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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剑雨续-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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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立即止步。
  阿福向阮伟笑了笑,腰??忽然挺直,笑道:“小姐,阿福平时对你总算不错吧!贝老仆
为了寻找小姐,腿都快跑断了,还是回去吧!”
  温义哼声道:“怎么不装了,你回去吧,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不用说动我,你平时对
我的好处,我记得住。”
  阿福摇摇头,叹道:“天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何必和你父亲闹气呢?”
  忽然温义流下眼泪,声音哽咽道:“爹娘既是疼我,为何不出来找我,只让你一人出
来,明明不把我当作亲生女,我若在外面死了,爹娘也不会管。”
  阿福道:“那会!那会!主人,主母知道你在外面不会受欺,才没有出谷,小姐总知道
主人早已发誓此生不出谷。”
  温义狠声道:“我决定不回去,你走吧!”
  说罢,转身行去,阮伟无法相劝,牵着马匹跟在身后。
  阿福跟上前道:“老仆来时,主母尚且哭着对老仆说,要小姐一定回去,一个女孩子
家,孤身在外容易受人欺骗。”
  温义听到母亲,停住脚步,皱眉呆立。
  阿福趁机加紧劝道:“小姐走后,主母一直哭泣不已,可想她老人家是多么疼爱你,小
姐还是回去,不要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温义咬牙道:“我才不信呢?娘平时看我,像仇人似的,从未亲切的待我一次,你别骗
我,我不会上当。”
  阿福暗中叹息一声道:“主母一向待小姐很好,只是主母不愿表现在外面!”
  温义突然大声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娘不疼我,爹更不疼我,他丝毫不疼我,只
为了我武功练不成,他就狠心打我,我再也不回去见他!”
  阿福道:“主人为了那二十年之约呀!才逼小姐勤练武功。”
  温义仰天流泪道:“我被生下来,没有好好过一天,就是教我练功,天天练也无所谓,
但为何不好好待我?为何打我?”
  阿福大叹道:“小姐要知主人心境不好,才会如此!”
  温义泪流不止道:“为什么心境不好!难道十多年来,就无一天心境会好吗?戎不信!
我不信!我不信……”
  阿福跟着老泪纵横道:“据老仆所知,主人十余年来,确无心境好过一天……”
  温义猛然抬头注视着阿福道:“那是为什么?那是为什么?……”
  阿福急急道:“老仆不知!老仆不知!……”
  温义‘哼’一声,用力一踏纤足,快步而走。
  阿福紧跟道:“小姐!小姐!……。”
  温义大声道:“叫什么?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阿福慌忙道:“小姐就不顾主人那二十年之约吗?”
  温义猛然停下身。
  阿福接道:“那二十年之约,有关主人终身之信。”
  温义沉思一会后,道:“你别再劝我,我是决定不回去的!”
  阿福惊慌失措道:“这……这……”
  温义坚决道:“但二年后,约到之时,我会回去,替父亲应约!”
  阿福放心道:“那这二年内,小姐到何处去了?”
  温义怨声道:“你不用管我,我要自由自在生活二年,再回去;你回去与父亲就这样
说,赶快走!别噜嗦了!”
  阿福知道再劝也没用了,只得应命回去。
  阿福看了阮伟一眼,叹道:“那老仆走了,小姐珍重。”
  地果真去了,这一去,瞬息不见,那有龙锺之态。
  温义呆立一会,向阮伟道:“我们走吧!”
  阮伟傻傻道:“到那里去?”
  温义笑道:“不是到西藏去吗?”
  阮伟暗笑糊涂,把马??递给温义,上马飞驰,两人双辔,连夜赶路,迳向西藏而去。
  一路上,阮伟并不因温义是个女子,而感到不便,仍把她当作拜弟看待,有时投宿小客
栈,房间不多,他俩也就共居一室,和衣而眠,或秉烛夜谈。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常因长久的相处而弥坚,他俩同行千里,虽未言谈到互相爱慕的倩
语,其实心中已与对方合成一片,生死不渝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气候入冬时,他俩来到青海,至此再入藏边,路途越发难走,必
须参加商队才能行走。
  在蒙古,热河,新疆一带,商队皆是以骆驼为主要驮兽,千里黄沙之中,数十匹或数百
匹结成一队,但在西藏那边并无沙漠,皆是数千仞的高原,骆驼在那里无法生存,商队以该
区特产的??牛为驮兽。
  阮伟与温义在青海卖了马匹,先参加一队骆驼商队,越过了柴达木盆地后,换了??牛。
  参加??牛商队直入藏内,月余后,已是隆冬,他俩买了反毛皮袄,黑冬冬的披在身上,
终于来到西藏第一大邑——拉萨。
 标题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十八章 一怒出家为红颜
  喇嘛教是佛教的支派,起源于天竺国,流传到西藏,蒙古一带,该地的居民称喇嘛教的
僧人为喇嘛。
  拉萨是宗教兼政治领袖之一的达赖喇嘛的驻地,是故邑内高大的庙宇很多,经济繁荣,
道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阮伟心道,聋哑虎僧既是天竺之僧,来到西藏,一定借住在喇嘛庙内,四年之约已届,
他必定返回,于是便找到一处很大的庙宇,想进去探问一下。
  这庙宇在拉萨境内已算不小,阮伟本以为大庙内,容易打探,那知随同温义入庙后,请
教几位僧人都是纯藏民出家,一句汉话也不会。
  阮伟、温义也不会藏语,弄得双方指手划脚,咿呀半天,也无法说得清楚。
  藏内汉人不多,一时找不到翻译,一位老僧见他俩不烧香拜佛,东问西问,以为找人,
便上前问道‘两位施主要找一位汉人吗?’说的话虽是汉语,但发音却不甚准确,阮伟听了
半天才听懂。
  阮伟连忙点头道:“是?是!我们要找一位汉人。”他想这庙内既有汉人,叫出来,请
问一下,不是一切都解决了吗?
  老僧怪声怪气道:“你们等一等!”
  那老僧走到庙后面,盏茶后带着一位中年僧人,遥遥走来。
  阮伟暗叹道:“怎么又是一位喇嘛,看样子还是讲不通!”他见到几个僧人都是藏人,
就以为喇嘛都是藏人,却未想到也有汉人做喇嘛的。
  中年僧人来到后,阮伟吃力地道:“请问你憧不憧汉语?”一字一字说得慢吞吞的,生
怕那位中年僧人听不憧。
  那中年僧人语句清晰道:“贫僧本是汉人,当然憧得汉语。”音调竟是标准的金陵官
话。
  阮伟觉得声音好熟,不由仔细向那中年僧人端详了一阵,这一端详不打紧,惊得他大声
呼道:“锺大叔是你!你……你……怎么做了和尚?”
  原来这位中年僧人就是在九华山顶,救走受了重伤的剑先生,而一去隐身不见的锺静。
  阮伟再也想不到,抛弃在金陵的妻子,四年不见的锺静会做了和尚,若非听到声音,阮
伟绝不会注意眼前光头的僧人会是锺静。
  他这一大声惊呼,引得四下喇嘛齐都注目过来。
  锺静出家三年有余,忘却红尘一切,阮伟早已长大,起先他也未看出,眼前高大的少年
竟会是阮伟,经阮伟一叫唤,他也认出,但见四面惊动,不便谈话,轻道:“随我来!”
  庙后面,地方宽敞,房子一间一间排列下去,怕有百十间,想来都是僧舍。
  锺静带着阮伟,温义进入自己屋内,回身合十道:“出家人忘尘,施主请坐!”
  谙声平静得出奇,好像并不认得阮伟一般。
  阮伟大声道:“我是阮伟啊!锺大叔难道不认识小侄了吗?”
  忘尘盘膝坐到云床上,望了阮伟一眼,见他情感激动的样子,摇了摇头,彷佛不愿见他
似的,缓缓合上双眼。
  阮伟伤心道:“大叔不认识小侄,倒不要紧,难道你能忘记在金陵等候你归去的妻子
吗?”他以为锺静受了很大的刺激,故而失却记忆,便想以话词来打动他,使他忆起往事!
  忘尘端然而坐,丝毫无动于衷,好似在这世上,无他牵挂之人一般。
  阮伟低沉道:“你可知道,你的女儿,日日在呼唤着你的回去,难道你能忍心让一位女
孩儿家无父吗?”
  忘尘眉头稍稍一动,显是心有所感。
  阮伟紧接道:“你可知道,你的岳母每日关心你的生死,关心得日日流泪,你难道忍心
让一位老人家为你而伤心吗?”
  要知锺静当年残废时,被天争教主萧无削去一臂,孙敏并不嫌弃,给他治伤,答应把自
己的独生爱女凌琳嫁给他,婚后,凌琳对他不好,千般作弄他,但每次都是孙敏制止凌琳的
胡闹,并劝慰他,待他如亲生一般的慈爱。
  锺静听到岳母因自己的生死不明而伤心流泪,再也忍不住睁开眼道:“你见过孙夫人
吗?”
  阮伟见他说话,显是尚未忘却红尘,大喜道:“见过!见过!”
  锺静道:“她老人家身体还好?”
  阮伟道:“孙前辈身体安康……”
  锺静一听岳母安健,便又闭下眼睛,阮伟冲上前,一把扶在锺静肩上,摇动道:“大
叔!大叔!你别闭眼睛,你要回去啊!你不能让孙前辈为你日日不安呀!”
  锺静叹道:“出家人忘尘,你怎么总是要提起出家人尘世之事,是何道理!”
  温义一旁,忽然噗嗤笑道:“出家人心本无尘,既是忘尘,心内总有可忘之事,与其日
日抑制忘怀,烦恼自苦,何不如一吐为快?”
  锺静被温义说动,睁开眼道:“无尘!无尘!出家人应是无麈,我怎么要叫忘尘呢?”
  温义笑道:“可见大叔,在尘世间还有不能忘却之事,才会取名忘麈,想把它忘记,人
生百年,何其短促,大叔何必非要出家忘却尘世的事呢?”
  阮伟附声道:“对!对!百年后,什么都没了,出家做什么?大叔有家有室,应该还俗
才对!”
  锺静叹道:“那个家也不是我的家,还俗有什么用!”
  阮伟急道:“怎么不是大叔的家,凌琳大婶不是大叔的妻子吗?……”
  锺静怒道:“不是!不是!她根本不是我的妻子……”
  阮伟一愣,暗道:“她怎么不是你的妻子啊!”
  锺静悲声接道:“她那是我的妻子啊!若是我的妻子,又怎么会从无一日爱过我
呢……”
  凌琳未嫁锺静前,早已爱上吕南人,其后她以为吕南人死在深壑中,但不十分相信,在
母亲的主持下,嫁给锺静,却根本不爱他,婚后为了思念吕南人,便拿锺静出气,锺静却十
分爱她,终日忍气吞声。
  锺静垂头丧气地叹口气,娓娓述道:“那天离开九华山,等剑师伯身体安复后,我便急
匆匆赶回家,离家数月,我虽知凌琳从不把我当做丈夫爱过,内心却十分思念她,十多年来
她为我养了个孩子,我总觉得她已是我的人了,还再说什么爱不爱呢?只要她与我生活在一
起,我便感到非常幸福满足了!‘回家时,我本想悄悄进去,让她们惊喜一下,那知在花园
内,竟看到她与一位男子谈笑风生,满面欢愉,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没这样笑过,也从没这
样欢乐过。’顿时,我恍然大悟,难怪婚后她百般折磨我,难怪她不爱我,原来她早已心有
所属了!‘那男子名满江湖,长的又英俊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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