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都、不、怕!”
老太太一屁股坐下,后脑勺磕在门闩上。
宜悠朝沈福祥呶呶嘴:“麻烦你们亲自来一趟,等忙过这阵,我自会登门道谢。”
作为柳姨奶奶之子,沈福江不只是不喜欢嫡母,他本心里是恨此人的。听侄女对他还算客气,他当然借坡下驴,直接上前扶起人来。
宜悠送他们倒台阶下面,心里默默合计着,经过这一次惊吓,在春生回云州之前,老太太应该不敢再找她麻烦。以她对春生的了解,此人极为嫌贫爱富。见识了越京的繁华,短时间内他自不会想起这个中风且给不了他钱财的乡下奶奶。
“道谢就不麻烦,改日回来也到沈家坐坐,咱们地窖里的肉和菜还新鲜着。”
**
刚想道别,一声牛叫声传来。宜悠顺着声音扫去,就见牛车上下来一瘦削的老妇人,面相与她有三分相似,正是李家老夫人。
一下车她便走到门边,搂起宜悠心肝肉的叫道:“二丫当真是辛苦了,芸娘在何处?”
宜悠一个头两个大,明明穆然走之前,已经嘱咐过他四哥,务必看好李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城里报信。是以她对云岭村那边尤其放心,只挂念着如何阻止沈家。
没成想这边她什么风声都没听到,那边李家竟然已经来了人,而且来得直接是李氏的娘。
“我大姐现在何处?听说新姐夫是五谷斋的掌柜,这桩亲事可真不错。”
李家族长跟过来,面上也带着亲切。
宜悠瞅一眼他们牛车上,除了仨人之外什么都没有带。如果真心祝福,怎么都得把当年欠着的嫁妆带点来。莫说是全部带来,就是带一斗小麦,她也能劝说自己相信李家的诚意。
可如今车上空空,她却是立刻明白。这一家人空这车,怕还准备带些东西回去。毕竟大越规矩,女儿家成亲,娘家总会留下点聘礼,然后自家再买些添补上去。这样显得有来有往,双方也谁都不吃亏。
“我娘在里面,不过她此刻不方面见你们。”
冷冰冰的说着,李老夫人老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神色。原本准备往回走的沈家三人,此刻也是停下来,站在最前面看向这边。一左一右皆是来找茬的,宜悠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上蔓上一层乌云,她听着锣鼓的位置。四合院离着常爷的宅子并不远,但为了热闹,当初常爷定下的迎亲之事,却是围着整个永平坊转一圈。离着他们到,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我那闺女总算是脱离苦海,二丫也嫁了好人家,日后你们娘俩也该享福,我这心里也舒坦些。”
李老夫人变脸变得很快,有些不明真相之人却是开始劝她。
宜悠头更大了,这边她要如何解释。若是在夫家不得宠还好,但两边都不讨好,说出去别人肯定会觉得是李氏的问题。当然这的确是李氏的问题,谁叫她偏偏摊上个龙死凤生的龙凤胎。谁叫偏生她生下来不足一年,李老夫人再次产下一子。
不吉利加上不是家中唯一的孩子,足以将她彻底打入冷宫。即便她人再美、手脚再勤快,也改变不了这些自私自利的长辈的贪得无厌。
她不能承认,那剩下的只有一条路可走。走到老太太跟前,她冷声说道:“听到没,李家说沈家是苦海。”
老太太岿然不动:“她如何说与我无关,沈家如何,世人自有公道。”
宜悠向来知道老太太聪慧,她知道何时做什么事,是于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此刻明显李家针对他们娘俩,老太太自不会去做那出头鸟。
“春生过得如何,自有我来决定。我不舒坦,他也别想舒坦,穆大哥在越京可是认识些人”
说完宜悠转过背,看都不看她一眼。
“二丫你挡在门口作何,快让我们进屋看看芸娘。”
李家人面露急切,牛车栓在最门口,李族长直直的望着院子中的箱笼,似乎在丈量着牛车上能放下几只。
**
老太太脸色阴沉,由沈福祥走着上前:“亲家也来了。”
“你们怎么也在这。”
见老太太往后退,宜悠小声说道:“春生。”配上那抹邪恶中带着狠戾的笑容,直把老太太吓得一哆嗦。孙子还捏在宜悠手里,只要她忍一忍,将来春生有了功名去了官家小姐,自有办法捏死这起子小人。
“自然是来看芸娘,你们李家怎么也来了。当年说她不吉利,连一点布头的嫁妆都没给,直接将她赶到我们沈家。这十几年,就连二丫和长生过满月,你们也跟聋哑似得,没有一个人来这边看。”
“亲家莫非是烧糊涂了?”
李老太太对着宜悠谄媚,但能狠得下心对待女儿,她岂是良善之辈。
当即她反唇相讥:“芸娘如今已与你家并无瓜葛,再说沈老夫人你,都中风的人还不乖乖躺在炕上养着,整日折腾儿孙。”
听到有人说他娘,沈福祥不干了:“你们李家这是说何话,我娘说得又没错。当年沈家送去的聘礼,李家可是全数收下。”
宜悠默默的退出来,若是对他们娘仨,沈福祥有对老太太一半的回护之心,如今四合院中的男主人必然会是他。可惜此人,永远都被孝道的枷锁囚禁着,几十年下来他所思所想早已异于常人,压根就说不动。
“原来是这样,这李芸娘当真够可怜。”
“是啊,在娘家爹娘不疼,好不容易嫁个人家,却是从一个火坑迈入另一个火坑。”
听着众人的愤愤不平,宜悠勾起唇角。只要李家与沈家对上,露出本来面目,他们一家便成了那最为可怜的。若是一开始她便如此揭穿,多数人定是不信。可如今他们掐在一处,不用她言明自会有人想到那处去。
听着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她心中那点离别感伤终于彻底掩盖起来。沈老太太名声早已毁了,如今她将李老太太拉下水。这两家堵心的人,最终却是因为各自的贪婪,于此时此地全数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
锣鼓声音震颤着房檐上的冰雪,一滴雪花飘下,打在宜悠面颊上,常逸之的迎亲队伍终于如期到来。
高头大马上的他走近时,就见到两位老太太在四合院门前争个面红耳赤。若不是有人拉着,两人怕是要立时打在一处。勒住缰绳放缓速度,他瞅瞅街道两边。
大红的喜字和红灯笼,他没走错门,这当真是芸娘家。那前面的人,向来就是闹事的。虽然他认出了沈老夫人,可却并不想理会。朝边上明远打个眼色,后面跟着来抢亲的五州斋伙计立刻跟上来。
“新郎官来了,大家都让一让。”
装作浑然不知,几个彪形大汉组成一堵人肉墙,快速将这边清场。舞狮的队伍跟过来,震天的锣鼓声掩盖了沈、李两家的争吵。
常爷自越京请来的舞狮团,自然比云州本地的更为精彩。繁多的花样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这才记起来,今个儿是来办喜事。新娘先婆家和娘家,两家子人一个来砸场子,一个来打秋风,当真为人所不齿。
没人再理会俩老太太的可怜姿态,众人上前,吆喝着热闹起来。
外面锣鼓喧天,宜悠终于进了屋。李氏已然梳妆完毕,常逸之早已送来全套芳华斋的脂粉,再由巧手的梳妆妈妈涂上去,她有些松弛的肌肤变得如小姑娘一般。
整日呆在蒸房内,不见阳光又有水汽滋润着,李氏一天比一天好看。如今上妆后,那模样着实让宜悠一阵眩晕。
而后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扶着炕沿坐下,闭上眼直接晕了过去。
“二丫。”
新房内一阵兵荒马乱,而外面五州斋的壮汉子早已在赶人时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如今虽然街坊四邻都堵在门口,临时充当抢亲的队伍,却终究抵挡不住这些人。
常逸之用绝对的实力,以云县历史上最快的速度冲出重围。而后门口的文考,自然难不住自幼饱读诗书的他。
刚想进去,他就听里面传来惊呼:“有人晕倒了。”
当即他冲进去,看到炕上趴着的李氏时着实吃了一惊。想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到了大喜的日子,别是芸娘出了什么事。
“刘妈妈,快去请郎中。”
最初的慌乱后,李氏恢复正常。她成亲虽然重要,但闺女也很重要,再者这两出也丝毫不冲突。这么多的人手,留几个照看闺女就是。
吩咐完刘妈妈,扭头她正与常逸之的视线撞到一处。听芸娘声音中气十足,常逸之心刚放松下来,就见到上完妆的她。怎么会这么美,他心中涌出浓浓的不可置信。
再往炕上一瞅,二丫全须全好的闭眼躺在那,并没有代理芸娘。疑惑过后他心中更是喜悦,虽然初见时芸娘很普通,几次见面她也只是端庄娴雅,可他并不排斥自己的夫人更好看些。
“你已经来了,二丫晕倒了,我得守着她醒过来。”
听声音确实是本人无疑,常逸之走南闯北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会他也冷静下来。
“那是自然,我粗通医理,先给她看看?”
“好。”
李氏满口答应下来,就见常逸之朝她腰间看去。她有些疑惑,瞅瞅自己腰上,腰带、帕子、喜服,没有什么特别之物。
“帕子借我一用。”
她忙递过去,就见常逸之将帕子搭在闺女右手手腕上。
“你也不用避嫌,咱们云州没那么多规矩。”
常逸之冲她安抚的笑笑:“无妨,这不碍事。”
虽然芸娘不在乎,可如今穆然不在家,他更是要重视流言蜚语。云县本地人自是无妨,可他在越京吃过这方面的亏,吃一堑长一智。
边上的梳头妈妈和陪嫁妈妈纷纷夸赞起来,直言常爷心细,人又正派。这些妇人平素无事最爱说东家长西家短,随着李氏成亲,这事也一道传了出去。
到后来有人说宜悠与常爷同居一个屋檐下,母女俩跟一个男人云云时,这些妈妈们的话却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问诊如此光明正大之事常爷都垫个帕子,这般正人君子,岂会做那些为人所不齿之事。
当然这是后话,却说此时常爷搭在宜悠脉博上,凝神后他眉头舒展开:“应当是有喜了,才半个月听不大出来。”
“这样,她为何会晕倒,可是身子骨不好?”
“今日受惊太过,这两日又心绪波动大。”
李氏长舒一口气,闺女没事就好,而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有喜了?”
“确实是,我自幼便看《伤寒杂病论》,中医四百方也背的很熟。以我这粗浅的医理,应该可以确定她这是有喜。”
常爷话说的谦虚,李氏却是彻底放下心。因为她认识的云县郎中,都不一定能背下最基础的中医四百方。
这会宜悠也终于醒过来,穆然连日换着花样给她补身体,她底子并不差。坐在炕上,她抚摸着自己腹部:“当真有了?”
“确实,大概半个月,单看脉搏很难看出来。”
半个月,那就是镜子那一次,宜悠红了脸。没想到穆然没骗她,那般虽然有些羞人,却当真是容易怀上。再摸着肚子,她仿佛感觉到了那里的跳动。顿时因为穆然走而空空荡荡的心填满,这段时日有孩子陪着她。
唇角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