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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啊……”
第一声惊呼,发自那小鬼。
第二声,却是小赌等四人同时发出惊呼。
原来衣服被撕开的小鬼,上身裸露出来,竟然是双峰挺实的少女。
趁着四人齐齐一怔,他已冲出帐篷,拔脚狂奔而去。
小赌首先恢复过来,惊诧道:“哇塞,小鬼居然是个大姑娘。”
三宝接道:“而且如假包换。”
四平又自作聪明道:“这么说,四个小鬼都是女扮男装了。”
小赌瞪他一眼,斥道:“废话!”
偏偏三宝就喜欢说废话:“这更好,至少有男任小赌,与女任小赌之分,不致混淆不清!”
四平的嘴巴,更不甘寂寞道:“我觉得女任小赌,要比男任小赌可爱!”
“啪!”
不用说,他又是祸从口出,挨了小赌一响头。
“色情狂!”
小赌用新名词骂了一句。
四平顿时面红耳赤,不知是挨了一巴掌,还是难为情。
正在这时,突闻人声沸腾,似由四面八方向帐篷涌来,距离越来越近。
四人齐齐一怔,相顾愕然。
海无烟愤声道:“哼,他们的诡计未得逞,现在来真的了!”
小赌手按鬼眼魔刃,深深一叹道:“唉,我真不愿再用它,大开杀戒。”
三宝和四平齐声诵道:“心可为天堂,心可成地狱,福祸本无门,唯人自取之。”
海无烟正色道:“一点不错,他们自己要来送死,谁也救不了!”
小赌一语不发,首先冲出帐篷外,只见十丈之外,四周包围了数十男女,均高举火把,声势十分壮观浩大。
火光照耀下,认出那些女郎酌奇装异服,正琴在祁连山遇上的洋姐。
三宝赶出来一看,不禁叫道:“是拜火教的娘们嘛!”
不消说,对方设下这个陷阱,为的是万年血参。
果然,对方传过话来,开门见山地道:“你们听着,只要交出万年血参,万事皆休,否则你们就尝尝拜火教火攻的滋味。”
三宝一旁道:“小赌,用鬼眼魔刃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小赌面有难色道:“我实在不愿意再用它……”
三宝情急道:“你打算让咱们全变成烤鸭?”
小赌未加理会,转身向帐篷内走去。
三宝、四平和海无烟不禁相顾愕然。
跟进帐篷一看,小赌居然若无其事又躺上了矮榻。
四平再也沉不住气,冲上前道:“小赌,你怎么啦?”
小赌笑笑道:“虽然食物不能吃,酒不能喝,这个矮榻倒挺不错的,至少可睡个舒服的觉啊!”
三宝愤声道:“小赌,现在已兵临城下,你开什么玩笑!”
小赌反问道:“谁开玩笑?”
三宝朝他一指道:“你,就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混球。”
小赌霍地跳起,吓得三宝急向后退,一个不慎,跌了个四脚朝天。
海无烟忙拦住道:“小赌,算了……”
小赌眼睛一个瞪有两个大,不依地道:“算了,他竟敢骂我混球,简直吃了虎心豹子胆嘛!”
海无烟劝道:“三宝说的也没错,现在兵临城下,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小赌正经八百道:“谁开玩笑,我说的是真话。”
海无烟也拿他没辙,强笑道:“你真能睡得着?”
小赌有恃无恐道:“我就睡给你们看。”
他可是说到做到,朝矮榻上一躺,当真闭上了眼睛。
帐篷外又传来大胡子的声音,威胁道:“给你们一炷香时间的考虑,时间一到咱们就开始火攻。”
四平心急如焚道:“海师兄,怎么办?”
海无烟突然若有所悟,眼珠一转,笑问道:“小赌,看你这么笃定,是不是已经有锦囊妙计?”
小赌睁开双眼道:“锦囊妙计倒没有,不过,我有个护身符。”
海无烟诧异道:“什么护身符?”
小赌索性坐起身道:“万年血参呀!”
四平道:“它只能治病强身,挡不了火啊!”
小赌笑骂道:“真是个猪脑,说你笨,你还不承认,简直已经笨人膏肓,无可救药了!”
四平不服道:“那你这个猴脑倒说说,万年血参怎么又成了护身符?”
小赌尚未及开口,海无烟已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正因为万年血参挡不住火,拜火教的人投鼠忌器,不敢用火攻,以免玉石俱焚,结果劳师动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万年血参却仍然得不到手。”
“答对了,有奖!”
小赌霍地跳起,拍着海无烟的肩膀,笑笑又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知我者,海师兄也!”
拍的太用力,使得海无烟眉头一皱,啼笑皆非,对小赌这样自的奉承,实在是令人无法消受。
小赌却一本正经,像老师训学生似的,向一对难兄难弟道:“听着,以后要多向海师兄学习,差,真差,差差差一路差到底!”
三宝这才爬起身道:“你何必拐弯抹角,早说出来,咱们不就明白了。”
四平也道:“是呀,害咱们担心了老半天。”
小赌冷哼一声道:“现在你们放心了,我倒有些担心。”
海无烟一怔道:“小赌,你担心什么?”
小赌对三宝和四平看了一眼,轻喟道:“我担心回头睡着了,没人看管,这两个馋鬼不信邪,又去偷吃桌上的食物啊!”
海无烟忍住笑,正色道:“三宝、四平,这可千万冒不得险,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们原是在食物和酒里做了手脚,打算让咱们误会毙命,万年血参即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结果诡计未能得逞,只好改用强取豪夺的办法,所以毫无疑问,这些食物与酒中,必然下有剧毒!”
三宝尴尬地笑笑道:“海师兄放心,咱们就算饿疯了,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四平忧形于色道:“万一他们不顾一切,当真……”
话犹未了,忽闻帐篷外娇声唤道:“任小赌,任小赌……”
小赌冲出帐篷外,只见一个小鬼,正手持白旗左右摇动着走来。
后面跟着的几名奇装服的少女,正是曾经见过的拜火教右使及那些红衣女郎。
小鬼就是在土屋里当庄的那个,她在距离两丈外止步,道:“任小赌,拜火教右使,有话要跟你说!”
小赌断拒道:“没什么可说的。”
右使上前道:“咱们不谈万年血参的事,赌一场如何?”
一听赌,小赌可来劲了,忙问道:“跟你赌?”
右使妩媚地一笑,娇声道:“你是不服气,要跟赌仙大赌一场吗?”
小赌一怔,诧异道:“你就是赌仙?”
右使微微把头一点道:“敢不敢跟我赌?”
小赌哪甘示弱,豪气万丈道:“赌就赌,谁怕谁,来吧!”
跟出来的海无烟未及劝阻,小赌已带着几名女郎人帐。
海无烟惟恐有诈,示意三宝及四平守在帐篷外,监视对方的动静。
走进帐篷,只听小赌问道:“怎么赌?”
右使向那小鬼一指道:“先赌她的一条命。”
小赌惊诧道:“赌她的命?怎么赌法?”
右使微微一笑,从容不迫道:“首先我必需声明,拜火教此来中国,虽然目的是为找寻万年血参,但绝不希望动用武力,更不愿杀害无辜……”
小赌不屑道:“那你们为何在食物和酒中下毒?”
右使接下去道:“我正要说明这点,你们一定认为食物和酒中下有剧毒,足以致命,然后我们就不费吹次之力,将万年血参得到手了。其实不然,我们用的是迷药,只能使人昏迷一个时辰左右而已。”
小赌冷冷一哼道:“好主意,等咱们清醒时,你们早已带着血参远离了,不过,你怎么证明,下的只是迷药,而不是剧毒?”
右使又笑笑道:“咱们赌的就是这个。”
小赌不置可否道:“怎么赌法?”
右使笑容一收,正色道:“如果我的人,吃下了食物和酒,只是昏迷而不死,岂不是最好的证明。”
小赌道:“证明了又如何?”
右使道:“这表示我们绝无意谋参害命,所以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谈谈万年血参的事。”
小赌仍然未置可否,又问道:“万一她毒发身死呢?”
右使郑重地道:“那就是左使骗了我,也等于我跟你赌输了,立刻撤兵,从此不再踏人中国疆土。”
小赌瞥了那被视作赌注的小鬼一眼,突然笑问道:“你大概也是女扮男装吧?”
那小鬼顿时面红耳赤,窘迫万状,羞得低下头去。
小赌见状,于心不忍道:“咱们何必拿她生命来赌?”
右使有恃无恐道:“我要是没这个把握,就不会跟你赌了。”
小赌的眼光再转向那小鬼看去。
只见她眉清目秀,娇憨而带着几分稚气,即使总刻意仿冒,把脸上涂得脏兮兮,仍可看出她若恢复女装,必然是个极可爱的少女。
其实她临时改装的冲天马尾,乍见之下,跟小赌确有几分神似,纵不能以假乱真,以够得上维妙维肖。
小赌忽向右使提议道:“这赌注不好玩,咱们还是赌别的吧!”
右使坚持道:“不,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们绝无害命之心。”
小赌向那小鬼问道:“你愿意冒这个险?”
那小鬼微微点了一下头,一脸上了贼船,无可奈何,只有受人摆布之情。
小赌沉吟半晌,勉为其难同意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赌了吧,不过,我得声明在先,若有任何差错,概由你们自行负责。”
右使笑道:“那当然!”
一施眼色,示意那小鬼自酒壶中倒了一杯酒。
小赌突然阻止道:“慢着,你再考虑考虑,这酒究竟能不能喝?”
那小鬼抿嘴笑笑,毫不犹豫,举杯一饮而尽。
这是紧张的一刻!
结果马上就将揭晓了。
那小鬼是若无其事,处之泰然。
她们似乎身在拜火教,早已习惯唯命是从,即使要她奉献生命,也只是视死如归,绝不能讨价还价,或来个七折八扣,更甭谈是足尺加三,买一送一,外带赠品摸彩。干吗呀,带回去做纪念品。
右使是胸有成竹,一副有恃无恐,稳操胜券的表情。
跟来那几个奇装异服的女郎,则是不关痛痒,事不关己,反正胜负死活对她们没多大相干。
倒是小赌与海无烟,不禁为那小鬼捏了把冷汗。
就连在外把守,监视对方行动的三宝和四平,也忍不住探首向帐篷内张望。
紧张!紧张……
突然间,那小鬼脸色大变,双手急捏向自己咽喉,作要呕吐状。
右使大惊,急问道:“怎么了?”
“啊……”
那小鬼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中不断流出白沫,鼻孔及眼睛则流出乌血,痛苦得满地乱滚、呻吟。
右使惊恐交加道:“死胡子竟敢骗我,下此毒手。”
说完,不顾那小鬼的死活,一挥手,带着那凡名女郎怒气冲冲而去。
小赌无暇理会她们,急忙蹲下身看那小鬼,发现确为中毒现象。
“三宝!”
小赌突然一声大喝。
三宝急急冲了进来。
小赌急道:“快拿万年血参来!”
三宝微微一怔,哪敢怠慢,急忙取来万年血参。
小赌取了一大片,塞入那小鬼口中道:“快把它嚼碎吞千去。”
那小鬼真听话,忍着毒发的痛苦,迅速将血参嚼碎,吞下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