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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赌如见鬼魅,转身夺门而出,不料三宝和四平正要进门,欲避不及,跟小赌撞了个满怀。
三个人跌成一堆,犹未及爬起,只听潘玉莲在里面连声大呼:“捉贼呀!捉贼呀!”
只见当铺里的几名伙计,各执木棍赶来,不由分说,一阵乱棍齐下。
三人措手不及,有难同当,结结实实地挨了坪几棍,不由地怒从心起。
小赌霍地挺身跳起,将布包往左胁下一央,怒喝道:“他奶奶的,这哪是开当铺,简直是开黑店嘛!”
右手一翻,抄住当头挥来的一枝木棍,疾喝声中,猛力一夺,木棍已到了他手中。
一棍横扫,只听得连声惨叫,两名伙计已头破血流,踉跟跄跄冲跌开去。
三宝与四平趁机爬起身,双双出手,各将挥棍冲近的伙计,来个迎头痛击。
赌国之鬼阴胜的武功,并不在赌技之下,名师出高徒,他的这三个弟子岂是弱者。
三人一发威,顿时将当铺的几名伙计,打得落花流水,抱头而窜。
盛记当铺位在东街口,地属闹区,这一大打出手,顿时惊动街坊邻居。
大家虽对这位风流成性,不守妇道的老板娘有些感冒,但仍不忘发挥守望相助的精神,纷纷赶来支持。
尤其隔不了儿家就是金龙镖局,一批镖师趟子手提刀拖棍赶来,正好把夺门而出的三个小贼堵上。
当铺里大呼捉贼,那他们不是贼是什么!
捉贼是无须先招呼的,就像贼行窃一样,也不必先招呼事主。
几名镖师趟子手,狂喝声中,刀棍齐舞,向三个小贼一拥而上。
他们没有打招呼。
小赌一看他们来势汹汹,不由地惊怒交加,道:“哟!玩真的吶!三宝、四平上啊!”
三宝与四平二人身形一分,紧随小赌左右,双双出手,打算突围冲出。
金龙镖局在开封府内,亦是数一数二的大镖局,这批镖师趟子手,经常护镖,走南闯北,江湖经验阅历堪称相当丰富。
他们什么样的场面,什么样的人物未见过,哪把这三个小毛贼看在眼里。
尤其人多势众,更是狂态毕露,一时刀光棍影,如同狂风骤雨川卜山倒海而来。
捉贼形同拼命,未免小题大作了吧!
小赌他们若真是盗贼,倒也罢了。情急拼命,出手自然毫无顾忌。偏偏他们是被潘玉莲栽赃的,不敢伤人,以免弄假成真,百口莫辩,是以处处受制。
街坊邻居虽是虚张声势,吶喊助威的多,实际捉贼的少,但近百人筑成一道肉墙,挤得当铺门外水泄不通,小赌三人要突围就更难了。
凭三个小个子的身手,真要冲杀出去并不难,难在不能伤及无辜。
“退回去!”
小赌当机立断,一声大喝,身形一个倒蹿,退入了大门。
三宝和四平也进了大门,但他们跟小赌不同,是被一棍挥中而跌进大门里去的。
小赌哪敢怠慢,砰地一声关上大门,迅速加上横杠。
跌得元宝翻身、四脚朝天的一对难兄难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听到大门外人声沸腾,正在猛力撞门,顿时惊得不知所措。
四平叫苦道:“小师兄,我看你是昏了头啦,要咱们退进来,不正好成了瓮中捉鳖,让他们捉活的吗?”
小赌笑骂道:“你真是个鳖!你还想让他们捉死的?”
三宝情急道:“你们还有闲工夫斗嘴,现在怎么办?”
这时墙头上已冒起几名镖师,竟然越墙而入。
小赌忽将布包拋给三宝:“你们先退进去,我来打发这些兔崽子!”
还往里退?那不进了人家屋里。
三宝一时也未觉出这话有什么不对,接住布包,回身就跟四平往里冲去。
儿名镖师巳将小赌围住,为首的青衫壮汉乃是金龙镖局的副总镖头,姓马名虎,背后人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马马虎虎。
其实他的武功一点也不马虎,一双铁掌在江湖中相当有名,尤其南往大江南北,北至秦岭一带,绿林道中只要风闻是铁掌马虎亲自走镖,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跟盛记当铺的吴老板私交甚笃,没事常在一起喝上两杯,下几盘棋,或是天南地北的聊上大半天,是以一听当铺闹贼,马虎就义不容辞赶来。
这时只听他大喝道:“大胆小毛贼,还不快束手就縳!”
小赌要真是这么听话,他就不是任小赌了。
何况他不是贼,岂能甘心背起黑锅。不由地怒从心起,身形一晃,直欺马虎面前,出手如电,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马虎一时轻敌,根本未将小毛贼看在眼里,以致措手不及,被小赌两个耳光掴得一愣。
小赌得理不饶人,趁机一记平凡无奇的黑虎偷心,一拳直捣马虎胸口。
可怜这位副总镖头,仗以成名的双掌犹未及出手,已连挨小赌两耳光加一拳。
这一拳捣中心窝,痛得他踉跄连退两大步,哇哇大叫道﹕“小毛贼,老子今天不把你撕碎,就不姓马!”
小赌早已倒蹿丈许之外,一脸贼兮兮笑道:“那就跟我姓如何?”’马虎气得目龇欲裂,狂喝道:“找死!”双掌箕张,以饿虎扑羊之势,向小赌疾扑而来。
“我的妈!真要撕人啦!”
小赌故作吃惊,一面怪叫,一面掉头就跑。
刀光棍影齐到,挡住小赌的去路。
几名镖师出手毫不卧晴,刀砍棍扫,硬将小赌逼退回去。身后的马虎正好疾扑而至。
小赌背腹受敌,怪声大叫道:“苦也,我命休矣!”
突然一式“旱地拔葱”,身形直拔两丈有余,凌空一个“鹞子翻身”,从马虎头顶越掠开去。
马虎一个扑空,收势不及,跟迎面冲来的几名镖师撞成了一堆。
倒!倒!倒!如同打保龄球,来了个全倒。
小赌巳落脚在墙头,见状忍不住拍掌大笑。
墙外人声哗然,纷纷大叫捉贼。
“捉贼呀!捉贼呀!”
“快看,在墙头上,别让他跑了!”
小赌回头向外一看,乖乖!黑压压的一大群,为数不下一两百人!
“飕飕!”儿名会轻功的趟子手,飞身向墙头射来。
小赌那容他们近身,怀中一探,手扬处,随身法宝几粒骰子疾射而出。
“呀……”
“啊……”
连声呼叫,几名趟子手被骰子射中,纷纷仰面倒栽,惊得看热闹的人群四散逃开,以免被他们压着。
小赌正得意忘形,冷不防雷霆万钧的一掌,突自身后呼啸而至。
原来马虎已挺身跳起,掠身直射墙头,凌空发掌,不愧是成名镖头,掌力浑厚强劲,势如排山倒海。
尤其决心扳回面子,这一掌更是全力击出,威力端的惊人!
但小赌何等的机伶,全身急向墙头一伏,同时手中两颗骰子己疾射而出。
马虎只道是暗器打来,眼明手快,左掌疾翻,十成真力骤发。
这真是小题大作,射来的不过是两粒牛角制的骰子,杀鸡何须用牛刀。力足开碑碎石的一掌,顿将两粒骰子击成粉末。
小赌却趁机一翻身,落到了墙外。
正待突围冲出,猛然想起那对难兄难弟,为何半天毫无动静?
现在他才想到,自己怎么会如此的胡涂,竟然要他们向里退!
小赌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双足一蹬,又腾身掠向墙头。
“澎!”
马虎正要追出墙外,跟小赌不期而遇,撞个正着。
两个人双双自墙头摔下,跌成一堆。
十来个闻讯赶来的开封府捕快,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两人一起按住。
抓人他们是一流的,手法干凈利落,熟练迅速,一阵哗啦啦乱响,铁练又锁上了小赌和马虎的脖子,外带五花大绑。
只听马虎气急败坏地大叫道:“你们抓错啦!我是来捉贼的!”
当铺大门上虽挑着两只大灯笼,光度仍然不够明亮,尤其此刻乱哄哄的一片,那能认出他是谁。
“啪!”地一声脆响,马虎又挨了狠狠地一耳光。
打人的是捕快,他怒斥道:“他奶奶的,捉贼?你还抓强盗呢!”
小赌乖巧,原也想出声分辩,一见情形不对,干脆不吭声了。
这是他的原则,好汉不吃眼前亏。
马虎可忘了古人的这句名言,犹自不服气,气呼呼道:“好,回头见了你们张捕头……”
这倒不是乱盖,他跟张捕头确实有个数面之交,还在一起摸过八圈。以为抬出这批捕快的顶头上司必可使他们刮目相看。
哪知啪地一声,又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捕快怒喝道:“闭嘴,再嚷,小心老子……”
突见一人飞奔而来,身后尚紧随四名捕快,看热闹的街坊行人,急忙纷纷闪让两旁。
只听有人叫道:“张捕头来啦!”
张捕头一奔近就问:“这里怎么回事?”
一名捕快迎上前,报告道:“咱们正在东大街一带巡视,听说盛记当铺有强盗侵入,立即赶来,已经抓住两个,还有两个在里面!”
贼竟成了强盗,他们倒真会乱盖。
张捕快正待发号施令,突闻马虎振声道:“张捕头,在下是来协助捉贼的,怎会成了强盗?”
上前一看,张捕头认出是马虎,诧然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动手打人的捕快暗自一惊,忙道:“误会,误会,纯属误会……”
张捕头怒形于色道:“你们真是有眼无珠,这位是金龙镖局的副总镖头,大名鼎鼎的铁掌马虎,居然当作强盗抓,还不快松绑!”
捕快唯唯应命,忙不迭为马虎除练松绑。
“啪!啪!”马虎毫不客气的回敬了那捕快两耳光。
张捕快在场,是他的顶头上司,捕快敢怒而不敢言。
小赌急道:“喂!还有我呢!”
捕快打量他两眼道:“你怎么?”
小赌道:“我也是误会,误会,纯属误会呀!”
马虎怒斥道:“你这小贼头还敢扺赖,看我不……”
正举手欲下,突见当铺大门开处,一对难兄难弟三宝和四平,被几名镖师抬了出来。
只见他们不但昏迷不醒,外带五花大绑。
小赌见状大惊,暗叫了声:“惨了!”
马虎顾不得打小赌,振奋道:“是你们抓住的?”
儿名镖师摇了摇头。
潘玉莲带着几名伙计走出,将手中黑色铁筒一扬,得意笑道:“是我用这玩意,把他们制住的:“
马虎好奇道:“吴老板娘,这是啥玩意?”
潘玉莲道:“这叫迷魂筒,是我当家的两年前花一百两银子请人打造的,筒里装有迷药,只要一按把上的按钮,迷药就会喷射而出。当时是备而不用,怕万一遇上抢幼,想不到今晚正好派上用场。这两个小贼一闯进来,就被我制住,还真管用呢!”
第三章 初见飞雪
大堂之上。
“威武……”
两排差役齐声高呼声中,知府大人要升堂了。
吴老板、潘玉莲、马虎及镖师和趟子手等人八以及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使得大堂为之爆满。
知府大人终于露面了,小赌很失望,他并不是那位廉明公正、不畏权势、能断阴阳的包青天。
那副尊容,倒像平剧里的三花脸(丑角)。
三花脸,不禁使小赌想直起了国三花。
唉!都是赌国三花惹的祸。
如果不是丑女秋香找到他们三人,就不会去见赌国三花了。
如果不是那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