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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就罢了,就算老夫多管闲事,贤侄你就回去想想吧!”
“堡主,小侄想回太白山庄,与家父商量,再来回禀堡主,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的,贤侄进出随意,请便吧。”
东方磊不敢再耽搁,告辞出来。
刚下石阶,就听有人叫他。
一侧头,是章彩云躲在花坛后面叫呢。
他心中又恨又怒,本想不理她径自走路,但身不由己又向花坛走去。
绕过花坛,见章彩云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他愣愣地站住了。
“来呀,傻瓜!”章彩云笑靥如花。
东方磊不由脸上也绽开了笑容,一腔怒气化为乌有,快步走了过云。
这不太亲热了么?肩并肩坐在一起?
他不敢,犹豫地站在她面前。
“坐呀,我是老虎豹子,会吃了你么?”
他心跳着坐下了。
鼻子里立即闻到一股雅香,令他心醉神迷了。
“爹爹和你说些什么?”
“这……”
“怎么?不想说?不想说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说,我说,小姐千方别生气呀!”
“那就说啊,别老瞪着人家。”
“是、是。”
他把章子云的话全说了。
“你答应了。”
“我……”
“你怎么了?”
“这……”
“哎呀,你这人吞吞吐吐,没点男子汉气概,不跟你玩了!”
她赌气地把娇躯转朝一边。
东方磊慌忙道:“我说我说。我想,这事不能做的,东方镇雄是我表兄,大伯父也因我而死,我怎能做这种昧心事呢?你想……”
“够了,你给我住嘴吧!”彩云嗔道。
“怎么?”
“你哪象个叱咤风云的男子仅大丈夫?老话说:无毒不丈夫!你要是想成为章家的……
那个什么半子,就必须是大白山庄主人,要不,被你表兄吆来喝去,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东方磊心一颤,听,她已经说什么了?这不是明白无误地把她自己当做东方家的人了么?也就是说她愿意嫁到东方家!
他激动了。
成为太白山庄庄主,做章家的女婿,名躁江湖、威震一时,岂不强似现在十倍!瞧瞧东方镇雄的神气样儿,连父亲也被他当众指斥,这窝囊气还受得不够么?
人生在世,不狠下心就成不了大业。
可是,弑兄夺位的罪名传遍江湖,又怎生立足于世呢?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只要彩云妹妹肯屈居太白山庄,我为妹妹不惜生命,做妹妹要我做的大事。可是,传出江湖,人神共愤,这又何以自处呢?”
彩云转过身来,似嗔似喜:“傻瓜呀,谁让你明着去干呀,有爹爹帮着你,事后说是柳震他们干的,不就结了么?”
“不用我亲自干?”
“四海门高手如云,怎要你动手呢?”
东方磊心动了,别人干的事,与已久何干?只要不让自已亲手弑表兄,又有什么关系?
“好!”他毅然决定。
“那还不快见我爹爹去!”
东方磊连忙站起,章彩云却从一边走了,边走边回头,其情难舍呢!
东方磊柔情缱绻,恨不能今日娶她过门。
他痴痴地望着彩云躲进花丛,才转身往大厅里去。
从少林寺回到白鹤别在,已有两天整。
无论是柳震夫妇、尚子书、崔不凡等老一辈英雄,还是柳媚、沈雪珠等年轻俊彦,俱都忧心忡忡,心头乌云笼罩。
徐雨竹声威之高,出乎意料。
如今他登上了武林盟主大位,权势熏天,要怎么对付他才好呢?
与武林盟主为敌,无疑就是和整个武林对抗,成为众矢之的。
要揭穿徐雨竹的假面具吗?何以为证?
真是弄巧成拙。
这天一早,庄丁来报,太白山庄总管伍光钧,总教习史镇南求见柳庄主,并呈上拜帖。
柳震不禁一时楞往。
潘洁道:“不管来意如何,有请。”
顾敬连忙到大门口迎接去了。
不久,客人来到,彼此寒暄一番。
伍光钧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呈柳庄主,柳震急忙拆开,信的内容如下:
柳庄主:
别来无恙。
自家父死后,愚侄痛断肝肠,急欲报仇雪恨,日久痛定思痛,悟及种种前因后果,实非庄主
一家之错。此乃有人从此挑拨,借刀杀人也。今武林大势骤变,思及再三,恭请阁下阖家赴
太白山庄,在家父墓前重修旧好,以释前嫌,并共商大计,对付共同敌人。切盼庄主大人大
量,不计愚侄鲁莽愚钝之过,克日与敝庄特使同赴太白山庄为幸。
恭请
钧安
愚侄东方镇雄百拜
叩首。
柳震阅完大喜,忙递给夫人。
他眼含热泪,激动地说道:“东方庄主深明大义,老夫铭感于心,定亲赴太白山庄谢罪,拜谒前庄主昆仲灵位。”
潘洁读完信也颇受感动,竟然流下泪来。
伍光钧道:“在下前来时,庄主再三嘱咐,由在下向二位代庄主道歉赔罪,并送上玉镯一对,翡翠鸡心一枚,以表歉意。”
说着,从怀中摸出两只小锦盒,呈上礼物。
柳震拭去泪水道:“已获东方庄主大量,岂敢再收大礼?”
彼此客气—番,柳震才勉强收下。
当下计议好明日动身时间,两位特使便告辞离庄。
柳震夫妇忙到后面小院去会见诸老,说明这意外之喜。
崔不凡道:“难得东方家终于明了是非。”
尚子书道:“他见徐雨竹当了武林盟主,报仇愈来愈无望,再说日子一长,也能思量出其中道理,本非柳庄主之过。”
妙清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了过这段仇隙,实是大好之事。”
柳媚等年青人听了,也十分高兴。
东方家本与柳家无仇,虽说不该混淆是非、血口喷人,但终究无大过,况且是在死了许多人后,情绪之激烈可想而知,难怪他们做出许多越轨的事来。
当下商定由柳媚一家和妙清道姑、紫衣秀士尚子书前往。
崔不凡和江湖四英留下,以观大局。
第二日,众侠互道珍重而别。
路上,伍光钧、史镇南殷勤周到,沿路重镇均留有人手招呼,一到宿地便有人接待。
太白山庄其心之诚可知。
柳震等一行人内心甚为感动。
到了太白山庄,东方镇雄率全体家族到庄门外迎接,隆重已极。
到厅上坐下,双方寒暄问安。
东方镇雄道:“柳庄主,以往之事愧煞小侄,柳庄主不计前嫌,大驾亲莅太白山庄,小侄今后,当与庄主亲如一家。”
柳震道:“当初在下实也有错,只恨那徐雨竹,任意出手伤人,以致造下无穷遗恨。东方庄主不计前仇,大肚大量,在下感恩不尽!”
东方敏道:“事因小儿婚姻,不该苦苦相逼,在下向柳庄主领罪。”
潘洁忙道:“东方庄主休要如此说,柳家因祸累及东方一家,才造下后来无穷后患。”
紫衣秀士尚子书笑道:“往事已杳矣,提它作甚,自今日起始,重修旧好就是,何必耿耿于往事呢?”
郑兰芝道:“尚老说得好,往事休提。老身看徐雨竹此人终觉他居心叵测,这少林大会如何开的,为何让这样凶狠的人当了盟主?愿闻其详。”
于是尚子书、柳震把少林寺结盟时的情形说了。
东方镇雄道:“此人生性残暴,居然当了武林盟主,我东方镇雄第一个就不服。”
柳震叹道:“时局于他有利,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东方勇遗孀喻菊仙道:“闻江湖传言,柳庄主等被人掳劫,据说还是徐雨竹相救才得以脱险,并说柳庄主一行人功力已失,也不知是真是假?”
柳震道:“功力么,其实已恢复,不过佯装罢了,以惑敌人。徐雨竹相救一事,倒也是真的,那日……”
他把经过讲了。
东方镇雄道:“柳庄主的功力已复,可庆可贺,但不知是何人向庄主下的手?”
柳震摇头:“尚无可知之人。”
彼此谈谈说说,十分融洽。
稍停,庄丁摆上丰餐。
东方镇雄举杯祝酒:“我向柳庄主深致歉意,大家干了此杯!”
众人皆一饮而尽。
柳媚不会喝酒,也强着自己喝下。
东方磊也起立敬酒,和大家干了一杯。
这时,东方磊突然看着大家喝道:“还不倒么?倒也倒也!”
东方敏大惊:“磊儿,你胡说些什么?”
东方磊道:“爹爹你不用管。”
柳震等人顿觉天昏地暗,立足不稳,一个个栽倒在地。
东方镇雄一拍手,喝道:“来人!”
门外一下子拥进许多武士来,把柳震等一行全都捆绑结实。
郑兰芝叫道:“天可怜见,今日大仇得报,亡夫可以瞑目了!”
东方镇雄喝道:“速押到祖先墓前,开膛剖腹,祭奠在天之灵!”
东方敏叫道:“磊儿,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磊笑道:“此乃天玄堡章堡主的妙计,这不是一下子把仇人活捉了么?”
东方敏沉下脸:“这未免太狠毒了吧!”
东方磊道:“兵不厌诈,爹爹,为了报仇,顾不得这些了!”
庄丁们将一干昏睡的人众,就要往在门外走,被东方镇雄喝止,让他们取水来。
郑兰芝道:“今日天色已暗,明日动手吧!”
东方镇雄道:“夜长梦多,不能再等!”
不一会儿,家丁们果然端来了一盆清水。
东方镇雄道:“泼醒他们。”
庄丁们将水泼在昏睡人的脸上,不一会便悠悠醒转。
东方镇雄立即将众人的穴道制住。
醒转的诸人先还不明到底是怎么回事,见自己都上了绑,这才知道上了当了。
尚子书道:“好个东方镇雄,果然如此卑鄙无耻……”
东方镇雄喝道:“对付卑鄙之人,何种手段不可使出?”
柳媚气得银牙紧咬,恨不能挣开绳索,以死相拼。
东方磊走到她跟前,咬牙切齿地骂道:“贱人!你也有今日?你这水性杨花的贱货,公子爷哪点配不上你?其实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以为自己生得好么?呸!章彩云小姐胜过你十倍!如今已属意于我,我把你刮腹控肝祭奠亡灵之后,就要张灯结彩,大办喜事了,贱人,你后悔么?嗯?你……”
他象个疯子,血红着眼,龇牙咧嘴,模样还真吓人。
柳媚咬紧牙关,狠狠瞪着他。
东方镇雄见他没完没了,便喝道:“磊弟,闪开,把人带走!”
东方磊笑着,得意地笑着,样子比哭还难看。
柳媚等人被推出了大厅,只见夜色茫茫,山风猎猎,已是深秋天气。
东方家的祖墓就在庄内,离东方家居室有五六十丈远。
家丁们提着灯笼、琉璃灯在两旁照路,东方一家和总教习史镇南、总管伍光钧,神情激动地一路说着,倾吐大仇得报的畅意。
来到坟前,柳震等人被强按着跪下。
东方一家也跪在坟前。
东方盛的墓在中间,以石块镶砌,规模宏大,东方勇、东方镇英的坟在两边,略微小些,以显示地位之不同。
家丁们摆好香烛纸钱,也到一旁跪下。
东方镇雄祷祝道:“爹、二叔、兄弟在天之灵,今日捉得元凶柳震、潘洁、祸首柳媚,帮凶尚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