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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码8-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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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立道:“我……我不明白,法师,你把我搞糊涂了。这里,不是香巴拉?香巴拉在第三层平台上的某一处?那这里……这里是什么?我们翻译出来的香巴拉密光宝鉴呢?又指什么?还是我们翻译错了?”
  胡杨队长呵呵一笑,用力拍了张立后背一掌。亚拉法师点头道:“这也正是我们刚才在争论的问题。如果这里,这整个裂谷空间,并不是香巴拉,香巴拉只是这其中的一部分,那么,这里究竟是哪里?而就在你来的时候,我和胡杨队长已经得出一个较为准确的结论了。”
  亚拉法师将目光投向平台边缘,悠然道:“古代的戈巴族人,将这里看做一个独立的世界。他们认为,无论是穿越冥河,还是翻越神圣雪山,那都是超脱生死的过程。在他们看来,这整个裂谷空间,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这里就是全世界、全宇宙,这三层呈倒锥形的平台山体,就是须弥山。”
  张立仍是不解,胡杨队长解释道:“你还记得大天轮经里怎么描述宇宙构成的吗?物质世界是由地、水、火、风四轮构成的。风轮处于虚空之中,其内是它所承托着的火轮,有七重,其第七重为金刚山,或名马面火山;火山的里面是水轮,也有七重,其第七重为盐海;它的里面是地轮,地轮的中央是须弥山,须弥山上下有沿圈,状如铜碟的边缘向外翻伸,下层最小,往上渐大,实指一个上大下小、倒立的圆锥体。你再想想我们寻找这个地方的经历,雪山外,是狂乱的罡风,而整个地下海和冥河甬道结构,都是古火山活动造成的,火山熔岩形成了地下海,而这三层头大脚小的倒锥形平台就在海中。其实,我们一直没有将这种倒锥形的结构与须弥山联系起来,如此看来,我们攀登的这三层倒锥形的平台,就是须弥山啊!”
  张立讶然道:“这……这是须弥山?那香巴拉呢?香巴拉密光宝鉴指的不是香巴拉吗?”
  胡杨队长道:“我想,我们以前理解错了。香巴拉密光宝鉴中,那条暗藏的线,不是指引我们前往帕巴拉神庙,而是指引我们前往香巴拉。香巴拉,只是这整个须弥世界中的一部分。世人要想在外面的世界中找到香巴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香巴拉,是在这里面的世界中,这……是完全不同于外界的世界。你看这里……”胡杨队长指着电脑对张立道:“这些最底层的工布村人,他们自称村子坐落在圣域与蕃域的交界,这亦是大天轮经中对须弥世界的描述。须弥山沿着山根分做四个象限,每一象限为一洲,每一洲再均分为东、中、西三区。通常对大天轮经的理解认为,我们这些凡人居住在南洲中区的北半部分,而这部分再分为六个区域,由北而南是雪山聚、香巴拉、汉域、黎域、蕃域、圣域。研究学者们认为,佛教是自印度传入,所以圣域当指印度,蕃域指西藏,黎域大致是新疆一带,雪山聚指大陆的最北端,至于香巴拉究竟在什么地方,尚无定论。还有种种论断,一致认定古人所说的须弥山,其实就是指喜马拉雅山,谁又想得到……谁又想得到!原来须弥山,是山中之山!”
  张立完全沉浸在震惊之中,须弥山、香巴拉,这些传说中的名词,一个接一个出现在他们面前。亚拉法师夺过电脑道:“我们还需要查阅更多的日志,看看能不能结合铜镜上的图绘制出一幅详细的须弥山地图来。哦,对了,张立,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立回过神来道:“哦,是的,法师,这里有一些记载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请你帮忙看看。”说着,他将自己分得的一段资料接驳入电脑。
  亚拉法师看着资料,奇道:“里面有很多修饰性的词语,难怪你看不懂。咿……”看着看着,亚拉法师露出了祥和的微笑。张立在一旁紧张道:“怎么样?法师,上面写的什么?”
  亚拉法师解释道:“这应该是记载村志的那个人,写的一段类似于游记的东西,就是将他本人到过的地方,以及所见所闻描写出来。嗯,这个时间……按天轮历法推算……”亚拉法师重重地敲击在电脑键盘壳上,激动道:“这段资料,或许是我们发现的,距离工布村发生灭族时较近的一段资料了,要好好研究一下。张立,你注意找一下,你拿到的那部分资料中,还有没有类似的段落描写,统统找出来。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工布村被屠村的原因。”
  张立点头道:“好的。那,法师,这段到底写了些什么啊?我只知道里面有个人名,应该是叫阿米什么的吧?”
  “玛吉阿米,好美的名字!”亚拉法师悠然赞道:“看来,这位工布村的记载者对这个小姑娘十分留意,每次提到玛吉阿米,都用了不少修饰词。”
  听亚拉法师这样说,连胡杨队长都产生了兴致,张立更是在一旁催促道:“念出来听听,念出来听听。”
  亚拉法师酝酿了一番,以低沉的嗓音缓缓念诵道:“今夜,久违的明月普照大地,林海涛声在月光下演绎着一曲优美的合奏,月影斑驳,星斗转移,透过林荫洒下的月光满缀碧绿的芳草地,大地上如有星河流淌。我头顶着星光,脚踏过星河,迎着微凉的清风前行,这美不胜收的夜景让我忘记了时间和疲倦。渐渐月已沉影西去,天边曙光微露,晨曦第一缕阳光透过尚未合拢的雾霭照拂森林,晨露凝结成一个个精灵,颤动的露珠在新发的绿叶上俏皮滚动,幽静的森林中传来清脆的鸟鸣,欢畅的溪水一路轻歌,它们自雪山来,纵贯圣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寻觅到如此宁谧的圣域。这将注定是一个不凡的早晨,我踏着松软的草地,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指引着我去寻找什么,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直到我看见那个颤巍巍的娇小身影。一个采拾榛果的小女孩,她半蹲在草地上,背对着我,脚边有一个简易的小竹篮,她认真地拾掇着,全然未知我的靠近。若说慷慨的自然之神为我展示了一幅美丽的画卷,那她,无疑就是画卷的核心,她是那么和美地与森林融为一体,仿佛我的存在才是多余的。当她回过头来打量我时,我惊叹于她的美丽,恍然明白,原来这如梦如画的晨曦,就是为了映衬出她的美啊!从那张稚嫩的脸上,我能看出她日后绝世的容颜,在她那双眼之中,我更看到了整片森林。满眼的春绿啊,就连我这颗苍老而疲惫的心,也为之充满了新生的活力……”
  张立和胡杨队长仿佛在听一篇优美的散文,心神正陶醉着,但听得亚拉法师微微一顿,他们不约而同道:“没了?”
  亚拉法师微微一笑,接着念道:“我钦佩于她的勇敢。怕只有七八岁年纪吧,独自一人,在这密林深处采拾榛果,难道她不知,这里的任意一种动物,任意一株植物,都有可能置她于死地吗?面对我这个来自森林深处的陌路人,她也没有丝毫惊惶与恐惧,反而露出甜甜的笑容。那是怎样的笑啊,在这个充满苦难的年代,那样的笑容,足以驱散一切悲痛与哀伤。我稍感安心,拥有这样笑容的女孩,应当受到诸神的庇佑,就算最凶猛的鲁……鲁莫人,看见这样的笑容,也不忍心对她下手吧。她是,拥有天使般笑容的精灵。”
  “天使?”张立看着亚拉法师。
  法师道:“我尽量翻译成你们能理解的语言。”胡杨队长一面示意法师继续念下去,一面对张立露出凶狠的表情,似乎在怪他胡乱打断法师的翻译。
  “出于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我靠近她,与她交谈。小姑娘告诉我,她叫玛吉,玛吉阿米,一个美丽得令人心醉的名字。她今年八岁了,和她的婆婆住在附近的……共惹拉村,婆婆的身体不好,所以她出来采拾榛果,给婆婆补充营养。在玛吉的邀请下,我们一起采拾榛果,摘野花,编草环,做游戏。她的纯真,令我忘记了自己的年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这无疑是个令我毕生难忘的早晨。因为快乐,所以快乐,这种单纯的快乐,让我重温了真正的快乐。更令我感到震惊的是,从玛吉的口中得知,她的双亲,都已死于战火,与她相依为命两年多的哥哥,也在不久前的饥荒潮中离散,但我从小姑娘的身上,却只看到了一种乐观与坚定。她的快乐,令她身边的一草一木,看上去都是如此欣欣向荣。小姑娘非常肯定地告诉我,婆婆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战争一定会结束,她的哥哥一定会回来接她离开这里,他们将要去外面的世界,这是,约定好了的!他们要一起去寻找那传说中没有纷争的净土,外面的世界无限辽阔,一定会有平宁的圣地,她要让所有的人,都过上相亲相爱的日子。玛吉在说这话时,脸上那认真的表情令我心颤,我愧为工布村的迪乌,却没有这样的觉悟与胆识。我再度震惊于她的坚定与执著,那柔嫩的双肩……”亚拉法师念到最后,皱眉道:“战争?我们以前检索的日志资料中,似乎没有提到过战争。再仔细找一找,或许这与工布村的灭亡有着直接的关系。”
  张立却不为所动,在他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个洋溢着纯真笑容的小姑娘,挎着小提篮,在幽静的森林中认真地捡拾榛果。晨露、小溪、松软的草地,透过林荫洒下的几柱阳光,那该是多美的画面啊!
  阿米的故事
  接下来又走了两天。这两天,最悠闲的就数肖恩了,他因伤怡然自得地俯卧在担架上,每天就查阅方新教授的电脑,恶补早期的巨型生物知识,现在他已经能更清晰地断定各种怪兽的生活习性。
  不过肖恩的悠闲,是建立在巴桑、胡杨队长、卓木强巴和亚拉法师四人忙碌的基础上的,正是这四人在轮流抬担架。另外三人没有话说,巴桑却对肖恩的伤势很是怀疑。肖恩的神志清醒,伤口也没有进一步感染的趋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好转?起码他也应该可以自己下地走两步才对。不过每次换药时,总是能看到吕竞男和唐敏皱起的眉头,每次引流条上的脓液依旧很多,可是如果是伤口感染了的话,肖恩的身体却没出现其他任何症状。对此她们也无法做出解释,能用的消炎药、抗生素都用了,难道说香巴拉的细菌也和外界不一样?而卓木强巴也受了同样的伤,为什么卓木强巴却没事?他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结上了疤。
  不过巴桑并不关心肖恩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他所担心的是,肖恩不仅没有分担一部分负重,反而增加了他们的负重,使整个队伍的行程大大降低,这样迟早会被后面的武装分子赶上的。如果是在他以前那支队伍里,像肖恩这样的队员早就该离开大部队,在森林里自生自灭,如果说是非常痛苦难以存活的话,队伍的其他成员会毫不犹豫地帮助受伤的士兵解脱。
  每次看到巴桑那冰冷的充满杀意的眼神,肖恩也不免有些愧意,他当然知道目前自己是整个队伍的拖累,不过那次与蚊子的亲密接触或许伤到了坐骨神经,只要腿一沾地就是钻心剧痛,而他也绝不可能为这支队伍的安危牺牲自己。
  这两天的休息时间,在张立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又发现两段有关玛吉的记载,亚拉法师韵味十足地给他翻译了——
  战火,虽然渐渐平息下来,可每当我看到那些孩子无辜的脸、憎恨的双眼,我便知道,仇恨的烙印已经打下,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潮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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