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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道:“很美满的事情嘛!”
海无烟点头道:“原来该是很美满的,但是老天爷总喜欢在命运中安排些意外,和人开开玩笑。”
小赌睁大眼道:“出事啦?”
海无烟凄然道:“不但出事,而且是出大事.就在任老离开他家后的第三天,黑风堡连云十三寨中的大寨主雷霸,经过任老的老家,无意中看到任老的弟媳妇,带着小孩到庙中去上香。雷霸见色心动,居然隔天带人前往任老他兄弟的家中,强抢人妻,任老的兄弟报出果报修罗的名号,希望雷霸能知难而退。”
三宝猜道:“结果没有?”
海无烟苦笑道:“不但没有,而且雷霸为了灭口,竟然杀死任老兄弟全家二十余口。”
四平惊道:“哇!雷霸这小子好狠,那任老爷爷又是怎么知道这回事!”
海无烟道:“天可怜见,恰巧雷霸前去行凶之时,老管家正将小主人抱到隔壁邻居家聊天。他见有人来势汹汹闯入家中,便偷偷躲在一旁观看,直到见着雷霸行凶,下手不留活口,他才匆忙抱着小主人逃命。”
小赌嘘口气道:“所以曾爷爷和黑风堡的梁子就结下了,那么曾爷爷和黑风堡连云十三寨是如何大打拼!”
海无烟愣了一下,才会意道:“老管家抱着小主人躲在一家小客栈里,打听到任老的行踪后,拜托一家镖局帮他送信,将任老请到客栈之中,告知一切详情,当然任老知道以后大怒,随即连夜赶往黑风堡,向黑风堡要人,黑风堡气焰嚣张,更是不可能将人交出。于是任老盛怒之下,双方以武力见真章。”
“便在那一夜,任老以一己之力,搏杀黑风堡十三寨的高手一百七十余名,那种浴血苦战,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也是在那一场战役中,一向以空手应敌的果报修罗,第一次亮出他的兵器。随着四片银芒闪亮半弧形兵器的出现,黑风堡剎时便成修罗屠场。”
“听曾亲眼见到那场战役的侥幸活口形容,四朵银光闪闪的光团,突然地出现在空中,随着光团的飞掠,人头四处飞射,鲜血如江河决堤般喷洒。人在哭号,人在挤压躲闪,可是四朵银芒,就像来自幽冥世界的厉鬼,他愤怒的眼睛凝视着这世界,凡是被他看到的人,全都惨死在那种酷厉的眼神下。”
“而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他们永远忘不了果报修罗在重伤之下,披头散发,体无完肤的狂吼着:“鬼眼,睁开你复仇的眼吧!魔刃呀!带着我的敌人和我同入地狱吧!”
那时果报修罗的模样,才真正像一尊来自九幽世界,为行惩罚而现的酷厉修罗。”
小赌深吸口气,抹去一把冷汗道:“黑风堡那一百七十余名高手全死绝?”
海无烟道:“不但那一百七十余名高手,连围杀任老的大小罗喽,一共被宰掉近千人,最后任老一把火烧掉黑风堡连云十三寨,从此,黑风堡连云十三寨在江湖上除名,而果报修罗从此成为狂与狠的代名词,鬼眼魔刃也因此成为任老开杀戒的标志了!”
小赌三人,随着海无烟故事的结束,全都嘘了一口大气,他们此时才发现,自已身上已被冷汗湿透。
果报修罗与黑风堡拼战搏杀的场面,似乎还在眼前跳动。沉默许久,小赌总算恢复过来。
他不解的问:“总管,我是觉得很奇怪。”
海无烟道:“哦!什么奇怪?”
小赌道:“曾爷爷和黑风堡的决战,江湖中有人知道的很详细,并不足为奇,但是为什么你对故事前半段,曾爷爷和他兄弟的事,也知道的那么清楚?”
海无烟古怪地笑道:“你猜呢?”
小赌沉吟着道:“你不可能和曾爷爷有关。”
海无烟笑道:“你再想想看!”
小赌瞄了一眼道:“可是,若你是老管家抱出来的小主人……不可能,你年纪太轻,当儿子太年轻,如果是孙子的话……”
小赌猛然抬头,瞪大眼睛惊叫道:“你是曾爷爷拜弟的孙子?”
海无烟微笑道:“你很聪明,但是猜的不完全对,算来,我和你同辈。”
小赌不相信地摇头:“这怎么可能?这太巧了吧!这世界未免太小了吧!”
海无烟轻笑道:“我也觉得这个世界的确不算太大。”
三宝惊奇道:“哇塞塞,天下就有这种不可能的可能发生,总管大人,你不会是还在讲古吧?”
海无烟迷惑道:“讲古?”
四平道:“讲古就是说故事,总管,你可别跟小赌开这个玩笑。”
海无烟自怀中掏出一个小锦囊,打开锦囊,取出一条碎钻项链,这项链上附着一方白玉,白玉上有尊血红坐佛。
海无烟将这条碎钻项链,递给小赌。
小赌接过手,仔细打量这项练,只觉得白玉坠子入手微温,竟是罕见温玉。而白玉上那尊血红坐佛,并非镶嵌或雕刻成的,而是白玉中的血纹自然凝聚而成,佛像的眉目俱细,宝相庄严,可见这方白玉坠子,定非平凡之物。
翻过白玉,背面隐约浮现坐佛背影,白玉上刻着细细的几个字,右上方刻的是“天心干儿子”,正中央四个较大字体“长命百岁”;左下角的署名是“干老子任文奇”,最后便刻着“千午年丙申十一日”。
字迹小赌熟悉得很,正是他曾爷爷那一手潇洒的行书。
这下子,小赌终于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位冰雪银城的年轻总管,的确是自己曾爷爷的干曾孙子。
小赌递还项链,无奈道:“老天爷真的很喜欢玩游戏,没事替我找个干老哥,玩玩大家乐也好。”
海无烟仔细地收好项链,他名正言顺地叫了声:“干弟!”
小赌唉声叹气回一声:“干哥!”
海无烟哈哈笑道:“认我这个干哥,有这么苦吗?”
小赌叹道:“如果只有你这么一个干哥还好,可是我一想到还有干爹、干妈、干姐、干妹、干弟、干嫂,甚至干爷爷,我就怕了,不知往后还得被多少人管吶!”
海无烟长笑道:“没想到天下居然能有让你害怕的事,真是不简单,不过你放心,除了干爷爷、干爹、干娘和我以外,没人管你啦!”
小赌这才稍稍放心。
三宝戏谑道:“海总管,不不,该改口叫海师兄,帮我引荐一下,我拜你爹当干老子好不好?”
小赌瞪眼道:“你敢?”
三宝嘻嘻笑道:“我不敢。”
小赌这才满意。
忽然,四平警告道:“小赌,前面不妙。”
四人往前看去,果然黄土道上正立着一支招魂幡,幡上的白布条写着几个朱红大字:
任小赌,留下血参。
白色的幡,红色的字,泛着死亡的气息。
四人任四匹马得得得慢慢步向前。
马儿通灵,仿佛也感受到空气中不祥的气氛,自动在招魂幡前一丈远处,缓缓地停了下来。
小赌皱眉问道:“干哥,你瞧这是什么光景?”
海无烟冷冷道:“这是江湖十二凶中,黄河双妖的招牌。”
三宝啐一口痰道:“他奶奶的,这些牛鬼蛇神还真是杀不完。”
四平道:“十二凶,嘿9黑,碰上咱们就让他们变成十二鬼。”
“小子,你好大的口气。”
话声中,自路旁树后转出又干又瘪,又瘦又高的黑白无常。
小赌懒得动,他一挥手,对三宝和四平道:“这种肉卡,由你们解决就可以!”
四无常道:“小娃娃,你就是任小赌?”
小赌坐在马上,干脆连眼睛都闭上。
三宝道:“喂!黑鬼,少废话啦!到我这里来挂号,我负责将你引渡回十八层地狱,保证一车到底,绝对不会半途放鸽子。”
黑无常怒道:“臭小子,凭你也配和我动手?”
三宝眼一瞪,人忽地自马上飞起。
“啪!”
“啪!”
两声清脆悦耳的巴掌传来。
黑无常脸上多了两个红龟果,而三宝早就稳地的坐回鞍上。
黑无常一个轻敌大意,被赏二记火辣辣的大锅贴,他岂忍得下这口气。
呼声之后,黑无常单掌猝抓,刚出爪,爪子已经来到三宝眼前,不愧是十二凶之一,功夫老练狠毒。
三宝只是手掌半举,手腕一翻,切向黑无常腕脉,黑无常抓势一变,掌心向上,扣向三宝来势。
三宝瞥见黑无常的指甲尖长,且泛着蓝光,就知道不是好路数。
“喂!我说黑鬼,你的卫生习惯真差,指甲留那么长,又是乌漆吗黑,你也好意思伸出来见人。”
逗笑中,三宝左手倏弹,穿云指逼退黑无常,人在马鞍上一按,如大鹏展翅,斗然高飞,凌空的身形头下脚上,双手全力劈向黑无常。
黑无常仰天一看,见三宝来势汹汹,脚下点地,飘退三尺,双手尽出,呼啸声中,幻出一溜溜、一抹抹的乌黑掌影,自四面八方抓向三宝,恨不得将三宝抓个稀烂。
轰一声巨响,激起黄烟一片。
三宝和黑无常硬接一掌,结果两人半斤八两,相差无几。
黑无常不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年未及冠的小子,居然能跟他打成平手,这对成名数十年的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三宝一把抹去脸上灰土,他谑笑道:“黑鬼,就凭你这种一流半的功夫,也想抢血参,你他奶奶的,还真不要脸!”
四平此时道:“宝哥,你就休息一下,让我和对面的白鬼打个招呼。”
呵!他们兄弟俩真帅,以为在演野台戏?拼命还可以轮流表演?真是不象话。
三宝道:“也罢,就让你秀一场,免得你说做哥哥的我,都不让你上台表演。”
说走,还真是头也不回的走,根本不把黑无常看在眼中。
狂,他妈的真狂,全是小赌教出来的好榜样。
黑无常眼见对手如此轻视于他,于是闷声不响自背后扑向三宝。
小赌右手一挥道:“回去,你的戏下场啦!该换人表演。”
黑无常硬是被看不到的劲道,扫的连退三大步,胸口隐隐生痛,惊的他出了一身冷汗,他开始后悔,今天这如意算盘,好象打的太不理想。
四平嘿嘿一笑,对旁边一直不曾吭声的白无常招招手,道:“白鬼,这一场让咱们来玩玩。”
白无常没有说话,突然一掌拍向四平,掌中带着腐尸臭味。
四平哇哇大叫:“他奶奶的,耍阴的,你还差的远!”
说着,四平双手连弹,白无常咦一声一忙收掌退后。
四平道:“一?我还二呢!”
人似苍鹰,倏然闪进,兜头一记“千里孤魂”,掌劲如刀,削向白无常,白无常冷板的面上毫无表情,直挺挺的身子如僵尸,呀然半侧,避过这招。
随着他半侧的势子,身形微微一闪,掌劲如山挟着万钧之力,猛然扫卷。
四平贼的可以,偏不接下这股猛劲,他只是展开游斗,身形每每稍沾即走,气的白无常咦哑咦哑又跳又蹦。
原来,这个白无常是个哑巴。
四平脚下轻滑,人又游出三尺之外,他回身一挥掌,掌势平平,无风无劲。
不知死活的白无常,踏进一步,刚好自己送上前去,被穿云掌击个正着,人如摔门板,砰的往后摔去。
黑无常大吼:“阿弟!”
人已欺身朴向四平。
三宝掠身而上,迎住黑无常,口中谑笑道:“哎呀!老相好,人怎么可以移情别恋追我弟弟,这是很没礼貌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