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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你等我问完啊!”
赵无痕轻轻笑了,“近十年不见。思秋你这一见面就送我一个大红包啊?”
他这话一出口,燕崇台手中的木杖好像失去屏障一样跌在地上,和董清秋同时失声,“十年?”
赵无痕肩头鲜血直往外涌,他随手拽了一把淫羊藿就按住自己的伤口,不明白董清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呵,快十年了吧。我在焰城已经呆了十年了,这高风酒的名字你取了也快十年了。”
“高风酒的名字是我取地?”董清秋倒吸了一口凉气,头都要爆炸了。如果赵无痕所说不假。他和宛思秋是十年前见面,那时候宛思秋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女童,又怎么可能和赵无痕发生关系?燕崇台好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上下被他强忍着的酸痛在这一刻像暴风骤雨一样的袭来。差点让他窒息。“你不是那个男人?那……那他是谁?”他跌在地上,仰望着山谷里头的一抹天空,泛着血红。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羊霍叶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叶知秋又是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啊?”董清秋也几近崩溃。为什么事情会闹成这样,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是觉得混乱。
赵无痕失神地坐在地上。喃喃地自言自语,“原来你已经不记得你我的约定了。”他苦笑着看向完全陌生的董清秋,这才把头偏向洋蒿深处,任由思绪带着他飘飞:
“也对,过去这么久,我早该想到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十年前,我不过是一个酿酒的学徒,不论怎么努力,都酿不出好酒来。你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女童。就在一旁嘲笑我的制法,我不服气,你当时便与我做了一个约定,倘若你教会我酿酒之法,能令我地酒闻名遐迩,我便须得一直呆在焰城。不得离开半步。而酒的名字,也必须叫做高风酒。我当时只想酿出这世上最好的酒。便一口应承下来。没想到高风酒仿佛在一夕之间成为焰城炙手可热的名酒,我在惊讶惊喜之余,也遵照你我地约定,答应守在焰城。
“这十年来,我从来不曾离开过焰城,我享受着高风酒带给我的荣耀与财富,可是只因为我答应你绝对不能离开焰城,反而限制了我的生意,就算高风酒再有名,卖得再好,我也就只能在焰城享受着其他人艳羡的目光。有时候我很想出去走一走,很想去别的地方看一看,但是我不能。那时候我就在想,到底当初和你地那个约定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赵无痕的瞳孔渐渐收缩,现出一丝哀戚,“就在我犹疑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锦囊,那锦囊是由一只鸟儿带给我的,锦囊里面只有一株羊霍叶和一张字条,字条就是我给你的那张。”
“就是一叶知秋?”董清秋脸色一变,怎么听怎么像是宛思秋在死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今日之事似的,还留下这么多线索和谜团,让人一个一个的解开。
“不错。就是一叶知秋,我不知道这张字条是什么意思,偏巧那只鸟儿像鹦鹉一样还会说话,那鸟儿口中一直重复着一段话,那就是羊霍叶、高风酒,战祸起,字谜解,约定期满,我听了许久才把那鸟儿含混不清的话听清楚,原本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羊霍叶和字条,但说到约定,那我这一生除了和你有这样一件要命的约定,还能是什么呢?所以我才肯定这锦囊是你带给我地。”
卷九 第九章 鬼蝴蝶
“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你说的一叶知秋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谜底解开到底是什么时候,直到上次焰城韩晔起兵反大将军,我便在想,这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战祸起,偏巧那时候你在焰城,事隔多年,但我因为日日盼着你能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约定期满,所以你的模样在我印象中却是比我爹妈的样子还要清晰,我只远远看你一眼,就把你给认出来了。可是两番试探,你都浑然不知。我还真以为我认错人了,苦恼之余,我只好自己猜羊霍叶和高风酒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自己想办法主动终结这个约定。终于,终于被我想到了!所谓的羊霍叶和高风酒所指的就是此洋蒿谷。原来你这么多年让我卖高风酒,是因为你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个字谜。”赵无痕的眼中不禁泛起敬佩的光芒,对于他来说,宛思秋身为一个十岁的女童,实在是太聪慧过人了。
只是眼里头的敬佩很快就被一种巨大的失落所取代,他的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用意,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是前两日大将军出兵攻打孤竹国,皇上突然微服到焰城,所有人都说楚国将要内乱,我心想战祸已起,字谜也被我解开,我和你的约定是不是就可以算作期满了。我实在是太想到别的地方看看,一咬牙就把高风酒楼一把火烧了,我说服自己在这洋蒿谷中再等你一月,倘若你看到城门外摆的酒与羊霍叶定然能明白我在何处。你要是一个月不出现,我也不再遵守你我约定。云游四方去。”
赵无痕颇有几分凄凉地看了董清秋一眼,“只不过,我虽然等到了你,却没想到你早已经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原来这么多年我所守地不过是一个人的承诺。”
“不是一个人的承诺,事实上,我也并不是和你约定的那个人。”董清秋有些勉强的挤出笑容,听着赵无痕的话,她觉得自己不得不佩服这具身体的主人,即使宛思秋已经死了。但她却还是操控了许多事情,甚至今日这么多人齐聚于洋蒿谷也仿佛在她的算计当中。告诉燕主燕崇台羊霍叶,让赵无痕死守着高风酒楼,无非就是想要透过这个字谜把燕崇台甚至其他有心人引到此地。
只是她到底为什么要把人引到此处?
赵无痕知道的显然就只有这么多了。他看了看董清秋,也扫了一眼环绕在董清秋周围的一干男子,或是疯癫般地坐在地上,或是阴沉着一张脸,或是面露担忧之色,甚至还有蒙着脸不愿意示人的。
或许是她周围的男人太多了,所以自己所谓的约定根本就没有保留在她的记忆里吧。“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赵无痕不想再去追究宛思秋害他苦守这么多年,不再去细想眼前的董清秋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宛思秋,尽管她们确实有些不同。
“其实在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得很通彻。人要有所得。那势必要有所失。我得到了想要的美酒,却失去了年轻时候的自由,虽然我现在不喜欢,但这是我年轻时候就做出来的选择,人得为自己地行为负责。”赵无痕捂着肩头。那里的血液早已经干涸凝固,但他的脸上却荡漾着一股笑意,仿佛是获得新生一般,“不过,现在我想清楚自己想要的了,时间还不算太晚。思秋,你我地约定就到此结束了吧。高风酒也不会在这世上存在了。不管你是记得我还是忘记了,我都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曾经想要的,也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自己现在想要的。”
赵无痕看了一眼地上的燕崇台。眼睛里头划过一丝蔑视,对于他刺伤自己反而不在意了。或许对于他来说,能够换来新生便是老天爷最大的恩赐,之前地一切恩怨纷扰都已经不重要。他忍着自己肩头的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蒿草当中走去,隐没在草丛中。看不到身影。
只是忽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声响。赵无痕“唔”地哼了一声,便再没有听见沙沙的脚步声了。
董清秋下意识地看向燕崇台。只见他手边的木杖已经不在身旁,董清秋面色大骇,“你疯了?!他不是那个男人!你还杀他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拨开蒿草,朝赵无痕那边跑去,看到的只是扑倒在地上的玄色身影,以及刺中他背心的那柄黑色木杖。他的脸侧向旁边,眼珠子却转到了眼白地最边缘,望着山谷上方的血样天空,直到死他都想要走出这片天地,但直到死,他都没有实现。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刺中背心,董清秋不自主地就想起了妩仙门主死时的模样,那黑色的木杖就像是银剑地孪生兄弟,晃得她整颗心都冰凉彻骨。
燕崇台!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难道他不该死吗?这里头有谁是不该死地吗!”燕崇台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他削瘦地面孔掩盖在披肩长发之下,形如枯槁,他尖利的笑声响起,随着他夸张的挥舞着长袍,就像是这谷中一只妖艳却濒死的鬼蝴蝶,“什么羊霍叶,高风酒,这女人死了却也要让这么多人不能为她安生么!”说出这话的燕崇台声音已然是带着哭腔。
他踉跄地走向董清秋,还没靠近她的时候,董清秋已经被人往后拉了好几步,远离已经有些失去自我的燕崇台。
上官凛已经把董清秋拉离开燕崇台,以免被伤害。他对着燕崇台摇了摇头,“赵老板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看你还没有参透。”他的脸已经越来越黑,和燕崇台惨白的脸色正好是截然相反。
卷九 第十章 不要过来
燕崇台眼见得董清秋跌入上官凛的怀中,通红如血的双眸就好像被火再度燃烧,快要把他自己都烧成了灰烬。现在听着上官凛说的话,却激得他更加地怨气丛生,手中无所凭仗却也丝毫不顾虑就往上官凛肩头抓去,两只手如同九阴白骨爪一般,交错阴诡,带着无边的恨意誓要把上官凛变成第二具尸体,“把宛思秋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燕崇台的目光中全是凶狠,但更多的是绝望和恐惧,只是他还没有靠近上官凛,索玉就已经仗剑冲了过来,双爪碰着他冰凉的剑锋,迅速被弹开。
燕崇台看着索玉和上官凛同时护着董清秋,眼中的怨毒越来越深,只是那怨毒渐渐化成了得意,他忽然之间停止了进攻,看着董清秋笑道:“你以为有这么多人护着你,你就能活着么?你错了。没有人能救你,除了我,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呢。你的命在我手上,我让你生,你便生,让你死,你就得死。”
他这话一出,立马在索玉和上官凛的头顶浇了一盆冷水,索玉轻咬红唇,看着神智已经不大正常的燕崇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即使现在拿刀逼他,他也不会给解药的。甚至会让他更加张狂,在一瞬间之内对董清秋更加不利。
正在此时,一股热浪冲起,伴随着野草烧焦的糊味,弥漫在空气里。董清秋左右一看,只见明月松不知何时已经点着了一柄火把,正举着那火把围着中央土丘转了一圈。把土丘上面的羊霍草给点燃了。干燥的天气,使得这些羊霍叶在微风之下,却也得了火势。
董清秋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声音当中隐隐还透露着关心,刚才明月松一直一言不发,怎么突然之间有这样奇怪地行径,莫不是他也脑子想不开了?那可怎么办呢。
明月松退在一旁,看着周围一圈的火苗渐渐向上蔓延,直到整个土丘都已经笼罩在火光当中,他才开口。“这个山谷绝对还有秘密。既然她留下一叶知秋四个字,那就说明,这四个字也是解开秘密的谜语。秋,禾谷熟也,旁边一个火部,乃是指禾谷似火灼。这里指出一叶就是羊霍叶,我想这个谜底就是用火烧羊霍叶。至于会有什么,我看就等这火势停了再看吧。”
他的话倒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就连濒临疯狂的燕崇台也呆呆地看着中央燃起的熊熊大火,一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