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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好,冬日的阳光暖融融。
王檀惬意的走在花园中的小石路上,偶尔踢一踢脚下的小石头。正走到一处亭子时,却看到渝哥儿正坐在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檀悄悄的走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嗨,六哥哥,你在这干嘛呢?”
渝哥儿转过头来,看到是王檀,对她“哼”了一声准备走开。
王檀连忙拉住他的手,道:“你哼什么哼,干嘛生我的气?”
渝哥儿转过头来,眼睛突然一下子就红了,满脸怒气的看着王檀,大声道:“檀姐儿,你太坏了,你真是太坏了,你知不知道来福被祖母送到庄子上去了。”
来福就是将原三吓到水里去的那条猎狗,渝哥儿一向很宝贝它。
王老夫人不喜欢猫狗,家里人为了迎合王老夫人的喜恶,原本也是不许养猫狗的,渝哥儿求了裴氏很久,才说动裴氏允他养了来福。结果这一次闯祸,王老夫人亲自发话将来福送到了庄子上。
王檀没想到会连累来福,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对渝哥儿满含歉意的道:“对不起啊,六哥哥!”
渝哥儿道:“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来福也不能回来了,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别啊,六哥哥,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
“是是,我是故意的。要不我拿玉石来给你赔罪,上次七哥哥送了一匣子的玉石给我,我让你随便挑,你不要生我气了。”
渝哥儿很是犹豫了一下。
除了养狗,渝哥儿的另一大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玉石。但就这样接受王檀的道歉,似乎又太对不起来福了,且太没有骨气了。
趁着渝哥儿犹豫的机会,王檀拉着渝哥儿的手,一边走一边道:“走吧,你上次不是说还缺一块蓝田玉吗,我那里就有一块拳头大的蓝田玉,我拿给你看。”
第17章 姨娘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正是远行赶路的好时候。出了孝的王家也开始准备回京的事情来。
王家三房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慢慢在整装行李了,除了行李外,最重要的还有一项人事安排。
从南京到京城路途遥远,将家中几百个下人全部带着去明显是不现实的。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将主子身边亲近使唤的丫鬟小厮和得用的麼麼带上,余下的除了留一部分在府中看门打扫之外,其他的则是潜的潜卖的卖。等到了京城,若再要使唤的人,又重新再买。像王檀,除了亲近的莲雾,香橼,文竹和芜菁四个丫鬟之外,其他的一律没带。王楹也是只带了福年,禄年,喜年和寿年,蒋氏则带了杨麼麼,洪麼麼,连翘,连黄,秋葵和秋堂等几人。
人事安排中除了下人一环之外,另还有的就是姨娘。
为名声计,姨娘一个不带肯定是不现实的,但若全部带上,主母又不愿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上一两个老实的,既有了名声又不至于碍着自己的眼睛。
大房只有一个妾室易姨娘,易姨娘也只在生下大房的庶长子王锦添的时候不规矩过几年,但随着裴氏生下儿子腰杆挺直,易姨娘早被裴氏收拾得服服帖帖。再加上易姨娘早已无宠,裴氏乐得将她带上来表示自己贤良。
二房带的是六小姐王槿的生母丁姨娘和九小姐王栩的生母湘姨娘。湘姨娘受宠,原氏原本想将她留在老家只带上一个早已无宠的丁姨娘,结果二老爷在湘姨娘院里留了一晚,第二日就到原氏的院子与原氏说,若不带上湘姨娘你自己也不必去了,恨得原氏一天都牙痒痒。
至于三房,蒋氏原只想带上刘姨娘将月姨娘留下的。蒋氏不喜月姨娘,哪怕这个月姨娘一直表现得很安分很老实,除了经常往王桢的院子里凑之外,也很少故意在男主子跟前露脸,但蒋氏就是毫无理由的讨厌她。在她认为,一切与能与秦氏扯上关系的人,都不是好人。她当年与秦氏交心,将她当成好姐妹,结果却被她在背后捅了一刀,现在她身边出来的人,都绝对是阴险狡诈的人。
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果然没有错,这次这个月姨娘就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王桢帮她在王老夫人跟前求情,令王老夫人亲自发话要她将月姨娘带上。反倒刘姨娘,却以亲人都在金陵为由请求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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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院的东跨院里,王楹问刘姨娘:“姨娘为何不愿意一起去京城?”
刘姨娘剥了一个栗子,放到王楹跟前的碟子里,接着笑了笑,道:“我的哥嫂侄儿们都在金陵,我舍不得他们。且我在京城无亲无故的,反而不如留在金陵自在。”
她说的自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这次回京,老爷夫人只怕会给楹姐儿寻亲事。楹姐儿虽说记在了夫人名下认作了嫡女,但记名的嫡女总不如正经嫡出名声好听。她这个“生母”姨娘若不在,别人看她常在夫人跟前,反容易忽略她的身份而看重她的品行。但若她跟着去了京城,却是直接提醒了别人她非正经嫡出的身份,不利于她的亲事。
她本是耀眼明亮的珍珠,却在她这里蒙了尘,她已是愧疚,却怎么能再去妨碍她的亲事。
王楹道:“姨娘不是还有我吗,难道我不是你的亲人?”
刘姨娘用帕子擦了擦沾了糖垢的手,然后道:“你养在夫人身边,夫人万事都会替你筹谋打算,我不担心。”
王楹有些失望的叹口气,道:“我总是希望,姨娘也能一直在我身边的。”
刘姨娘的嘴角弯起来,目光柔和,心中暖流缓缓流动。
她小的时候,她将她抱在身边,那时候夫人还没进门,老爷虽疼她,但后宅复杂,老爷总还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她们两个人在这个院子里相依为命,她总怕她会哭了饿了下人仗着她幼小欺负她,所以万事谨慎周全不假人手。后来夫人进门,将她抱到正院教养,她心里虽撕心裂肺的疼,但总还是替她开心的,能在夫人身边长大总比跟着她强,且夫人慈和,并不阻碍她去看她。
她并不曾告诉过楹姐儿她真正的身世,她不知道老爷和夫人可曾告诉过她,但她想,她的楹姐儿这样的聪明,多多少少总是能猜出一点的。但即便是这样,她依然还能一如既往的亲近她,说她想要她陪在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暖人心的呢。
刘姨娘双手伸过去,将王楹的手握起来,道:“说的什么话,你以后总是要嫁人的,便是老爷夫人都不能一直在你身边,跟何况是我。你以后只要一直好好的,姨娘无论在哪里都会心里高兴。”
“既然如此,姨娘何不跟着我们一起上京。”
“楹姐儿,姨娘是泥巴地里出来的粗人,不适应大户人家里面这些框框条条的规矩。这些年来姨娘在后院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犯了错,连累了你和老爷夫人。现在好不容易家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走了,我在这里正好能活得松快些,你也让姨娘活几天不用紧绷着弦的日子。”
王楹也知道刘姨娘这些年一直活得谨小慎微,且她话已说到这里,她心里虽有些失望,却也不好在说什么。
刘姨娘又让碧儿去将一个大包袱拿了出来,然后放到桌上移到王楹前面,道:“你以后的嫁妆夫人自会替你积攒,我也帮不上忙。这些都是我平时绣的一些小东西,你一起带走。以后成了亲到了夫家,给夫家需要准备大大小小的见面礼。针线动多了伤眼睛,你以后只给亲近的长辈绣一些东西就好,其他的就用这里的东西来打发。”
王楹将包袱打开来看,里面都是一些帕子,荷包之类的东西。花样新颖且寓意良好,针线精致出挑。王楹将包袱重新合上,递给身后的福年。王楹又道:“姨娘一个人在金陵,身边有钱财才能傍身,我攒了一些银子,等一下我让福年给你送过来。”
刘姨娘开口刚想拒绝,王楹却又抢先道:“姨娘就是为了让我放心,也不能拒绝。”刘姨娘这才没说话。
王楹走后,到了晚上,王清却又将来了东跨院。
刘姨娘让碧儿给他上了茶,王清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然后问道:“听说你不想跟着去京城?”
“是,婢妾的哥嫂在金陵已经置了地产铺子,怕是不会再回京城,婢妾留在这里也能常见他们。”
王清点点头,不再说话。她不跟着去也好,楹姐儿的年纪放在那里,这次回京只怕就是要给她寻亲事了,刘姨娘跟着去了反而对她不好。
过了一会,王清又道:“那我跟知县说一声,让他多照应一些你兄长。”
刘姨娘有些惶恐的道:“那怎么行呢,当年老爷救了他的命,后来又放了我们一家的卖身契,这已经是无以为报的恩德了,怎还能麻烦老爷。”
刘姨娘说的却是她没进府之前的事。当年刘姨娘一家是王家的家生奴才,在京城近郊的一个田庄里做事。后来刘姨娘的兄长得了重病却无银钱买药,后来王清去田庄时正好遇上,王清看她一家可怜,又见刘姨娘长得几分像蒋氏,便让人给他请了大夫,又留了一些银钱。
后来蒋氏怀孕,楹姐儿需要一个“生母”,王清很自然就想到了刘姨娘,提出要纳刘姨娘为妾。刘家人虽是贱籍,但却有些骨气,并不大愿意让家里的姑娘去给主人家做妾。反而是刘姨娘,为抱救兄之恩,答应了。至于后面放卖身契的事情,则纯粹是为了抬高刘姨娘的身份。良妾所出和婢生女,毕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纳了刘姨娘之后,王清觉得自己颇有些挟恩以报,便帮刘家人置办了一些产业以作补偿。刘家人当时接受了,后面等赚了些钱财之后,却又全部折成银子还给了王清。五年前王家回金陵守孝,刘姨娘也跟着回来。刘姨娘的兄长一直愧疚妹妹因自己而委做妾室,不忍妹妹一个人在金陵,免得受人欺负了自己也照顾不到,于是也带着全家跟来了金陵。
刘姨娘的兄长在金陵重新置办了些产业,加上他的长子会些经营之道,产业越做越大,现在的刘家在金陵已算是中产之家了。
王清对刘姨娘摆摆手,无所谓的道:“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算不得什么。”说着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会吩咐看宅院的管事,以后你若想见你家里人,可以让他们进来看你。”
刘姨娘道:“那真是太谢谢老爷了。”
王清“嗯”了一声,又道:“我让账房给你支一千两银子,身上带着银子也能便宜些。”
刘姨娘拒绝道:“老爷对我和兄长一家已经够好了,这银子我不能要。”
王清道:“这都是你应得的。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很爱护楹姐儿,我很感激你。”
第18章 公道
三月初八宜出行,王家原本准备在那一日出发上京城的。结果在三月初七的那一日,苗家突然来人报丧了,说她们家的大奶奶去世了。
苗家的大少奶奶是谁呢?她姓王名桦,是王家排行第三的小姐,王家二房的庶长女。
自家的姑奶奶死了,王家人肯定不可能不管然后继续按照原计划出发,因此上京的行程自然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苗家的人说,她们家大奶奶是因为出来散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小产导致大出血,最后不治而亡的。
王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