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着实让我得意的好球。那个替我扛球棍的脏兮兮的小伙子肯定懂高尔夫,还偶尔
夸我两句呢。打完后他说了一些赞美我的话,但我记不住原话了,也模仿不了他苏
格兰的口音。”
“你能成个好高尔夫球手,只要多练,准能特棒。”我的同伴目不转睛地望着
天花板,慢条斯理地说。
“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也是这种土里土腔的苏格兰话,可你是怎么——”
“格拉斯哥方言不难学,练练就能说。我虽蒙不了苏格兰人,骗骗英格兰人还
是绰绰有余的。你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我的老朋友。”
“你是说那个破衣烂衫的家伙就是你?你哪儿来的那身衣服?脸色是怎么变的?”
“易如反掌。哈德逊太太的地下室里有许多旧衣服,你知道,我还有二些演戏
用的油彩,脸上再搀点儿伦敦的沙子不就黑了?我估计你根本没怎么看清我的脸,
因为我裹了厚厚的围巾还戴了帽子。你要记住,实施这种骗术时,千万不要做得过
分。我左眉毛上那块假伤疤就不怎么明显吧?其实特别像。我特喜欢这个伤疤,直
到你回来前5 分钟我才把它擦去。哈德逊太太的女佣还不想放我进屋呢。”
“可是——可为我扛球棍的那个人身材不高啊。福尔摩斯,你肯定是雇了什么
人,向你做了汇报,那个小瘪三不可能是你。”
福尔摩斯在椅子里已仰了很长时间,这时突然像只猫似的跳将起来,用在俱乐
部球场上使用的那种迅捷、拖着脚的姿势跑到房间的另一头,又跑了回来,结果我
不得不相信,下午的那个球童非他莫属。
“我以前对你说过,华生,化装中最难的一项是让你的身高矮一英尺。这你应
该还记得,因为你即将要写的《空房间的探险》里就有这样的情节。”
“在那里面你装扮成一个上了岁数的卖书的。”
“比今天的小打小闹还要难些。我今天决定比我身高矮半英尺就够了。但我对
我装出的步态很满意,而且一直保持始终。我在球场上的表现也对得起你付给我的
报酬。”
他咧嘴笑着,从裤兜里掏出我那枚两先令银币,得意地高举过头。银币在新换
的煤气灯罩下对我反射出嘲讽的光亮。
我只得承认他的伪装的确蒙了我一把。
“可你是在咱们房门口送我上的马车,怎么会在我之前赶到布来克希斯俱乐部
的呢?根据球童主管说的,你至少比我先到了半个小时。”
“坐火车去的,华生。多数事情都有简单的解释。昨天晚上我查看了时刻表,
了解到要是安排得好,我可以在你之前抵达俱乐部。所以我今天早上才急不可待地
催你上车,你要是再耽搁两分钟,我就赶不上火车了。”
“可福尔摩斯,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要是想拿我开心,这样做也未免太费心机,
太不值得了吧?而且趣味也不高雅。你要是想以这样的方法占一个老朋友的便宜,
那么——”
“我这样做是必须的,华生。你要是考虑一下这件事情,就不会这样说了。球
童们正如你所说的,是一帮亡命之徒,必须对他们进行调查。而你也发现了,你装
成是去打高尔夫球的,不可能有机会调查他们。所以我只好略施小计,亲自乔装打
扮了。”
“你都发现什么了?”
“有点收获。至少达到了眼前的目的。我发现了谁是固定的球童,谁住在球场
附近。他们当中有商个曾因暴力行为被判过刑,另一个也犯过小过失。虽然我没发
现他们和发生在布来克希斯俱乐部的可疑事件之间有何联系,但至少在有限的时间
内进行了初步调查。”
他的话使我觉得我所怀疑的那些人不过是一派想像。我接着又问:“你怎么能
在这么短时间发现这么多东西?”
他笑笑:“俱乐部有个人欠我的人情。1893年警察指控他犯下重罪,是我证明
他无罪而获释放。警方至今仍对布来克希斯俱乐部极为关注,因为你大概还记得,
臭名昭著的查尔斯·皮斯曾在那里朝一名警察开枪而被逮捕。我的朋友戈金斯一有
机会就在那儿当球童。他很乐意把他同伴的事讲给我听。”
福尔摩斯认识各个阶层的人,过去就曾因此帮过我的忙。我突然又想到一点,
于是问:“可是你替我扛球棍时表现出你很懂高尔夫球,而且给我提出的建议还挺
管用,昨天你不是还说你对高尔夫球一窍不通吗?”
他凝视了我片刻,眸子里跳跃着得意的神情。
“现在我还是一窍不通,华生,不过我今天看到的证实了我的想法,即高尔夫
球本质上很简单,是打它的人把它弄复杂了。我只观察你在击球区击了三次球,就
提出了建议,任何一个冷静的观察者都是能做到这一点的。至于你的技巧,你显得
野心太大。我只是劝你现实一点,量力而行。你没总听我的,但一旦听了,就小有
收获。”
我满脸通红地说:“我跟你说吧,福尔摩斯,高尔夫球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么
简单。你要是也试一下你的技术——”
“华生,我才不会那么傻呢。我是不会把高尔夫球作为业余消遣的。分析一下
别人的球艺可以获得某种快感,而要让我实际掌握技术,我既没时间,也没兴趣。
我的嗜好和一生的工作是研究犯罪。”
他对我高尔夫球技的评论令我很恼怒,但我没说出口。我又唠叨了一阵健康的
头脑如何需要健康的体魄做支撑,但过去我这么跟他说时,他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
态度,所以我也不抱说服他的希望。当他又把话题转到我应如何提高高尔夫球的技
术时,我不耐烦地说:“今天太累了。我得去睡了。咱们总结一下,一切都明天再
说。首先,有一点是明确无误的,即我们这位罪犯的目标似乎是阿尔弗雷德·布里
莫尔。其次我发现两名会员,赫伯特·罗宾逊和埃德华·福劳比舍尔,都因某种原
因对秘书长怀有怨恨。当然或许还有其他的人。此外还有一个叫克里斯托贝尔·罗
斯的小姐,也值得进一步调查。福尔摩斯,你别老那么神气活现地笑好不好?再有
就是法国厨师马歇尔·勒布朗,我觉得他对布里莫尔也不满,从你那方面讲,也发
现了一些可疑的做球童的临时工,我仍觉得凶犯就隐藏在他们当中。”
“总结得相当漂亮,华生。在记录事实和总结方面,我实在是非常佩服你。但
你一旦把事实编为故事,运用耸人听闻和夸张的手法时,我对你的风格就不敢恭维
了。现在我们放下你打球的事不提,因为它与此案无关,但你若在今天的记录中再
加上两件事,去布来克希斯之行的总结就算全面了。首先是我有机会仔细观察了俱
乐部和周围场地的情况,因为种种事端就是在那里发生的。其次是我还在近距离观
察了所有事端的中心人物,即我们认为罪犯欲打击的对象。我为你扛球棍很卖命,
华生,理应挣得报酬,但我也看到了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在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中
的表情。这一点也颇有收获。”
“那么下一步怎么办,福尔摩斯?”
“静观事态的发展。”
“你不是说我们干等着吧?”
“我正是这个意思,老朋友。要是你觉得有必要,可以把这个计划告诉我们的
当事人。”
“可是福尔摩斯,他昨天可是因生命受到威胁才到这儿来的。我们既然接了这
个案子,总不能——”
“据我看,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目前没有危险。你要是想使他放心,就这么
跟他说;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好吧,照你刚才说的,睡觉。”
他蓦地站起身,在壁炉上磕掉烟斗里的烟灰。
两个多礼拜过去了,福尔摩斯的推测仿佛应验了,布来克希斯没有再传来什么
消息。后来,在三月的一个星期三晚上,我们正要坐下来吃晚饭,忽然听到楼下有
人按门铃胚传来急促的说话声。一会儿,哈德逊太太拿着一封电报走上来。电报的
内容令人毛骨悚然:请立刻赶来。今天下午被枪打伤。
——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我们到达布来克希斯高尔夫球俱乐部时,看到阿尔
弗雷德·布里莫尔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当时天色已黑,但楼里仍很安静。开枪打
人是严重的犯罪,没死人也照样如此,而且警方也非常重视。我本指望能见到俱乐
部里挤满了警察,分别找人录口供并在楼房周围搜集证据。
然而事实却是,俱乐部里几乎空无一人。个别会员在客厅的酒吧台上窃窃私语。
布里莫尔把我们引进秘书长办公室,里面的炉火烧得很旺,但给人一种压抑的温暖。
煤油灯柔和的光线洒在写字台上和房间墙壁的橡木饰面上。整个气氛最适合饭后坐
在里面的扶手椅上打盹,而我们却要听主人讲述严酷和令人发指的事实。
我刚把沉重的橡木门关上,主人便掉转过身子说起来。
“谢谢你这么及时就赶来了,福尔摩斯,也谢谢你,华生医生。上个月我俩已
打了一场球,也许我可以冒昧地称呼你约翰了。”
“当然可以,阿尔弗雷德。那次一起锻炼了一番,咱们就是朋友了。”我笑着
说。
“谢谢,不瞒你说,我现在需要的就是朋友。俱乐部里虽也有一些人,但我真
不知道到底该依靠谁。”
他望了一眼他垂在身侧的一只胳膊。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白色纱布中间渗
出一块红棕色血迹,正好在手臂的外侧,肋部上方。
但凡遇到案情,福尔摩斯从不顾及礼教,便生硬地说:“你必须让华生医生立
刻检查一下你的伤口。一旦罪犯被送上法庭,华生的检查报告将十分重要。”
“谢谢你的关心,但不必了。我们这儿有个医生会员,他已替我做了包扎。他
现在不在这儿,但必要时他可以描述我的受伤情况。”
“是这样。那你就把挨枪击的前后经过给我们讲讲吧,布里莫尔先生。不要漏
掉任何细节,不管你认为重不重要。”
福尔摩斯抄了把椅子,在离布里莫尔四英尺的地方坐下,仔细盯着他看,就像
在显微镜下检查一样标本。
我要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看,肯定特生气,但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似乎仍显得
镇定自若,他去贝克街时曾说读过我写的有关福尔摩斯的探案故事,所以可能对大
侦探的严密询问早已有所准备。
“事情是今天下午5 点左右发生的。我在俱乐部大楼的后面,正在去找球场管
理员主管的路上。我打算告诉他星期六早上一定要修剪好场地,因为那天有比赛。”
我说:“今天阴天,不过那时还是有光线的吧?你被枪击的地点是不是特黑,
所以——”
“华生,出事地点我们会去查看的。还是先请布里莫尔陈述事情的经过。”
福尔摩斯像只猎鹰似的朝布里莫尔探着身子,跟我说话时都没朝我看一眼。
秘书长说:“我一会儿就讲完。出事地方的确特黑。那是俱乐部厨房后面的一
条小道,两边是高大的紫杉树。小道长不过12码,是从这儿到球场管理员比文的小
屋最近的一条近路。我是在小道的尽头遭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