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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呵呵……”母后嘲讽的冷笑了起来,“宫中多的是你们的眼线,做这点事情就难了?当初那件事情,你们自己请缨,怎么不曾说难?!这么多年来,陛下虽然不曾宠爱她,但是吃穿用度却也没有亏待她。当初的那件事,也未曾责罚她,难道这些意味着什么你们还不明白吗?”
“呯!”被子碎裂的声音,温柔的母后居然对着姨母摔杯子吗?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当初那件事情,陛下一直就没有真的相信那贱人与人私通,一直不曾宠幸她,也许是因为……保护她!”他没有看到母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是怎样的嫉恨与疯狂,她恨那个和她同床共枕许多年的男人,心中一直爱着别的女人,而且还一直那般处心积虑的保护着他们母子!“若是陛下得知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谁也护不住你们!”
母后最后一句话,带着仿佛从地底下冒出的寒气,冻住了姨母,也冻住了他。他往后一退,碰到了后面的架子,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谁?!”母后惊叫一声,他赶紧快步走出,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母后的鬓边竟然已经微微染上了一点白霜,而那个女人,还是那般的美丽妖娆,难怪母后会那样的恨。
“母后!”他跪在了母亲的面前,“儿臣愿意去做!”
“不!”母后痛苦的叫了一声,一把把他的头抱在怀里,眼泪顺着母后的脸颊滑了下来,她抵着他的头道,“孩子,母后从未想过把你牵扯进来,母后更不想让你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啊!孩子,答应母后,忘记今天所听到的一切,好吗?母后只希望你做个光明磊落的君王!一切的罪孽,让母后一个人去承担吧!让母后一个人去下地狱吧!”
母后在他的头顶失声痛哭,一旁姨母傻了一般的跪着,不知所措。
数日后,传来了那女人暴毙的消息,而那时,父王正好在外围猎,当父王听到这个消息赶回王宫的时候,连那女人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那一晚,父王举着剑走进了母后的寝宫,母后没有求饶,平静的看着父王,他死死的抱着父王的腿,不顾父王一脚一脚的踢在他的身上。
“陛下!”母后跪在父王面前,仰着头,“你我夫妻这么多年,难道你连这一点信任都不给臣妾吗?”
“宁儿死得冤屈!你若真的清白,为何不等朕回来见宁儿最后一面?!”父王厉声质问道。
“您行宫围猎,一月方回,六月天气,宁妃能等到您吗?!”母后的脸上两行清泪滑下。
父王仍旧用剑指着母后,“定是你这个妒妇害的宁儿,当初的事,朕就怀疑是你们一家子所为!这么多年,朕故意疏远宁儿,可是没想到,你们还是不肯放过宁儿!好,好,既然这样,朕也不要这江山了,索性杀了你,让你的那些父兄们夺了朕的江山去!”
“陛下!”母后的眼里全是绝望,她的猜测竟然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的残忍,他知道,母后是爱着父王的,爱得很深很深!而父王竟然真的为了那个女人,不惜杀妻,更不惜杀妻之后会给云萝带来怎样的动荡!他的舅舅和外公们,几乎掌握着朝堂上的半壁江山啊!这也是当初父王退让的原因。
“既然陛下真要臣妾的命才能够平息您的猜疑和怒气,臣妾成全您!臣妾只求您能够善待我的孩子!”说着母亲一头撞向了一旁的宫柱。
“母后!”他没能够拦住抱着必死之心的母后,母后的鲜血在那宫柱之上绽放开来,那血好多好多,染红了他的衣襟,他从母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解脱,她还冲着父王露出了一个微笑,“陛下……其实……臣妾更想……死在您的剑下。”
说完这句话,母后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也许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甚至是期待着这一天,原本善良的母后啊,用这种方式保全父王的江山,保全自己的太子地位,也是用这种方式去救赎自己的罪孽。
不!母后没有错!错的是父王,是那个女人!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
他赤血的眼睛看着父王,凄厉的一声大叫,“父王!母后死的冤屈!”
“哐当!”一声,父王的剑终于是掉在了地上,原本高大的身子在那一瞬间似乎变得佝偻了起来,失神落魄的离开了母后的寝宫,从此再未踏足,而父王一生,也未曾再立过王后。
再后来,父王给那小妖孽封了王,还暗中派去了很多人保护他,父王在一天,他就不敢动他,可当父王终于跟随母后而去之后,他赫然发现,他已经无法对付当初的那个任他欺凌的小妖孽了,直到今天,三十万大军,铁桶一般的围住了云都。
“哈哈哈!”楚天桥肆意的大笑了起来,踉跄着立起,手中的酒壶不断洒出琼浆玉液,“父王,你当初可曾料到今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兄弟相残?亦或者,你就是想让他来为自己的娘报仇?!”
“老头子!母后没有错!那女人该死!你也该死!你早该死了!”他癫狂的大叫着,“你早一点死,那小子成不了气候!”
一殿的宫妃都齐齐变了颜色,陛下居然敢辱骂先王!这可是不忠不孝的大罪啊!可是这里的人,又有谁敢向他问罪呢?
“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陛下还这般醉生梦死,辱骂先王,怎配做我云萝之王?!”一声清朗之音传进了芸妃宫殿,宫门被一掌劈开,太监们正要大声呼喝侍卫,待看清来人之后,顿时齐齐噤声,不敢妄动。
那一袭紫袍的年轻男子,随着一阵夜风缓步踏入大殿,一双星目逼视着楚天桥,俊朗的容颜,在他背后那深蓝的夜空中,显得那般夺目,就如天空中的皎月一般,让人在那一瞬蓦然失神。
楚天桥虽然醉着,但是心中却无比的清醒,一听到那男子的声音,原本醉眼朦胧的眼睛立即豁然睁开,双目中迸发出精光来,那精光过后,是一阵狂喜之色,“楚郡王!非烟!是你回来了!”
楚非烟冷冷的看着他这个堂兄,城外三十万大军围城,云萝大地一赤千里,他却还在宫室中与妃嫔醉生梦死,他在看到楚天桥的那一刻,心中涌起无比复杂的感觉,云萝的军队为何遇到清河王的军队便一触即溃,甚至一溃千里,真的是人心所向吗?!他召集旧部,动用了千方百计才终于进入云都,十万火急的来王城见他,希望能够和他共同御敌,可是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场景!这让他心中一股寒气冒了上来。
而当他听到属下详细的汇报清河王军队和云萝军队之间的每一场战役的始末之后,他的心更是如被冰封了一般。
当初那座小城,屠城的竟然并不是清河王的军队!而是云萝军队!
为了不让清河王的军队有任何的补给,为了不让城中留下的少壮充入清河王的军队,为了让整个云萝都流传出清河王军队的残暴之名,好每一座城池都誓死抵抗,眼前这位云萝王,竟然选择牺牲自己数万的子民,给清河王泼一身的污渍!
心寒……楚非烟听完属下的汇报之后,脑海中唯一就只有这两个字,可是他还是选择进入王宫去会一会这位堂兄,先王对他的大恩,他不敢忘记。
楚天桥扔掉手中的酒壶,飞快的跑到楚非烟的面前,亲热的攀住楚非烟,“非烟,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楚非烟口气微微一软,“陛下,如今兵临城下,您真不该……”
楚天桥拉着楚非烟竟然眼中冒出眼泪来,“非烟,你当朕肯么?朝中根本就无良将,也无精兵,没人能够对付楚流风那个妖孽!”
楚非烟很想问他关于屠城之事,关于坚壁清野之事,可最终那些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化为了一声叹息,“难道先王没有把云都最要紧的秘密告诉你么?其实要击溃三十万大军,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楚天桥两眼顿时闪动着狂喜的光芒,他激动的道,“非烟,你知道?!你有办法对付三十万大军?!”而他的心中却在痛骂自己老爹,居然有这样的后手,却没有告诉他的亲生儿子——自己这个堂堂的云萝王,而去告诉这个外人!他竟然告诉了楚非烟!等这次危机过去,定然要把知道这个秘密的楚非烟永远的埋葬。
“陛下,召集王族护法吧!”楚非烟面色沉重的说道,“等到他们来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该如何做。”
楚天桥面色一凝,转而立即恢复了常色,并且面露感激与欣喜之色,“好!非烟,朕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能够击溃三十万大军,帮朕杀掉那个妖孽,朕封你为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勋爵世代罔替!”
楚非烟淡淡的道,“楚非烟受先王隆恩,断然不敢邀功,况且,非烟志不在此,还要会落峰山修炼,多谢陛下的美意了。”
楚天桥听完之后,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是忌惮楚非烟的,当初父王对他的宠信是所有王族子弟中无人能及的,甚至不输于自己这个太子!他不明白老头为何对楚非烟那般的看重,还封为了郡王,给他划拨了一块封地。
幸亏楚非烟醉心修炼,让老头收回了封地,去了落峰山,这才让他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而现在楚非烟回来了,他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楚非烟的本事的确不小,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上仙修士,这在云萝国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忧的是,若是借助楚非烟的力量平定了清河王,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清河王?
现在楚非烟提前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也是给楚天桥吃了一颗定心丸。楚非烟虽然性情耿直,但是却并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帝王的忌讳——功高盖主!他原本就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何不让楚天桥放下心来共同御敌呢?
很快,王族守护者便已经候在了楚天桥的大殿之外,楚天桥也醒了酒,一身正装居于殿上,宣召王族守护者上殿。
王族守护者一共有五位,楚非烟粗粗的打量了一下,都是天仙境界的修士,不过最高的也就天仙三重天境界。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密道中行进的四人一兽小心快速的朝前而行,楚流风突然顿了顿,然后转过身去看一直追随他的那位天仙境界修士,“周叔,你有没有感受到气息的变化?!”
那位被楚流风称作周叔的强者略略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全部都齐聚与王宫之中。”
“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齐聚王宫?楚天桥要干什么?!”楚流风蹙眉道,这儿已经离王宫很近了,所以连莫邪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几股强悍的气息就在王宫之中,而幸亏他们有九魄吟霄掩盖气息,所以那些人并不能够发现他们。
莫邪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九魄吟霄,突然发现九魄吟霄中间的那颗红宝石泛起了隐隐的红色光晕,不过很淡很淡,就连她身边的半夏和雪灵都没有发现。
“看来,赤神石果然就在王宫之中啊!”莫邪心中顿时涌起一丝喜悦,无论如何,终于是找到了九魄吟霄的具体下落了!
“王爷,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犯险了,我们去吧!”周叔犹豫着说道,“您是大军主帅,原本就不该如此轻率啊!那几股强悍的气息,应该是王族守护者,我一个人,没办法保证您的安全,您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