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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先生慕爱仙道。如此草庐,何能挡风避雨?娥姁就为先生修一丹室吧。”吕雉态度十分诚恳。
太后为留侯修的丹室,一定是富丽堂皇赛如别墅。
张良微微一笑:“为臣保全皇上,是还太后昔日人情也。今先帝已去,为臣将从高人游也。”
张良口称还吕雉的人情,倒将吕雉提醒了。
“那韩信尚在人间,这妮子与韩信本是一对情侣,只因那死去的刘季之故,不能比翼双飞。这妮子说要从高人游,难道是她与韩信要来个故情重萌?”
“四海之大,先生要去何处?娥姁要想念先生,或是有事不决要向先生请教,该往何处找寻?”吕雉开始套话。
“东昏县,白云山,乃高人为为臣选择的洞府。若是太后今后要见为臣,可去彼处找寻。”张良说了这句,脸上现出不耐之色。
那白云山在今河南兰考西南,离长安有十万八千里,吕雉如何会为想念张良而去?
既听到张良有确定之所,不是与那韩信来个比翼双飞,吕雉也就放心。于是告辞而去。
※※※
车马去尽,就见张良倚坐在草庐外,手托香腮,望着那石案上一颗黄褐色的石头默默出神。
韩淮楚一望那黄石,那前世之事立即涌上心来,掩不住内心一阵狂震。
“情劫,自己这道情劫已过。赤松子已收良妹为徒,伊人已成仙道中人!”
韩淮楚从瀑布处走出,站在张良的身后。站了好久,张良依旧未曾觉察,那迷惑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黄石之上。
“这画中的意思,良妹看出来吗?”韩淮楚禁不住问道。
“哦”了一声,张良仿佛被惊醒过来,收回那迷惑的目光,投射在韩淮楚身上。
“信郎,你何时来的?”张良问道。
“刚来不久。为兄这次,是专程来向良妹辞行的。薄妃与恒皇子受太后恩典,准许她母子去代国就国。我这个冒牌的兄长,也要去代国了。”韩淮楚伤感地说道。
张良闻言一愣,随即问道:“那老母殿的香,你不再去敬了?”
“只要心中有神明,何处敬香都是一样。为兄去了晋阳,将造老母塑身日日供在堂上。”韩淮楚答道。
“这也好。你这身份,留在这长安城迟早要被人认将出来。去代国那遥远的地方,今后一生平安,小妹也就放心。”张良说这话时,也无挽留之意。
“天池真人可曾来过?”韩淮楚问道。
张良一听这话,兴奋地说道:“是啊!不知小妹何幸,上次拜师不成,这次师傅竟自来找我。被她收入门墙列为弟子,传下玉鼎道经一部,并为小妹辟出一处极佳的洞府,说是时时会来指点我修行。”
“是啊,以良妹这身子骨,自然不能与赤松子同上天山那奇寒的地方。难得她想得这么周到,为良妹开辟出一处洞府,并云时时会来指点。真是对良妹特别的关拂。”韩淮楚想到这里,问道:“那白云山就是你今后长居之所吗?”
“怎会呢。”张良微笑道:“等小妹学道有成,自然会白日飞升。白云山只是小妹暂时修行之所。”
“何时谓学道有成?”韩淮楚问道。
“师傅说了,等到小妹能自行悟出这石中的故事,就是道术有成。”张良又将目光转向那案上的黄石,若有所思道:“这石中之画,到底藏有什么故事?”
“原来如此,原来以赤松子的道行,早知道这个弟子是天帝之女。难怪对她如此垂青。”韩淮楚顿时恍然大悟。
度化天帝之女成仙,那度化之人岂不要一同飞升仙界。赤松子收得张良这个徒弟,对她其实是相得益彰。
但愿良妹好梦成真,但愿她能早一日做个与天齐寿与日同辉的女神仙!千万年之后,彻底将她的信郎从脑海中忘掉。
“良妹,为兄今去也。”韩淮楚哽咽地说出这句,一扭头,再也不回望。
※※※
刚回到长安城,就听到那坊中在谈论一桩关于他师弟陈平的趣事。
原来陈平押了吕雉的妹夫樊哙返回长安,而刘邦已经翘掉,吕雉大权在握。
“敢动我的哙郎!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太后之妹,舞阳侯夫人吕嬃听到从河北赶回来的家兵家将汇报,大怒,立即向吕雉参上一本,要除陈平而后快。
可是哙郎还在陈平手中扣着,要是陈平把樊哙当成人质,那可不是置樊哙于死地。
再说陈平是奉先帝之命去斩杀樊哙,做掉他名不正言不顺吧?
当吕雉将自己的疑虑说给吕嬃,吕嬃自有主张道:“就派个使者半路劫到陈平,令他去荥阳镇守,樊哙由他人押送回京。然后妹子府中家将伴成强盗,将陈平那厮砍成肉泥。”
玩套路玩到纵横家弟子头上了,当陈平是白痴啊。
使者在半路上劫到陈平,将太后懿旨一宣,那陈平一听,立马就在心中冷笑。
恐惧的是,樊哙的老婆吕嬃尚在朝中,只要她向吕雉一进谗言,追杀令马上赶来。
“圣上驾薨,为臣必须先去京城奔丧。赴任荥阳之事,待回京城再提。”
于是陈平押着樊哙大摇大摆回到京城,又大摇大摆步入长乐宫那太上皇庙。
有大臣来哭丧,身为一批未亡人的领袖,吕雉必须相陪。
陈平一见刘邦的牌位,立马就哭,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惨烈无比。
他哭的什么?哭刘邦死吗?
“太上皇啊,你叫为臣杀樊哙,为臣并没有奉你旨意行事,是欺君之罪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平,一边哭一边看身边吕雉的反应。
听到樊哙还活着,吕雉心中吃了定心丸,但脸上还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那樊哙是忠臣啊。自打陛下沛县起事,他就舍命相随。不知是哪个小人诬告说他谋反,令陛下听信谗言要砍他人头。为臣实在是不能错杀忠臣啊!”
“行了行了,你该说的话我也听明了。”吕雉也不耐烦就这么陪站,挥一挥手,说道:“曲逆侯你舟车劳顿,回府休息吧。”
回府?那吕嬃的家将在荥阳的路上等不到自己,还会杀进自己的侯府中来。
“为臣一介书生,亡楚奔汉,赖太上皇不弃,恩情厚待,不敢相忘。太上皇丧礼为臣未赶得上,为臣要为太上皇守灵三日。”陈平固执地说道。吕雉不许,陈平又请求。吕雉无法推辞,只好任由陈平在太上皇庙扎营。
那陈平就成日跪在刘邦的牌位前,从太阳升起跪到太阳落山,又从月亮升起跪到月亮落山。一天一夜过后,终于坚持不住,昏厥过去。
那吕雉听说,心想此乃社稷之栋梁也,若是陈平今后能如此效忠自己,可不得一干将?于是感动,亲自来太医院慰问陈平。
“君侯忠直,乃为臣者本色也。今主上年少,不懂世事,愿君侯每日教导,不负先帝之愿。”吕雉当众拜陈平为郎中令,又被冠了一顶帽子——太傅,成为惠帝刘盈的另一个师傅。
陈平满脑子花花肠子,吕雉原想自己那傻儿子被叔孙通那老夫子教得食古不化,是想要陈平调教一下。这太傅就是个虚衔,有名无实。
但是那郎中令乃宫廷禁卫官总管,是个重要职务。
没有得到太后的信任,如何能做郎中令?吕嬃一听说,杀陈平之念也就作罢。
而樊哙被押到京城,立即从囚车中放了出来。还是做他的舞阳侯。只是太尉的职务被刘邦临死前换成了周勃,军权丧失。
※※※
“存汉家社稷者陈师弟也!”韩淮楚听完这场闹剧,发出深深的感慨。
刘氏与吕氏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博得吕雉的信任就是陈平的生存之道。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吕雉最信赖的陈平,最后毁了吕雉一手打造的吕氏政权,将诸吕送上断头台?
倒是那吕嬃的出场令他想到自己那义子樊伉。
自从那韩信叹出“此生竟与樊哙等人为伍”的狂言,樊哙夫妇就再不与韩信来往。也就说不认韩信这个义父。
可是樊伉的义父不是那死去的韩信,而是韩淮楚自己。当初在临淄齐王宫中每日牵着自己衣角,一口一声义父,求着自己为他讲故事的小樊伉,他幼小的心中还有没有自己这个义父的影子?
等到陈平推倒诸吕,那樊家就是吕氏一党将受灭族之祸。樊伉又如何能逃过这场注定要到来的灾祸?
韩淮楚想得不禁有些痴了。
※※※
一座大园内,一个九岁的孩童正在劈舞手中的剑。一个教头打扮的汉子正在出言纠正他的姿势。
那剑是一柄短剑,剑身极薄,溶溶如水,色作赤红。灿阳一照,剑身映出一溜奇幻的炫光,正是韩淮楚曾经用过的鱼肠断魂剑。
而那美妇人吕嬃就坐在树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爱子练剑。
“伉儿,学好武功兵法,今后像你爹那样做一个朝廷的栋梁之才。”趁着那樊伉休息之际,吕嬃递上一杯水,爱怜地对自己儿子说道。
“爹也能算栋梁之才么?他连我义父当年的一根指头也抵不上呢。”樊伉一边喝水,一边不屑地说道。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栋梁之才以忠义为本。那淮阴侯虽然才能远在你爹之上,可是图谋造反心怀不轨,只能是一个奸贼。你爹愚笨虽是愚笨,可对太上皇忠心耿耿。”吕嬃也不见生气,很耐心地对樊哙说道。
“可是孩儿听人说义父并未造反,是姨妈害死的。爹对太上皇那般忠义,为何太上皇临死前要杀爹啊?”小樊伉虽然年小,说出的话却叫吕嬃气得花枝乱颤,却无法应对。
湖水一阵荡漾。一双满含湿润的眼睛恋恋不舍地望了那小樊伉一眼。韩淮楚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消失在碧波之中。
※※※
风萧萧路漫漫,朔风卷着黄沙,有军兵护送,代王刘恒母子一行出现在潼关道上。
而那刘恒的冒牌舅舅,却并未出现在这群人中。原因是韩淮楚担心被人认出。
那匹跟随他东征西讨的战神宝驹一直放逐在骊山深山之中。隔段时间韩淮楚就会到山林唿哨招来自己的爱马亲昵一番,为马洗刷身上的泥尘。这次要远赴代国,没理由不带走那匹宝马。
可是那战神宝驹,天下只有韩淮楚一人能骑,就是自己的活招牌。大汉太后正在秘密搜寻自己行踪,骑上战神宝驹与薄家人一起去代国,无疑会引起怀疑。
于是韩淮楚对薄太后说要后走一步,在太原与众人会合。
韩淮楚要做什么,薄太后从不过问。于是韩淮楚等薄太后母子去后,去骊山招来自己的马,远远缀在大队后面。
潼关道,自古险峻,乃兵家要塞。
这里就是一条险路,两面悬崖绝壁,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通行。用兵家之“天牢”称之,恰如其分。
韩淮楚一入那山道,立即就发现不妙。
悬崖之上布满了暗伏的杀手,都在屏气等待。弓弦拉曳之声,清晰可辨。
他们会等待什么,无疑就是自己这个大汉开国最大的功臣。就等着自己钻入口袋,来个乱箭穿心。
“骑了这马。果然将身份泄露!”韩淮楚心中一惊,立马将缰绳一勒,欲退出山道。
只可惜山道狭窄,马不易转身。韩淮楚这动作稍微慢了一点。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就要将他连人带马砸成肉饼。
以韩淮楚的身手,若是弃马,先那巨石降下飞跃出山道并不困难。可是那马是他多年的坐骑,哪里舍弃得下。可是不舍弃那马,势必与马同归于尽。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希律律”一声长嘶,那战神宝驹将前蹄一蹲,一个前扑,将韩淮楚震下马来。韩淮楚刚刚扑地,就听风声贯耳,巨石已临到头顶。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