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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德山对他刮目相看了。
“小兄弟,你提起我的化名。何意?”
“老先生认识胡达明大叔么?”
“啊,你也知道此事?不错,认识的,两年前游黄山邂逅,一见如故。”
“胡达明大叔死了!”
“啊。是吗?”
“被人暗害的!”
“啊!”
“有人夺走翡翠秋水瓶,谋宝害命!”
“原来如此!”
“老先生不知道么?”
“不知道,胡达明武功巳臻一流,何人能将他击杀?小兄弟所言,老夫难以相信。”
“自然是乘人不备下的毒手。”
“可惜可惜,波斯的一代高手,竟这样命丧黄泉!”
“老先生不认为该物归原主么?”
“什么物?”
“翡翠秋水瓶!”
“噫,你知道得太详尽了,对你不太好呢!”
“老先生与胡大叔既有一份交情,不该送回他的原物么?”
“不该。老夫所取秋水瓶,乃出自徐雨竹手中,这只瓶究竟是否胡老先生那只,恐怕无人对证呢?再说,天下就这么一只秋水瓶么?”
萧笛一愣,心念一转,道:“老先生又如何知道徐雨竹手中有这只秋水瓶呢?”
贾德山道:“说来也很凑巧,老夫当年听胡老先生提起,他有一只价值连城的翡翠秋水瓶,于今年欲带入长安,请盛昌珠宝店的吴高亮鉴别,老夫一生喜受奇珍异宝,也想来观赏一番,不料因事耽搁,到长安迟了,便去盛昌珠宝店找吴高亮,吴说确有其事,但胡老先生一直未来过,约期早过了。老夫对此事颇有怀疑,追问吴高亮与胡达明先生相约之事,有几人知道。他说他未告诉别人。后来老夫便往波斯道上走去,沿途查询胡老先生踪迹。终于看到了玉门关外胡老先生的坟墓。那墓有人立了石碑,一块不平滑的石头,上面以金刚指力刻划出了名字,还有一小行字迹,写明为天玄会所害……”
萧笛听到这里,心想,你刚才还说不知道胡老先生被害,原来你知道得清清楚楚。
“老大当即回到长安……”
萧笛接口道:“立即将天玄会、飞蛇帮分舵分坛杀个精光。”
贾德山笑道:“不错,但并非老夫亲自下的手。老夫只要方苗二仆去搜索一番,并逼问口供,结果无功而回。”
“那飞蛇帮又未参予,怎么连他们也宰了?”
“小兄弟,你出道江湖日浅,不知江湖之诡谲。试想,立碑者为何知道是天玄会?显是有人所说,谁知不是嫁祸于人呢?反正飞蛇帮也是黑道,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呢!”
“原来如此,宁肯错杀。”
“后来老夫不甘心,又找到了天玄堡。章子云再三声明,天玄会根本不知此事,他以头颅担保。在天玄堡住了段时间,老夫又回到长安,重又到盛昌珠宝店去探访吴老板,未料此店已关了门,老夫便到飞蛇帮附近住下,想进一步探询秋水瓶下落,那日闻听在曲江池有一场拼斗,便想来看看徐雨竹、萧笛为何许人。这是老夫来长安后听得最多的两个名字。你就是萧笛,自号须弥怪客,是么?”
“是的。”
“老夫见徐雨竹果然不俗,与方胜一动手,老夫便猜到了他的师门,太装做救方胜,与他对了一掌,然后传音约他见面。以后,老夫点出他的师门来历,他自然十分震惊,知道老夫字号以后,他要求老夫助他实现他师傅的重托,并说事成以翡翠秋水瓶相赠。后来,他更进一步地觊觎老夫爱妻美色,我便略施小计,戏弄于他。所以,此瓶并非老夫巧取豪夺所得,更没有伤害故友。”
“胡老先生死于徐雨竹之手么?”
“他没有说。怎么,你要替胡老先生报仇么?徐雨竹的武功不凡呢!”
“不错,徐雨竹练成了震古铄今,失传已久的震山掌!”
“啊,你已经知道了?年青人,量力而行吧,你虽然轻功卓越,但内力未必悠长,而且,只怕挡不住震山掌力呢!”
萧笛一听,所有的判断都被证实了,心中十分兴奋。
贾老魔与徐雨竹对过掌,他就故意点出震山掌之事,老魔果然中计,替徐雨竹证实了确实会使此掌。
那么,胡达明老先生毫无疑问便是他谋害的了。
对贾德山的劝告,他反问道:“震山掌是天下无敌的么?”
“自然不能如此说。”
“是么?怪不得老先生没有被震山掌力所伤了呢?”
贾德山笑了:“你很会说话。好,见你不俗,把该说的都说了,老夫可要走了,后会有期吧。”
“老先生回天玄堡么?”
“回那里作甚?”
“当四海门门主呀!”
贾德山又笑了:“老夫成立四海门也为的是徐雨竹,换句话说,主要是为了秋水瓶,还有就是看在他师傅面上。”
“须弥怪魔么?”
“咦,你怎的样样知道?”
萧笛只是灵机一动,冲口而出,不过是试探罢了,没想到又是一箭中的。
“其实早知道了。”
“知道了也好,你该有自知之明。”
“秋水瓶不还给胡老先生的后人了么?”
“咦,你未免多嘴了,老夫从未向人说过那么多的话,只是对你有些好感,可说是特别垂青了,你怎么不知趣呢?”
“我只知道要物归原主。”
“你要强抢么?”
“只好得罪了。”
“啊哟,好大的口气!”李珠珠从不远处过来,“小兄弟,连章子云、谢天龙这些成名已久的大人物,见了我家贾先生也不敢放肆呢,小兄弟,爱惜自己的性命要紧啊!”
贾德山道:“你不一定是徐雨竹的对手,何况于老夫?你还是走吧,今夜老夫心情颇好,不愿杀人污手。”
萧笛道:“见义而为,这秋水瓶非索回不可!”
贾德山道:“那就看看你的本事了。”
方胜、苗刚从不远处蹿了过来,吼道:“小子找死!”
贾德山道:“你二人未必是他对手,且退下!”
萧笛道:“发招吧!”
贾德山道:“老夫是前辈,由你出招。”
萧笛道:“得罪了!”
他不快不慢地推出一掌。
掌出一半,另一掌快如闪电击出。
白影一晃,贾德山没了踪影。
但他双肩一摇,贾德山击出的一掌,好失去了目标。
他二人身法都极快,看得李珠珠等三人瞠目结舌。
这时,东方秀等三人终于找到这儿来了。
老人“噫”了一声,屏息凝神观看。”
东方秀叫了一声:“萧笛!”
老人忙低声道:“禁声,高手过招,不能分神。”
老人越看越心惊,老天,这是绝顶高手在比武啊!
瞬间三十招过去。
李珠珠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十年来,她未见贾德山跟人动手会超过三十招。
十年来,他几乎再未动手,有事由方胜苗刚服其劳。
而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居然较上了劲,三十招未分上下。
贾德山心中的惊诧也不亚于李珠珠。
他加大了内劲,提起了六成功力,轻视之心完全消去。
萧震也增加了功力。
罡风呼呼,将周围的枯叶灰土衰草,卷得漫空飞舞。
观战的六人,连忙退出三丈外。
方苗二凶惊得瞠目结舌,方知主人话不错,他二人决非对手。
一百招过去。
两百招又满。
贾德山面子下不去了,他终于找机会和萧笛对上了一掌。
“砰!”
两人凝立不动。
贾德山缓缓推出一掌。
萧笛也依样缓出一掌。
两股猛烈的罡风相撞,直如天空中的一个炸雷,爆响过后,烟尘弥漫,遮没了两人的身影。
两人停立不动,但似乎矮了半截。
烟尘落定,众人看清,两人深陷土中,自腰以下全埋住了。
两人的嘴角都流下了血丝。
李珠珠尖叫一声,刚要扑过去,却见两人忽地直挺挺从土中跃了出来,面对面站立。
方胜苗刚大喝一声,双双跃进,四掌齐出,朝萧笛打去。
四股极强的罡风,凶猛地击到。
可是,明明瞧见萧笛没有移动,四掌却打了个空。
一旁观战的父子,也即时向两凶扑去。
贾德山喝道:“退下!”
萧笛也喊道:“住手!”
方胜苗刚退下了。
老儿父子站到了萧笛身后。
贾德山道:“老夫知你的出身来历了。”
萧笛不答。
贾德山道:“好一手大须弥掌法,好深厚的大须弥神功!”
萧笛保持沉默,心中不得不佩服老魔见多识广,的确叫破了他的武功。
古爷、穆爷都没识出来呢。
贾德山又道:“你自信胜得了老夫么?”
萧留承认:“胜不过。”
“那么,秋水瓶如何?”
“暂归老先生取去。”
“以后呢?”
“以后再索回。”
“好,今日暂别。”
“后会有期。”
贾德山转头走了,从容不迫。
萧笛也朝另一方向走,不疾不徐。
双方看不见之后,情形就不同了。
萧笛一口鲜血喷出,跌坐在地上。
惊得老儿父子和东方秀慌不迭上来探看。
萧笛摇摇头:“不妨事,三位须防那两个凶徒赶来报复。”
老儿果断地道:“洪儿,背上,快找地方藏起。”
罗洪将萧笛背上,大家如飞向深山奔去,直奔到一片莽苍林里,才歇息下来。
萧笛不再说话,立即运动疗伤。
罗洪父子和东方秀为他护法。
不久,远远听见狂吼之声,三人紧张地注视着吼声传来方向。幸而吼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了。
徐雨竹与两位副盟主议定,克日奔赴天玄堡,一举摧毁四海门,以绝后患。
众豪分批出发。
武当玄灵道长率第一批高手打前阵,少林智圆大师率第二批接应,徐雨竹率第三批押阵。主帅未到之前,不得轻举妄动。
柳震一家、江湖四英、妙清道姑,王静道姑、崔不凡、尚子书以及古爷、胡氏小店全体人员则和丐帮穆爷在一起,由穆爷召集了一批丐帮高手和子弟,准备在徐雨竹动身后再前住天玄堡。
他们是这样判定的,徐雨竹此举必有阴谋,但究系何阴谋却无法查知。
吴高亮吴节风打发在“磊园”办事,徐雨竹的胸中块垒只有他自己知道。再不,也许还有祈总管知道。
穆爷曾与智圆、玄灵二位副盟主密商过,设法阻止天玄堡此行。但徐雨竹坚持尽快出动,他说若不趁对方合并之日短浅,根基未稳之时一鼓而下,待四海门扎稳根基、一切就绪之后,就难对付了。还说早日消除四海门,江湖早日安定,免多生技节。
徐雨竹的话,得到群豪拥护。
智国大师、玄灵道长却无足够理由缓止此次出征。
没奈何,穆爷古爷等遂决定自组一支队伍,到时以便策应群豪。
丐帮未加入武盟,不受徐雨竹节制,便可任意行动,以防不测。
经过几日的准备之后,众豪分批出发。
先说玄灵道长率一百名由各派各帮组成的先遣队,到达太原后,分住在三个旅店。
按事先策划,进城后三三两两自行住店,以免人多引起天玄堡眼线的注意。
在第二批高手未到之前,各人不准出入大街小巷,潜居旅舍内也不要相互交谈。
当晚无事,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