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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嚣张的扭了扭腰,便哼着小曲慢慢的向里面走去。
终于跑到了嫌犯挟持妓女的那间听涛小筑,门口已经挤满了剑拔弩张的捕快,我探头探脑,跳来跳去,人太多了!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喂!铁柱!你快把怜怜姑娘放开!现在没说你就是犯人,不过回衙门聊一聊,不要小事化大嘛!”捕快班头正在劝诱着。
“你们都滚开!不然老子宰了她!”好粗重的声音,一定很壮吧?
“呜呜~班头快救奴家~你不是说最喜欢听奴家唱小曲吗?奴家受了伤就唱不出来了~”如同银铃般的声音,煞是好听。
“咦,班头大哥是常客?”
“肯定是,人家怜怜姑娘点名叫他呢。”
“那嫂子怎么办?”
捕快们小小的骚动一番。
“你们少废话!”班头听上去已经恼羞成怒了。
这等热闹我岂能放过?于是我立刻往里面挤!挤啊挤啊……
“咦?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我新来的。”
“怎么没见过?”
“今天刚来。”
“官服呢?”
“忘穿了。”
“腰牌呢?”
“还没找师爷拿呢。”
“挤得这么起劲做什么?”
“看热闹。”
“哦,别踩我的脚。”
“对不起。”
然后我继续挤。
忽然不知后面谁一推我,我立刻一个踉跄跌进了屋中,顿时连门外的捕快都安静了下来。只见一座高山式的大块头胳膊下夹着一名娇小如雀的少女,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大钢刀。
我抬头、抬头、继续抬头……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好、好雄伟啊……如果乔无羁是黑熊的话,那这个铁柱一定是黑熊爷爷了。
“你是谁?!捕快吗?!”铁柱粗声粗气的冲我吼道,顿时震的我两耳嗡嗡。
“我?不是,路过的。”我点头哈腰。
“快滚!不然老子宰了你!”
“公子~公子~请救救奴家~”那妙龄少女哭得梨花似雨,一双勾魂眼已经红肿,看上去甚为凄凉。
我咧咧嘴,我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了,好可怜……
“这个……铁柱大哥啊……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些?你看人家小娘子娇滴滴的、如花似玉,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少废话!不然先拿你开刀!”
我吓得一缩脖子,连连后退几步:“别生气……我不说了……”
“呜~公子的大恩大德,怜怜铭记于心,若怜怜不慎香消玉殒,一定不会在阎王面前说是公子见死不救,只是怜怜福薄,没有遇到大仁大义的少年英雄舍身相救,这只是怜怜命苦罢了,与公子无关。”
“……”我一时无言,这个女人太会使激将法了吧?!
“哎……”身中激将法的我长叹一口气,点头哈腰的慢慢向铁柱走了过去:“铁柱哥啊……不如……我跟她换换?”
“谁要你啊!快滚!”铁柱用力的紧搂了一下怜怜姑娘:“老子还是比较喜欢女的!”
“我知道……只是……”我长吁短叹:“……我孤苦无依,又有顽疾在身,家道中落如今一贫如洗,连个落脚的地步都没有,如今天气转凉,只怕我是难以挨过今冬了。与其活活冻死在街头,不如死在铁柱大哥手中!所以你就拿我做人质吧,算是完成一个临死的绝色美少年的最后一点心愿!”
我一边说着,一边越走越近,最后突然抱住他持刀的手臂,一声大喝:“快跑!!”
那怜怜倒也机灵,立刻一拳锤到铁柱的命根子上!连我看着都觉得疼。可怜的铁柱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我趁机夺刀,一寻思容易被夺回去,索性直接扔出窗外!而怜怜则如同轻功高手一般一转头就跑到了屋外。
“哎呀~奴家吓死了~腿都软了~跑也跑不快~好可怕哦~”
怜怜娇声娇气的窝到班头怀里哭诉,十足的小女子模样,我不由额间迸汗。
“臭小子!!纳命来吧!!”
忽然身子一轻,我整个人都被铁柱给掀了起来!我立刻放声尖叫!他将我高举过头,眼看就要往地上扔!我哀嚎一声闭上了双眼,完蛋!不死也得半条命!充英雄的代价果然是惨痛的!
“少爷!!!”
啊,多么熟悉的大叫声,我顿时热泪盈眶!只见武青肃、玄尚德、乔无羁全都一脸誓死护驾的气势冲了进来!连金儿也举着小板凳‘呀!’的大叫着冲了进来。
噼哩叭啦叮铃咣铛嗵啪哗啦……
……
……
……
……
……
我、武青肃、玄尚德、乔无羁全都鼻青脸肿、衣裳不整、抱着头蹲到墙角里,明明也加入战事的金儿却脸不红气不喘,衣冠楚楚,连抱头蹲着的姿势都是那样妩媚娴雅,依然一派大家闺秀风范。
捕快班头一脸怒容的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大胆刁民!居然在老子的地头上撒野!!”
“大人,我们是抓坏人耶。”我刚欲站起来解释,班头一扬手中的鞭子,吓得我立刻又蹲了回来。
“说!你们是谁!什么来历!一个一个说!”班头走到金儿面前:“你先说!”
金儿微垂眼睑,一派羞涩之态,优雅温文的站起身来,娇柔的一行礼:“小女子唤作金儿,出身微寒,只是自幼服侍皇上,得太后恩宠封为‘卫仙’,小小的正六品小宫娥罢了,今日出宫公干,不幸卷入其中,小女子也十分惶恐呢。”
我悄悄撞撞乔无羁:“正六品很大吗?”
“不大,但是自幼服侍皇上,又是太后亲封,那就不一样了。”
果然,班头立刻变了脸色,急忙命人奉茶,小心翼翼的扶着金儿坐到椅上歇息。金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端起茶就喝,还冲我抿抿嘴,然后拿起一粒葡萄,非常惬意的放入了口中。
她是故意的!
班头巴结讨好完后,便又沉着脸回过头来对乔无羁喝道:“你!别看别人!就是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
乔无羁呵呵笑着站起身,搔搔头:“在下奉车都尉乔无羁,从三品,无权小官一名。”
班头倒吸一口冷气,脸色蓦变,立刻点头哈腰,连连道歉,一副恨不得背着乔无羁去歇息的架势。
“从三品很大吗?”我撞撞玄尚德问道。
“不算小,比班头要大得多,因为班头的顶头上司知府才是从四品而已。”
乔无羁也开始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
班头又转了回来,有些迟疑的看看玄尚德:“你……有官职在身吗?”
口吻比刚才好多了。
玄尚德站起身,温柔一笑:“形同虚设的都察院御史大夫玄尚德,从一品。”
班头身子一晃,急忙扶住墙壁,大概之前已经吓得差不多了,这回反应较小些,他紧张的行礼道:“久仰久仰!原来是御史大人!卑职该死!玄大人请坐!”
我继续抱着头悄悄撞撞蹲在我旁边也抱着头的武青肃:“你六个官职呢,挑哪个说?”
“挑最大的说。”武青肃道。
班头擦着汗走了回来,一脸的干笑看向武青肃:“那个……您是……?”
瞧瞧,敬话都出来了。
武青肃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道:“太师武青肃,正一品。”
班头一个踉跄后退几步,险些栽倒,好不容易稳住重心:“久仰久仰!原来是太师大人!呵呵呵呵,太师请上座!呵呵呵……”
这人已经笑得比哭还难看了。
班头回头看看我,咽了咽口水,舔了舔泛白的嘴唇,一脸不敢上前的架势,因为照这个趋势猜测,我最起码也是个亲王才对。
“我不是朝中官员。”我好心安抚道。
班头这才长舒一口气,健步如飞的走到我面前,清清嗓子:“说!你是何人!”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早就麻痹的四肢,然后笑着行礼:“朕乃宗元皇帝李守誉,位……”
我想了想,冲武青肃喊道:“爱卿,朕是几品?”
“你没品。”
“……”
他绝对是在拐着弯骂我!
“哦,原来是皇帝……啊??”
班头目光呆滞,傻呆呆的看着我,忽然一颤,两腿一软便瘫了下来,武青肃好心的扶了他一把。
“可怜的孩子,大概一个月内都会作噩梦。”乔无羁摇头道。
我很可怕吗?居然吓得站不稳?
我摸摸脸,拿起桌上的菱花镜照了照,啊,多么面如冠玉、貌似潘安的绝世美少年啊……
再看已经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昏过去的捕快班头,我摇摇头,这人一定有眼疾,错不了。
半个时辰后,府衙内变得非常之不太平,而且气氛紧张,因为他们迎来了五位随便逃哪个都不能得罪的人物,当然,其中还有个管你多大官见了就得下跪的我,皇帝。
知府一家、师爷一家、衙役一堆、捕快一群,还有扫院子的、擦桌子的、连洗马桶的下人都集中到衙门前院,齐刷刷的向我下跪请安。
我饶有兴趣的坐在知府椅上摸来摸去,这辈子就坐过龙椅,偶尔坐坐别人的官椅感觉蛮舒服呢。
“那个谁谁谁啊……”我指着知府,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
“下官甄悟梁。”知府急忙报上名讳。
“真无良?好名字……”我喃喃道:“非常好记,朕想忘都忘不了……”
“谢皇上夸奖!”
他还真沾沾自喜起来了。
“真无良啊,那个犯人朕想亲自审问,可以吧?”
“当然当然!”
“好!”我立刻起身:“领路!”
我长这么大还没审过犯人呢!太棒了!
真无良将我领到地牢,铁柱早就绑得严严实实,一看到我们几人进来,立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声狂吼,吓得我急忙缩到武青肃身后。
“皇上别怕,他绝对动不了。”一个狱卒打扮的人走上前来。
“你是?”
“卑职是狱长梅品德。”狱长一脸讨好的笑意。
“没品德?真无良、没品德……这里的人取名真是有特点……”我笑着回头,看向他们的师爷:“那你叫什么?太愚蠢?”
“卑职是知府大人的远戚,所以卑职也姓甄,甄碑毕。”
我一头栽到了武青肃怀里。
真无良、没品德、真卑鄙……
我悄悄对玄尚德道:“御史大夫啊,派都察院的人好好查查这里的人吧……”
“微臣会彻查的。”
我稳了稳身子,这才慢步走向大铁柱:“铁柱哥,你就招了嘛,说吧,你的同伙在哪里啊?”
“呸!老子只是去喝花酒!老子又不是朝中官员去怡红院总不违法吧?就为这事把老子抓来老子不服!!”
“哇,你喝花酒就是把人家小姑娘夹在腋下,拿刀顶着?”我咧咧嘴:“你太能胡掰了吧?”
“有哪条律令规定不能拿刀顶着妓女?有的话老子就认罪!不然老子就是不服!”
“这个……”我一时语塞,急忙看向武青肃跟玄尚德。
“虽然没说不可以拿刀顶着妓女,但是却有明文规定不许持械上街。”武青肃说。
“没错!你带刀上街就已经违反我宗元律例!”我急忙附和。
“哼,那也不过是违反带刀上街这条律令,只交罚金就行了!把老子绑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