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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都死了,她哭不哭,严默都不会知道,又怎么会有牵挂呢?大概是因为……她私心里希望,他还是在某个角落里看着这个世间所发生的一切吧?
隐忍、压抑、自欺欺人,原来,这也算是爱情的一种……?
牵挂?谁知道呢……
严默这一辈子,肩上的担子太重,在这个时候,总该让他轻轻松松地走,让他别再有那么多的……放不下。
“入土——!”
队伍停下后,前方,不知是谁庄严地喊了一声,然后又是石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温素锦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像极了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灰蒙一片,压抑得快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想亲自送送他。”
说完这句话,她穿过前面的人群,向队伍的最前方走去。
她想看看,这个叫严默的男人,她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到最后是被安葬在哪个冰冷的墓穴里了。
☆、第265章 无人懂他深情
“阿默,我的阿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走得越近,石夫人的哭声听起来越发凄厉,一声声一句句,都是对严默的控诉,可她知道,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有些严厉的女人,是真心待他的。
“晓晓,别哭了,你这样,阿默见了会难过。”石恩成在一旁扶着她,细细安慰。
胡晓依旧抽泣着:“铁石心肠抛下我们,他才不会难过!”
她以为,他肯开口叫她一声“妈”就是真的已经打心底把她当做自己人了,没想到,他生病这么大的事,他一直瞒着,直到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他们才恍然得知,自己的儿子居然已经命不久矣。
你说,他到底是有多狠心啊,竟然连最后说说话的时间都不多给他们留一点。
而事实上,从手术室出来后,他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他最后的时间都是在病床上度过,连眼睛都没有再睁开过,更别说开口讲话了。
一想起最后的那段日子,胡晓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她从没有见过那样的阿默,一直以来,他都是那样意气风发的孩子,可是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里,他看起来是那样憔悴,整个人急速消瘦下去,就连两个眼窝都是深陷的。
他们的阿默啊,哪里还有一点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后来的事,她有点记不清了,隐约还记得是在凌晨,医院忽然传来消息说他走了,再接着便是一团兵荒马乱,幸好,一切还有瑞安撑着。
胡晓的目光有些涣散,她看着墓碑上,严默照片,嘴巴里还在喃喃说这些什么。
石恩成怕她再待下去,会精神崩溃,找了个理由把她从墓碑旁拉了下来,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柏树下,柏树刚好可以遮挡严默下葬时的情景。
第一个发现温素锦走到前边来的人是石茜茜,她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等到她走近了,才低低地道:“他当初买这个合葬墓时,我还嘲讽他猫哭耗子来着……没想到,原本应该早在里面的那位平安无事,他自己倒是先躺进去了。”
温素锦张了张嘴,哑着声喊着她的名字:“茜茜……”
“不,别叫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叫你什么,我怕你又对我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现在,我多愿真的是我认错了人,那样……哥也不至于会太寂寞。”
说着,她转过头去,看着墓碑上严默不悲不喜的模样:“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凉薄到极致的人,没想到,是我错怪他。不过,他本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定不会介意有谁错怪他误会他,可是……我不知道他有时候是否也会难过,那个最应该懂得他深情的人,却始终不明白他情根深种。”
隐隐的,有一滴泪从石茜茜的眼角滑落,她仰起头,看向天空,微笑:“我曾经把你视为我最亲密的朋友,我甚至不惜为你同他反目,我能体谅你有苦衷,可是,你不该骗我。从此以后,我会当我全心相待的朋友,真的已经死了……”
“尘寰是他这一生的心血,无论如何,我请求你,善待它。”
☆、第266章 祸水
在说到请求的时候,石茜茜甚至还向温素锦深深鞠了一躬,她眼中尽是诚恳,没有丝毫敷衍的成分。
温素锦顿觉口中苦涩,刚张开嘴,想说些什么,陈睿安却在这时候走了过来,揽过石茜茜的肩,率先道:“苏小姐,你应该知道,旁边这个墓穴是谁的吧?原本墓碑上刻了字的,大概在一年前,严默叫人给撤了。”
他还记得,那一日,向来习性不露于色的严默,看起来竟高兴得像个孩子,只差一点就要手舞足蹈。
温素锦转头,看向与严默的墓碑并排而立的空白墓碑,他叫她“苏小姐”,她大概猜到,这上面原本刻着的是哪个名字。
“所以,就让所有前尘旧事,都随着严默的死,一笔勾销吧……你要继续做苏晴也好,要做回温家小姐也罢,都可以高枕无忧。你的家人,你以后的住处,可能会面临的尴尬,这些原本需要你自己操心的事,他都已经为你安排妥当。至于尘寰,既然严默选择把它交到你手中,你就有权处置它,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不会再见面了?什么意思?他们要离开Z市吗?
“陈医生……”
“当年他一脸慌张地把你抱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他,这个女人是祸水,足以毁了他,可惜他不听。现在落到如今这副田地,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当年……?
温素锦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他口中所谓的“当年”是哪一年,说起来也奇怪,她这个人虽然无法做到人见人爱,可好歹人缘也算不错,只有这个陈医生,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怪不得,他第一句对她说的话便是“祸害遗千年”,原来这个男人具有洞察天机的能力,一早就遇见了她和严默的穷途末路。
陈睿安说完,不再看温素锦,仪式正式开始,他揽着石茜茜向前走去,只留给温素锦一双冷漠的背影。
钟离昊天从后头赶上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温素锦呆愣的模样,他皱了皱眉:“如果送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虽然他并不理解,一个死人有什么好送的。
温素锦的眼神依旧呆愣,喃喃问:“你说,我看起来像是祸水吗?”
“不像。”钟离昊天回答得斩钉截铁,“你称不上是红颜。”
既然不是红颜,自然也就和祸水没什么关系。
“可是有一种人,即使没有美丽的容貌,也依旧有成为祸水的潜质。小时候,天桥上算命的就说我命格奇硬,谁与我亲近就克谁,起先我不信,现在看来,却是由不得不信了……”
命格奇硬吗?刚刚好,他也是天生煞气,命犯孤星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铁口直断吗?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能不能告诉他一声,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那个人一面呢?哪怕只是远远的一面,即使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都可以……
“素素,也许我们天生就该是在一起的,你看……我们多么相似。”
同样的孤独,同样的……一无所有,不同的是,她懂得爱懂得痛,而他却什么都不懂,所以大体来说,她还是比他强一点的。
☆、第267章 他叫十四
人在脆弱的时候,也许“同病相怜”这四个字是能最快拉近两个人距离的四个字。
温素锦把严默留给她的大多数房产都其他不动产都通过律师交给了石家,至于尘寰的股份,她选择给了陈睿安,她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把东西送到之后,就跟随钟离昊天重新回到了雷克雅未克。
她很奇怪,自己这一生怎么总在和别人做这样那样的约定,之前是严默,而现在是钟离昊天。
什么一年之内让他爱上她,其实,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
能好好的,多活这一年,能在这一年里把她想做的事都做完,这样,无论结局如何,即便最后是要在钟离昊天的恼羞成怒中受尽折磨,至少于她自己而言,是不会再有什么遗憾的了。
钟离昊天说要让她舒舒服服的死,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她并不想死。
死了,就像严默一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连她爱严默这件事,也没人会再记得。
从Z市回来的时候,她唯独带了圆圆,好在有钟离昊天在,不用去烦恼安检之类的事。
这只猫大概也是个无情的主,换了个地方也没什么不适应的,照样好吃好睡,只不过,比起三年前,它似乎变得“自律”了很多,比如,每天定点定量进食,按时午睡,必须要有适量的运动……等等。
温素锦有些哭笑不得,只不过是一只猫而已,为什么她竟生生从它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这些恐怕都是她消失的那两年里,从某人那里养成的习惯吧……
这段时间,决冥堡那边也不是很太平,钟离昊天很忙,基本上,他们俩处于游离状态,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面。
倒是钟离莎莎,自从钟离昊天给她讲了床头故事以后,看到她的时候,表情很复杂。
看得出来,她依旧是想亲近她的,可却不敢。
温素锦也随她去,保持现在的状态最好,保持距离,就算将来要分开,也不会难分难舍。
这一天,钟离昊天回到托宁湖畔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干净的小男孩,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却很老成,小小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稚嫩的唇边紧紧抿起,两只眼睛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明明只是一个陌生的孩子,可是很奇怪,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像那个男人了……
“钟离,这是……?”话虽然是在问钟离昊天,可她的眼睛却依旧黏在小男孩身上,一刻都不曾离开。
“路上捡的。”
“捡的?”温素锦翻了翻白眼,很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他叫什么名字?”
“叫他十四就好。”
“姓呢?”十四?是小名吗?哪儿有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的名字的?
钟离昊天像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所有情绪,轻声道:“他没有父母,是个孤儿,自然也没有姓,在商九的研究所里,他刚好排行十四。”
☆、第268章 她的笑容
“十四……”
莫名的,她对这个孩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感,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被他躲过。
“他不是很习惯和人相处。”
哦,是了,会被送去商九的研究所,多半都是与死神打过交道的人,虽然她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和“死”这样的字眼扯上关系。
可他的眼神里,确实透着普通的同龄孩子所不具有的稳重,才几岁呢,怎么就稳重了?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恐怕还在尿裤子呢……
“他会在这里住多久?”钟离昊天做事,她从不过问,只是她私心里希望能和这个孩子相处得久一点,他看起来,懂事得让人心疼。
“会住上一段时间,莎莎一个人太寂寞了。”
“是吗……?”原来是他安排来陪伴钟离莎莎的又一个人形“玩具”,也许这么说并不太妥当,可是,钟离昊天绝对是这样想的。
她蹲下身去,和十四平视,向他伸出手去:“你好,我叫温素锦,很高兴认识你,十四。”
十四看着眼前的漂亮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