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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她的手掌一点内力也没有,澳,是了,她见自己胸前露出了破绽,害伯我向她攻击,是以一掌拍了出来,破绽是补上了。但由于匆忙之间出掌,是以来不及将内力动出,这又是我的一次失误了。早知她这一掌这般的平淡,没有力道,我何不仍是向她胸前露出的破绽攻过去,此际只怕是已经胜了。”
他的这番计较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正自懊悔没有抓住这两次极为有力的战机,猛然之间在郭襄那平淡而又没有力道的手掌中涌出一股极强的内力,这股内力浑厚之汲,刚猛之极,又是那般的绵密悠长,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候忽撞到。
致虚子在第四次判断失误的情形之下,总算仗着江湖阅历丰富,内力深厚无比,方始逃得了一劫。当下他不及细想,忙运力封住全身穴道。将运于掌上的四五成内力一股脑全都向处送了出去。但听得轰的一声大响,致虚子被震得退了有四五步,郭襄却神态自若地站在那里。所有围观的人都怔住了,接着是轰天价地喝了一声彩。显然这些围观的人都是武林中人,而绝非寻常百姓。
向智开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好似是他本人吃了个大亏而不是致虚子吃了亏似的,他偷眼一瞥周暮渝,见她又是得意又是吃惊的样子,显然适才郭襄与致虚子对掌,结果如此她也没有料到。
其实适才对得一掌,胜负如何,只有致虚子和郭襄最清楚。
郭襄自那次与张君宝被觉远和尚用大铁桶从少林寺中担出来,跑进了一座深山,当夜听觉远夜涌九阳真经,虽然没有全部记住,但她生性聪慧,于那经文却也记住了大半。十几年来深加领会研磨,悟得了不少武学中的真谛妙意。适才的那一掌,内力在手掌及体时停住不发.待对方抗力稍减再排山倒海般的涌出,此番运气法门,便是她据所悟的九阳真经而创。
此后她开创峨媚一派,这一掌之威、曾为峨嵋一派在江湖立足立下汗马之功。
致虚子虽然迟了行四五步,心下却在暗自庆幸,若不是内功修练已近百年,此刻哪里还有命在。一阵风吹过,背上凉意陡然,原来他适才已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当下咬紧牙关,展开平生得意绝学玄冥七绝掌攻了上去。
郭襄塞翁失马,为补破绽而打了致虚子—掌,弄了他个手忙脚乱,心下虽然得意,却也颇为担忧。那一掌她其实已尽了全力,没有将致虚子打死不说,便是伤好似也没有将他伤着。见他又谨慎而绵密地攻上来,只得又将那柄倚天剑使了开来,但是斗了二十余招,止不住心中暗暗叫苦。
原来致虚子适才吃了点亏之后,再也不敢大意,只将掌力凌空不绝地向郭襄发过去,却再也不肯近前夺她宝剑或是趁隙进击。这番打法,虽然最耗内力,却也是他与郭襄相斗在此局势之下取胜的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果然愈斗下去,郭襄愈是感到冷风袭体。那柄倚天剑被致虚子用玄冥掌力不住地相击,最后竞如冰块一般的冰凉刺骨,右手好似被冻到了宝剑上一般,由掌及腕,渐渐地整条右臂都觉得有些麻木。宝剑也使得不甚灵便了。看那致虚子时,他的内力好似有增无减,两只手掌好似结了一层玄冰。洁白透明。发出淡淡白气,闪着奶雾似的晕光,仍在不绝地吐出玄冥内力。
致虚子已然看出郭襄毕竟不足二十年的功力,愈来愈抵挡不住自己的掌力。当下掌上不住地加力,却愈发地小心谨慎,唯恐这个聪明诡诈的女子再使出什么奸计,让自己这一个时辰的内力消耗都付于流水。
郭襄愈斗愈惊,正自徘惶无计,猛听得致虚子所乘的骆驼熬地叫了一声,发足便向致虚子冲了过去,致虚子一惮之间,那骆驼已然冲到近前.向他当脚撞去。郭襄—见也立即挥掌向他击过去。
那致虚子甚是了得.看也不看那郭襄拍来的—掌。左手随便地向后—挥,右掌向那骆驼当头拍落。但听得啪的一响,那骆驼己然毙命、慢慢地向下倒了.这时他左手和郭襄那拍来的一掌才同时将内力吐出来,又是轰的一响。致虚子没动、郭襄却向后退了一步。
致虚子刚刚有些得意,那向下倒着的骆驼下面突然窜出一人,募地双掌齐出,向致虚子击到。
致虚子大吃一惊,急运双掌相抗。仍是被那来人的掌力震得向后退了两步、胸间气血翻涌。看那人时,见他亦是身穿道袍、二十八九岁的年纪,浓眉大眼,气藏内含、显然有极深的内功修为。
致虚子道:“你是什么人,也来趁这热闹?”
那人施了一礼道:“在下张三丰。”说完了转向郭襄道:“郭姑娘,你别来可好,还识得张君宝么?”
郭襄仔细看那年轻的道士,可不就是十几年前的张君宝么,禁不住心中一阵欢喜,叫道:“当真是你,恭喜你十几年来练得这么俊的好功夫!”
张三丰道:“哪里呢,比起郭姑娘来,只怕差得太远,郭姑娘家学渊博,不但掌法精奇、兼且聪敏过人.把掌法融于剑法之中,让人大饱眼福。我却从来不会什么掌法剑法的。
只是自己琢磨着,想出来一些粗陋的招式而已。”
郭襄奇道:“原来这些年来没有你的音讯,你是躲到深山古洞之中研磨武功来着,怪不得一出手就将这个老道土打得惊慌失措.看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终须换旧人呢!”
致虚子见他二人旁若无人地话旧闲扯,浑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不说,这个小姑娘更是拿话来挤兑自己.禁不住心下已然动了气。看那骆驼时、好端端.却被自己一掌打死了.对这个张三丰更增了三分厌恶之心,于是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小辈要一同上么?”
郭襄尚未答话,张三丰道:“她已然单独和你打了半天,我们两个虽是小辈,联手也不能算是欺负你,但你须得有些本事迫得我们非要联手才行。我也单独接下你的什么玄冥七绝掌就是了,惊动手罢。”这一句话真是攻守兼备,不但把郭襄小辈与他致虚子长辈单打独斗了半天赞扬了一番,更为自己留了条后路,万一自己与致虚子单独斗力不能胜之时,两个小辈就要联手来打他,那也可不能算是欺负他,‘郭襄听了这话芜尔一笑,适才的凶险紧张一扫而光,心下顿感畅快了许多。
致虚子如何听不出张三丰的话中之意,但当此之际,他打得打,不打也得打,终不能见这个年轻道士来了.被他几句话一吓就逃之天天。面前不少的江湖人物在睁眼看着不说,向智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却也须得交待过去了才行。
想到此处.致虚子鼻子轻哼一声,也不打话,挥掌就向张二丰拍过去。
张三丰见他手掌已然出得实了,两手一圈,便将他的一掌之力卸在一边,双掌一推、也是向致虚于反击过来。
致虚子见他双掌当胸攻到,存心试他掌力,并不将攻出去的手掌收回来,就势一提一按.两掌一立和张三丰的手掌对在了一起。
但听得啪的一响。接着传来—声怪异的声响。
两人都是一悟,随即各自跃开了一步.看那致虚子时、脸上神色变了儿变,似是不相信世间年轻道士居然能将内功练到这般境界。
张三丰亦是心下暗惊。他与人对掌,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两掌相交,发出燃烧也似的声响。当下默运九阳神功,护任用身要穴凝神以待。
致虚子知道,自己所练的玄冥内功,今番算是遇到了克星。
刚才与张三丰对掌,不但没有将他震伤,自己发出的内力也立时无影无踪,好似一杯水浇在了烧红的一大块铁板上,立时变作蒸气飞得无影无踪了。当下不再与他对掌,展开七绝神掌,变幻无方的攻了上去。
张三丰见致虚子攻到,身子立即如水中荷叶,风中杨柳,随着他的掌风招式,进退趋避,摇摆动荡起来,好似他的身上无有任何可以着力之处,又好似他的身上处处是可以发出内力来的。
致虚子攻了一阵,发现自已无论多么奇妙怪异的招式,在张三丰那里都不起丝毫作用。
若是用虚掌攻击之时,他的内力是在收与不收之间,张三丰的内力则在实与不实之间。他突然将内力吐出去,张三丰的内力好似早就等在那里,立即反击出来,若是用实掌攻击,无论他的内力多么强硬刚猛,张三丰总是运起九阳神功,或是以一般绵劲将他的内力顶住或是以一股巧劲将他的内力卸在一边。
郭襄在旁相看,每每感到致虚子阴寒的掌力袭体而来,不自禁的就是一个寒粟,看张三丰时,见他浑若投事人一般的仍在与致虚子相斗,禁不住对他的内功修为愈加佩服。
斗了近二百余招,张三丰虽然不与致虚子抢功,致虚子却仍是胜不了张三丰一招半式、禁不住心中烦躁起来,暗想:“他只是不紧不侵地守在那里,我却胜他不得,倘若他不是一味地守御而是与我抢攻,那么我不是要败给他么?”这样一想,心中更是烦躁,便忽然从怀中摸了一把,一扬手,一枚黑糊糊的暗器向张三车打过去,张三丰没料到致虚子这么一把年纪也会使用暗器,被攻下一个手忙脚乱。见那暗器向眼前射过来,急忙低头闪避,忘了防那致虚子的掌力,没料到那暗器见他低头闪避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也是向下一冲,张三丰一招失误,被迫斜身纵跃而起,避开了致虚子致命一掌,硬挺着,准备腿上或是腰上受那暗器—
,击。
猛然之间,那暗器见张三丰纵了起来.也是箭—般的向上一窜,仍是直奔张三丰的眼睛射过去。
张三车低头穿上,都没有躲开那那暗器向自己的双眼袭来,急伸双手抓向那怪异的无法闪避的黑色物体,拼着身中剧毒,也绝不能让那暗器伤到自己眼睛。
可是那暗器见他双手抓到,猛地一闪.躲开了他的一抓.仍是向他的眼睛奔击。
在暗器对张三丰穷迫不舍的同时,致虚子双拳默运玄冥神功,已然向张三丰拍了出去。
就在张三丰觉得眼眼定然无幸,已然绝望之际,只听见哧的一声响,接着发出了一种鸟儿的惨厉的叫声,那枚黑糊糊的暗器竟然一个转折,又飞回到致虚子的怀中去了。
可是张三丰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致虚子攻到的双掌了。
就在此时,黄影一闪,郭襄扑过来,但听得轰的一巨响,郭襄向后退了两步,张三丰亦是脸色惨白,显是受了内伤。
这一系列变化都只是在这一瞬之间发中和结束。
郭襄运用外公传授的弹指神通功夫替张三丰解了那暗器追身之围,又跃过来代他受了那致虚子的一半掌力,虽然没受极重内伤,也是立时感到浑身冰冷呼吸不畅。
众人到此时尚不明白那暗器何以会对张三丰穷迫不舍。一时间如看鬼魅一般地看那致虚子。
郭襄更是护在张三丰身前,手提倚天剑防那致虚子趁张三丰受伤之际,突施加害。
张三丰趁机闭目调息,凝神运气。
致虚子一方,知道张三丰确然已受内伤并非作伪使诈.双掌一摆又攻了上去。
郭襄咬牙忍着寒气袭体.又使开了那倚天剑。
这次致虚子深藏的暗器绝招已经败露,知道遇到强大对手之时对方已然知道自己会有此一招,定然没防,那么要想取胜就大大地不易了。忽然心念一动,见郭襄手中宝剑无坚不摧,内力不受,便想将她的宝剑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