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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一次暂停的时候,我没站起来。我没到教练面前去听面授机宜,我仍然坐在那里,看着。电视摄影机一直对准我,与过去一样,因此全世界都看到我坐在那儿,光着脚背靠着记者席。
鲍伯·希尔很不悦,葛瑞格·帕波维奇也很不爽。
那场比赛后来我便没再下场了。我没被告知任何事;我猜想理应了解自己不会再出场的。我们虽然输了那场比赛,可是在第二轮比赛里我们仍然领先二比一。不过马刺队决定第四场比赛要我禁赛,他们说禁赛的理由是我“不团结”。后来,在赢得第四场比赛之后,他们又决定第五场比赛不用我做先发球员。
当全队都围在一起共商大计的时我坐在一旁,这样是不太好看,我了解这点。可我也认为他们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他们为我分心,竟让全队失去注意力的焦点。就是不能让我独处一阵子,别的时间再来烦我。他们把这事看得太严重了,就这么回事,因为他们要让我知道谁才是老板。
他们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我犯了点错,就要接受严厉的驯斥。
球员把矛头对准我,管理阶层也把矛头对准我。全队都要给我来点教训。
有些球员——我记得有达克·瑞佛斯(DocRivers)——说我不成熟,并且做出伤害球队的事。我心里在这个时候已产生明年不再留在此队的念头;球员们说不值得为我伤脑筋,球队没有我会更好。
禁赛的处分是帕波维奇的决定,但我相信他必然得到教练与球员们的支持,他们不会说出他不爱听的话。若别的球员做出相同的行为,我才不管他妈的。没参加教练的面授机宜又怎样嘛!正如我以前所说,围在一起的时候,有好多球员根本没注意听——有啥差别呢?我没下场,也没有立刻要下场,所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全都是表面功夫与形象问题,因为我没有呈现出马刺队想要表达出来的东西。
没有球员站出来为我说话。当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得不到队友的尊重,他们孤立我,只求自保。他们知道让我坐冷板凳对球队没好处,也知道我所做的事情没啥大不了,可是就是没有胆子挺身而出为我辩护。
这是季后赛耶,他们竟然只关心怎样驯诉我,根本不在乎比赛。我搞了好久才搞懂这点。
这一切到回到球赛的症结所在:钱。只要关系到钱,大家就闭嘴了。如果一名球员的合约在今年或明年要到期了,他便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跟经理作对,他会闭嘴坐在那儿,做乖乖牌,他可不愿意说出经理不喜欢听的话,宁可出卖灵魂,便是这样。
我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我想这些球员就是在对湖人队比赛之初,跑来找我谈当年活塞队种种,以及如何求胜的同一批人吧。他们会在开赛前来找我,询问冠军赛的事情以及向我求都如何应付裁判、如何放松心情等等。
可是到最后,大家都只会关心自己。一名篮球生涯几近结束的球员是绝对不敢说什么的,因为他晓得若是放炮,就可能会走人。谁会站出来为我说话?即将要签新合约的球员也不可能为我声援;在一、两年内要抑赖经理签订新约的人,也绝不会说什么的。有时一点小事就会把经理惹毛了,因此没有人会为象我这样不受欢迎的人说话的。
我不喜欢教练在季后赛时的战略,就这么简单的事。
鲍伯·希尔在季后赛用人的策略,跟我们在十二月中旬与明尼苏达森林狼队比赛的策略并无二致,他采用九或十名球员轮番上阵的策略。季后赛不能这样,不应该让我离场那么久,因为我是全队抢篮板的重心,也是防守最佳球员,更是唯一拥有两枚冠军戒指的人。真是离谱。在季后赛,应该只以五到六名球员应战,而且还要派上主力战将打满四十分钟,这才是获胜的唯一办法。
公牛队的教练菲尔·杰克逊(PhilJackson)调度“飞人”乔丹,即使他出手十八次只中三球,也会让他上场超过四十分钟。不能因为他刚开始时表现不佳就放弃他。
我们在主场连赢两场之后,他们把矛头对着我是很容易的事。大家都认为这样做是大胆之举,可是我倒想看看,要不是我们以二比一领先对方,他们对处分我禁赛的事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做法。
第三场失利之后,我们在接下来的两场比赛获胜,得到晋级西区决赛与火箭队争雄的机会。他们在洛杉矶打赢湖人队时我没出场,我接受这事实,我坐着看他们赢球。马刺队表现很成功,他们再次证明有能耐“驯服”丹尼斯·罗德曼,同时漂亮地赢得第二轮比赛。
在洛杉矶比赛时,电视摄影机一直对着我,在对火箭队时也一样。我就好象比赛的余兴节目,他们可不想错过球场上下的任何精彩好戏,就好象在整个季后赛里有专用摄影机对着我一样。
我想是这种媒体的注意力,让马刺队做出那些禁赛的决定来。多年来,我在下场休息时都会脱掉鞋子,这在队上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在活塞队时就是这样,也没惹起争议。我这样做是要让我的脚能够呼吸,在没有上场的时候让脚能得到自由。打球的时候我的脚会酸,因此休息时把鞋子脱掉能让我再度上场时感觉舒服一点。我可没有在脱掉鞋子以后,在别人的面前搓脚丫子。
可能是这个原因。
当全国的观众看到我没穿鞋子,马刺队——或许整个NBA方面——就决定要对此采取行动了。他们不能被人看到对所属球员失去控制,必须维持形象,维持NBA的男性形象。
在我们击败湖人队以后,我们有三天的空档,接着才是与火箭队的西区第三轮决赛。火箭队跟太阳队厮杀到第七场始分出胜负,最后一场是五月二十日举行的,那是在我们解决掉湖人队之后再过两天。
在那三天的空档里我想到拉斯维加斯去,所以我就去了。我是跟朋友杜莱特·曼利及《运动画刊》的记者麦克·索佛一起去的。于是这件事让马刺队所有人都开始抓狂,他们不晓得我跑到哪里去了,他们深怕我干脆就这样脱队了。
杰克·哈利打电话到赌城找我,跟我说大家都在操心。他还说我必须在五月二十日周六晚上回到圣安东尼奥来,参加全队携眷的聚餐。后来鲍伯·希尔也打电话来,叫我一定要出席,否则就走着瞧了。所以我面临抉择:留在赌城玩乐,还是回到圣安东尼奥与队友及其眷属们碰面。其实我真正想做的事,是飞到凤凰城去看火箭队与太阳队的第七场生死战。我要走进球场坐在场边,让大家都吓一跳。他们会这样想:这家伙怎么了,阴魂不散的。到那里去看我们的对手,我想这样一定会很酷的。
这就是我想要带到那里的氛围:阴魂不散。有人跟我说我的头发染色过多,将来可能会掉光,我跟他们讲,要是那一天真的掉光了,我打算在后脑勺刺青两颗眼珠子。在后脑勺的眼睛——很正点吧?我打算这样做,大家才会以为我永远是眼观四面的。
言归正传,最后我还是回去参加了球队的聚餐。听从杰克·哈利与鲍伯·希尔的话,我决定回去。杰克是球队里我唯一谈得来的人,我认为马刺队利用杰克居中传话,联盟里的所有人、所有的球迷,都认为杰克好象是我的保姆,他自己也经常这样形容,说他不但是我的保姆,有时还担任我的翻译。
如果人们相信这种说法,我没有话说,无所谓。杰克知道他用不着每次练习前都要跑来叫我;他也了解我相当在意比赛,经常练身体保持备战状态。但最离谱的是,在圣安东尼奥,人们以为若没有杰克牵着我的手出场,我恐怕没办法参加练球或比赛。杰克跟我是朋友,有时候他给我忠言,有时候他太罗嗦了,象是个教练似的。我经常这样跟他说。
我让杰克随便怎么说都可以,我不跟别人争这个。若是对他有帮助,就没啥关系。令我不爽的是马刺队利用杰克,他们利用杰克来跟我对话,然后躲在杰克背后说他坏话。他们说:“杰克·哈利不是东西,他能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丹尼斯·罗德曼的关系。”这样讲不对,对他不公平。他们当面跟他说,他是中间人和掮客——在他扮演这种角色时他们对他极为巴结——然后再在背后猛刺他一刀。他们听杰克的建议,却又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典型的小人作风。
在西区决赛出战火箭队的第二场结束,此时我们在主场已连输两场落后,艾佛瑞·约翰逊在更衣室里站起来,在全体球员与绝大多数管理阶层的面前说道:“我们不能再等待大卫·罗宾逊领导我们了,因为他不会在场上领导我们的。”
大卫·罗宾逊当时也在场,就坐在大家中间。艾佛瑞讲完了之后,大卫坐着不动,默默承受着。
我们在第六场比赛过后遭到淘汰,火箭队后来横扫奥兰多魔术队,连赢四场夺得总冠军。根据战绩,或许可说我们是当年第二名的队伍。可是这不够理想,因为我认为我们可以——也应该——击败火箭队的。
当然,输掉第三轮比赛又怪罪到我头上了。大家都说我出卖了马刺队,说我没好好打,说我让大家分心。在对湖人队及火箭队的两轮赛事所发生的事,竟然变成我职业生涯当中最坏的注脚。
我说,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在对火箭队好几场比赛里,大卫在干什么?他被奥拉居旺吃得死死的。他们要我防守奥拉居旺,被我拒绝了。鲍伯·希尔来找我,问我是否愿意在上半场防守奥拉居旺,我说不要。我愿意在下半场防守他,可是上半场不行,任何一名教练都知道绝不要在上半场派出最佳防守球员去对付对方最佳攻击球员,要在下半场尽全力让他去对付。查克·达利在活塞队是这样,我晓得芝加哥公牛队的菲尔·杰克逊也会是同样的想法。
正确的战术应该是在上半场牵制对手,不要让本身最佳防守队员犯规太多。对付奥拉居旺是硬碰硬的,如果我在上半场便犯规三或四次,那么就没有办法制住他了,因为我只要一碰到别人,就可能被吹犯规而有六犯之虞。在第一轮对湖人队之时,我只要碰到艾登·坎贝尔(EidenCampbell)就会被吹犯规,何况艾登·坎贝尔还没有象奥拉居旺那样能得到裁判的青睐呢。
因此,要我在下半场去防守他,可以。大卫在防守奥拉居旺里连摔一跤都被吹犯规,大卫要我帮他,我当面就拒绝了,“我不会跑过去的。”我不会帮他的。他没说什么,因为他无话可说。在这些比赛开始之前,他在更衣室里非常的害怕,不停地发抖。
他们要我夹击奥拉居旺,被我拒绝了。按照他们防守人计划,当我负责看守的球员的球员位置在底线或是罚球线外缘时,根本没有办法跑回到篮下禁区进行夹击的。这样子的防守计划根本没道理,于是我向鲍伯·希尔反映。他只是看着我说:“就是要这样防守。”
在每天练球的时候,希尔教练都会问:“大卫,你一个人能防守得住奥拉居旺吗?”大卫会耸耸肩回答:“你们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