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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还以为你长大了,但看起来还是小孩子呢。”
“……”
母亲露出了心情复杂的微笑,而少女则干脆不看她,自顾自地吃着蛋糕。
“像现在这样拼命吃着蛋糕的样子,跟小孩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这样的吗……”
少女无意中用这个并非以自己为对象的问题作出了回答。因为她对“小孩子”这个说法产生了某种抵抗。
而准子的母亲则充满自信地对伪装成自己的女儿的火雾战士说到做道:
“是呀。在你哥哥离开家,你搬到楼上的房间之前,每当有什么害怕的事,你就会马上拉开隔扇,钻进我的被窝来。还记得吗?”
“是那样……吗?”
母亲把这句话当作是她出于害羞的回答,又笑了出来。
“是啊。比如打雷和下雨的时候,还有看恐惧片的时候……”
“害怕的话,就会钻进人家的被窝里吗?”
少女对这种选项感到不可思议。
“嗯,在哥哥离开家后感到寂寞的时候,你也曾经那样做过呢。”
“寂寞……”
在刚开始作为火雾战士独立行动时的短暂期间,她也曾经感到过。那种因为思念对温暖的时光和温暖的人而感觉到的痛苦的感情。然而这一点,在她发现亚拉斯特尔就在自己胸前的吊坠中,一直与自己同在之后,就完全忘记了。
火雾战士非常强大。
在身心两方面都强制自己把这种自我规定当作事实看待的少女,继续围绕这个不可思议的选项进行询问。
“寂寞的时候,也要逃避吗?”
“唔,无论是哪方面,都跟逃避有所不同吧。对……大概是‘想要跟别人在一起’吧。仅仅是这样,心情就会获得某种程度的休息。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子。”
“……”
“现在,大概感到寂寞的人,是我吧。”
说完,母亲又笑了。
少女无意中看到了母亲那种并非出于喜悦的笑容。
“啊唔,嗯……”
她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之后,却产生一种难以就此离去的感觉。
现在跟母亲说话的人,并非是她回忆中那位少女。
本来应该跟她说话的那个少女,已经早就死了。
只要自己解除对火炬的介入,这个世界上名叫大上准子的存在,就会消失
大家都会忘记她。
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她……将从母亲,父亲,滨口幸雄,吵吵嚷嚷的三个好友,以及其他跟大上准子有所关联的人们的记忆中……从这个世界中……脱落,并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就是被“红世使徒”啃食了“存在之力”的人类最后走上的末路。
火炬只不过是一种暂时延长其脱落时间的“东西”而已。
那是无论如何后悔,如何悲伤,如何愤怒,如何痛苦,如何可惜,都无法推翻的事实。
不过幸运的是,人类并不会知道这个事实。
如今在自己眼前的这位临时母亲,也即将毫不知情地失去自己的女儿。
不,应该说,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现在这样子介入存在的时间,也只不过是以忘却为前提的余事而已。大上准子已经死了,她不能再回来。现在只不过是这个事实延伸出来的一条小尾巴。
所以,不用在意任何事。
所以,也不必告诉他们任何事。
那样对他们来说,会更幸福。因为随着火炬的消失,他们就会忘记一切。他们感觉到的悲伤,都只是徒劳而已。如果是喜悦的话,那么即使是徒劳也是好的。可是,悲伤却不是那样。而寂寞……应该也不是吧。
把感觉到,了解到的一切都带走,也是火雾战士的使命之一。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已经有这些感情。
仔细吟味一下心底的感受,或者就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但不凑巧的是,少女没有打算那么深入地对自己的感情进行彻底的分析。作为一个火雾战士,她不认为那样做有任何意义。
如果说这样做对履行自己的使命有所帮助的话,还可以考虑一下。但这样的案例,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即使是以后也大概不会遇到吧。反而仅仅从非合理性这一点来看,她就觉得感情这种东西是个障碍。
就算不是这样,她对感情所具有的那种无法抗拒的动摇,感到某种——
(——哼,真是笨死了。)
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恐惧”这个观念,并对此感到很不愉快。这个观念,正是火雾战士最忌讳的东西。她重新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我只要一直作为火雾战士而生存下去就行了。)
在重新向自己立下誓言的少女面前——
“这个。”
“咦?”
不知什么时候,准子的母亲把一块包起来的小方巾放上了餐桌。
身为火雾战士的少女,感觉到那里存在着非常强烈的而复杂的“羁绊”。
她对这种感觉记忆犹新。昨天自己躲进房间里看报纸的时候,母亲想要拿给自己的东西……她虽然想把它交给自己,但最后却没有做到。
“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少女向眼前的人,以及与自己相重合的另一个人确认道。
“请吧。”
其中一个人点了点头,而另一个人却没有回答。
“……”
少女马上打开来看。
里面出现的,是一个反射出淡桃色光芒,由许多大小不一的小宝石串成的手镯。
那是母亲不小心弄坏了的,滨口幸雄送的礼物。
是母亲把散落在地的宝石逐颗捡回来,然后重新串起来的,大上准子最重要的宝物。
“……”
身为火雾战士的少女,尽管并非大上准子本人,而只是介入了她存在的第三者,但当她感觉到这种强烈的“羁绊”,以及母亲这种行为的含义和寄托的思念之后,也不由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母亲缓缓说道:
“对不起,准子。”
“……嗯。”
少女只能以一个并非当事人的伪装者身份作出如此回答。
尽管如此,少女还是回答了。而且,还添上一句本来不需要的话语。
“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太好了。”
准子的母亲笑了。
少女也以笑容回应她。
母亲所怀有的寂寞,非常——
母亲所显露的喜悦,更加——
如今的少女,产生了一种应该避讳的感情。
但是少女依然露出了笑容。
因为作为火雾战士,为了伪装成大上准子,她必须这样做。
她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自然。因为“本来就是这样”。选择了这条路的并非别人,正是她自己。而且她也很清楚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同时自己也是主动希望这样做,并为此发过誓。
因为只有那样做,才是一个火雾战士。
所以,身为火雾战士的少女,露出了笑容。
而内心所想,别不是重点。
第三章 乌科巴克
城址公园,是一个位于小镇中心,有着宽广战地面积的市民休息场所。
建造于战国末期的平城遗迹,几乎整个都保持着原样,被当作公园来使用,内部还设有小型的历史博物馆。道路上以鹅卵石作铺设,而栏栅着只由桩子和绳子构成。残留于各处的低矮石壁和一片嫩绿的草地,构成一幅富有悠闲感与清新气息的初春风景画。
因为这是一个周围没有任何游乐设施的偏僻小镇,所以一到休息天,这个公园就热闹起来了。有带狗出来散步的,有晨跑的,有来这里约会的,有全家来郊游的……一些露天摊档也稀稀落落地分布于各处,为这幅生机勃勃的画面点缀上活力的色彩。
在和煦的阳光下,混在绿草和微风之中的一对少年男女,正并肩走在路上。
那对少年男女,就是滨口幸雄和借用了大上准子存在的火雾战士少女了。尽管还没有亲密到手臂绕着手臂那种程度,但两人的接近,似乎超过了肩并肩的程度。
滨口幸雄身上穿的是悠闲型的夹克和窄身的长裤,脖子上围着一条薄质的围巾。
而少女则身批一件稍大的长袖衬衫,配上一条还是显得稍大的牛仔裤。
穿着时髦的少年,和打扮朴素的少女——如此的两人,尽管看上去有点不相衬,但却能让人产生一种奇妙的互补感。那是因为,跟华美的服饰相映生辉的美少年,以及无需多作修饰,以其本身的气势和存在感就足以引人注目的少女,这两方面同时发挥作用的效果。
来往于两人身边的人们,虽说还不到走过之后还回头看的程度,但却一定会把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
滨口幸雄对自己两人的外表非常了解,而且以这种状况为乐。最重要的是,他对因为两人在一起而出现的这种状况感到很满足。
本来他就不讨厌引人注目……相反,甚至可以说是喜欢。加上今天的约会也有着为星期二那次——在对两人来说最关键的时刻被打扰,在对父母来说非常尴尬的瞬间被目击——以如此狼狈的结果收场的约会作出补偿的含义在内,所以他也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准子过的快乐。尤其是今天还约好了那个摄影师见面,所以他还期待着到时候可以一起跟少女照张双人照。
他并不知道,今天是他和大上准子度过的最后一天。
而少女一方,却仅仅是一个火雾战士的立场,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少女跟滨口幸雄一起,向着跟那个摄影师约好碰面的地方走去。在她平静的表情之下,一直谨慎地警惕着周围的状况是否有变化。
(似乎……跟昨天没什么不同……)
那个依然难以捉摸其真正身份的“红世使徒”依然逗留在这个小镇,只有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然而那个“使徒”,却仍然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明明没有逃走的打算,却也没有主动前来挑战。明明有着什么不轨企图,但却没有怎么啃食过人类,他的真正目的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少女现在来到大上准子被啃食的场所,而且还准备跟约好时间碰面的那个什么摄影师接触。也都是为了打破现在这种被动局面。
(像现在这种潜伏在同一个地方不动的案例,在成为火炬的人类附近一定会残留有痕迹,或者那个“使徒”本人就在那里。)
虽然本来是这么想的,但今天这个案件却不能抱有那样的期待。最多也只是停留在半信半疑而已。
(大上准子,还有那个美国籍男子也是——假设他只啃食了这两人,没有碰过其他人……当时如果“使徒”在场的话,为什么没有啃食滨口幸雄呢?)
少女之所以难以断定那个摄影师是否就是“使徒”,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是通常的“使徒”,只要盯上特定的人类,就应该会马上啃食掉才对。并不需要忍耐什么。如果火雾战士就在附近的话,那就更应该马上啃食掉猎物然后逃跑了……或者应该说,从常识来看,“使徒”那样做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的目的和存在意义,就在于实现自己的欲望,而啃食人类是其实现手段的一环,至于跟火雾战士进行战斗,只不过是毫无用处的副产物而已。
“红世使徒”一般来说,都会尽量避免战斗。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单纯嗜好“战斗行为本身”的“使徒”,但那一类的家伙都不会染指那些无聊的机关和策略阴谋,而是直接从正面挑起战斗。因为没有足以那么做的强大力量,这种嗜好就不可能实现,也不可能维持他们的存在。
也就是说,如今感觉到的这个只拥有微弱气息的“使徒”,可以选择的手段应该就只有逃走这条路。
(明明是这样,但为什么还逗留在这里呢?)
人类所持有的“存在之力”,除非实际上进行啃食,否则是不可能估计到各人所拥有的总量的,而且在质量上也几乎没有差别(虽然听说过去也出现过不少自称是“存在之力”的美食家的人,但那些家伙根本上只是一些虚饰其表的空论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