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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去问问你们家无所不能的罗兰啊,去问问你大哥非洲,去问他们吧。”接过亚洲手中的酒,汉唐舒服的往后一倒,啜饮了两口,“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亚洲呆呆站在那儿,就算是刚才,发现小亭捅了个大蒌子的那瞬间,亚洲都没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过。
坐在那儿的汉唐肯定与自己家里有着极深的渊源,而且他也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挑清这层关系,不然在小亭清醒的时候,他不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再深一层想,他应该也很希望跟亚洲摊牌,所以他才会说出那些话激得小亭冲动的又回到游戏里。
只是,他是怎样知道小亭不经大脑的冲动个性,再一次的,亚洲把目光放到汉唐身上,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是不是,真的应该打电话给兰姨呢?
“不用考虑了,打电话给兰兰吧。”汉唐读出了亚洲的心思,端着下巴,像在思考着什么,“还是不要了,我想搞不好她早把我忘了。”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亚洲索性坐到汉唐对面,双手搭在腿上,直接求教,“除了等待程序的自我修复,我还能做什么?”
“你是在请教我?”
“是。”
“哈哈哈,罗家的子弟也会有请教别人的时候?这真是闻所未闻啊。”汉唐轻蔑地瞧了亚洲一眼,“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如果我们九个都在里面,肯定有帮助的。”
“嗯。”的确,这个程序中很大的一个部份本来就是设计让九个人一起跑的,如果九个人都在游戏中,是应该会有些帮助,只是,汉唐的态度让人捉摸不定,他会愿意帮助大家?亚洲不这么认为。
“没错,我不会帮你们这些特权份子的。”汉唐咧嘴一笑,“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老实的,亚洲点点头。
“因为。”汉唐指指脑袋,“我这里被你们罗家彻底搞过,你不会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小鬼头,我就坐在这里,看你怎么去救这些孩子们吧,他们只要死掉一个,就算你把其它人通通救出来了也没人会感激你。”
碰!碰碰!亚洲专心的听着汉唐说的话,等到他把话说完后,抓准时间往他脸上就是三拳。这三拳就算是亚洲事先跟他说了,料想他也是躲不过,更何况亚洲强迫着自己专心注意着汉唐说的每一句话。
在汉唐身上搜寻了会儿,找到了他放在裤袋中的探针,把玩了一会儿,才硬塞到汉唐耳中。
将汉唐拖到床垫上,亚洲很快的接上脑波监控器,确定了大家都在同样的波长下,再转身看看还在跑动的程序,打开屏幕后,投射出一个甜甜的女孩子,她正辛苦的在阳光底下漫步着,亚洲看了一下状况,损坏部份还有百分之十七,女孩好像真看到他不开心的模样,突然停住奔跑的动作,也跟着蹙起眉头,亚洲瞧着她嘴角若隐若现的酒窝,伸手偷偷摸了两下。
这个桌面他已经用了好久了,因为这个甜滋滋的女孩真的好可爱,女孩的表情出现困惑就表示程序在改变中,所以,把那个汉唐放进去是正确的。
只是,他究竟是谁呢?画面中的女孩困扰了一阵子之后,突然绽出微笑,快乐的奔跑起来,亚洲也跟着她笑,开始跑了,真好,真是太好了!
如果顺利的话,天亮之前应该跑得完,大家又可以回到自己生活的岗位去,只是到时候可能得多费翻唇舌跟这些孩子们解释了。
而现在……正好有点时间可以搞清楚汉唐的身分。
拨通罗兰的电话,照例等了一会儿,罗兰那张好像永远睡不饱的脸才出现在眼前,“怎么又是你?”
“兰姨,你跟汉唐是什么关系?”
“汉唐?”罗兰的表情相当微妙,“你刚刚说的那个老师?”
“是啊,他说要知道他的身分,就要问妳,问非洲哥。”
“他是个老师。”罗兰从亚洲的脸上知道,这个答案无法满足他,只好接着说,“他也是我的大哥。”
亚洲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个讯息,什么叫做“我大哥”?兰姨的大哥,那不就是……自己的父亲?
亚洲猛地转过头去看着墙边的床垫,“不可能!”
“你不信就算了。”
“可是怎么可能?”亚洲摇晃着脑袋,“父亲在我们的眼前死去的,2245年三月九日,0204时死亡的,我记得很清楚很清楚,死因是肺水肿,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只是老了,太老太老了……”
“是啊。”罗兰迷朦着双眼,“太老太老了。”
“您也说他死了,那汉唐怎么会是爸爸!”
“当时正是新纪元运动被批斗得最厉害的时候,为了避锋头,我有很多时间都在思考。”说起陈年往事,罗兰露出了难得的老态,“当时我在想,我的新纪元理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把平均已经可以延长到两百五十年的寿命压缩到六十,真的会比较精华?”
“这些应该在妳提出理论之前想通吧。”
新纪元运动发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正是亚洲的青年时期,之前大家一直努力的都是在延长人类的寿命,但是罗兰提出的新纪元理论则是诱导式爆发人类的潜能,健康的六十年已经足够,将步入老年期后老年期的医疗成本拿来推展社会进步,加速人类进化,或许才是今后大家应该努力的方向。
这个理论出现后,得到的回响超乎寻常虽然有些传统的反对声浪,但赞同的占了绝大多数,激进的几个区,甚至把全区中百岁以上的闲置人口通通处决,这项举动引起了大众的恐慌,意外引发中生代的自杀潮。
在这次新纪元运动下,全球人口总数减少了百分之廿九,将近六十忆的人口就在罗兰的一个想法之下丧生。
而新纪元理论的发起人罗兰,则成为众矢之的,举凡她出现之处,绝对引起轩然大波,要就是受到英雄式的崇拜,要就是成为追打的对象,一直到现在,除了自家人,都没有人可以直接找到罗兰。
只可惜对于罗兰的新纪元反对得最厉害的,就是罗式一族,他们几乎动员了整个家族所有的活动款,买下了精华的第九区,建立起自己的旧王朝。
由于罗家的这个举动,又意外的造成了金融风暴,每每夜阑人静之时,罗兰总是无法成眠,当年未经评估就发布的论点,对人类全体的发展,究竟是利还是弊。
或许亚洲也想到了一样的问题,两人之间的对话停顿了好一段时间,才在罗兰的叹息声中再次开始。
“当年,大哥就要死了,我想象大哥这样的人才,如果可以再活一百年,不知道该有多好,是不是应该评定人种的效能性,以其对社会的贡献程度决定寿命,但同时我又想到,谁能决定那些人该活多久呢?我吗?核心团吗?星联吗?”
“几百年来,我们将命运交给自己创造的神祇,或许是时候该把自己的命运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了,人比神强的唯一不就是在可以自我了断吗?”
“兰姨。”听着罗兰的话,亚洲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妳想太多了。”
罗兰落漠的笑了笑,“所以当时我把大哥的遗体存了起来,然后从最新一批的自杀潮中,找到身强体健而且与大哥基因形最相近的遗体,一并交到非洲手上。”
“啊!”听到这里,亚洲大概明白了,非洲大哥是兰姨新纪元中最得力的助手,而当时那个自杀死亡的青年,应该就是现在躺在床上的汉唐。
父亲借尸还魂后,显然没有达到兰姨要求的水准,所以只被安排成为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而汉唐之所以可以得到这么多有关于罗家的信息,也是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是罗家的人,或许,他甚至还记得如何存取罗家私人的数据库。
“只是,为什么他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懂。”罗兰整个人警觉起来,“我们追踪他十五年,都没有发现异样,他身上唯一被改变的只是跟我们家一样的新陈代谢,如果没有意外,他可以顺利的活过三百多岁都没有问题,只是,什么叫做他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心里想的,他都知道。”
“这样……我想,或许我们的实验还是没有失败,在某方面来讲,汉唐可能是成功的。”
“兰姨,他对我们家怀有很深的敌意,你要小心这号人物。”
“嗯,还有事吗?”
“暂时没有了。”
“那再联络啰。”
“嗯,兰姨再见。”收了线,亚洲开始无聊起来,屏幕上的女孩还在跑着,不知道要跑多久,离天亮也还有五十多分钟,趁着这个空档,去洗个澡好了,将门外的安全码锁定,亚洲进入浴室中。
就在亚洲入浴的时候,客厅里投影出来的那个努力奔跑的女孩,煞地停了下来,可因为刚才冲的太快,止住脚步的时候竟摔了好大一跤,现正坐在地上哭呢。
“自我修复已达百分之九十九,安全模式启动。”光影女孩一边用着可怜兮兮的声音说着,一边继续坐在地上哭泣。
躺在床垫上的八个人,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第三章 异变
大家可怕的叫声好像还在耳边,但异变的世界已经稳定下来了,唯一没有受到这场变异影响的只有柯柏喇模,他始终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原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停了吗?停了吗?”
“好像没事了。”海克拉斯不解的看着又恢复成原状的石室,再看看跌坐在地上的昆可卡,一切的变化好像就是从昆可卡身上开始的。
“不可思议,怎么恢复的?”莱恩挺起胸,四下观看着,刚才,先是在昆可卡身上一点一点的长出了可怕的棘刺,然后,整个山洞开始摇晃起来,四周的石壁一块一块的崩落,地上的泥块也向上翻起,露出底层。
正当大家惊惶失措的当口,喇模竟在他们眼中活生生的溶化了,就像是放在太阳中的冰块一样,一点一点的化掉,喇模消失之后,山洞的状况更糟,莱恩觉得整个山洞就好像是在大蛇的胃中,一点一点的融蚀。
葛罗丽亚紧紧抓着姐姐的手臂,青白的脸庞说明了她的恐惧,枯冥师父是跟她说过,她的眼睛没有问题,在适当的时候,就会恢复光明。
但,老天,这是适当的时候吗?如果这正是适当的时机,她真的真的宁愿这辈子再看不到东西。
“海娜!妳没事?”亚契紧张的抓着海娜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一直注意着她的亚契,明明记得当山崩地裂的时候,海娜整个人掉到底层消失了,没想到当一切静止之后,海娜竟然奇迹式的出现在他身边,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好痛!”海娜摸摸耳朵,一丝丝的鲜血从耳中沁了出来,“呜呜呜,海娜流血了,怎么办?”
“啊!”亚契紧张的摸出药草,施咒帮海娜治疗,“只是小伤。”
“是啊,她只是小伤你都这么紧张,我怎么办!”昆可卡哭泣地说着,“怎么办?怎么办?”
是啊,事件开始的时候,是从昆可卡的腿开始变化的……昆可卡的腿……
“老天!那是什么?”
“我的腿啊——!”昆可卡哭喊着,看着自己小腿以下的部份。
昆可卡的小腿,不,应该说是膝盖的部份,出现了一个可以看透对面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