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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是线索,”杰奎琳简单地说,“你不应该问我怎么得到消息的。假发和眼镜我是从洛琳小姐的女佣那里得到的。但是,我愿意告诉你一些能帮你破案的事情。”
贝尔犹豫了一下。
“如果你这是在玩游戏,”他说,“那你以后会有麻烦的。我警告你!不过,如果你有什么要告诉我,我愿意听你说。”
杰奎琳很得意。
“你没有看出,那双鞋说明了这里发生的事吗?”
“坦率地说,我没有看出。”
“啊!这就是为什么当一个女人被害时,你需要一个女人帮助你的原因。现在我来告诉你。在照片上,你已经看到,那双鞋的跟非常高,对吗?”
“对。”
“它们只系了一个扣,对吗?”她说,“你还不明白吗?”她的声音变得非常甜蜜。“如果我告诉你,那么你会报答我的,对吗?你会让我随意发表我的发现,是吗?”
“我绝对不会的。”
“好吧。那么我就不告诉你了。”
贝尔的愤怒几乎达到顶点了。他以前办案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当然,他办案的时间并不长。现在,他再也不想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了。他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他刚要开口,广场那边灯光一闪,22号门打开又关上了。
贝尔一听到急急匆匆的脚步声,马上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外面跑进花园。
人影走近,贝尔看到阿丽丝小姐脸上的眼泪。
“全是你的错,”她责备地对贝尔说,“天哪,如果你不离开多好!如果你留在他身边多好!”
“别着急。出什么事了?慢慢说,阿丽丝小姐!”
“你的手下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他说他们会把他抢救过来的。但是,如果抢救不过来,那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天哪,真是太可怕了——”
然后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对不起。是可怜的爱德华,他吃了毒药。你最好马上到屋里来。”
直到第二天,贝尔才能与爱德华面谈。那天早晨的《每日纪录报》就在贝尔的口袋里:他不知道他的上司怎么看杰奎琳的报道。
一位护士领他走进一个小小的单人病房,爱德华正靠在一张白色铁床的枕头上。阿丽丝坐在窗户边的一张摇椅上,望着外面的纷飞大雪。
“这么做很愚蠢的,是吗,先生?”贝尔平静地问。
“我承认,警官。”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
“你猜不出来吗?”
爱德华苦笑了一下。他青筋毕露的手臂无力地放在被子上,他两眼木然地掠过天花板。昨天他看上去还是40出头,现在,他似乎老了10岁。
“奇怪的是,”他皱着眉头说,“我并不想那么做。这是一个事实,警官。我没有意识到小小的冲动是多么可怕和难以抵抗。”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要喘口气。
“我到了楼上,”他说,“去看一眼洛琳的房间。如此而已。我瞥了浴室一眼,看到药柜门开着,里面有一瓶吗啡。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倒了一杯水,吞下了七八片吗啡。我承认,在那一刻,我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但是,我现在想法变了。我很抱歉,正像你说的,这么做是很愚蠢的。”
他可真是个绅士,贝尔想。
从窗户那边,传来刺耳的摇椅声。阿丽丝回头警了一眼,又迅速转回头。大雪把温暖、狭小的病房照得很亮。
“当然我意识到,”贝尔尴尬地说,“作为洛琳小姐的未婚夫——”
“称我为她的未婚夫是不对的,”爱德华冷静、坦然地说。
他的语调让贝尔坐直了。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琳从来没有想过结婚,不论是跟我,还是跟别人。”
“你怎么知道的?”
“她自己告诉我的。但是我一直耐心等待。我一直想象有一天她会答应的。天知道,我现在没有这种想象了。”爱德华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瞧,我是非常坦率的。”
“你是说她不爱你?”
爱德华微微一笑。“我怀疑洛琳一生中是否爱过任何人。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我认为她已经结婚了。等一等!”微弱的声音变得坚定了,“我这么说,一点证据也没有。这是一种猜测。一种印象。警官,我对洛琳了解算是比较深的。我知道她的脾气,她的情绪,她的思想:她并没有一流的思想。上帝原谅我,我在说什么?”
他停住,看上去更虚弱了。摇椅又响了一下,阿丽丝站起身,从床头柜上给他倒了一杯水。爱德华感激地冲她点点头,她瞥了他一眼。贝尔警官一直在仔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他意识到那是意味深长的一瞥。贝尔突然想道:如果洛琳不爱爱德华,我知道谁在爱他。
阿丽丝小姐马上又回到摇椅上。
“我告诉你这些,”爱德华说着,放下杯子,“是因为我想这个案子快点破。如果洛琳有位丈夫,那她根本没法与他离婚。她在世人面前,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了。”
贝尔走出病房,竖起大衣领,走入漫天大雪之中。杰奎琳穿着皮大衣,戴着一顶帽子,正站在台阶下等他。
贝尔一看到她,就开始跑起来。
贝尔的借口是他要赶公共汽车。公共汽车已经开动了,贝尔拼命追过去,跳上车,爬到空无一人的顶层。他刚一坐下,杰奎琳就气喘吁吁地来到他身边。
姑娘快哭了。
“你不是一个绅士!”她带着哭腔说,“我扭了脚脖子。我受伤你很高兴吗?
“说真的,”贝尔说,“我很高兴。”
“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
“对。要知道,我刚刚读了今天早晨你在《每日纪录报》上的报道。”
“你不喜欢?天哪,我那么写是为了让你高兴啊!”
“在那篇报道中,”贝尔说,“你四次描述我,说我很‘英俊。’我怎么有脸再回苏格兰场呢?更重要的是,你的标题——”
“你没有生气吧?”
“啊,没有。一点儿也不生气。”
“我又有了一条线索。”
贝尔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了。这个姑娘并不一定是对他有什么恶意。换个角度看,杰奎琳这人也挺有意思的。
“什么线索?”他问。
“就是同样的那个线索。你没有给我时间,让我解释这一线索。我知道,洛琳小姐根本不是在花园里被杀的,她是在别处被害后,被搬到花园里的。”
汽车一个急转弯。
贝尔正从售票员手里接过票,差点儿把手里的票掉到地上。
“这是你瞎猜的吧?”他问。
“这是事实的真相!我从鞋上知道的。鞋的跟非常高,鞋扣又没有系。”
“那又怎么了?”
“她不可能那么穿着鞋走路的。真的,的确如此!她那样一步也走不了的!这是不可能的!要么鞋脱落,要么她跌倒。”
“听着!你对自己说:‘洛琳小姐走进花园,她开始脱衣服。’是这样吗?那么为什么她要脱掉长丝袜,却又穿上鞋呢?你说:‘正当她这样的时候,凶手向她扑来,他们搏斗起来,她被击中,凶手把她抬起来,放到长凳上。’我说,这是不对的!不对!她不可能穿着那双鞋走动,她更不可能穿着它们跟人搏斗。它们会掉下来的,那样的话,她的脚上就会留下痕迹。实际上,她的脚上并没有痕迹,是吗?”
“接着说,”贝尔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显然,在她死后,是凶手把鞋穿到她脚上的。”“但是——”
“现在听我说。最让你困惑的是什么?最难解的问题是什么?那就是,为什么在寒风刺骨的夜晚,洛琳小姐为什么要把衣服脱光呢?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那么做。
“她先去花园,然后她离开花园,去了别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在室内,她在那里脱光了衣服,就是在那里,凶手对她发起袭击,杀死了她。然后趁着夜色,他把她搬回花园,让人以为她是在那里被杀的。他正在给她穿衣服时,被什么人或事打断了,不得不逃走。我说的对吗?”
他们乘坐的公共汽车正驶近维多利亚广场,贝尔已经能够看到广场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正确,”贝尔说。
“我一点也不怀疑,”杰奎琳说,“我确信这是事实。在这样的天气里,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在露天脱光衣服的。虽然我很傻,我也能看出这一点!”
“等一等。长凳后面的地上,有搏斗的脚印,这又怎么解释呢?”
“那是伪造的,”杰奎琳冷静地回答说,“在那么硬的地上,我认为不会有任何脚印。那是凶手故意伪造的。”
公共汽车停了下来,他们下了车,来到维多利亚广场边的人行道上。虽然杰奎琳一直在他身边努力说服他,贝尔仍然不想匆忙下结论。
“那是瞎猜,”他说。
“你真讨厌,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说那是瞎猜呢?”
“一个女人能去哪儿呢?你说洛琳小姐去了某个地方,脱光衣服。去哪儿呢?显然,她没有回家。在晚上,一个女人能去哪儿脱光衣服——”
他突然停下来,抬起眼睛。寒风呼啸着吹过来,把雪花吹得四处飞扬。他们面前的红砖建筑有两个入口。其中一个上面有一个旅馆的名字。另一个入口的玻璃门上,印着白色的字,这些字让贝尔吓了一跳。那上面写着:
男女
土耳其浴
昼夜开放
他们乘自动电梯来到热烘烘的地下,柜台后面的女人一看到他们,就冲了出来。
“你,先生!”她喊道,“你不能进来!
“我是警察——”贝尔开口道。
那女人仅仅犹豫了一秒钟,说:“对不起,先生,但是你不能进来。今天是女浴室开放。你没有看到楼上的通知吗?”
“我可以进来吗?”杰奎琳问。
“当然可以,小姐。”
“多少钱?”杰奎琳打开手提包。
贝尔一把抓住杰奎琳的手臂,痛得她叫起来,他冲到那个女人面前,亮出自己的证件,然后拿出一张洛琳的照片。
“你以前见过这位女上吗?”
“我——我不记得了。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你想干什么?”
柜台上有几支铅笔和钢笔,贝尔用一支颜色笔在照片上画上红色头发,再加上一副墨镜。
“你以前见过这位女士吗?”
“我见过!”那个女人承认说,“当然我见过。她总是晚上来这里。如果你早告诉我你要找的——”
“星期一晚上她也来这里了吗?”
“是的,”女人承认说,“她来这里了。她是大约10点15分时来的,比她平时来得晚了些。我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她的样子很奇怪,好像病了一样。另外,她的双手在发抖,她没有在柜台留下任何贵重物品。”
“她什么时候走的?”
“我不知道。我——我记得了。”女服务员脸上掠过一丝困惑的神情。“布莱德太太来了。”她补充说,“如果你不离开这里,她会好好教训你的!”
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