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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掩门的声音,二人渐渐去了。
谢琅正要出来,手一抬,碰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伸手一摸,居然是一个盒子,被人用丝带绑在床头架下。
谢琅想这位小姐行事当真是古里古怪的,竟把这么个盒子藏在床下。想此物颇为神秘,好奇心大盛,便取下拿到外面。打开锦盒,里面除了一个卷轴,二朵残花、一个玉盏,还有一个被丝帕包着的物事。谢琅打开丝帕,睹见里面的物事,登时便张大了口,呆在当地。
他看到了什么???
谢琅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王府深闺中,竟会出现蓝妙人的玉像。
他的心怦怦乱跳,双手轻轻抚着那玉像 。玉像约有半尺来长,用白玉雕成,衣饰纹络,人物神情,莫不栩栩如生。谢琅眼眶泛泪,嘴角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
呆了一会儿,谢琅发现玉像身上有几道划痕。仔细看去,竟是被人用刀剪之类用力划砍的,这一下不由勃然大怒。再打开那卷轴,又是一怔,那画轴上所画人物衣饰表情和这玉像一模一样,显然这玉像便是按这画像雕刻的。这画像也被人精心裱糊过,但仍可看出曾被人扯烂过。
谢琅看看画像,又瞧瞧手中玉像,百思不得其解。他又走到床头那张画像前细细凝观,看到左首上方有一行蝇头小字:阿幽十七岁生辰留念。那张纸绢在外面显然挂了很久,纸色已微微发黄。
谢琅纳罕不已,想这个叫阿幽的女孩子床底下怎么会藏有蓝妙人的像?莫非也是看到妙儿女扮男妆,和慕容小妹子一样钟情与她?但又为何把妙儿的画像撕烂,又在玉像上针刺刀砍,简直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谢琅想破了头,也想不通个中关节。他又在屋里屋外搜寻一番,却没在找到什么线索。这时,隐隐听到有人在远处唤自己,急忙把卷轴和玉像放在自己怀里,把盒子藏回原处。蹑足提气,疾奔数步从墙上翻跃过去,自一从竹林后转出来。原来这一耽搁,竟已到了午膳时分。
酒席设在花厅,那朱夫人一只手握抚着雪飘飘,另一只手不停的抬箸夹菜,对谢琅却是睬也不睬。雪飘飘怕他尴尬,不时递过眼色。谢琅心中有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宴毕,朱夫人坚持要雪飘飘搬来同住,却只口不提谢琅的名字。谢琅心下明白,当即告辞,回去去找楚笑阳。
楚笑阳这几日等候消息,楚笑南夫妇经此惊吓,已带着方儿先行回家。二人在京中无事,便到城内城外四处游玩,顺便拜会一些江湖朋友。谢琅虽满腹心事,但朋友相聚,笑谈畅饮,心情也舒朗了许多。
这日,有人来报:楚笑阳高中第五名。一些同年旧友也纷纷前来贺喜。楚笑阳自嘲道:“大哥,这第五名还是家父的一位老友力荐而得。”
以楚笑阳的功夫、文才,且场场出彩,技压群芳,按理应是在三鼎甲内。但本领出众又怎抵的过背后的投机钻营呢!更何况最后一日楚笑阳故意装做受伤退下场去。谢琅清楚此节,叹息之外想此生决计不与这些权门监相为伍。又如这些祸国祸民的高官,就该用自己的手中刀一一斩却。
次日,抚琴来找谢琅,说雪飘飘请他和楚笑阳同去赴宴,庆贺楚笑阳高中。宴席依然设在朱家,厅内酒席上,坐在首位的是一位白面长须的文士,那便是雪飘飘的外公。酒酣耳热,这位朱大人兴高番采烈,讲起朝中种种轶事,又吹捧自己功绩。楚笑阳甚是聪明,自然顺着这位大人随声附和。只听得这位大人得意洋洋,愈发滔滔不绝起来,不住点头,讲些将来要提携勉励他的话。谢琅在一边只是冷眼旁观。
朱氏夫妇瞧他是布衣平民,言行举止颇为轻淡。谢琅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在这觥筹交错、灯光闪烁、热热闹闹的气氛中,谢琅却涌出一种莫名不安的情绪,那种感觉仿佛有一条毒蛇隐在暗处悄悄窥探着他,目光充满了阴毒仇恨。他四下巡察,却看不到什么可疑之人,但这种芒背有刺的感觉却令他十分不安。
席终后,雪飘飘看谢琅始终一言未发,抽个空子在他身边悄悄道:“我们也来了不少时日了,明日我们便离开这,回庄里去吧!”谢琅张张口,却没说什么。
当晚,谢琅和楚笑阳又饮至半酣。楚笑阳道:“兄弟还要唱名赴都,拜谒座师,忙完这些繁文缛节方能返家。大哥,我们兄弟二人这一别又不知何时在聚。”
谢琅也唏嚅不语。
沉默一会,楚笑阳又探询道:“大哥,你和雪姑娘将来打算怎样。”
听了这话,谢琅凝视着面前的烛光不知如何作答。这些日子,虽和雪飘飘朝夕相伴,内心实觉越距越远。这种犹柔寡断,实失大丈夫本色。手中刀剑,可斩尽群魔、傲视群雄,却斩不断这情丝。自已该何去何从,谢琅真不知怎样才能从这迷网中走出来。
看他一味呆愣,楚笑阳不敢再提,把话叉开来去。
次日,天色阴沉,灰色的云块低低的压着。
雪飘飘与朱氏夫妇依依惜别。朱家定要派一队侍从护送,雪飘飘婉言谢绝。朱夫人挑了几个丫头给雪飘飘,另送礼物不计其数。谢琅见除了几个车夫,便是这一群脂粉女儿,自己夹在中间,好不别扭,是以或前或后,远远保持着一段距离。
一行人奔驰了百十里路,中午在饭店打尖用饭。这里周围群山连绵,其中有一座山甚是雄峻,有一条石阶通往山腰,林木掩映中,露出几重殿脊。一打听,原来上面是一座古刹,名唤“观音祠”,据传颇为灵异,终年香火不断。雪飘飘一听,定要烧香祈愿。饭毕,谢琅陪着雪飘飘上山,仆从们刚留下在山下等候。
山风徐来,悠悠钟磬之声隐隐传来,令人心怡无比。
二人踏着石阶,来到一座巍峨的古刹。大殿里面幽静无比,雪飘飘请一大束佛香,插在石鼎香炉内行礼下拜 。谢琅则穿过大殿甬道,沿着走廊向殿后转去。
穿过重重殿宇,后面是一扇敞开的后殿门,门外是一片松林,一座石塔半掩其中。谢琅回来和雪飘飘打个招呼,便向后面走去。
松涛阵阵,凉爽之极。走了一会儿,林木见稀,现出一重院落,原来又是一个祠堂。一条卵石砌成的甬道通向后面,院里栽着几株巨柏,柏下立着几块石碑,谢琅走过去读碑上的文字。
四下安静,风声中隐隐飘来叮叮咚咚的琴声。
谢琅侧耳细听,起初只觉得音调忧郁,宛若一个女子轻叹。到得后来,声音渐渐高起来,如泣如诉。继而曲调一变,又徐又缓,透着一股苍凉,只叫人心里发酸。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被这琴声吸摄着心神而去。
离到近处,琴声一转,曲子又急又高,让人听得透不过气来。突然,“铮 ” 的一声,竟是琴弦断了。
接着有人轻咳一阵,低声道:“阿瑶,失了那本书,我怎么也弹不出后面这节曲子了。”
听到这声音,谢琅如遭雷击,双目一阵模糊。他哽声唤道:“妙儿、妙儿,是你么?”
蓝妙人听到这叫声,身子晃了几晃,双手撑在琴上,抬起头来。
两个人的目光终于撞在一起。
蓝妙人望着谢琅,这个叫她自第一眼见到,心内就起了狂澜,仿佛和自已早就有了三生六世约定的男子。
谢琅望着蓝妙人,这个叫他放不下、丢不掉、搁不下、魂牵梦萦、共历生死,想生生世世要定了的女子。
两双眼睛纠缠着、交织着绕在一起,再也不能移开。
蓝妙人眼神空茫,双颊深陷,嘴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谢琅看在眼里,痛道:“妙儿。”一步步走上前来。
蓝妙人抖成一片落叶,竟是站不起身来。
正在这时,“呛”的一声,一道白光伴着一个红影向谢琅冲来。口里叫道:“你这恶贼,今日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看到阿瑶持剑抢过来,谢琅苦笑着竟不避去。阿瑶挥剑砍下,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谢琅只觉胸前一凉,见蓝妙人满面惊恐,神情慌乱,眼神关切之极,抬首对她笑笑,伸起手来,想去安慰她。这时,阿瑶第二剑又砍过来。剑尖刚刚触到他衣衫,一道细细的白光“叮”得击在剑上,把剑震了开去。
与此同时,一朵剑花也飞过来打在剑上。阿瑶身子一震,双臂酸麻,身子退了数步,手中的剑不由自主的飞出去。
原来蓝妙人见谢琅不去闪避,情急中,两指捏住断弦,去震开阿瑶的剑。她知阿瑶不会武功,只略施内力,只要把长剑震开便可。而随后赶到的雪飘飘一看谢琅受了伤,手中的剑花打过来,却是施足了内力,是以一上来便把阿瑶的剑击飞。
雪飘飘抢到跟前,一道血泉正自谢琅胸前涌出来,急忙扶住他,封住伤口周遭穴道。阿瑶没有内力,
虽然一剑砍在谢琅身上,并未伤及筋骨内脏。如若不是谢琅心神焕散,这一剑自会被他身上的真力弹开。饶是这样,阿瑶心中愤怒,这一剑使足了力气,还是在谢琅身上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足有寸余深。
雪飘飘撕下身上一片衣襟替谢琅包扎。轻轻道:“谢郎,痛得可厉害么?”谢琅浑然不觉,双目呆呆的望着蓝妙人。
雪飘飘一出现,蓝妙人只觉那一剑是砍在了自己心上。
~第二十九章 祸不单行~
阿瑶扶着蓝妙人慢慢走出门,只觉得蓝妙人的身子越来越重。终于,肩膀一空,蓝妙人已晕倒在地上,手里的琴也“咚”的一声摔到一边。
看着这张惨白的面孔,阿瑶想起那日自已从山的另一侧绕路寻到那洞口旁,蓝妙人也是这般昏倒在地上。嘴角一缕鲜血衬着雪白的面孔,令人触目惊心。
这些日子,阿瑶旁敲侧击,想知道究竟发生何事。蓝妙人却沉默如石,但从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和梦中不停呼唤谢琅的名字,阿瑶也猜出了七、八分。
想到在这深山野谷中,谢琅定是发现了蓝妙人的女儿之身而诱骗了她,阿瑶的牙都要咬碎了。再想到这负心汉子欺骗了她不算,还把她一个人丢弃在这山谷里,分明便是起了害人之心。如此歹人岂能容他活于世上,阿瑶暗暗发誓要替蓝妙人报了此仇。
阿瑶陪蓝妙人在谷中养了几日,寻到另一个出口才出了山谷。然后雇一辆马车,一路走,一路打听谢琅的下落,一心要找他寻仇。
当阿瑶来到山东,听人讲起雪飘飘一行人转而去了京都,便一路寻来。只是蓝妙人的身子虚弱不堪,二人的行程就慢了下来。眼见蓝妙人的神情越来越萎顿,整个人已支撑不下去了,阿瑶便停下来在这城外祠中慢慢休养,没想到今日却在这孤山古刹中遇到了谢琅。
方才的情景阿瑶已知道自己杀不了谢琅,她只是后悔没在剑上渨了自己的独门毒药,叫这姓谢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阿瑶带危病恹恹的蓝妙人来到京都,寻到一僻静之处住下来。每日里去各家药铺买些人参、灵芝之类的补药给她煨汤。眼见蓝妙人一日瘦似一日,阿瑶知道这种心病再好的药也难医治。只是,事到如今,也唯有盼望吊住这口元气,慢慢将养了。
日子一晃,半个多月便过去了。这天,阿瑶又去药铺买百年深山野参。店铺老板摇头道:“姑娘,这种百年老参本就罕见,哪家店铺会有这么多存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