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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特受到这股强劲力量的拉扯而跌坐在一张椅子上,背后的人这时将力量改为向下,竟将他按得站不起来。
这让刚才挨打的人更感到愤怒,原想挥拳向身后击去,但是对方察觉他的意图立刻将抓紧他肩膀的手用力钳紧,让夏夫特因为吃痛而无法举臂。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破口大骂道“是哪个狗娘养的敢拦住老子。”
“你认为呢?还是你已经醉到认不出我是谁了?”背后的声音不愠不火,显然没有因为受到辱骂而失去冷静,但是夏夫特一身的酒意却立刻随着冷汗而流失大半,“副…副队长!”他声音发颤着说。
“你还不算太醉嘛!至少认得出我是谁。”说时谢布尔也松开了双手。
“那是…比兹先动手的。”犯了错的人试图辩解。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已经到门口了,是谁先挑衅的你倒是说说看。”
听到谢布尔的话,夏夫特再也不敢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已经把团里大半的人都骂了,那些话如果让维黛安队长听见了,凭你的长相和能耐,他大概还没兴趣叫你去赔罪一整晚,不过要是给菲莉亚队长听见,我看你可能要躺在病床上很久。”谢布尔开始分析刚才发生的事会带来什么后果。
“还有你看见文姬和他们队长在房里做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这样造谣生事,按照规定最少也要挨上十鞭。听说穆队长的鞭子很厉害,连芬里尔那种魔兽都吃了亏,据说鞭术高手若有心要杀死受刑者,不用多少鞭就可以让对方送命,你要不要赌赌看他能不能在十鞭之内打死人啊?更何况就算人家真的有什么,轮得到你来过问吗?”越往下说他的口气越严厉。
听到这里,“副队长,请…请饶了我吧!”夏夫特畏惧地说。
“如果不是看在刚才你已经挨比兹一拳,光我这关就过不了,所以你该好好感谢人家的。”谢布尔的口气开始放松。
“不过要是事情被那三位队长知道,大概不会比我来处罚好过,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你是不是该请在场的大家喝一杯赔罪才对?”
“是,应该的,应该的。”说完惊魂未定的夏夫特马上把酒保叫来,说要请大家喝一杯。
当所有人的杯子都注满酒后,谢布尔举杯向众人说道“那么就请大家喝下这杯酒,然后把刚才的不愉快都忘掉,敬大家!”
“敬大家!”其他人也举杯呼应,然后全体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酒保,再给这位一碗醒酒的热汤,算我的。”谢布尔接着回头对刚才闹事的属下说,“你今晚也累了,喝了热汤等等就和我回去休息,知道了吗?”
夏夫特不敢违抗,只能点头答应。
在热汤还没端来之前,谢布尔特地去和枪兵队的干部们说几句话。
在他还没有开口前,已经恢复冷静的比兹先躬身行礼说“先生,真是非常抱歉,打了你们队上的人。”
“不用在意,事情是我们的人惹起的,让夏夫特花钱请大家喝酒也是在处罚他。”谢布尔坐下大方的说。
“不过我希望你们了解,这件事追根究底还是你们队长引起的。”
这句话让枪兵队的人脸色都起了些变化。
“夏夫特在你们队长入团第一天就被痛打一顿,对他不满是很自然的事,可是现在团里对你们队长有怨言的人却很多,甚至产生很多流言,所以刚刚那家伙才会那样胡说八道,而原因就出在几天前的事情上。”
几个人都很明白指的就是因为穆加强纪律的要求和对四个小姑娘用刑的事,那导致团长也要求各队比照办理、加强纪律。
原本有较多自由的佣兵们突然受到许多限制,许多人都觉得不习惯,虽然是团长下达的命令,但除了枪兵以外的团员都认为这是穆造成的,所以大家都把怨气指向他。
虽然几个人不觉得自己的队长有错,但却不能否认对方说的是事实。
“其实你们队长做的很对,我也很赞成他这么做。”
听到谢布尔这么说,枪兵的干部们都感到疑惑,既说这是穆自己造成的,却又说赞同这种做法,让几个人都不明白他的真意为何?
“打仗本来就比我们平常的工作更要求纪律,这件事我也曾跟团长说过,可是问题是缺少适当的时机来减少大家的不满,好让实行起来更顺利。”
“如果说要等到发生严重的事情再来要求大家,那就太晚而且代价也太高了,但这个时候你们队长却引发这个机会,让大家的不满可以转移到他身上。”
“团长抓住这个机会来要求团员纪律,埋怨的对象却转移成你们队长,这样推行起来就会比较顺利。”
“所以最近针对你们队长的流言和不满会特别多,甚至会牵连到你们,我希望各位多忍耐,不要和其他队上的人起冲突。”
枪兵队的干部们听了都黯然无语,如果谢布尔所讲的是事实,那对他们的队长实在是件很不公平的事。
“虽然不晓得你们队长的真意是什么?不过如果这件事也在他的计算之内的话,那我可真要开始尊敬起你们队长了。”谢布尔饶富意味地说。
听到这种说法,几个人都像是被惊醒般的表情,“队长是故意要让人怨恨他的吗?”有人忍不住脱口说出心里的话。
“这个嘛!我只是认为他有可能事先想到这点而已,实际情况只有你们队长自己知道。”谢布尔并没有给他们肯定的答案,但是几个人心中却认定,(一定是这样的。)
“好了,那么我也该把喝醉的人带回去了,你们慢慢享用。”说完这位重步兵大队的副座起身准备离开。
“先生,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话。”文姬有点激动地起身说道。
回头看了他一眼,谢布尔很难得地露出微笑,“现在你跟我是同样阶级的职务,不必用敬语跟我说话。”
文姬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长久以来谢布尔就一直是地位在现场众人之上的高级干部,自己从没想过能和他平起平坐,因此一时忘掉这件事。
比起受到许多年轻的团员崇拜,认为像那样才是真正男子汉的多尼尔,谢布尔的严谨态度让很多部属和年轻团员感到畏惧,但是资深的干部们几乎都敬重他“律人严,律己更严”的作风。
刚才的处置乍看之下好像是轻罚放过自己人,但实际上却是帮比兹他们解决这个冲突的后遗症。
用包括自己在内的四名高阶干部压住夏夫特,让他不但不能、不敢记恨比兹给他一拳,反而还得感谢对方帮他免掉更严厉的处罚。
请大家喝酒就等于缴了一笔罚金,不但让犯错的人得到教训,还化解掉现场不愉快的气氛。
看在明白人眼中,都对谢布尔顾及各方面的果断处置感到佩服。
※※※
在谢布尔把几个已经有些醉的人带回去后不久,枪兵们的队长也出现在店门口,穆之前就说过有事要坐会晚一点到,看到上司终于出现的枪兵干部们亲热地拉着他入座。
“请用!”已经升职的文姬亲自为队长斟酒。
扫视了一下众人,穆问道“刚刚发生什么好事吗?为什么你们每个都面带微笑,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们只是看到队长觉得很高兴。”说时大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刚刚谢布尔来过是吗?”他边啜饮一口酒后说。
众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队长究竟对刚才发生的事知道多少。
“队长,你怎么知道的呢?”沙夫朗好奇地问。
“我来的时候遇到他带着几个喝得差不多的人回去,谢布尔本人倒是没喝多少酒的样子。”
“那谢布尔副队长有说什么吗?”比兹有些紧张地问。
“没有,还是跟平常一样板着脸孔,点头打个招呼而已。”他接着将杯中的酒喝完。
“刚刚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穆又再问一次。
“没有,并没有什么事发生。”这时所有人的笑容比刚才更开心。
“是吗?”虽然不相信,但无意强迫大家说出实情的穆没打算追问下去。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应该很快就会有线索的,没必要小题大做。)他这样判断。
“队长,再来一杯吧!”为穆斟酒的文姬笑得特别灿烂。
(原来我们队长和谢布尔先生都是很害羞的人呢!)女枪兵心想。
※※※
而当许多人在酒店里愉快地喝酒的时候,诺修和加兰特、修可拉正接见着一位不速之客。
像这样夜晚来访是很不寻常的,如果不是有紧急的事,就是必须避人耳目。
在对方表明身分后,三人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为了避免被怀疑,还是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看到这种情况,客人的嘴角微微上扬。
双方讲上几句场面话后,来人直接切入正题,“后天上午,陛下想对贵团进行秘密视察,这是军方的公文,请卡利欧团长过目。”
看完公文后,诺修提出怀疑,“文件上面说给我们三天的时间准备,可是后天上午就要视察,难道是连今天晚上和后天早上都包括在内吗?”
“这是因为文书作业的流程上有些耽搁,所以到现在才通知贵团,不过算起来还是在时效以内,总不能要求陛下为了这种小事改变行程吧!如果你们准备有困难的话,想取消这次的视察也是可以的。”军方的使者有些傲慢地回答。
“那么我们可以选择演练展示兵力的场地吗?”诺修又问道。
对方为之一怔,没料到他会提出这种问题,原本在军方的预想之中,实际只有一天时间可以进行准备作业的佣兵团,顶多只能在驻地静态列队接受校阅,因此没考虑到晨星会提出做动态兵力展示的要求。
使者拿不定主意,想了一阵后回答“这件事情上级并没有指示,不知道贵团打算在那里进行演练,我自然会代各位向高层回报的。”
“那么我们打算在王都西郊红石台的空旷地进行演练,就麻烦骑士大人为我们回报。”
这个选择让使者有些意外,因为晨星的驻地更靠近南郊的几处适合演练的空地,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诺修明白对方在想什么,补充了一句,“因为从高台上视察,可以让陛下看的更清楚。”使者才没有进一步怀疑。
离开的时候,那名骑士特别叮嘱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安全起见,陛下的一切行程都必须保密,因此今晚的事绝对不可以泄漏出去。”
“我们明白的,骑士大人,修可拉先生,麻烦帮我送这位贵客出去,我先跟加兰特讨论一下准备工作的事。”
等房间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呔!他们搞什么鬼啊!实际上只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如果大家不是早就开始准备,那有办法在后天早上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好。”加兰特抱怨说。
“不过,团长,只有这么短的时间,还要照原先的计划进行演练,会不会太勉强?而且你还选较远的西郊场地,赶得及吗?”
“这应该是军方保守派贵族将领耍的小手段,故意在准备时间上动手脚,好让我们不能有什么作为。”诺修应道。
“至于我为何选红石台的场地,你看过这个就会明白。”说时他拿出一封信函递给加兰特。
“红石台的场地最近才整理过,很适合进行演练。”这样一封简短到没头没尾,也没有署名的信,如果是在今晚的访客到来之前,加兰特只会觉得莫名其妙,但现在就很明显可以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