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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居札记 作者:鱼丸和粗面(晋江榜推vip2014-06-30正文完结)-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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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众人了解知州与监军两方的恩怨,纷纷露出了然。

    正当主簿夫人得意时,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娘。”

    穆然抓小鸡仔般的,将杏姐儿整个提起来,脸上的疤痕因生气而更加狰狞:“县衙门口,是不是你故意扔石子绊倒宜悠?”

    “是……是!”

    “你娘说瞎话,你来说,我那箱子里可装了唐三彩。”

    没等杏姐儿开口,主簿夫人扑过去:“穆大人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难不成想屈打成招。”

    宜悠忙拉过穆然,就在此时,与陈德仁并行的盔甲少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用真凭实据说话。人命关天,来人,封知州府,查找证据。”

    中门大开,两队兵卒跑进来,迅速把守住院内的每一个角落。

 ☆、第88章 V章

    向来威严的知州府,如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兵卒身上的军甲反射着寒光;连成一片杀气冲天。

    陈德仁一哆嗦:“廖兄这是为何?”

    廖监军抱拳微微欠身:“不瞒知州大人;谋害朝廷命官之子;其事必得彻查。临近年关人多眼杂;为防嫌犯浑水摸鱼,廖某只得如此。”

    尹氏脸色白成一张纸;来龙去脉她再清楚不过。

    “临近年关出事也不吉利;我和老爷也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我看今日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全当没这回事就是。”

    廖监军却摇头:“万万不可;圣人曾有言:为官者更当防微杜渐。今日所调军士;皆为换班探亲之老军士。他们与陈大人相识多年;敬仰已久,定会对府内安全尽心尽力。”

    陈德仁嘴角发苦,他本就看不起那些出身草莽的兵油子,代管监军一职多年,也甚少亲去大营。知州府与大营间关系实则生疏,廖其廷来半年,已经完全掌控了大营。

    如今说是老人,但这老人听他的话,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就不必,本就是家事,何必动用朝廷军士。”

    廖监军摇摇头:“官者无家事,大人一身心系云州安危,不得不小心。”

    陈德仁真来了火:“廖监军这是执意要搜查?我乃朝廷命官,常人出入府邸怎可如此随意!”

    宜悠站在穆然身后飞速的合计着,如今是在知州府,在陈德仁的地盘,若这会无法真相大白,待出了这道门想怎么污蔑她,完全是尹氏一句话的事。

    而她想要彻底摆脱这顶屎盆子,就得把所有真相查出来。

    尹氏,前世的账我不想再多算。可如今你自己主动撞上来,那也着实怪不得别人。

    上前一步,宜悠站在廖将军前面:“今日之事着实透着蹊跷,我曾听夫君所言,云州港出海不远处,那座海岛上的东瀛人仰慕盛唐之一切,将唐三彩奉为华贵的摆设之物。如今牡丹花瓶被掉包,此事怕是不简单。

    不为我一人清白,便是为了云州百姓,还请监军大人查证。”

    尹氏手中的茶碗直接掉了盖子,此事怎么就跟东瀛人扯上关系。这小小的商户之女,果真巧舌如簧,行事间竟是无耻的很。

    穆然也上前,坚定地站在小媳妇身旁:“东瀛倭寇狼子野心日涨,还望廖大人严查。”

    陈德仁也着急,他不是傻的。哪个正常人会在过年公开献礼时又是送冥器,又是往东西上投毒,得多缺心眼才能做出这种事。想到夫人那几日的抱怨,他多少也有了答案。

    可他不能说,如今陈家震怒,支持他的只有尹家。若是夫人此时出事,怕是他得一辈子呆在理藩院喝凉茶。他刚过而立之年,还不想去坐那冷板凳。如今事关倭寇,他不能再以官身抵挡。唯一寄希望,只能是夫人小心,将此事处理的干净,而后随便找个替罪羊。

    “陈大人,得罪了!”

    廖监军说下此言,忙招呼门外开始查。

    陈德仁退到后面,朝尹氏挤挤眼。尹氏想着自己的布置,若是不熟悉知州府的人定找不到,想到这她点点头。

    “小心点搜,莫要弄坏知州大人摆设。仔细点,别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廖其廷朗盛指挥着,到最后他甚至一跃进入人群。穆然朝宜悠点点头,示意她安心,也忙不迭的跟上去。

    **

    丫鬟们端上热茶和点心,不过如今也无人有那份闲情逸致去品茶。宜悠眯着眼,瞧着陈德仁与尹氏间的互动,顿时福至心灵。前世以陈德仁的聪慧,怎会看不出昌哥儿死因。

    可他为什么不说?

    她想起来了,前世她临死前尹氏春风得意,似乎因为一老御史告老还乡,尹氏之父接替成为左都御史。此职位掌管天下言官,为帝王喉舌舆论尖兵。饶是陈家家大业大,也得与其打好关系。

    所以不管是她还是梅姨娘,这俩他口口声声喊着心肝宝贝肉的女人,在他的官途面前都算不了什么。甚至于这种人连最起码的一点遗憾都无,他只会去想方设法的讨好尹氏。

    想到这宜悠新潮起伏,的确她一个农家女,以丫鬟进府的姨娘命,比不得官家小姐尹氏自娘胎中带来的高高在上。可她也曾真心付出过,学化妆、洗手做羹汤,一颗心全都装满他。即便命再贱,她的一颗心也是热乎的。没曾想前世今生,全都因惹得两人一点不愉就遭来这种直接身死的横祸。

    一瞬间,她心中涌出无限恨意。

    “你怎么了,宜悠?”

    巧姐关切的声音化解了她被仇恨蒙蔽住的心,宜悠平静下来:“只是想着后怕,但愿事情能顺利。”

    边上传来一声嗤笑,是一直与章氏作对的主簿夫人。不同于方才的得意,如今她面相上闪着另外一种张狂:“做了那亏心事,还想着全身而退,哪能这么便宜。”

    啪!啪!

    清脆的响声传来,是巧姐给她两巴掌。

    “夫人教出来的闺女,就是这般教养?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打长辈?”

    章氏眼皮都没眨一下:“我不知道,我闺女还有这么个卖身契被人捏在手里的长辈。”

    “你们,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即便面上平静,宜悠还是觉得一颗心里火辣辣的。尹氏她动不得,可不代表别人都有尹氏的出身和诰命。主簿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已经严重的触及了她的底线。

    “我倒没觉得这样,古人可不像你这般。说是小辈得恭顺,前提是长辈的明理。如果长辈是那胡搅蛮缠为老不尊的,一味顺从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主簿夫人瞧瞧,你除了年纪上像个长辈,其它还有什么地方像?”

    “我像不像,不是你一商户之女可以评判。”

    宜悠直接走上前,锐利的双目盯着她:“主簿夫人看清楚,若论品级我可比你一衙吏之妻要高。再说商户之女又如何,我与娘不偷不抢,堂堂正正的过日子。商户是欠了你,还是亏了你,让你这般的不屑。”

    “你竟以出身商家为荣?”

    “主簿夫人一介奴仆出身,都是这幅模样。即便我是商户,那又能如何?”

    说完她看向后面被穆然吓住的小姑娘:“杏姐儿是吧,你娘教不好你,竟让你小小年纪去害人。今早若是我跌倒,磕到后面的石头上,你可知如今你当如何?

    那时你便是人见人打的杀人犯,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心思恶毒的小姑娘。你会坐牢,会被杀头,甚至连春生都不会再要你。”

    杏姐眼睛圆睁:“娘,真的……”

    “她是在吓唬你。”

    “你看看外面的兵卒,就知道我有没有吓唬你。”

    瞅着四周越发寂静的人,宜悠深知她目的已经达到。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主簿夫人是如何卑劣的一人。还有杏姐儿,即便她是官家小姐,那也拿不出手,由此也算斩断春生一臂。”

    “好了,你如今还小,好生学着些就行。怕就怕再大些,定了性子。到那时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杏姐儿瞅着四周传来的怪异目光,躲在娘后面,第一次心里起了犹豫。

    **

    “看你把个孩子吓的,快坐回来。”

    宜悠从善如流的坐在章氏边上:“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有些话即便说出来招人骂,我也得说。毕竟算起来,我也是长辈。”

    主簿夫人开口的话全被这堵回去,是她先口口声声扯出长辈那一说。

    而在座其他人,见到新任知州夫人与穆夫人的亲密劲,纷纷露出友善的笑容。人家不过是心直口快些,他们若是再抓着不放,那也着实太不知所谓。

    尹氏坐在上手,如今她没空去管那枚废棋子,只期待自己那些痕迹不会被查出来。宽袖下双手合十,她不断祈祷着。

    可最终老天还是没站在她这边,未多时,廖监军和穆然进来,两人跟着两队兵卒抬进来一口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正是一对大牡丹花瓶。而台布尹氏更认得,那是她置换下来的旧家具,摆在后罩房中平日随意放些器物。

    “幸不辱命。”

    廖建军将桌子面露出,大红绒布一擦,上面沾着点点白痕。

    “牡丹花瓶被人掉包,而这砒霜,也是在府里被人浸泡到链子上。”

    证据都摆在那,任谁都无法抵赖。尹氏倚在宽大的圈椅上,稍后镇定的站起来,指着昌哥背后的妈妈。

    “你……怎能如此害大公子。”

    不出宜悠所料,老妈妈很快就认了罪。原因很简单,梅姨娘没用她孙子做昌哥儿的小厮,孙子被赶出府后不久便死于一场疾病,她心中便怀了怨恨。

    “老奴贪生怕死,想着云县的礼在最后面,好动手脚,便随意找了两件,谁知道会全是那穆夫人的。”

    老妈妈声泪俱下,尽管在场无一人相信,可一般事情到此时便能结束。毕竟再查下去,谁面子上都不好看。

    尹氏走下来,亲自到宜悠边上:“上次来我便与妹妹投缘,这次当真是委屈你,都是我治府不严。”

    众人也都在边上打着圆场,什么“夫人刚生产完,肯定精力不济”,“这么大个府,哪真有个万无一失,能这样井井有条也已极为不错”。当然也少不了人劝宜悠“都过去了,大家欢欢喜喜过年”、“只是一场误会,不用太放在心上”。

    **

    宜悠扫了眼尹氏苍白的脸色,她以帕掩面,看着那名妈妈,眼中尽是震惊和不解。

    演技很到位,可她却明白,此时的尹氏震惊和不解,全是因为她竟然被发现。她微微扬起唇,早在廖将军接手时,她就已经有了把握。原因无它:穆然曾与她讲过,镇国将军是刚正无私之人,家中后背所处低位全凭各人本事。按那位老将军的话来说:若是无用之人领兵,那是害人无数,甚至可能连带害了大越。

    如此家风,监军廖其廷刚满弱冠便已为云州监军,那是在尸山人海中打拼出来的。穆然曾说过,廖其廷素有“沙漠之狐”的美誉。茫茫大漠上无论北夷骑兵藏得多深,总能被他发现。被如此之人对上,尹氏那点伎俩压根就不够看。

    陈德仁也走过来:“这次让穆大人和穆夫人受惊了,陈某在这赔个不是。贱内已然赔过不是,我等在云州也呆不过几日,还望两位海涵。”

    尹氏低头不算什么,可陈德仁弯腰那可是大事。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拜天拜地拜父母,除却这三项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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