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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淮楚眼睛朝她一瞪,淡淡地说道:“这天下都是汉王的。汉王收去楚边,理所应当。”
“大王的母亲若是在世,不知今年高寿几何?”安若素突然问出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韩淮楚奇怪地望着她,说道:“爱妃为何想到问这个问题?”
“若是婆婆在世,如今也是一国太后。我明日想到为婆婆做一场超度法事,随便问上一问。”安若素说道。
韩淮楚倒是知道韩信母亲的岁数,推算了一下,答道:“寡人母亲若在,今年该当五旬有六。”
“不知婆婆的生辰?若素也好对道人说去。”安若素紧追不舍。
“见鬼!那韩信母亲的生辰我哪里知道?”韩淮楚只好胡诌道:“寡人母亲去世多年,已记不清了。”
“大王往日为婆婆祝寿,当记得婆婆在几月出生的吧?”安若素又问。
韩淮楚一阵汗颜。他冒那韩信之名,却不知韩信母亲生在何月,这儿子当的!
“四月。”韩淮楚信口胡编。
突然安若素扑簌只是泪下,泣问:“大王这恩爱夫妻,要与若素做到何时?”
第二十九章 非我族类
“爱妃今日这是怎么了,咱俩这恩爱夫妻不是过得好好的吗?”韩淮楚望着安若素,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连大王的远房大伯都知道,婆婆的生辰是在闰八月,大王这做儿子的,如何不知?”安若素冷笑道。
韩淮楚闻言就是一呆:“原来若素什么都知道!她方才问我只是试探。”
“两千年后,大王做何营生,是否如今天这般富贵?”安若素止住眼泪,冷不丁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韩淮楚蓦地出了一身冷汗,惊道:“爱妃何出此言?”
“臣妾道大王为何这般才华横溢,原来不过比世人晚生了两千年。臣妾道大王为何在战场无往不利,原来不过是早知道战场的胜负。大王现下虽然对臣妾宠幸,然天下一定便要撒手而去,留下臣妾在世孤身一人。大王对臣妾,瞒得好深也!”说着说着,安若素泪水又夺眶而出。
韩淮楚脑中顿时一片混乱。
“除了那该死的韩信,谁会对自己妻子道出这惊天的秘密?自己对那韩信一直深怀戒心,不让他进宫见到安若素惹出风波。哪知他到底见到了安若素,这风波到底惹了出来。
那居心叵测的韩信将这秘密捅给安若素听,又是什么目的?他还说了些什么?
安若素知道了这惊天的秘密,是否会为自己隐瞒?面对一个知道自己将要弃她而去的妻子,再如何与她相处下去?”
“爱妃是否见过那韩德?”过了好半晌,韩淮楚沉声问道。
“恐怕那韩德的真名叫做韩信吧。”安若素这么一说,等于是默认。
“那厮还说了什么?”韩淮楚怒问。
“原来大王娶臣妾为妃,不过是看臣妾清白之躯受辱,怕你隐私拆穿。大王对若素,毫无感情也。”安若素哽咽道。
“这个杀千刀的韩信,连这档事也说了出来!”韩淮楚暗骂一声。
“爱妃错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说爱妃昔日为寡人斗败圣剑门弟子煞费苦心,这几个月夫妻下来,寡人早视爱妃为至亲亲人。”韩淮楚看着安若素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想起这几个月的恩爱,有点动情地说道。
“至亲亲人!”安若素冷笑一声:“若是至亲亲人,大王为何忍心弃若素而去?那未来有什么好,难道比得过大王现在的显贵吗?”
韩淮楚叹一口气:“寡人在未来只是一介草民,显贵当然比不上做这齐王。但那未来是寡人生养之所,寡人如何能不回去?留下爱妃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寡人深觉愧疚。”
“是否若素生不出孩子,无人继承大王的江山,大王这才执意要走?听说大王收雍乡侯之子为螟蛉之子,那伉儿不是可以继承你齐王之位么?”安若素突然止住眼泪说道。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只可惜那刘邦不会让我坐稳这齐王。”韩淮楚是苦笑不迭。
“爱妃扯远了。寡人之所以要走,并不是因为不能诞下一男半女,而是未来有寡人的父母,亲戚,朋友,还有同事——”这“同事”二字韩淮楚多年不叫,心里起了个怪怪的感觉,继续说道:“寡人的根在未来,不得不回去。”
安若素呆呆地望着韩淮楚,伤感地问道:“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大王留恋之人,值得大王不顾一切留下么?”
“留恋之人!”一张人比花娇的俏脸蓦地出现在韩淮楚的脑海。
待天下大事一定,他在这世上唯一值得留恋之人,便是在大漠翘首期待他的心爱的追儿。
“三年之期快近了,追儿一定还在大漠等我。十年的光阴已经很长,足以让若素留下美好的回忆。就不知她肯不肯随我同去大漠?”
韩淮楚试探着说道:“若是寡人抛下这王位之后,在回到未来之前,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度过十载与一位故人相会,爱妃是否肯随寡人同行?”
“大王那故人是谁?要去什么地方?”安若素疑惑地看着韩淮楚,问道。
“寡人那故人,是寡人一位至爱。寡人对她曾经深深辜负,要去大漠陪她十年,以补偿寡人对他的歉疚。”韩淮楚隐隐约约地说道。
安若素讥诮地说道:“大王的至爱可真多啊!除了那在栎阳的项王妃,居然还有一位在大漠的至爱。大漠那苦寒之地比起这齐王宫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若素去做什么?若是若素陪大王去了,大王能留下不回未来么?”
安若素话音落地,韩淮楚心中一片释然。
“桥归桥,路归路。这位小妻子之所以嫁给我,是看中了我手中的权势与地位。就把这几个月与她度过的日子,当成一场旖旎的美梦吧。”
韩淮楚一耸肩,转身就走。
安若素急忙问道:“夜已深,大王不宿在此,要去哪里?”
“找韩信那厮去!”韩淮楚头也不回说道。
“大王莫非要杀他?”安若素失声追问。
韩淮楚回过头来,只见安若素满是紧张之色。
“爱妃放心。我这齐王之位还要还给那厮,怎舍得将他杀了?”韩淮楚嘿嘿一笑,迈开大步而去。
※※※
韩信很“泰然”地被请进了侧殿。仰头一看,只见韩淮楚坐在高座,一脸肃杀。
“如此深夜,大王为何传召小人?”韩信装模作样跪下行礼。
韩淮楚袖子一拂,左右会意,悉数退走。
“韩信,你干的好事!”韩淮楚按住剑柄,大喝一声。
那韩信贼嘻嘻一笑:“老兄生气了?小弟我不过将我俩之间的秘密聊给嫂子听听,除此之外也无人知晓,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韩淮楚眼中厉芒直闪:“若只是这样,姑且罢了。但你这样做,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韩信舌头一吐:“小弟哪敢还有什么目的。只不过知道嫂子每日喂老兄苦药,好心好意奉劝她不要再喂。”
韩淮楚目光刷地一下向韩信逼来。
“我知道你对王妃有非分之想。等我走后,若素终归是你的人。但我还在这齐王之位时,千万不要做出越轨之事,坏我名声。”韩淮楚很严肃地说道。
韩信连连点头:“这是当然。王妃是小弟的嫂子,小弟对她敬重得很,哪敢做什么越轨之事。”
“你若是有叛乱之心,等我走之后,尽可放手为之。但我未说走之前,不要肆意妄为。”韩淮楚厉声警告。
“叛乱?叛什么乱?我韩信只想做个忠义名臣,怎会想到造反?”韩信口是心非道。
韩信话一说出,就见韩淮楚那锐利的目光咄咄望着自己,仿佛一下子将自己看穿。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若小弟真要造反,也是被逼无奈啊。”韩信有点心虚地说道。
“唉!你且去吧。”韩淮楚叹息一声。
终于听到韩淮楚说出这话,韩信如蒙大赦,赶紧告退。
韩淮楚望着韩信的背影,思潮翻滚,久久不能平静。
※※※
“大王,王妃有请。”一位宦者手托拂尘出现在韩淮楚视线之中。
这位宦者是那安若素宫中的内侍,韩淮楚十分熟悉。他“哦”了一声,问道:“王妃还未就寝么?”
“大王不去,王妃哪能睡。王妃还在寝宫等着大王呢。”那宦者堆着笑说道。
韩淮楚一振衣裳,刚想站起身。又一个摇头:“告诉王妃,寡人今日倦了,请王妃独自安寝。”
那宦者惊诧地望了韩淮楚一眼,躬身而退。
至此之后,韩淮楚每夜独宿,不进安若素寝宫半步。宫内宫外议论纷纷,都不知那风华绝代的齐王妃是哪里触怒了大王,不得大王临幸。
※※※
转眼之间,楚汉之争又过去了两个月。随着年关的来临,很默契地暂时休战。两边将士,都等着过一个太平的新年。
“为臣无能,丧师失地,罪该万死!”广武山项羽的王帐内,兼程赶回的季布桓楚惶恐不安地向项羽跪下请罪。
项羽一双重瞳目光灼灼望着座下这两位败军之将,恨不能将他们生啖。
丧师丧了多少?桓楚的七万大军打得只剩两万,季布的六万军马也只留下四万。二将合计下来,被齐军歼灭了七万人。失地又失却哪些?整个薛郡与半个东海郡如今已不是西楚的江山。
项羽戏下分封,给自家划了九个郡,即梁、陈、砀、薜、东、蕲、东海、琅玡、会稽。那齐国军事强人田荣立马就不答应,不仅不交割琅琊郡,还把项羽立的济北王田安搞定,夺了济北,后来项羽伐齐夺下琅琊,却因彭城之战只好与齐国媾和,那琅琊郡也就不与齐国争,算是默认了。
如今大梁已在彭越手中,再失去薛郡与半个东海,西楚九郡如今只剩下五个半郡,也就与目前的齐国大致相当。
再看那周边环境,北方有张耳,南方有英布共尉,西面的刘邦已成一块啃不下的硬骨头。东面的韩信望而生畏。再加上一个在西楚腹地倒海翻江的彭越,项羽的处境简直就是焦头烂额。初进关中睥睨群雄的强势,已经一去不复返。
西楚将士纷纷阵亡,项羽也被迫走上疯狂扩军之路。如今的军营内,见到五六十岁的老头与十三四岁的小孩是常有的事。楚国大地十室九空怨声载道。
治二将败军之罪?西楚将星陨落,如今能带兵打仗的大将寥寥无几。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杀了二人,项羽就是自毁长城。
“起来吧。汝二人能回来请罪,不似季心那般逃走,陪朕吃一下这年饭,朕已很欣慰。”项羽掩住怒火,一抬手,示意二将起来。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那季布免去东阳侯爵位,因收复下邳有功,保留后将军职位,与项声合兵一处协防东海。桓楚免去广定侯爵位与薛郡郡守职务,军马并入薛茹军中。
※※※
“想当初朕吴中斩殷通随武信君起事,众兄弟济济一堂,我项家军好生兴旺。如今军中老将,只剩下一半也。”年饭上,那项羽忽然悲从中来,发出哀叹。众将闻之,都是兴致索然。
龙且战死,丁固身亡,周殷被俘,季心出走,而今在项羽麾下的老将,确实没有几人了。
正在饮宴间,忽听帐外一阵吵杂,似乎有人争吵。项羽怒道:“是何人敢在朕王帐外喧哗?将彼等带上来!”
那争吵之人原来一个是项羽的亲兵卫士,一个是伙头军。
项羽怒问:“今日正值朕与众将饮宴,尔等为何在帐外争执,败大家兴致?”
那卫士跪下辩道:“小人非为其他,只因伙房克扣吾等年饭膳食也。”
“有这种事情?”项羽怒望着那伙头军,吃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