用巧妙的方法调查。再说,要是搜我们下一个证人
的房间,大概你也不愿意吧?”
“为什么?下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