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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赌……”
树洞中,睡得正香甜的三个人,被一盆冷冰冰、凉飕飕的雪水浇醒。
雪夜风寒。
三人忙不迭脱下衣服拧干,穿好后,钻出树洞,原本空无一物的树前雪地上,如今正摆着两只烤鸡,儿个大白馒头,和三小壶酒。
三人欢呼一声,如狼似虎,饿朴而上,吃饱喝足再说。
杨威抓起一壶酒,看见壶底压着一纸素笺。
“本想饿死你们,因为你们的程度实在很差。
想想,聪明人总要对笨人好一点,以示不凡。
万一饿死你们,一个你娘,一个你爸,会找我拼命,聪明人不值得为此事丧生。
附注:晚上练内功心法,不准偷懒。”
杨威将素笺传给三宝和四平观看。
三宝啃着鸡腿,呵呵笑道:“比起以前,小赌的确有良心多多。”
四平道:“那是看在乞丐师兄的娘,和我们的老爸的分上。”
杨威微微一笑,不再答话,他心中不禁叹道:“小赌,你真是用心良苦。”
夜,依旧是夜。
只见云破月来树弄影。
皎洁的月光,悄悄地洒落一地。
照着白雪皑皑。
照着黑林森森。
也照着雪地上打坐的三人。
只见三人,俱是宝相庄严,而头顶上雾气腾腾,袅袅不散,若有武林中人打此经过,看到此一情形,一定会大大的吃惊。
因为,已练成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三个人,竟然如此年轻,都是尚未成年的限制级人物。
离三人数丈开外,一株参天的巨树产上,正侧躺着一个人影。
他无声无息的呼吸,仿佛和黑夜融为一广,使人无法查知他的存在。
他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青碧的光彩,就像一只等待着猎物的豹子,如此专注的盯着雪地中的三人,更像一个武功超绝的高手,护卫着三人四周的安危。
他就是那个半夜不睡,抓人起来练功的任小赌。
毕竟,他放心不下行功中的三人。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任何一点小小的打扰,都可能造成三个人走火入魔。
小赌虽狂,但还不至于狂的拿朋友的命来开玩笑。
当然,像虎头蜂这种游戏,只是他偶而,故意忘记时,造成的痛苦意外。
东方逐渐发白。
杨威三人收功而起。
总算,渡过三人特训中充满刺激的第一天。
三宝仲个大懒腰,全身骨骼卡啦卡啦直响。
定神一看,左前方一株树下的石上,小赌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那是一大锅的珍珠玉米粥。
树上钉着另一纸字条,写着请吃早餐。
三宝愉快笑道:“他奶奶的,小赌真是体贴。”
他回身招呼其它二人:“喂,吃饭喽!”
三宝率先走向锅边。
杨威和四平,仍兀自做着他们的晨间体操,见三宝招呼吃饭,也兴冲冲的向树下走了过去。
“哦——”
锅前三尺,三宝一脚踩进陷阱之中。
“哗啦!”
一个大坑,坑中有水,水面结着薄冰。
三宝撞破薄冰,直落水底。
“哇!冷死了,四平,快来救我呀!”
杨威和四平,在三宝惊叫第一声响起时,已经掠身过来。
突然,四平不知如何踏进一张巨网中,人被凌空吊起,杨威蹿身而上,追着切向吊网的绳子。
可惜,差一分就切断绳子的同时,蓦然从四面飞出一轮拳头大的石头,砸向网中四平,也砸向空中的杨威。
迫不得已,杨威只好扭身避开石头,也放弃切断网绳的机会。
被吊的四平,在网中被石头砸的惨叫连声。
杨威气竭,人往下坠,突然听到嘶嘶的吐气声,身为乞丐的他,这种声音耳熟能详,低头一瞄,果然是蛇群。
吓得他人在空中一个翻滚,头下脚上,双掌击向地面,扫开一部分蛇群,才算有个立足之地。
落地后,被掌风扫中的蛇,凶性大发,闪电般噬向杨威。
杨威果然不愧捉蛇的老祖宗,只见手腕一翻,便捏任一条三尺余长,鸡蛋般粗的锦蛇,抖手一甩,蛇被砸在一块石上,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又有数条蛇窜噬杨威,杨威连忙隔空弹出穿云指,击毙三条长蛇,再一缩身,让过另一条偷袭的家伙,手一捏,口中怒道:“他奶奶的,你敢玩阴的。”
杨威恨恨地摔死这条缠住他的蛇后,发现脚下没有地方可供立足。
他只好提气轻身,身形飘忽地踩踏在蛇与蛇之间。
好一个蝶踱虹桥,轻灵的身形,或旋、或转、或掠、或摆,不但闪开蛇群的攻击,更是轻易地寻着落脚之地。
杨威一边相准准地施展穿云指,弹向蛇群,口中一边被挖:“他奶奶的,小赌是从哪里挖出这些冬眠的家伙?也亏他想的出来。”
还好这些蛇,是由冬眠下被挖醒的,而且天气依然寒冷,蛇老爷们不喜欢大活泼,否则杨威这场乐子可要更精彩三分。
就在杨威忙着对付这一大群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困蛇时,网中四平,正有好戏看。
不知道小赌吊人的网子上,装了啥玩意。
当四周的石头不再飞击时,网突然猛地一沉,唰地撞向放着早餐的大树,好比和尚撞钟般,挺立的大树是钟,四平不是和尚,是和尚手中的撞锤。
四平见大树迎面而来,不,是他迎面向大树而去。
不由心中大叫:“我的乖乖!”拼命扭动身子,大喝一声,人在网中,硬是挺腰屈脚,踹向大树。
大树被踹,轰然声中,积雪崩落,带着一锅美味可口的珍珠玉米粥和冰雪,坠落树前的水坑中。
“哇——”
坑中三宝一声惨号,装粥的锅,不偏不倚倒扣在他的头上,砸的他暗无天日,积雪夹杂着落石,叮叮当叮叮当……敲的他耳鸣心跳,发昏三百六十回,不知今夕是何年。
而水中加雪,让他痛快的洗了一个感冻无比的北极浴。
四平也因为这一踹,总算躲过当钟锤的壮烈牺牲,可是,也因为这一踹,使得网子像陀螺般快速地旋转着,往后退去。
网中的四平,被转的发昏、眼发直,只感觉天旋地转,宇颠宙倒,根本没有时间、精力,去注意自己的处境。
于是,旋转中的网子,转回方才四平被吊上去的地方。
唰的一声,一枝事先被折弯,极富弹性的枝桠,陡然弹直,恰恰好,准的不能再准地抽中四平的屁股。
好一个强劲漂亮的全垒打,扑通一声,将四平打入树下大坑之中,和他哥哥一起感冻去也。
可怜的三宝,刚将铁锅脱下,就看见四平连人带网从天而降,窄窄的水坑,实在无处可躲,三宝只得硬起头皮,举起铁锅,接受他兄弟激动无比的压榨。
“哎哟!”
“哎哟!”
难兄难弟,有祸同当,他们一辈子,也难得如此相亲相爱,相拥相抱。哎呀呀,真是一团花糊糊。
待杨威解决满地乱窜的蛇群之后,刚好来得及看见四平摔进水坑。
于是,他小心万分,一步一探索地慢慢向水坑接近,来到小坑旁,杨威探头一看,笑得趴在地上。
原来,三宝和四平两个人,在水里纠缠不清,难分难舍,感冻的牙齿打架,不能自己。
他大嚣张了。
他怎么可以如此嘲笑自己的朋友。
他太得意了。
他忘了自己仍在特训之中。
所以,当小赌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时,他没有感觉。
小赌利用一条很宽的橡皮带,绑在二株相距不远的树上,做成一副超级大弹弓。
他见杨威那么猖狂,心中在偷笑。
小赌在橡皮带上,回着一颗蓝球大的石头,瞄准角度,拉,再拉,再拉!
倒数计时,五、四、三、二、一,飞射!
“咻!”
“碰!”
“哎哟!”
“哇——”
石头发射的破空声。
石头击中屁股的闷响声。
杨威的叫痛声。
杨威被石头打下水坑,压上三宝、四平的惨叫声。
声声入耳。
小赌拍拍手,自树后走出来,得意地窃笑一番。
他理也不理坑中的三人,回头向山庄方向而去,准备和他干娘、席老爸一起用餐等,顺便报告一下特训的效果,他很满意。
呜呼哀哉,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三盘山上,某一座黑森林内,某一个人工浴池,冻僵入浴旅客三人。
森林中。
三个落难的人。
其中一个人坐在横倒于地的树干上,手中用一根木棒,在树干上拼命地搓,不停地用力搓。
另外两个人,就盯着磨擦树干的短棒。
四平喃喃道:“乞丐师兄呀!你确定这样子会有火吗?”
哦!原来他们在学老祖宗,钻木取火吶!
杨威嗯了一声,没有停手。
三宝道:“死小赌,臭小赌,居然将咱们全都推下水坑,害得咱们的火折子全部泡汤不能用,想生个火,都得如此痛苦,哈……啾!”
三宝一个大喷嚏,将刚冒出的火花吹熄了。
“啪!”
毫不留情的,杨威赏他一个响头,骂道:“他奶奶的,三宝,你要瞅不会到旁边去瞅,干嘛要在我的火上啾,这一下,火被你瞅熄了,我不管,你要负责生火。”
三宝用仍是湿淋淋的衣袖,抹抹鼻子,无奈地和杨威换过位子,辛苦地学着老古人钻木取火。
他一边钻,一边恨道:“我钻,我钻,我搓,我搓,搓死你这个害人精,搓死你,搓扁你,死小赌,臭小赌……”
只要三宝想得到的,骂得出的,全部出口。
好不容易,终于又看见小小的,很可怜的一朵小火花。
杨威急忙将事先捡来的枯松针,小心翼翼地放在火花上,天见可怜,终于赐他们圣火一堆。
三人五体投地翘高屁股,趴在地上,千小心、万小心地吹着奄奄一息的微火,战战兢兢地加着枯枝落叶。
火势慢慢转旺,终于生起一堆熊熊热焰。
“万岁!”
三人忍不住欢呼,更见卖力地鼓起力气对着大火猛吹,风助火势,不一会儿,三人都感受到火的温暖。
杨威这才捡起较粗的树枝,丢进火中,接着脱下揖湿黏黏的衣服,在火旁烤将起来。
三宝、四平见状,也七手八脚将自己扒个精光,痛痛快地来个烧烤大全,从内衣到外裳,从长裤到软靴,全都脱下来烘烤。
待烤干衣服,三个人已饿得心贴后背。
三人六眼,四处乱溜,想看看有没有迷途的羔兔。
杨威双眼突然一亮道:“有啦!”
他兴冲冲,往前跑到早上和蛇群混战的地方。
满地蛇尸,不正是上好的大补品,杨威很满意地捡起死了一地的大蛇、小蛇、锦蛇、毒蛇,准备来个清炖什锦蛇汤。
三宝和四平见杨威抱回一大堆蛇,高兴大叫:“呀,比呀比吐!”
三宝拾回早上装粥的铁锅,架在火上,烧起一锅雪水来。
杨威是玩蛇的老祖宗,当然也是吃蛇的专家。
只见他拿起怀中所藏的匕首,手起刀落一刀剁掉蛇头,再轻轻一划,唰一拉,一张蛇皮干干凈凈,完完整整被剥下来,再一刀,轻轻划开蛇肚,挑出蛇胆,张口咕一下,吞入腹中。
接着,整条蛇去骨剔脏,再将它放入温水中洗净,捞出后,摆在一旁备用。
其它一、二十条大小蛇,全部如法炮制。
只留下蛇胆,三个人,你一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