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愿意对此说的太多。
“百姓们,怎么说呢。得有一个能干的政府,才能拯救百姓。”徐电的观点其实是人民党现在相当一批人的态度。特别是在高学历出身的党员们中间,这种态度其实算是主流。当然,尚远从来不这么说。徐电之所以来安徽,很大原因就是对尚远很佩服,现在尚远反倒看着和大家有些“不合群”起来,对这个情况,徐电颇为意外。
徐电并不清楚陈克和尚远针对整肃党内问题早就有了共识,这两个人都认为人民党必须以解放人民为核心思想。但是现在根本没有能够展现出人民的威力,如果一味的强调这个问题反而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有华雄茂这些老党员才能感受到陈克一些细微的变化。
华雄茂平日里并不太喜欢谈论革命,这不等于他对于革命的理解要比徐电这些人差。陈克就算是有了整肃的打算,这种算计现在也绝对不能说出来。党内的路线矛盾远没有到了需要图穷匕见的地步。所以华雄茂并不知道陈克的计划。华雄茂能够感觉到的是这些新党员与老党员之间的微妙差别。老党员跟着陈克时间很长,好歹都跟着陈克学了点“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在人民党和保险团当中,军官干部必须为下级和士兵服务。说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能做到的都是老党员。新进党员干部里面,顶多就是平等对待下级和士兵。
现在建军已经几个月,华雄茂完全明白陈克为什么要建立士兵委员会,如果没有士兵委员会的制衡与对抗,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新党员都是些外地人,加上陈克和老党员们的强力压制,只怕陈克提出的“官兵一体,待遇一致”的建军方针早就会走样了。既然和徐电搭班子,华雄茂希望徐电能够更加以身作则。
政委是政治代表,徐电不是不够自律,但是他骨子里面露出来的那种高人一等的味道,与陈克那种严格要求士兵是完全不同的。这从士兵们对待两人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陈克经过士兵身边的时候,士兵们是敬爱,为了让敬爱的陈克营长满意,士兵们都显出更加有规矩的模样。而徐电经过士兵身边的时候,士兵们则是为了避免徐电的责备而显露出些规矩的样子。华雄茂并不认为徐电在军队里面更有号召力。但是华雄茂自己并不太擅长言辞,所以心里面虽然知道这点,却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对徐电说。
想了想,华雄茂才说道,“徐政委,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很忠于文青?”
“呵呵。”徐电对这个问题只是笑而不答。现在人民党里面公认的陈克四大铁杆,华雄茂、尚远、游缑、何足道。华雄茂排名第一。徐电听说过在外面的三个重要干部,齐会深、陈天华、武星辰,对于陈克同样忠心不二。作为陈克的铁杆,华雄茂这样说,自然是要为陈克拉拢人心。徐电并不想对谁效忠,虽然他一点都不讨厌陈克,对陈克的能力也颇为认同,但是让他对陈克屈膝是完全做不到的。
“我忠于文青,是忠于文青做事的方法。就我看,文青要大家做的事一点都没错。”华雄茂觉得自己已经说到了极限,再多说就不合适了。
徐电听了这话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倒是点点头,“文青的确很不一般。说真的,若是让我遇到这大水,我肯定是束手无策。那里能像文青这样,总是能够找到办法。”
听了这话,华雄茂倒是真的没办法再说什么。徐电这话如此冠冕堂皇,完全符合人民党追求正理的路数。如果华雄茂再反对,反倒显得他自己不地道了。其实华雄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陈克的忠诚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人和他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和徐电说了这么一阵子,他反倒有些想明白了。对于徐电等人来说,只有完全或者基本上认同了陈克的想法之后,才会服从命令听指挥。而华雄茂首先是服从命令听指挥,然后才去考虑陈克命令是不是能更好的执行。至于陈克说的对不对,华雄茂并没有太在意过。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华雄茂突然疑惑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陈克如此服从的呢?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索性放弃了对这件事情的追究。“徐政委,咱们再把这次要怎么和张有良交涉理一遍吧。”华雄茂说道。
张有良得知这次华雄茂又来了,而且还是来了两条大乌蓬船,立时就警觉起来。上次保险团的船并不算大,还只有一只。这次大张旗鼓而来的保险团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自己已经派人去县里面告状,所以特地来示威不成?
不过想了想,最近围子把守的很严,根本不让人随意进出。想来应该没有问题的。而且上次保险团放话,也就是这时候再来岳张集。看来这群蟊贼土匪们并不死心啊。
越是危机时候越不能露怯,这是张有良从战场上得出的经验。他让人带保险团前来拜访的人进来。连保险团的人都不敢见那可就太丢人了,此时恰恰要恐吓一下这些不长眼的小毛贼才行。
狗腿子出去不太久,就带了两人进来。前头的这个人,身材高大,容貌秀丽,留了辫子。后面的这个人,身材中等,看上去颇为结实。而且此人竟然是头假洋鬼子那种中分短发。两人举止从容镇定,神色间毫无土匪那种流气。
见到张有良之后,前面的这人朗声说道:“在下是保险团一连连长,绍兴府武武举人华雄茂。见过张先生。”
听了这话,张有良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正准备发问,就听到后面的那个青年跟着说道:“在下是保险团一连政委,日本东京大学法律系毕业生徐电。见过张先生。”
两人虽然嘴里面客气,但是只是简单的点头示意。连拱手礼都没有。按照现在满清的官制,华雄茂是举人,徐电是满清认可的大学本科生,相当于进士出身。他们两人都是有功名的人,根本不用对张有良这个土财主行礼。
张有良虽然是地主,却不是土包子。这两人自保家们的用词他能听明白,得知这两人的身份,一个是武举人,一个是留学生。真的把他吓了一跳。一瞬间,张有良终于明白了,为何县令都对保险团客客气气。若是这两人说的没错,就他们的出身,县令根本动不了这两个人分毫的。本来还算是气焰嚣张的张有良,脸上虽然依旧镇定,但是心里面已经有些动摇了。
第二卷 狂飙 第69章
张有良第一眼看到华雄茂和徐电的时候,就明白来者不善了。他家的院子本来就没什么很特别的地方,也不算大。为了给保险团的几个小贼下马威,从大门到正堂排了二十几号人,院子立刻就显得拥挤不堪。列队的每个人都拿刀带枪的,看着排成两列的手下,张地主觉得有点找回了当年在淮军当军官的感觉。不过张有良没有做到营官,没有能够独立执掌一支部队。他在淮军军事会议上从来都是站着的。像这样能够端坐中央,手下列队的机会一次都没有。所以张地主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华雄茂与徐电进来的时候,对于两边列队的人并不怎么在意。由于进门前肯定要被搜身,他两人根本就没有携带武器。二十几号人对于管理一个整编连队的连长与政委根本造不成任何压力。保险团现在是四四制,也就是说一个连四个排,一个排四个班,一个班十二个人。整编连队全部下来有二百多人。水灾期间,完全不缺乏劳动力,保险团的成员年纪在十六到三十六岁之间,在这个年代都能称得上精壮。所以那二十几个人根本就没有让两人感到任何畏惧。不仅如此,保险团除了救灾和运输之外,每天早中晚三操,以队伍的纪律性而言,更是远胜这帮乌合之众。
看着两个年轻人毫无畏惧的走进大厅,张有良就知道事情不对头了。每年收租的时候,张地主只要带了十几个人,就能把佃户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而在这样密集的空间里面有二十几个人,来者竟然毫无畏惧,难道这保险团真的是群悍匪不成。
等二人通报了身份,一个是武举人,一个是留学生。张有良反倒没有那么惊惧了。在他看来,这两个人是自持身份。虽然他们的话未必可信,不过两人言谈举止明显不是土匪二是读书人出身。这点眼力张有良还是有的。
不过既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张有良也不会自己掉价。他的子弟里面现在就有在北洋军当差的,就算对方有些势力,张有良也没有太担心。张地主没有起身,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两人,“二位到岳张集有何贵干?”
华雄茂朗声说道:“我们奉保险团营长陈克所命,想和张先生商量件事。现在水虽然退了,可今年的收成是别指望了。如果不能马上开始抢种,百姓们绝对撑不过今年。我们保险团正在组织生产自救。种子,秧苗差不多都备齐。只是这地没有着落。我们这次来拜见张先生,就是听说张先生是岳张集的头面人物。想请张先生带个头,把岳张集的百姓给集结起来商量个对策。”
张有良居中,他的长子和三子分坐在两边。听了这话之后,张有良没有吭声,这两位小张地主立刻勃然大怒。华雄茂说话的时候是立正的姿势,双脚不丁不八,军姿还是挺标准的。这么坦荡地说出话来,让人很有好感。但是内容可就十分过分了。保险团身为外来户,和岳张集根本没有什么来往。谁都知道水灾之后肯定要出事,保险团见面的要求居然是要岳张集听从保险团的命令来开个会。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放屁!”张有良的长子忍不住骂出声来。
按照一般的情况,坐着的人地位要高于站着的人。张有良他们坐在正厅中的椅子上,华雄茂站着。可是站着的人有身高的优势,他锐利的目光居高临下看向张大少爷,毕竟是带兵半年多了,华雄茂的目光扫过来,张大少爷感觉如同两柄利剑射过来一样。他忍不住上身向后靠了靠,这气势一弱,后面的话竟然说不出来。
张有良不肯接这个话头,如果接了这个话头肯定是示弱了。没等他说话,华雄茂已经接着说了下去,“这已经是夏天,就算是抢种也收不了多少粮食。我们陈克营长的意思是,希望岳张集的土地都能拿出来让大家一起种,收上来的粮食按人口分了。好歹让大家度过灾年再说。补种的几个月,大伙的口粮我们保险团可以出。只是这地,我们得向大家借出来。希望张先生能够有救百姓的慈悲之心。你把这地借出来,救了岳张集的百姓,这份阴德绝对能够泽被子孙。”
张有良是打过仗的人,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加上今年已经六十八岁,好歹气血已经不是那么冲动了。即便如此,第一次听别人转述华雄茂的话,他手下的狗腿子们转述的时候,已经把中间的话柔化了不少,即便如此已经气得他怒发冲冠。这番听华雄茂如此坦荡地说出来,那股子愤怒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中国农民对于土地的眷恋是无比深厚的,因为土地是他们赖以为生的命根子。耕种、收获,没有了土地,就意味着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可能。极度珍视土地是他们能够活下去的必须。或许这个世界天空海阔,但是农民们根本没有能力去游历天下,对他们来说,方圆几十里已经是他们这一生全部的世界。自己的土地就是这一生唯一的立足之处。
对于地主们来说,对于土地的贪婪远胜于农民。土地不仅仅是他们生活最基本的来源,也是他们这一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