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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忘轻轻地安慰着杨守,终于杨守止住了哭泣,抬头问道:“忘哥哥,你当真要自身上一人在江湖上闯荡,不与我们—同回古墓中去么?”
思忘点了点头道:“爸爸教我本事,原指望我在江湖上做一番行侠仗义的大事,他的那一身中事便不会埋没于古墓之中了.他便可以带同妈妈和你、还有小弟好好地过恩爱平静的日子。我在江湖上做完了那两件行侠仗义的大事,便回古墓中去。那时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同妹妹好好地在一起玩了。”
这番话说出来,杨过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这孩子这般的知道自己心思,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杨守终于止住了哭泣,摘下腰间宝剑道:“忘哥哥,那么你就带这把宝剑罢,让这把剑帮着你快点把那些大事做完了,我们在家里等你快点回来。”
思忘再不忍心拒绝,便把那宝剑接了过来,拿在手中不觉一怔,那剑好似无物一般的极是轻便,他以为杨守弄错了,只把剑鞘带了来,但他细一看,那剑鞘上确实插着宝剑。
杨守已然看出思忘的惊异,哈地笑了,毕竟是孩子,适才还是又哭又闹,泪水涟涟,现下居然笑了出来。
杨守笑了一声马上止住了,道:“你当我是骗你的么?你抽出宝剑来看看。”恩忘抽出宝剑来一看,那剑刃极薄,不知究是何物所铸,宝剑上刻着‘碧谭”两个宇,拿在手中,直如无物一般,禁不住说道:“这剑是女孩子用的.这么轻,没丁点份量,你自己用吧,我的包里有一把宝剑的,只是没有剑鞘,带着不大方便罢了。”
杨过一直微笑看着他们兄妹两人,没有言声,这时刚欲插话,那老顽童已然飞快地奔到两人跟前,也不言语,径自从思忘手中将宝剑取了过来,向那剑上猛地吹一口真气,然后又飞快地递了给思忘,脸上的神情顽皮之极。
思忘险些把捏不住而让那柄剑掉到了地上,他惊疑地睁大了眼睛。手中之剑被老顽童拿去又送了回来的一瞬之间竟然重了有七八十斤。他正自惊骇不已,猛然之间传来嗡的一声鸣响,他吓了一跳,但随即明白那响声是手中的宝剑之上所发,随着那响声渐弱下去,那柄碧潭宝剑也变得愈来愈轻了,最后又回复到轻若无物的状态。
老顽童为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看着思忘那惊疑的神情,他笑得更加响了。
杨守问,“这是女孩子的剑,丁点份量也没有么?”
思忘也用力向剑上吹了一口,可是,并没有使那剑的份量加重。他随即明白过来,气凝丹田;运起内力,一口真气向那宝剑上吹去,那剑瞬即重逾百厅,随即发出极响的一声长鸣。
思忘惊喜之极,他料不到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宝物。当下怔怔地看了那柄宝剑半晌,不知同杨守说什么好,杨守将宝剑接了过来,还入鞘中,再细心地为他系在腰间。
杨过带同杨守去后,老顽童神秘中中地问道:“徒儿,是不是我们要上昆仑山去了?”
思忘道:“咱们先得找个地方位下来,待我办完一件事,咱们就去常春谷,带着那杨姑娘去昆仑山。”
于是三人便往汝阳城中行去,找了一家客店住下了。
思忘找来丁店小二问道:“平西王府怎么走?”
店小二吃惊地上下打量了他半晌,见他相貌奇特,不知是何来头,不敢得罪,也不敢劝戒,只好如实相告。
思忘便按照那店小二的指点一路行来。正行之间。突见街上市民大乱,只听得有人高喊:“平西王府着火了!”
思忘一听之下,禁不住一惊,展开轻身功夫,从市民们的头顶一跃而过,几个纵跃起落,已然来到了平西手府门前。
但见那平西王府中已是大火熊熊,数十间屋脊上同时冒出火来,一时间但见烟雾腾腾,火光冲天,虽当午后,那火光窜起四五丈高将天空已然映得红了。
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救火,也没有人进去府中抢救财物珠宝,只见两扇大门敞开着。那些市民远远地指点着,议论着,没有一个人前来救火,更没有一个人进去抢救财物。
思忘正欲冲进门去看个究竟,突见门内冲出一队青衣人,一个黑脸大汉手中拿着一柄开山巨斧,带着那队青衣人向西飞快地奔去了。
待那队青衣人去远,思忘急忙奔进王府大院之内。
只见府中已然没有了一个人影,禁不住心中一急,登时出了一身汗,不知那汪碧寒给自己留了这一个地址却何以又这般的放火侥了。
猛然之间思忘想起那队青衣人来,急忙从那大院之中向外奔.刚奔得两步,脚下一绊,险些被绊倒了,低头一看,地上竟然躺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尸体。
这一下思忘更为吃惊,拿眼一扫,原来院内到处躺满了青衣人的尸体,自己适才只顾看着上面,竟然没有看到地下尚有这许多的尸体。
看到这许多的尸体,思忘的心猛地向下一沉,急忙飞身而起,纵到一个火势正旺的屋内,只见屋内已然大火腿熊,不可能藏得有人了,一连进了几个房屋,结果都是一般的无二,他再不犹疑,急忙纵出王府,向西快如奔电地追了下去。
追了有五里之遥,忽然听得前面打斗之声传来。
思忘听得打斗之声极是激烈,料想定然是青衣帮遇到了极强的对手,汪碧寒将青衣帮中的所有高手都调往应敌。禁不住暗中猜想,江湖上到底是何帮派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攻到了青衣帮的总舵来,不但放火烧了总舵,而且追到这里。他急忙脚下加快,待奔到近前一看.不禁怔住了。
却哪里有什么帮派,原来相斗之人尽是身穿青衣,尽属青衣帮众。
但见一处赤红色的断崖前,左卫右卫正自全力抵敌,浴血奋战。他们两人的身后,是二十余名手执长剑的青衣帮众,围作了一个半圈,特长剑舞成了一片剑幕,阻挡来自前方和左右西方的暗器。
思忘已然猜到那左右卫和手执长剑的青衣帮众中间,定有汪碧寒在里面。
如若没有背后赤色如血的山崖拦着,他们一行人四面受敌的话,只怕不会撑持到现在了。
看那些围攻之人时,都是一般的面目生疏,好似并非中土人,倒有多半的人留着胡子。
思忘略微一数,围攻之人竟然有二百余人,比汪碧寒的卫兵多出十倍有余。
左卫右卫虽然武功精强,但是显然已战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每一次出掌都是咬紧着牙关。他们每人手中各拿了一柄长剑,显然是临时从敌人手中夺到的。手掌与长剑并舞,才做到勉强可以撑持的地步。
那些围攻的青衣人虽有二百余人之众,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上前动手,而是如三奇庄中思忘所见到的,每次出场的有四十余人,暗器兵刃的尽向那些亲兵卫队中招呼过去,如同儿戏一般的打过一阵,便即下来,再由另外一队上去继续打。
思忘只看得心头火起,正欲跃身进去,忽然之间,那些青衣人都退了开来,一个思忘熟悉的声音得意地道:“汪帮主,你还不投降么?你这些亲兵卫士尽管都死心塌地地护着你,只可惜他们本领不济,力量有限,终不能就这么保你一辈子。”
思忘一听,顿然听出这是向智开的声音,循声看去,禁不住一怔。
原来向智开的旁边竟然站着那个和自己一样装束的阴阳人。
在他们两人身后站着四个身穿灰衣的老人,都是面有忧色地向场内的被围之人看着。思忘见这四个老人身穿灰衣,在一片青色服饰之中极为显眼,料想定然是非同寻常的人物,但看他四人相貌时,却都是平平无奇。四人都是面上一丝儿胡子也无,好似四个胞兄弟一般,站在向智开身后,神色忧虑面谈漠。
汪碧寒的动听而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向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投降么?你真是无耻透顶,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何不将我杀了?哼,你定然是害怕我的意中人功夫了得,将来他来换你算账,吓也吓死了你。”
向智开哈哈大笑,道:“你的魔衣王子么?他早就回古墓去了,他的爸爸行侠仗义,岂会让他的儿子娶你这样的骚女人,也就是我大仁大量不计前嫌,肯于要你,除了我之外,只怕世上再没有任何男人会要你了。”
汪碧寒道:“纵是他抛弃了我,我也心甘情愿,为他守节一辈子,你管得着么?”
向智开道:“哈哈,真是笑话奇谈,似你这种女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你三天没有男人便受不了,我已经给你数过了、你这几年一共有过八个男人。你能守节一辈子,那不是笑话奇谈么?”
汪碧寒冷声道:“我说过的话定然算数,我说为他守节一辈子,自会守节一辈子,你别再做梦了,纵是这世间只剩下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看上你的,你那么卑鄙无耻,让我见了就恶心,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数着我有几个男人,便是想要我象今天这般的骂你一顿么?哼,象你这么无耻,我骂你都嫌赃了嘴!”
说完了这几句话,当真再不言语了。
向智开再也笑不出来,冷声道:“你私下通敌,与那魔衣王子勾结搭搭,已经犯下了死罪,圣主已经有令在此。要想活命,你只有下嫁给我.青衣帮的四老在此做证.我再给你半个时辰,你想想吧。”
汪碧寒道:“那也不用想了.同嫁给你这种人相比.我觉得死更舒坦一些,你动手罢!”
向智开的脸色瞬即变得紫胀,但他并没有下令让那些青衣人攻击,而是尽力地抑制自己,直到他的脸色又变得平和了许多,才缓缓地温声言道:“寒妹,你知道我一直是爱你的,尽管我做了许多于你不利的事情.但那只是因为爱你,是因为我想得到你。你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受不了,我才做了那些事情。
现在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你为什么还这么固执呢?”
汪碧寒没有言语。
向智开以为汪碧寒已然被他打动了,继续说道:“寒妹,我知道你同我在一起是委屈了你,但我会好好侍你的,我同你在一起之后,决计不再去想别的女人,请你相信我。”
汪碧寒冷声道:“你还是去想别的女人吧。我就是嫁给老顽童那样年纪的老头子,也不会嫁给你,你真是一只不知羞耻的赖皮狗。”
向智开差点没让汪碧寒的这句话给气得昏过去,他脸色紫胀,破口大骂,但只骂得一句,就见一条灰影快捷之极地奔到了他的近前,僻僻啪啪地一阵响,打了他四个耳光。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众人都是一楞。这时打了向智开四个耳光的人已然又是僻噼啪啪一阵拳打脚踢,将跟前的七八个青衣人顿时抛了出去,抛完了屁股坐在当地,脱下鞋子,竟是在青衣帮数百双目光的注视之下倒起鞋子里边的土来。
青衣帮众人一时怔住,但瞬即一阵骚动,纷纷叫道:“魔衣王子!”“老顽童!”“是老顽童,不是魔衣王子。”
来的人正是老顽童。
第二十七章 道真相疼断肝肠
他倒完了鞋子,却并不穿上,而是把鞋子摆到面前,又去倒另外一只鞋子,口中叫道:
“你这只小瘤皮狗,还不快滚,你等我倒完了鞋子用鞋底打你的腚么?那姓汪的小姑娘已经答应了要嫁给我做媳妇儿.你还来凑什么热闹?快滚快滚!”
向智开一开始竟被他打得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