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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桢继续打断他:“当然不一样,泓哥儿是你心爱女子给你生下的儿子,我和涵哥儿却是算计过你,你憎恨的女子生下的孩子,当然不能一样。”
王清只觉得跟这个女儿根本是已是无话可说,不由道:“涵哥儿的亲事我已经决定,你多说也无用。”
王桢同样觉得跟这个父亲无话可说,无论她说得再多,他那颗已经偏到十万八千里的心也不会回来向着她和涵哥儿,更不会为她和涵哥儿打算几分。王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转头出了书房。
她先去了外院看过涵哥儿,接着再进内院去看过王老夫人,然后便去了月姨娘住的院子。
妾室本是该跟主母住在一个院子里,但因为蒋氏不喜姨娘,蒋氏便将月姨娘安排住了独立的一个院子。姨娘不能住在院子的正房,所以月姨娘便住在那院子的跨院里。
王桢进来时,月姨娘正坐在榻上做针线,见到王桢进来,她也不显得惊讶,只是从榻上站起来对王桢行了个礼,道:“王妃,您回来了。”
王桢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月姨娘便将她引到榻上坐下。又让丫鬟给她上了茶,然后亲自端了递给她,道:“奴婢这里没有新茶,都是一些陈年的旧茶,王妃不要嫌弃才好。”
王桢端起茶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便放下来茶碗,接着眼睛撇了一眼站在屋里的丫鬟白菊。月姨娘会意,然后令白菊下去并关上门,然后王桢才开口道:“你之前说的不错,我已经找到了当年在产房里伺候的丫鬟红杏,已经证实,当初我娘的死的确有问题。”
月姨娘道:“王妃不怪奴婢瞒着您这么多年才好。当年的事,一来我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二来我也怕自己说出不该说出的话来,会让自己有了性命之忧。”
王桢道:“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但这件事你不要让涵哥儿知道,涵哥儿身体不好,免得他受了刺激。”
月姨娘道:“奴婢知道分寸,这件事除了王妃,奴婢谁都没有告诉。”说着顿了顿,又道:“我听说四少爷要定亲了,女家是小官之女。真是委屈四少爷了,当年夫人将我提拔成姨娘,本是让我看顾您和四少爷的,只是可惜奴婢不争气。奴婢人言微轻,却是一点都帮不上四少爷的忙。”
王桢不想跟她讨论这件事,便敷衍道:“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又望了望月姨娘,见她虽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却仍可见到眉眼之中难掩的绝色,便问道:“姨娘,你想不想伺候父亲?”
月姨娘连忙摆摆手道:“不,不,王妃,奴婢如今已是人老珠黄,哪里还有福分伺候老爷。”
王桢想着她十几年了都没能让王清正眼看过她,如今年纪大了,再抬她出来跟蒋氏争宠只怕也是不成的,便也作罢。
王桢又在这里坐了一会,接着便走了。
月姨娘一直恭敬的送她出了院子,然后才敛起脸上的恭敬,然后回了院子。
等回了房间,月姨娘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觉得一片悲凉。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菱花镜子里照射出来的那张脸。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仍还貌美,只是那双眼睛里已经失去了活气,空空洞洞的,仿若死水一般。她伸手抚着自己的脸,凑近了菱花镜,一点一点的仔细打量着。
白菊从屋子外面进来,看到坐在梳妆台前的月姨娘,不由喊了一声:“姨娘。”
月姨娘回过头来,看着白菊问道:“你说我美吗?”
月姨娘最近经常会问这句话,白菊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回答得也自然,道:“自然美,姨娘可是万里挑一的倾城人物?”
月姨娘又问道:“那比起夫人如何?”
白菊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若单纯论起美貌来,月姨娘并不输三夫人,但三夫人是主母,便是在月姨娘面前,她也不敢说出“月姨娘比三夫人美”这样的话来。顿了一会,白菊才笑着开口道:“夫人和姨娘各有千秋。”
月姨娘自嘲般的笑了一下,然后道:“再美也如何,没有男人看,也不过是空错年华。”
她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她自诩美貌,曾经也想过自己会有锦绣未来,会有男人一辈子宠爱于她,给她荣华富贵,给她子嗣傍身。那时候她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局,从没等到盛开的那一天便已经凋零,在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在没有男人和子嗣的陪伴下孤老一生。
当年秦氏死前将她抬作姨娘,让她替她照顾三老爷,替她看顾一双儿女。三老爷是那样出彩的人物,才貌双全,能做他的妾室,她真是开心啊,也真心的感激秦氏。
此时想想,当年秦氏哪里是要她替她照顾三老爷或看顾一双儿女,其实她不过是料到自己死后蒋氏会进门,所以提前抬举她好让她去和蒋氏争宠罢了。
当年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去争,三老爷和蒋氏新婚的第二日,她故意跑去拜见新主母,结果连正院的门都没摸到,就被三老爷的人请了回去。三老爷后面过来问她,愿不愿意出去另外嫁人。她踩到了他的底线,他想将她赶出去,但她还存着幻想,怎么愿意出去。她跪在地上求他,搬出秦氏的遗言,保证自己以后只用心照顾四小姐和四少爷,再不去碍夫人的眼,然后才令他答应让她留了下来。
她再不敢去找蒋氏的麻烦,她知道自己若再动什么心思,三老爷真的会将她赶出去。她只能等,她用心照顾四少爷和四小姐,安安份份,她要留给三老爷一个好印象。她不相信男人会一辈子长情,等三老爷对蒋氏感情变淡的时候,她总能等到机会让三老爷正眼看她。哪怕只是可怜,哪怕只是很少的宠爱。
而如今她终于承认,无论她表现得再好,也不能等到三老爷的正眼,等待她的结局,只是芳华空错的一生。
可是无数个孤零零的日子,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看着无望的未来,却让她心中生出了恨意。
她恨秦氏,她大概早就知道三老爷不会宠爱她,但为了给蒋氏添堵,她仍是撩拨出她对三老爷的心思,将她抬成一个有名无实的姨娘。她这孤独的一生,有一半是拜秦氏所赐。
她也恨蒋氏。大户人家哪个没有三妻四妾,贤惠的妻子甚至会主动给丈夫安排妾室,但她却是十几年都霸占着三老爷,让三老爷看一眼她这个妾室都不让。她大口大口的吃肉,但连口汤都不愿意漏点给她喝。
她十几年被怨恨折磨,她也想让秦氏的女儿尝一尝仇恨的滋味。所以她故意告诉她秦氏的死有问题,故意挑拨她的仇恨。而王桢的性子她最清楚,自己不好过,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好过的人,有她来对付蒋氏,蒋氏同样别想好过。
她一生注定悲惨凄凉,她们也别想过得太幸福。
屋里的白菊看着月姨娘脸上露出的狰狞的笑意,不由有些觉得身体发寒。那种笑意太令人觉得恐怖了,白菊不由对月姨娘说了一声:“姨娘,我去给你提壶茶来。”说完便从屋里跑出来了,然后拍拍自己的胸口,回头看了一眼屋门,接着急匆匆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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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锦春院里。
蒋氏正在算账。
涵哥儿和颜家小姐的亲事已经商量好三月十八下定,等六月颜家小姐就进门。而在这之前,她需要将下定的聘礼准备好。
颜家家底厚,已经说了颜家小姐进门的嫁妆明面上概约会有三万,那么相应的聘礼,王家也要出差不多的数目。
秋葵这时候走了进来,对蒋氏道:“夫人,顺王妃离开了。”
蒋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低头算账。
蒋氏是知道刚刚王桢在外院跟王清大吵的,也知道她进过内院去过月姨娘的屋子,但她并不想管。
对王桢与王清的大吵,她一点都不意外,她甚至觉得王桢早几天就该来了,今天才来反而比她预想的要晚。
秋葵出去外面没一会,接着又从外面进来,蒋氏见了,不由开口道:“有关顺王妃是事你不用跟我说,我管她爱去哪儿去哪儿。”
秋葵笑了笑,连忙道:“夫人,不是有关顺王妃的事,是彭安侯夫人来了。”
蒋氏这才在账册上抬起头来,想了想,道:“你将她请到小花厅里面去坐着,我等一下就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三更十一点之前。
第111章 倒霉
蒋氏一走进花厅;看到的便是彭安侯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手上捧着一个茶碗,眼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氏走过去,然后便笑着对她道:“让姐姐久等了。”
彭安侯夫人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放下茶碗站起来,也笑着道:“我也不过刚来一会。”
两人各自见了礼,然后便在椅子上坐下,接着蒋氏便问彭安侯夫人道:“姐姐今日来;不知有什么事?”
彭安侯夫人有些不自在的默了一会,脸上显得有些欲言又止。蒋氏见了;便又道:“姐姐有什么话说就是。”
彭安侯夫人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道:“是这样,前几日去上香的时候遇到一位大师,我见那大师挺灵,便将臻哥儿的八字拿给他算了一下。那大师算过之后跟我说,臻哥儿命中犯火,是万不能与命中多水的女子结合的,若不然只怕要厄运短寿。后面我想起,八小姐的命格好像便是命中多水,所以我想着,我们两家的亲事,是不是缓一缓。”说着抬起头来,看到蒋氏整张脸都已经黑了。彭安侯夫人便又急忙道:“我是极喜爱八小姐的,亦想让她来做我的儿媳妇。只是您也知道,我就臻哥儿一个孩子,万不敢让他遇一点风险。遇到这样的事,只说我们家臻哥儿没这个福分,能娶到八小姐这么好的姑娘……”
“够了!”蒋氏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道。什么“命格相冲”“八字不合”,这些都是拒亲的老理由了,说来说去不过是嫌弃她们檀姐儿,觉得配不上她那中了解元的儿子罢了。
蒋氏道:“夫人可别败坏我们檀姐儿的名声,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想让檀姐儿与玉六少爷定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檀姐儿死缠烂打非缠上你家儿子呢。你将你那儿子当成宝贝,在我眼中不过如此,还没到让我想将女儿下嫁的地步。女孩子家的名声比金子还贵,夫人可千万留点口德。”一个落魄侯府的世子,谁稀罕。
蒋氏是尚书夫人,彭安侯夫人并不想太过得罪于她,不由站起来喊了一声:“妹妹,我……”
蒋氏打断她道:“夫人可别乱称呼,我可没你这么一个姐妹。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招待夫人了。”说着对身边的丫鬟喊道:“秋葵,送客。”
秋葵道是,接着走到彭安侯夫人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彭安侯夫人,您请。”
彭安侯夫人望了蒋氏一眼,只见她脸色青黑的坐在椅子上,面带着怒容。彭安侯夫人不由叹息一声,不管如何,她总还是将人得罪了。旁边的秋葵又对她道了一句:“彭安侯夫人,您请。”彭安侯夫人只得抬脚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门口,却看到穿着一身鹅黄色妆花褙子的王檀就站在门口,且看样子像是站在这里已经不短时间。她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