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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和北洋军搭上了关系。”陈克平静地说道。
除了武星辰之外的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愣住了。陈克本来准备再晚点说这件事,不过方才他想了之后,觉得还是早说更好。如果晚点说的话,万一被大家先发现,那可就说不清楚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反正无论什么时候说,都会弄出问题来。干脆现在就直说,反倒避免了不可预期的事情。
“陈克,你这是什么意思?”庞梓啪的放下了筷子,他果然先发作了。
“北洋军现在正在河间操练。如果咱们运气好的话,还能亲眼看到他们操演。那时候,北洋军的虚实,大家就能见识了。”陈克毫不为所动地说道,“庞兄你不是想报仇么?能够亲眼看看北洋军的虚实,不好么?”
“你!”庞梓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武星辰沉声说道。
“什么他妈百战不殆!”庞梓怒气冲冲地说道,“一个个把他们做了不就行了。”
“庞兄,你……”
“什么庞兄,我不是你大哥。”庞梓一听到陈克和北洋军有勾结,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武星辰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道:“庞老三,你想干什么。你想说什么?你就这么和文青说话?景大叔当年怎么教你的?”
庞梓看来有些怕武星辰,被这么一吼,登时就没了气焰。
“文青,你对庞梓不用这么客气。该骂你就得骂,他还翻了天了!”武星辰严厉地说道。
陈克一笑,也没有说别的,只是把如何与北洋军联系上的情况说了一下。庞梓中间几次想开口,被武星辰一瞪,倒也不敢那么放肆。
“这么说,文青是想在北洋军举行阅兵式的时候,让我们去看看?”武星辰缓缓地说道。
“阅兵式最能看到北洋军的虚实。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够看到北洋的真正实战演习,这机会可不多。”
“庞兄,你不是一直想报仇么?你要是想在河北造反,肯定避不开北洋军的围剿。而且山东的几位兄弟,大家一旦闹大,也都避不开合北洋军打仗。现在看看北洋军的实力,以后遇到北洋军,也有一个准备。”陈克说道。
“到底有多少北洋军在操演?”武星辰问道。
“不是北洋的全部兵力,我听说抽调了两万多人。”陈克随随便便地回答道。
“嘶!”已经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庚子年的时候,北洋六镇还没有完全成军,剿灭山东起义,袁世凯动用的北洋军兵力还不到一万。而义和拳就被杀的落花流水。听陈克的说法,北洋军的实力比以前强大得多,几位山东好汉是大吃一惊。就连庞梓低下了头不敢吭声了。
“武兄,这几天我们要抓紧讲课。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弄去帮他们排演阅兵曲。如果有机会能够去看北洋演习的话,我们一定要在去看演习之前,知道该怎么才能打败北洋军。”
听了陈克的说法,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陈克脸上。
“我只能给大家讲一下基本的东西,都是纸上谈兵。如果这些都没有明白,就去看演习,大家只怕会被北洋军给吓坏。”陈克毫不在意的对众人现在的实力作了评价。
“对了,我们今天还要给上海发个信。让他们给我们运来些东西。嗯,就让谢明弦负责带东西过来吧。”
第二卷 狂飙 第31章
游缑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陈克一直这么认为的。如果他看到游缑一耳光抽在男生脸上,他肯定会认为自己有先见之明。那个男生年纪比游缑还小些。却是一个北方汉子。游缑和陈克学过一段时间的搏击。在作坊院子里面就树了一个人形靶子,陈克对着靶子教过游缑一些基本的斗殴术。陈克认为,与其让游缑搞什么搏击术,抽耳光倒是更加简单的技巧。抽完之后,就是一个窝心脚,比啥都起效。一般来说,男性对女性的防范意识比较薄弱。这种招式更容易得手。
脆生生的耳光抽完之后,游缑觉得心情大爽。游缑自己在家里面也弄了一个同样的人形靶子,每天晚上她都回抽出一个小时,对着裹着厚厚棉花的目标拳打脚踢。几个基本的套路练的颇熟。抬脚正准备踹过去,突然就被人拉开了去。扭头一看,出手的是齐会深。齐会深上前一步,指着挨打的那位喝道:“你就这么和游老师说话?什么叫做狗买办?老子我也是买办出身呢!”
被打的那位真的被这一记耳光打懵了,他方才正在和旁边的两个同学带着一种极为不屑的笑容讽刺“狗买办”都是群忘记了祖宗的人。其间穿插着对游缑个人的恶毒嘲笑。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旁边的那间屋子里面,游缑和齐会深正在里面低声谈事情。学校宿舍楼刚修好,黄浦书社就来了个大搬迁,全部移到了宿舍当中。大概是在作坊那种地方习惯了,学生们说话的声音颇大,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嘲讽的对象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听到了争吵,已经有其他宿舍和办公室的人好奇地出现在门口。游缑看这架打不起来了,干脆对外面的人喊道:“准备开会,讨论分组问题。”
自从党会上达成了第一个民主表决的决议之后,齐会深不得不按照决议来走。陈克三令五申党的纪律,坚决服从组织决定。齐会深也不敢阳奉阴违。在那之后,召集的会议上,大家就开始讲述陈克的那几篇关于中国经济形势的判断。
关于棉花问题,是游缑亲自讲述的。中国的专业棉农数量极低,即便是纺织业发达的上海,松江,也同样如此。伴随着中国纺织业的迅速发展,对于棉花的需求日渐增长,直接导致了棉花价格的上升,棉花价格的上升,又导致了纺织业开始对外国廉价面纱的购买。这种购买,极大地影响到了江浙地主们的利益。本来期望能够通过棉花上涨捞一笔的地主,自然是极为不满的。而且经营一些手工业的地主,对于外国廉价商品的冲击也极为不满。上海就出现了各种抵制洋货的运动。
这也不仅仅是上海一地,伴随着中国被迫打开了门户,各地经营手工业的地主们都有同样的不满,在1905年,除了广东之外,其他的通商地区都有本地商人抵制洋货的运动。
陈克对这个问题分析的还是很透彻的,不过对于21世纪的中国而言,自由贸易的利益极大,美国经济衰退之后,中国义无反顾地扛起了全球化的大旗,成为了鼓吹与领导自由贸易的第一国。所以陈克本人并不反对自由贸易,他只是反对对中国无利的自由贸易。所以,在分析这个问题的时候,陈克倒是颇为中肯的。
游缑和齐会深家里面都是买办,他们倒是很能接受陈克的态度。不幸的是,黄浦书社的同学,出身以地主和官员为主。对于地主,他们自然是坚定的反对工业化的冲击,对于官员,那来势汹汹的洋鬼子绝对是他们所厌恶的。这两种人虽然都不满,但是毕竟不敢直接对洋鬼子下手。于是乎迁怒的对象就成了依附洋鬼子的买办。
更加讽刺的是,游缑这个身为买办的女子,向大家讲明白了棉花问题,讲明白了经济方面的深层道理之后,这些学生就加倍的痛恨买办。连带着,对游缑也很不客气了。
听到游缑的命令,门口探头叹貌的人立刻跑开了。他们叫上其他的同学,向着充当会议室的屋子奔去。又过了片刻,游缑意气风发的走进教室,一站上讲台,游缑就在黑板上写下了四个大字,“实事求是。”
转过头,她情绪饱满地说道,“有人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们,咱们比比头发,你们比我的长。”为了下乡,游缑前几天刚剪了头发。短短的刘海,刚及肩头的秀发,配合了这身西装,游缑看上去像是个俊俏的男生。
“实事求是嘛,所以,我不想听到你们以后再说些对女性不敬的话。”游缑做了总结性的发言。
下面的男生们面面相觑,这话听着可笑,但是偏偏没法反驳。这年头剪辫子的人还不是太多。即便剪了辫子,他们也多数是外国那种分头,长发,或者不少人干脆留了马尾长发。最大的区别就是脑袋前头不再露出那么一个光瓢。但是和游缑的头发一比,这帮人还真的是长发。其实不少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位女先生,但是比学问,特别是洋学问,他们自知相差甚远。这帮人是“敢怨而不敢言。”见游缑如此趾高气扬的发话,同学们左顾右盼。
“后天我们就要下乡进行实际调查,大家都准备好了么?”游缑问道。
“游先生也要和我们一起去?”有人问道。
“没错。”
“一起住?”那厮不知死活的问。
“分开住。”游缑可没有被这样的嘲笑吓唬住。
下面的人好歹也是学生,口头上占占便宜也就是他们的极限,当众耍流氓,这些人也做不出来。听游缑这么说,也没人敢再多说话了。
“这次的课题大家都拿到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熊铭杨操着四川话回答道:“调查外国工业品是如何冲垮小农经济的。”
一个月前的中秋节,熊铭杨对着陈克发作了一次。之后甚至在复旦公学大肆散布陈克的坏话。等过了几天他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中国真正落后的原因,这不就是陈克向大家讲明的么。既然陈克能够讲清楚这些,那么以后未必没有更加实际的行动。
果真,继续参加听课,就从游缑这里得到了中国现状更加深刻的分析。现在又要搞社会调查,熊铭杨反倒没有先前的激动了。他毕竟是官僚家庭出身,这些年也算是走南闯北的,总算知道些世情。如果想扭转外国纺织品的冲击,最好的办法就是中国能够生产比外国纺织品更加廉价的产品出来。如果没有听课之前,熊铭杨还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很简单,听了课之后,他反而不这么感觉了。这天下的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我们要调查的对象是上海周边的农村,这些地区受到的工业品冲击最大。时间也比较长,所以农村结构的变化大异于其他农村。我们将按照水路交通线的远近分成十二个组进行调查。”
“为何要按照水路?”安如山问道。他最近功课比较忙,缺席了不少黄埔书社会议。之所以参加了今天的会议,是因为复旦公学为社会调查大开绿灯。马相伯先生也算是比较开明的一个人,复旦公学里面参加了黄埔书社的学生们,不少人为了参加此次社会调查向学校请了假。得知了这次调查的事情之后,马相伯先生把齐会深叫去询问了一番,后来又和严复商量了此事。经过讨论,他们干脆就允许学生请假,而且还抽调了一批学生加入了调查队伍。这帮人虽然不是黄埔书社的成员,但是也会去听课,对社会调查也很有兴趣。与其让他们整天不安心的念叨着出去调查的同学,还不如让他们也参加此事。
既然学校都同意了,一直犹豫不决是否参加的安如山自然就参加了。因为前几次会议没有参加,他自然不知道这种分配的理由何在。
“水路在上海周边是最便宜的运输手段。大部分外国来的洋货,都是通过水路在其他地方中转,销售。所以,我们通过水路运输的辐射范围进行调查,可以得出一个比较性的结果。”
安如山不知道“辐射”这个词啥意思。他干脆就直接问了。游缑解释了这个词的字面意思之后,看安如山还是一脸迷惑。她说道:“说白了,就是运的越远,价格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