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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居札记 作者:鱼丸和粗面(晋江榜推vip2014-06-30正文完结)-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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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悠皱眉:“不会这般巧吧?况且以我了解的春生,他文不成武不就,天下那么多读书人,虽然他在云县官学不错,可云县又不是关中或江浙一带,特别容易出进士。”

    “你说的也有理,最起码在这个当口,少一个搅事的也能省心些。”

    “我打的便是这主意,卖他们母子一个大人情,日后出什么事,我也不会太吃亏。”

    穆然止不住的点头,小媳妇主意多,她一个人在家,他也算放心。

    **

    酒足饭饱,宜悠打着呵欠。

    “做那么些菜,咱们就是再吃两天,吃到坏也用不完。”

    她不住的嘟囔着,今日刚出去二十两,如今更是应该省着些花。穆然安顿好弟弟,坐在她边上,听着她小声的抱怨,竟觉得比京中那些名伶唱曲儿还要好听。

    听着听着他便忍不住沉醉,原本打算说出的事一下堵在嗓子眼。

    宜悠抱怨半晌,见他毫无反应,她也跟着停下来:“对了,穆大哥不是今晚有事要说,究竟是何事?”

    “晚些再说,我先去烧水。”

    说罢他也不回的走出去,徒留宜悠一个人在房内胡思乱想。

    洗完澡终于出来,等到她再次问时,穆然又已准备些宵夜的事搪塞过去。

    破天荒的吃完宵夜,宜悠捂住鼓起来的肚子:“晚上吃这么多,怕是过不了多久我便得变的比那主簿夫人还要胖。”

    “你自然不会。”

    宜悠嘟嘴:“以前我这般说,你都回答即便胖了也无碍,或是胖些更好看,今天终于说了实话。”

    穆然无奈的笑起来:“这倒不是,而是我听军中郎中说过,有些人便是天生如此。你可记得娘,当年她坏春生时,可如云林村其他人有孕时那般身材臃肿不堪?”

    “那倒没,不过娘吃了那么些苦,便是不胖也是应该。”

    说着说着宜悠也放下心来,她清楚自己这模样,稍微胖点便丑的不能看。不过这大半年李氏日子舒弹起来,身上也没长多少肉,看来她也会是那样。瞅瞅镜中自己的脸,她这幅模样瘦些才好看,若是再胖了,那可就不能看。

    院外打更的声音传来,宜悠打个呵欠:“夫君,我等如此之久,有何事你便说出来吧,莫非你还想瞒我一辈子?”

    穆然话到嗓子眼,又不由自主的送下去。原本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临到头他才知道说出来有多难。

    “我去添些炭。”

    “炭火还很旺,你回来,说吧,不说别想我上炕。”

    说完她穿上鞋,坐在杌子上:“我挡不住你不上炕,但我自己能在这坐着睡。”

    穆然走到她跟前,摸着那对银发钗,额头淌下一滴汗:“征兵已经接近尾声,二月初二左右,我得跟随大部队一同出发。”

    “出发,去越京?”

    “恩。”

    尽管他答应,宜悠心中的怀疑却是一点都没减少。如果只是去越京,别人不会那般看她:“来回大概多久,二月十五之前能回来?”

    穆然手颤抖着:“去了越京,同廖将军汇合,而后继续北上。”

    “什么!”

    宜悠突然站起来:“也就是说,你要去同那些扰边的北夷人打仗?”

    穆然闭眼,而后深深的点头:“正是。”

    宜悠脑中一片空白,传说北夷人生着如妖怪般的眼眸,头发也不是黑色,每次打仗他们都会生吃战俘。而且北夷人凶残,多年来与大越不死不休。

    “你在说什么?”

    “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等着我。用不了多久,我会给你赚来更好的诰命。”

    他的话宜悠一个字都不落的听明白了,可理解起来却极为缓慢。终于她明白过来,穆然这是要离开她,在成婚还没到两个月的时候,此一去生死不知。

    “穆然你混蛋,你不是说过,县尉只负责征兵、不用外出带兵。你是个骗子、骗子!”

 ☆、第97章

    抱着怀中歇斯里地的小媳妇;穆然呶呶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语。

    “你倒是说话。”

    宜悠这会才发现自己的无力;以她那点力气落在穆然身上纯粹是挠痒痒,再重的话她却说不出来。不管是动文还是动武;她全都处于劣势。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想让你少些担心。”

    “那又如此;总之你还是要去。不行;我看我也跟着一道去。”

    穆然眼前一亮,但想到大越律,他眼神还是黯淡下来。廖将军当年都未能带妻女去往边关,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县尉。

    “这怕是不行。”

    “为何;你瞒着我也就罢,到如今竟然还不让我去!”

    “不是这样;军中不允许带家眷。你看云州这些年,可有出征兵卒带着妻儿一道前去的?”

    宜悠却没想那么多,她满心里都是成亲才一个多月,她便要与穆然分开。而且这一去,他生死不知。

    “我不管,要去一起去。”

    穆然真是无奈,他何尝不想带着小媳妇,这几天每每想到与她分开,他心里就颇不是滋味。

    “大越律摆在那,你还没到军中,应该就已经被就地处斩。”

    “什么?你定是在骗我,我自幼可听过花木兰替父从军和穆桂英挂帅,他们二人去得,为何我去不得,定是你嫌弃我累赘。”

    穆然摇头:“花木兰咱们且不知是真是假,你且说那穆桂英,她挂帅可是得了皇上的旨意。”

    宜悠情绪稍稍平静了点,点谁出征乃是朝廷定下,她一个妇人定管不了那些。听着穆然的话,她心下疑惑:“那为何前些年,云林村也有妇人跟随大军东征西讨?”

    穆然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那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

    “你可见着那些妇人回来?”

    宜悠摇摇头,她只是听说,真正从前线回来的妇人她还真没见过一个。

    “难道她们都死了?”

    穆然想起军中的红罗帐,里面的妇人都是一路自沿岸掳回来的良家女,当然也不乏自愿跟上来的。军中留着这些女人,白天洗衣做饭,晚上黑灯瞎火的直接伺候那些兵汉子。

    虽他未曾去,可他却知连廖将军这等军纪严明之人都未曾禁止此事。此次他所编制队伍,主帅非廖将军,自然只有更狠。小媳妇这般模样,若是进去了,那不是狼入虎穴。

    “可以这么说。”

    “什么,不可能,不是说随军的女人只需要在家洗衣做饭?”

    “朝廷每次都会派宦官清军,每次清军前,军中妇女皆会被摁入河中溺死。”

    “这是为何?”

    “咱们大越流传下来的规矩,女子从军不吉利,容易吃败仗。就像那出海的队伍一般,船上从不会带女人。先皇后娘娘跟随出征时,也是将自己伪装成男儿身。然有些事皇后做得,我们却做不得。宝贝,为夫实在不忍你去前线受苦。”

    宜悠擦干眼泪,望着穆然的神色变化:“你还有事瞒着我,女子从军之事。”

    穆然叹一口气,若有可能,他当真不想让小媳妇接触这些龌龊之事。

    “这些你不用去多想。”

    “既然说了,那便一次对我说明白。穆大哥你肯定想带着我走,为何会如此矛盾?即便带女子不吉利,可也是有先例。”

    “哎,这一切都是为夫的错。若今日为夫是廖将军,或是任何一个三品以上的武官,你自然无人敢动。但为夫只是个小小县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军中这方面确实有些放浪形骸,你跟去着实不安全。”

    穆然说得很隐晦,宜悠却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先前那些随军的妇人,都是……”

    “恩,就如你想得那般。”

    宜悠已经完全忘记了穆然的欺骗,全副心神沉浸在此事中。竟然会这样,军中的女人白天帮男人干活,晚上被男人干,听穆然的话还不是一个男人。

    “你也如他们那般过?”

    穆然赶紧摇头,指天发誓:“我绝对未曾,宝贝,你且要相信我。安心在家,待归来时,我定不会再是一小小县尉。”

    宜悠紧紧皱起眉头,穆然怎么这般:“我并非此意,夫君是民是官,或是小吏或官拜一品,这些我都能坦然接受。只是此一去,山高路远北夷人蛮野,你若是回不来,我可怎生是好。”

    穆然抱着她:“我定会回来。”

    “若是有个万一?”

    “若是有……你便找个人另嫁。朝廷对阵亡官吏有补助,你拿着银子,将穆宇托付给廖将军,而后着娘另找个可靠之人。若是他嫌弃你,廖将军自会为你做主……”

    “你莫要再说了。”宜悠眼泪一下绝了堤,顺着鼻子流入唇内,而后滑入脖颈内:“我是说,明日咱们得去城外寺庙请一尊菩萨回来,我日日念着,也可保你平安。”

    “好。”

    穆然点头,望着怀中哭得惨烈的小媳妇,不同于旁人哭泣时的梨花带雨,此刻她却是全然不顾形象,泪珠子像断线般的往下流。

    “莫要再哭,为夫武艺虽比不得廖兄,但对付几个北夷人却是绰绰有余。十几岁时我都能全须全好的回来,如今这些年有了经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折在那里。”

    说罢他低下头,在宜悠耳边轻轻说几句:“我还得等着你,生几个孩子,然后看着咱们的儿孙在院子里跑。”

    “恩!”

    宜悠不住的点头:“你若是回不来,那我就给别人生去。”

    穆然点头又摇头,他希望小媳妇能一辈子只有他,可更希望她一辈子被人捧在手心。那个梦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他永远都不希望小媳妇受太多苦。

    看来临走之前,还得再拜托廖兄一件事,只要有廖家在,他有个万一,小媳妇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

    隔一天醒来时,宜悠的眼睛肿成了两只桃子,望着穆然她嘟起嘴。

    “宝贝儿今早想吃什么,我慢点做让端阳看着。”

    “我说你怎么突然让端阳开始做饭。”

    即便是感动,她却没打算轻易放过穆然,竟瞒了她这么久。若是一开始就说,一个月的功夫她多少准备的全面些。

    这还不是最让她生气之处,她气得是,明明两人都已是夫妻,遇到这么大的事,他第一反应不是告诉她,两人一起想想办法,而是自己闷在心里,甚至计划好让她再嫁。

    “宝贝儿还在气,为夫日后有事,定会一五一十的告知于你,再也不做任何欺瞒。”

    “哼。”

    宜悠别过头:“你还想着日后,先想想如今这档事再说吧。”

    “定不会有日后。”

    宜悠气还是没消,再道歉又怎样,时光又不能倒流。瞅着炕边那两张滩羊皮,她气不打一处来:“都给我用了,做两件皮袄,穿一件扔一件。”

    “本就是给你拿回来的,喜欢你便拿去。若是不够,我再问人要两张。给你做两条裤子,穿一件扔一件。”

    说着穆然就要起身,托腮想着:“究竟是谁家有来着,我记主簿家应该还有一张,陈大人那里最多,还是问他要。”

    窃窃私语着穿上鞋子,他直接往外面走去。

    宜悠忙扯住他:“你还真去要,不顾自己的脸面。”

    “宝贝儿你高兴最重要,莫说是两张,就是再多两张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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