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消化不良。”武青肃面无表情的说道。
“……”
那就别这么大阵势吓人好不好?
浪费我的感情……
我失望的长叹一口气。
见我醒来,众人也陆续告退,眼看着众人哗啦啦的走了个精光,怎么看都觉得这是戏后散场的场景。
连豆豆都乱没同情心的跟着太后一并走掉,果然皇家情谊淡薄,我贴心可爱的皇儿入宫数载后便与我生疏远离,如今跟在专权乱政的太后身边,势必……
突然两缕寒光射来,我打了一个冷战,一抬头,果然,走出老远的太后正定定的看着我,我心虚的冲她嘿嘿一笑,慌忙缩回被窝中。
天地惹得,太后惹不得啊……
接下来,便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养病历程。每天的清粥小菜成功的把我的肠胃清理干净,我也被清理的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了。虽然武青肃非常满意的说我的体型终于达到他的标准,金儿也直夸我俊朗了许多,但我看着镜中自己的圆脸变长脸,便情不自禁悲从中来。
古往今来,有哪个皇帝在皇宫里被饿瘦过?!
“皇上,奴婢给您猜个谜语解闷吧~”
金儿大概见我神情委靡、目光呆滞的模样生恐我想不开,于是主动凑过来找我说话。
“一朵芙蓉头上戴,锦衣不用剪刀裁。虽然不是英雄汉,一唱千门万户开。打一家禽!”
“栗子烧鸡、竹筒鸡、茄汤煨香鸡、椒麻鸡、汽锅鸡、清蒸滑鸡……”我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喃喃着。
“聪明!再猜一个: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无脚能走,有翅难飞!”
“菊花青鱼、干煎黄鱼、清蒸鲩鱼、肉粽鲈鱼、干烧荷包鱼、生炊麒麟鱼……”
“又对了!”金儿惊叹起来:“皇上变聪明了嘛!再猜一个:脚像小扇子,嘴像小铲子。下水捉虾子,不湿花褂子。”
“芋艿全鸭、八珍扒鸭、银耳川鸭、挂炉烤鸭、万子酥鸭、蚝油焖鸭、八宝碎扣鸭……”
“太厉害了!”金儿惊叹起来:“今天到底什么日子?该不会要天地异变了吧?最后再猜一个!纵有铁甲护自身,横行泽国谁能敌。天寒又是秋将尽,下酒最好就是它!”
“菠萝蟹柳、蟹黄扒翅、蟹肉西兰花、干蟹塔、浇汁螃蟹、蟹里藏珠、蟹肉一品瓜……”
我还在满脑子鸡鸭鱼肉满天飞,金儿却在那边大惊小怪的惊叹不已。
“金儿,出什么事了?在外面就听到你在大呼小叫。”
武青肃的声音传来,我抬抬眼睑,看了他一眼,存了一上午的力气就用尽了,于是垂下眼睑继续积攒力气。
“武大人!饿了皇上三天,他头脑清醒多了!奴婢的五个谜语他居然全猜对了!他长这么大一共才猜对过两回啊!”
我就知道你们是故意饿我……还有,我猜对的那两回是因为谜底是水晶包和凤梨酥好不好?
我气喘嘘嘘的躺在龙床上继续苟延残喘。
“真的吗?”武青肃不相信的走上前来:“那我问一个:头戴红帽子,身穿白褂子。走路摆架子,说话伸脖子。这是什么东西?”
“是武青肃……”
“错了!是鹅!”说罢,武青肃回过头来,甚为惋惜的对金儿摇摇头:“可惜可惜,他变聪明只是你的错觉。”
不,是武青肃……虽然帽子不是红的,褂子不是白的,但走路说话全摆架子,一对我说话就伸脖子,不是你是谁?
我暗暗心想。
“是吗?”金儿失望的长吁短叹:“奴婢还以为是皇上回光返照呢。”
“……”
我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把金儿打入冷宫,让她好好冷静反思一下我俩的主仆关系到底应该怎样。但转念一想,等她回来时,搞不好结论是继续荼毒摧残当今圣上我,还会变本加利,只得悻悻作罢。
“皇上,您今儿个又没上早朝,一觉睡到晌午,什么都没做,但也该刚起来用午膳吧?”武青肃笑着说道。
午膳?
我有气无力的闷哼一声,除了青菜、豆腐、白菜、豆芽这些淡得没油水的东西外,还会有什么?
“因为皇上身子好转了,所以微臣特别请示了御医,命尚膳监改了御膳菜单,丰富了许多呢。”
真的?!
我腾然坐起,几乎是用感恩戴德的感激目光泪汪汪的看着武青肃,呜呜呜,爱卿不愧为忠君爱国的千古良臣啊!救朕于水深火热之中!
但是,当饭菜一一摆好后,我瞪着满桌琳琅满目的素斋近乎爆走!
我指着其中一盘菜一声龙啸冲九天:“这是什么?!”
“绿柳拂风。”武青肃认真的回答道。
“明明就是青菜涮白汤!这个呢?!”
“旭日映青松。”
“是胡萝卜映菜花吧!那这个又是什么?!”
“时和年丰。”
“明明是黄豆芽和绿豆芽!你取这么花俏的名字唬谁呢!”我暴跳如雷,恨不得掀桌以示龙颜不悦。
“会吗?”武青肃一脸不解的说道:“像这碗‘五谷丰登’就是名副其实啊。”
“不就是大米、小米、豆子、芝麻蒸到一起,上面再放点面雕摆设嘛!装什么五谷丰登!还有,五谷中的麻又不是芝麻!”
“虽然麻种无毒,但麻叶会乱人心智,所以宗元早将大麻列入禁品,不能给皇帝吃啊。”武青肃倒一脸委屈,好像我在逼他让我吃违禁品似的。
“朕当然知道!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菜式确实丰富了嘛。”武青肃依然死不悔改。
“哪里丰富了!跟朕昨天吃的有什么不一样!”
武青肃认真的想了想:“多了菜花和绿豆芽。”
我哇一声扑向龙床号啕大哭,我不要做宗元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吃不到肉而抑郁身亡的皇帝啊!
可是闹归闹,肚子还是会饿,最后我还是乖乖的吃下了绿柳、旭日、青松……
等到了未时,我的肠胃便很老实的向我抗议五脏庙的祭品太过寒酸,不依不饶的叫了起来。
不光你嫌寒酸,我也嫌啊!所以才勉强扒了几口,但实在吃不下多少啊!食难下咽的后果就是肌肠辘辘……果然是饭有全荤无限,此事古难全。
郁卒的用过午膳后,我有气无力的坐在御花园的凉亭内,下巴抵桌,目视前方,进入放空状态。没人会猜到这团软趴趴、好像没骨头的一团明黄是他们的九五之尊。
“臣妾参见皇上。”一个银铃般娇滴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百无聊赖的回过头去,这一回头不要紧,顿时目瞪口呆,呼吸急促起来。
瓜子脸,杏眼琼鼻樱桃嘴,头顶孔雀开屏鸭(孔雀钗),耳垂紫浆糯米丸(紫珠珍耳环),颈带绿果烤全翅(金翅璎珞圈),手持白玉芝麻糕(白底黑字蒲扇)。一身红褐色长裙,霞影纱衣下的玉色双臂凝脂白晰,加到一起怎么看都好像刚剥了一半皮的烤白薯。啊!真是由头至尾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我很没志气的看着她流下了口水。
那女子笑如花靥,柔情似水的看着我,小鸟依人般倚近我身旁:“红艳纷纷,静园百花香,皇上孤赏繁花似锦,岂不平添凄凉,不如由臣妾陪皇上吟诗作对可好?”
“不好不好!”我摇摇头,情不自禁的贴近她:“你就站着别动,让朕看着你,朕就心满意足了。”
美女闻言怔了一下,随即璨笑如兰,两朵云晕扑颊来,亲昵的贴到了我的身上,呵气如兰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妾意空相感,君心何处边。臣妾入宫两载,无缘面见圣上,更未有幸承蒙恩宠,恳请皇上怜悯青儿夜夜梦醒泪沾巾,一偿妾身相思之苦。”
我终于体验到要做柳下惠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因为一块热腾腾刚出炉的烤白薯在我怀中不老实的动来动去,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虽然闻着不太像烤白薯,但还是令我垂涎三尺。我咽了咽口水,看着一根白斩鸡脖在我眼皮底下蠕来蠕去,拼命想往我嘴边凑,心头痒痒,犹豫再三,还是张开龙嘴,啊~~~~
咬!
咬空了……
我定睛一看,我的烤白薯被拎在一个衣饰华丽的男子手中,他相貌堂堂,剑目星目,此刻正在狭促的对着我的烤白薯奸笑:“你是哪宫的嫔妃?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武大人怪罪吗?”
“臣妾不敢!臣妾告退!”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跑出我的视线,立刻悲愤的抓住来者的前襟,痛心疾首的大吼起来:“还我孔雀开屏鸭、紫浆糯米丸、绿果烤全翅、白玉芝麻糕,还有那么大一块烤白薯!!”
我无良的堂哥…北镇王李守贤笑的眉眼弯弯,惑人心智,自自然然的将我搂到怀里,冲我吹了一口气。我倒吸一口气,随即瞪圆了眼睛,放声疾吼:“你这个糜烂奢侈的败国王爷!午膳居然敢吃凤尾鱼翅、祥龙双飞、芫爆仔鸽、金丝酥雀、生烤狍肉、蝴蝶虾卷、八宝兔丁、蜜饯鲜桃这么丰盛浪费!我堂堂宗元皇帝却是清汤白水、粗糠烂菜,天理何在啊!!”
李守贤吹了一个口哨:“不愧是饕餮转世的正德帝李守誉,鼻子尖到天下万狗都自叹弗如啊~”
我怒目圆睁,瞪着眼前一张一合的嘴唇恨之入骨,那么多山珍海味、琼浆玉露就是从这里滑入了万恶的深渊,我宗元民脂民膏就是被这张嘴给吃掉了!我……
忽然嘴上一暖,我一怔,愣了半晌才意识到我又被这位堂哥给亲了!
当即像被烫到一般连蹦带跳的逃出老远,李守贤嘿嘿一笑,从袖间掏出一个软囊,一打开,立刻香风四溢。
“葛记软糖!!”我惊喜的叫了起来。
“好鼻子。”李守贤再次感叹。
没办法,自从我开始遭受非人的待遇之后,我的嗅觉便突飞猛地,达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地。
“想不想吃?”
咦?我好像看到一只奸笑的狼在向我招手?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谨慎的摇摇头:“不行,你会占我便宜。”
“我什么时候占过你便宜?”李守贤的口气比窦娥还冤。
“武爱卿说你什么时候都在占我便宜。”
“……”李守贤难得无从反驳,他一挑眉毛,无所谓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自己独自饕食了~”
眼见他把软糖丢入口中,我发出一声被人杀妻夺子般的悲愤呐喊,蓦然扑了过去!双手被他一握、一扭、他低头、我仰头、一张嘴,软糖抢到了……
当然便宜也被占了。
等他亲过了瘾,我也只能负气的大嚼特嚼嘴里的软糖。被他吻了半天,软糖却吃了不到一会儿,真是亏大了!
“不划算!朕乃真龙临世、天神下凡、贵为九五至尊、万金之躯,一个龙吻才换一颗软糖,有违天纲正道!会祸及苍生!生灵涂炭!”
“你倒真会扯。”
李守贤笑着又往我嘴里塞了一块软糖,这次是荔枝味的,美的我两眼眯成一条缝,乐呵呵的窝在堂兄怀中。他也不客气,搂抱着我坐到椅上,我自然也不见外,大咧咧的坐到他的腿上,反正武青肃平时也是这样抱我。
李守贤怔了怔,很明显高兴起来,心情极好的主动往我嘴里填软糖。我吃的不亦乐乎~当然,每被喂一下,也意味着我露在衣服外面的某个部位便要遭受狼吻。比如脸啦、额头啦、脖子啦、手啦,越吃下去越觉得亏,这样算下来,我的龙脸、龙爪、龙颈、龙头都只值一块软糖?!
还没来得及抗议,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恐怖的‘咔嚓’声。我和李守贤同时回头,只见武青肃站在凉亭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俩,手中握着半截断掉的扇子。
我看看自己,又看看李守贤,明确了我二人此刻的姿势之后,便心虚的往李守贤身后缩。
“吃饱没?”李守贤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的挑着我的下巴,柔情款款的问。
我很老实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