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推翻满清是大义,百姓们怎么可能不支持我们?嗯!我们岳王会是秉承了岳武穆的精神,岳武穆地下有知,也绝对会支持我们的。”
因为愤怒,陈克的声音却变得低沉起来,“岳武穆的精神?岳家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才是为了百姓,这才是岳武穆的精神。你们岳王会做到了么?你们在安庆若是真的如同岳武穆一样,怎么可能被满清撵走?让你们屯田你们就推三阻四,要人要枪要底盘你们倒是不甘人后。你们根本就只是盗用岳武穆的名头。所以你们才会叫做岳王会,我们人民党才会选人民党当我们的名字。”
被这么一通痛骂,常恒芳几乎被气疯了,陈独秀立刻站起身来拦住了常恒芳,“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我们既然打了败仗,就什么都别说了。听陈克先生安排就是。”
陈克此时完全没有初见面时的客气,他冷冷地说道:“我的安排很简单,诸位既然到了我们的根据地,我们自然不会赶走诸位。给诸位划出块地,一面军屯,一面练兵。等待时机打回安庆去吧。”
见面就这么不欢而散。
回想起这件事,常恒芳就觉得极为恼火。“大帅,陈克那么说咱们,还有什么好提的?”
“那为何人民党能打胜仗,我们就不行?”陈独秀问。
这个问题在岳王会内部从没有认真讨论过,刚夺了安庆的时候,众人不可一世,哪里肯想那么多。新军打来之后,众人更没时间去想。被撵出安庆之后,众人满心都是想怎么打回去。对人民党为何能成功更没有想过。陈独秀现在一问,没一个人能答得上来。
陈独秀见众人都不吭声,他坦然说道:“既然人民党能赢,我们却输了。自然说明人民党有过人之处。我们就按陈克所说,开始屯田练兵。好好看看人民党到底是怎么能赢过满清的。等我们学会了,自然可以重夺安庆。”
“大帅,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常恒芳着急地问道,“这形势一日数变,当时人民党还没打下合肥。若是人民党强大起来,夺了安庆,这次他们可就未必肯把安庆再给咱们了。”
陈独秀坦然说道:“不给就不给。就算是人民党占据了长江以北,我们还可以去长江以南么。现在当务之急是学到人民党革命的法子。他们到安徽不过一年,就能如此,我们学他们一年,以我们现在的人手,到时候在长江以南照样能够创出一番事业来。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
见陈独秀下定了决心,岳王会的其他干部也没有别的法子。柏文蔚试探着说道:“咱们要么见见严复先生,看看严先生怎么说。”
陈独秀立刻答道:“丢人丢一次就够了,就别找严先生了。见了严先生之后,若是严先生也和陈克一样的说法,你准备怎么办?”
见柏文蔚无言以对,陈独秀说道:“若是没有别的想法,大家就睡了吧。明日我准备再次见陈克。好好讨教一下怎么推行革命。”
第二天一早,岳王会的众人吃了早饭就去拜见陈克。警卫员通报之后领着这些人进了陈克的办公室。众人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民党的统治中心,陈克的办公室与安徽巡抚衙门相比起来实在是简陋的很。桌面上倒是堆着厚厚的文件。岳王会的人见陈克脸色比较昨天看起来暗淡了点,眼睛里头也稍微有些血丝,除此之外穿着、发型竟然与昨天一模一样。
陈独秀读书还是颇为刻苦的,见到陈克这个模样,他忍不住问道:“陈先生,你莫非一夜没睡?”
陈克精神还算可以,他笑道:“事情稍微多了些,也就不想睡了。诸位这么早来,想来是有了决断么?”
陈独秀万万没想到陈克居然能忙到这个程度,他却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正是。我们决定接受陈先生的指教,开始军屯。却不知道陈先生准备让我们去哪里军屯?”
“不用这么着急,诸位想来没有军屯的经验。我派人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根据地的军屯。在根据地走走。等你们回来再详细说。”陈克说完,立刻安排了人。竟然根本不给岳王会继续谈话的时间。
岳王会的人与陈克不熟,陈克既然安排了,他们也只好服从。一行人在人民内务委员会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开始了参观根据地的行程。
凤台县与这个时代的其他县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出了县城就是农田。作为人民党时间最久的根据地,凤台县的农村与安徽其他地方的农村大不相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齐的田垄。安徽多山,多河。水灾频繁,所以土地所有权变化的很厉害。田垄向来是纵横交错,大大小小的田垄有的十几亩,有的几分地,但是人民党根据地分地之后,土地重新分配。虽然因应地势,整片农田的形状未必规整,但是农田内部则是整齐划一。这样的好处在于方便了灌溉与排水,留出了道路和水利设施的空间。凤台县根据地现在大面积种植了麦子,四月初麦子在抽穗,一片片碧绿的麦田看着就喜人。
田地之间根据地势有些水塘,百姓们丝毫没有浪费。水塘里面荷叶与芦苇都长了出来,一群群的鸭子在水塘里面游弋,有姑娘和妇女们往地上和水里撒着一些东西,每撒出去一些东西,鸭子们就冲上去疯抢。柏文蔚忍不住问道:“撒的是什么?”
“饲料。”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答道。
“饲料?”柏文蔚没听明白这个词。
带他们参观的同志蹲下身,在地上写了这两个字。
岳王会的人好奇地看着这两个字,接着问道:“让鸭子自己找吃就行了。何必专门再喂。”
对于这么外行的话,人民党的同志笑着答道:“哈,这么大点的水塘,哪里有那么多吃的。不喂的话,根本养不了这么多鸭子。”
“那喂的是什么?”
“蚯蚓和小鱼虾。”
“什么?你们还专门有人挖蚯蚓?网鱼虾?”柏文蔚更是惊讶了。看那些女子大把大把的抛洒着蚯蚓和鱼虾,这要是专门从地里头刨出来,从河里网出来,得多少人力啊!
“怎么可能有人干这个?这是我们专门饲养的蚯蚓和鱼虾。”工作人员自豪地解释道。
岳王会的人沉默了,人民党真的是处处透着诡异。蚯蚓和小鱼虾也能自己养不成?
众人继续往前走,成片成片的农田连绵不绝。也不是所有的地里面种的都是麦子,有油菜,大豆,有花生,还有麻。在一些明显不太好的地里头种的却是别的作物,询问之下才知道,那是养牲口用的苜蓿。
井然有序的田里头人却不多,这让众人很是不解。一般的农民如果有了这样的好地,那是要搬到地头来住的。偏偏这里却没什么人。
“受田的工作由那些女同志还有少量的男同志来做。都是大家自己的地,百姓们都很放心。”
听了工作人员的解释,岳王会的人更加奇怪了,淮北这地方民风彪悍。自家的地不好好地看着,那些人都干什么去了?躺家里面睡懒觉么?他们立刻询问了这个问题。
“大家都有伙要干。怎么可能睡觉呢?”工作人员解释道。根据地去年经历过水灾,大家都是一穷二白,很多人家连碗筷都没有了。所以在人民党的组织下,手工业着实发展了起来。想搞手工业,你就得有原材料。所以每个人都有工作,种树的,种竹子的,在陶瓷作坊里头工作的,还有在各个采矿挖煤的工地劳动的。只要你工作,就有钱挣。人民党的供销部也随之建立起来。供销部提供各种生活用品,而且不收金银铜钱,只收根据地发行的“人民币”,人民币是纸钞。你可以用金银铜钱兑换,也可以在“公家”开办的各种工厂或者工地上工作来赚取人民币。水灾之后百姓手里哪里有钱,而且既然有地方赚钱,为了置办家里的生活用品,人人都参加劳动赚取人民币。所以田里才没几个人。
岳王会的干部们听着这些,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些东西听起来并没什么特别奇怪的道理,但是人民党居然能在一县之地里头开始搞,而且现在看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陈独秀觉得人民党这么做简直是本末倒置,花了偌大精力在根据地搞起些来,万一满清的军队打进根据地,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一切岂不是要灰飞烟灭么?人民党难道就如此自信么?但是陈独秀转念一想,人民党连安庆都能轻易的拿下,自然是不怕满清的进攻。看着人民党已经有了如此实力,陈独秀实在是想不明白,人民党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在一年时间内就完成了这样的功业。
其他岳王会的干部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也都不吭声。
充当向导的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观察着岳王会干部的表现,岳王会这些人的言行可是要回去汇报的。作为人民党内部精挑细选出来的同志,这次向导行动里面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其实早就有规定了。例如这位同志绝对不能透露一件事,那就是人民党关于货币计算的要旨。由于人民币是法币,纸币,本身就没什么价值。人民党的实际计算是根据生产的粮食来进行计算的。而在粮食匮乏的现在,人民党完全是在搞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但是很明显,岳王会的这帮人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他们的想法也深入不到这个层次来。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暗自松了口气。
道路两边美丽的农村风景让岳王会的人越看越是意气消沉,他们实在想不出靠自己现在这一千多人到底该怎么才能实现如此的功业。把几十万亩地治理的井井有条,这种工作实在是超出了这些人的想象之外。常恒芳一直对陈克拒绝把合肥让给岳王会耿耿于怀。他原本觉得,以岳王会的这几个骨干,加上一千多人,治理一个小小的合肥是绰绰有余的。现在亲眼看到凤台县的局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原先的要求是过于狂妄了。常恒芳暗自把要求降了一级,他希望能够让岳王会治理一个县的地盘。而不是仅仅划出一块地来让他们军屯。
又走了好一阵,前面突然就热闹起来。与沿途广阔而人烟稀少的区域相比,前方将近两千多人聚集的一大片土地就显得极为热闹。人民党的同志指着那里对岳王会的干部们说道:“那里就是我们军屯的地方。”
这是好大的一片土地,与路上两边的良田相比,这里的土地明显不咋样。不过好在明显整理过一遍,没有什么石头树根之类碍事的东西。而且这些土地被一些树苗围成了好多明显的方块,除了看着开垦不足之外,倒是极为整齐的。
“这么大的地,要种什么粮食?”柏文蔚问道。
“全部种棉花。”
“什么?都种棉花?”柏文蔚对人民党强烈的规划印象深刻,但是大片的粮田就算了。这一大片地一眼几乎望不到头,居然要全部种上棉花。
“这地到底有多大?”
“五千亩的样子吧。”
“种五千亩棉花?怎么要种这么多?”岳王会的干部们对人民党的做法极为不解。
“这地不好,我们一亩地就算是往顶尖算,能收四百斤棉花。也不过是二百万斤棉花。我们根据地现在少说也有二百万人。如果每人按照四斤棉花计算,这就得八百万斤棉花。不仅凤台县,其他地方也马上要开始大规模种植棉花的。”
听了这话,陈独秀已经再也忍受不了这些刺激,他大声问道:“人民党居然要把所有百姓的衣食都给管起来么?”
对于陈独秀来说,人民党的这种做法实在是过于激烈了。对这个时代的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