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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食其恍然大悟,原来张良要玩阴的,一手搞谈判,一手搞备战。看来年轻人就是脑子活,这等招数也想得出来,怪不得沛公要拜子房为首席军师。不由笑道:“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光明?”
张良正色道:“兵以诈立。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郦食其哈哈一笑,说道:“好,郦某就凭吾三寸不烂之舌,去与秦贼周旋,管叫他三五天不会生疑。”
张良吩咐了郦食其,便传令:利苍,灌婴为前驱,率领五千轻骑,翻山越岭,直取蓝田关;其余众将,除周勃外,各领本部兵马紧随其后。
※※※
且说周勃用张良之计,连夜赶制了一千面楚军的黑熊军旗,把那军旗插得漫天遍野,声势浩大无比。
一千面军旗,计算下来便有十几万大军。看得是峣关关口上的李由眉头直皱。
自从上次在赵高府中行刺赵高不成,李由便流亡草莽之间。他在关东大地走了一圈,亲眼看到反秦的浪潮是如何的如火如荼,那秦廷的政治是如何的黑暗。
于是他深为触动,知道要挽救大秦的命运,靠那秦二世胡亥绝对不行。
“只有另立一个贤明的君王,才能消除天下人对大秦的嫉恨,让始皇开创的大秦帝国重现辉煌。”
于是李由将目光移向了赢氏宗亲,希望找到一个能取代恶名昭彰的胡亥的人物。
只是那赢氏宗亲在嬴政,赢胡亥两代帝王的杀戮之下已所剩无几,活下来的只有嬴政那一辈的几个老头。
李由便偷偷潜入咸阳城外的后山,与一心修道的嬴子婴谋面。试探了一下,方知那嬴子婴与世无争的外表原来是韬光养晦之术,心中也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于是李由便与嬴子婴结为一党,暗中等待机会。
他们算定,那胡亥的龙椅坐不长久,到此必会有人请出嬴子婴这个皇叔来作大秦的主人。
这时机终于到来:赵高的女婿阎乐逼死胡亥,赵高欲请赢子婴为帝!
内心中充满复兴大秦远大志向的嬴子婴怎甘心做赵高手中一个傀儡,任凭赵高摆布?于是与李由策划了这次行刺,除去了李由的杀父仇人赵高。嬴子婴也因而继承了胡亥,掌握了权力。
只是这机会来得太迟,刘项两路大军兵逼咸阳!
大秦帝国曾几何时兵力鼎盛将星云集,而今要靠李由这个后生来撑起这片天空,是否担子太过沉重?在大兵压境的大环境下,那嬴子婴手中的权力,究竟还能维系几天?
李由正暗自蹙眉,忽见一辆马车缓缓来到关下。
一问得知,那楚军派出使者郦食其,前来议和。
※※※
要是能议和成功,保住关中一半土地维持现状,让嬴子婴继续做他的秦王,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但李由想不通的是,居于绝对上风的刘邦为何要议和,而不是强攻关隘,杀入咸阳,将关中之地尽收囊中。
有知道郦食其底细的说道:“就是这老头,说动了我大秦十几座城池的守将投降贼军。他莫非是以议和之名,前来说降的?”
李由嗤的一声冷笑,说道:“想要本帅投降,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本帅发誓与此关共存亡,关在人在,关亡人亡。”
部将说道:“既然如此,就把这老匹夫轰走算了。”李由一摇头,说道:“放他进来。”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阻止楚军前进,李由绝不会放弃。
※※※
郦食其入得关来,李由劈面问道:“沛公十万军马剑指咸阳,欲灭我大秦而后甘心,为何今要议和?”
郦食其当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答道:“沛公兵进咸阳,只是为了诛除那残暴的秦二世胡亥与奸相赵高。今闻此二獠已死,子婴继位自降为王,是个贤明的君主,故不愿以刀兵相见。我军本仁义之师,沛公乃忠厚长者,此乃沛公之一片仁心,以保全赢秦之享祭也。”
李由将信将疑,问道:“不知这议和,如何个议法?”郦食其便一条一条开出价码,先说道:“第一条,那关中之地现为我军所有的,便归沛公。”
那峣关以下的领地差不多也被刘邦军占光了,想要他把吃进去的骨头再吐出来也不可能。李由心便点头道:“这个可行。”
郦食其微微一笑:“第二条,秦廷须献军粮二十万斛犒劳我军。”
关中富庶。那咸阳城中别的没有,从天下收刮的金银钱粮还是充足得很。李由听了郦食其道出的第二条,心想看来刘邦真的想议和。他们大军远道征伐而来,看来是粮草有点紧张。总要给点甜头,那刘邦才肯罢兵。便道:“这第二条也无不可。”
郦食其前两个条件便是下套,第三个条件才动真格的,慢悠悠道:“第三条,秦廷须向我军进献大马万匹。”
李由暗思,若献关中良马岂不是资敌,到头来楚军得了这些战马,便会转过头来对付我秦军。只是若不答应,这合约便达不成。还是应付了眼前的祸端再说。便道:“这个勉强可行。”
郦食其又伸出四个指头,笑道:“第四条,秦王须向我楚王称臣,每年岁贡。”
李由大怒,拍案而起,说道:“我王自降一级已经蒙屈,那楚王与我王相若,安能向他称臣纳贡?”
郦食其哈哈一笑:“将军息怒。若不称臣纳贡,势必兵戎相见。等到我军攻陷咸阳,那子婴连做秦王的份也没有了。”
李由豪气大发,傲然道:“你军想攻,尽管放马过来。且看是你军攻进咸阳,还是铩羽而归!”
那峣关守将韩荣连忙咳嗽一声,使个眼色与李由。
李由瞬时冷静下来,说道:“这一条嘛,且先派人问过我王才好定夺。贵使远来是客,今日且在驿馆安息。”
称臣纳贡也只是个面子问题,还不至于伤到秦廷的筋骨。李由强忍怒火,想请示一下子婴再来答复郦食其。
郦食其原本就是来拖延。一听还要去咸阳问子婴,正中下怀。问道:“长夜漫漫,不知这峣关之中可有什么乐子让郦某排遣寂寞?”
“原来这老匹夫是个色鬼。”李由暗骂一声,不动声色道:“本帅当备美酒歌姬,为贵使助兴。”
于是那高阳狂生郦食其,便在驿馆等候答复。每日有歌姬相伴,美酒作兴,放浪形骸,过得好不逍遥自在。
等到得到秦王子婴的答复,说可以考虑向楚怀王称臣纳贡之时,已经过去了两日。
哪知郦食其的条件还没完,又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道:“第五条,秦廷须割让陇西一郡。”
大秦帝国便是在陇西发达起来的,那陇西郡便是秦廷的根本,如何能答应割让?
李由想也不想,就勃然怒道:“送客!”
好在李由还讲究礼仪,没有当即斩杀郦食其泄恨,本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俗套,放郦食其归去。
饮了两天美酒,玩了两天歌姬的郦食其,估计这时那蓝田关已经得手了,便乐滋滋回到周勃用一千面军旗造出的声势庞大的楚营。
※※※
毫无防备的蓝田关,在如神兵天降的利苍,灌婴轻骑月夜偷袭之下,被轻易撕开。守将徐明不敌利苍的勇武,被斩于马下。
绕了一个大弯,十月寒秋,刘邦率领楚军主力进军霸上,美丽繁华的天下大都会秦都咸阳在向这无耻的流氓招手致敬。
此时的咸阳驻军,已绝大部分被李由带走,根本无力与楚军对抗。
张良又派楚军军师陆贾只身进入咸阳城,前来说降穷途末路的嬴子婴。
陆贾入得大殿,以王礼参见嬴子婴毕,对子婴道:“沛公奉楚王之令,西行伐暴,今已屯兵于霸上。沛公忠厚仁慈,恐刀兵一起,咸阳生民涂炭,故遣陆某前来,劝说大王勿以为敌,出城受降。”
那赢子婴还要强撑,说道:“先帝创业不易,岂忍一旦弃之?今城中尚有甲兵万众,积粟可持年余,据城一战,胜负难定,何言出城受降?”
陆贾闻之,仰天大笑道:“沛公兵发彭城,穿越万里,有何险阻未遇?今咸阳弹丸之地,兵不过千,将无可用,何当我楚军一击?霸上距此不过咫尺之遥,大军半日可至。若答应便罢,尚不失王侯之位。如若不然,将你这咸阳秦都,踏为齑粉!”
陆贾之言高亢无比,掷地有声,在秦宫大殿久久环旋,绕梁不绝。听得殿上群臣是面色如土,双股摇坠。
赢子婴闻之,顿时底气全无。长叹一声,问陆贾道:“若我来降,沛公可能容否?”陆贾笑道:“夏、商亡国,亦得封陈、宋之地,位列于公侯之爵。今楚王贤明通达,沛公厚仁明理,必不失汤、武之义。”
赢子婴闻毕,只得从降。与陆贾约定,次日到霸上投降。
那陆贾归来,楚军将士闻说,欢声雷动,皆相拥庆贺,振臂高呼。刘邦那无耻的流氓,知道关中王与旷世美人在向他招手,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次日,作了四十六天秦王的赢子婴,乘白马素车,白繙系颈,浑身缟素,奉天子玉玺,率文武大臣三十余人,出城数十里来降。
刘邦穿了一件新制的火红色长袍,带着那顶别出心裁的鹊尾形高冠,打扮得格外瞻目,引大军而至。只见刀枪耀日,旗帜蔽野,身边猛将谋士如云。
嬴子婴大气也不敢出,下车跪于道旁,俯首请罪。
刘邦也不客气,大刺刺下马受了玉玺,扶起子婴,拉起他同车入城。
那赢子婴被刘邦封为归命侯,暂时关押在别宫之中,等楚怀王日后再行赏罚。
李由在峣关听说楚军大军进入咸阳,子婴受降,“扑通”一声向北跪地,长哭流涕,自刎而死。峣关守将韩荣遣散三军将士各归故里,那峣关便成一座空城,被楚军虎贲令周勃占领。
自此,曾经在历史上辉煌无比的大秦帝国,便如此烟消云散。
第五十六章 约法三章
秦都咸阳,数不清的金银财宝,看不尽的美女佳丽。
那当初在沛县跟从刘邦的黑道混混,此时都已水涨船高,最小也是个百将,伍佰主之内的头目。还有那刘邦西征归附的秦将,山大王,土寨主,谁不是被刘邦一句“进了咸阳,与诸位平分富贵”骗来的。看到那咸阳如此繁华富庶,一个个眼睛发直,口角涎流。
那秦廷的故吏将府库的钥匙登记薄都交到了手中,打开那府库的大门,便是秦廷历年从天下各地收刮来的民脂民膏。
“还等什么?大家冲进去,把这些好东西都分了吧!”不知是谁,嗷嗷大叫一声,立刻得到一群人的响应。
那手拿府库钥匙的文官周苛哪里经得住这帮赳赳武夫的抢夺,被掀翻在地。一帮发了疯的汉子,一拥而上,打开府库,争抢那满室的金银珠宝。你推我搡,乱轰轰吵成一片。此时谁也不甘落后,就连打仗都没有这份勇往直前的劲头。
阴险家萧何方出宫门,正好到此。周苛忙道:“萧郡丞,快去阻止他们。再不拦阻,这府库都要被抢光了。”
殊知萧何嘿嘿一笑,说道:“我这把弱不禁风的骨头,哪里阻止得了他们?他们要抢,就让他们抢去好了。”
这萧何竟是这么一个态度,听得那周苛一愣一愣。
萧何看着他发愣,笑道:“周苛,发愣个什么?走,咱们也去抢!”周苛大跌眼镜,吃惊非小:“萧郡丞,你也要抢?”
阴险家萧何发出了阴险的冷笑:“他们抢的东西,过后都将被没收充公,终是空欢喜一场,要来有什么用?我要抢的东西,不会被充公,将来必有大用。”
周苛奇问:“萧郡丞要抢什么东西这般重要?”萧何便道:“那秦廷的律令,图籍府库何在?快把钥匙与我,我要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