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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鬼呀?你怎么老是找我的麻烦?你老是喊啊喊,我不救你吧,我又有责任,救你吧,我不是成了专门救你的人了?”惊魂未定的法刚搂着自己的书箱,听着船夫絮絮叨叨的抱怨,看着身后潺潺的河水,心想自己总有一天要战胜这个艰难的环境,让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有一次下大雨,一直下了两三天,十曲河也因山洪而河水陡涨,独木桥自然早没有了。当时法刚和同村的三位同窗,正从三圳往徐溪乡赶。等他们坐船过了河时,才发现洪水将路冲没了。几个少年不由得相望生愁,暗想卤莽船夫为何不早告之没路,如今进则无路,退则是深河,该如何是好。
“法刚,你说怎么办啊。”法刚在学校一直很有威信,因此几位同窗都看着他,期待从他那里得到果决的计划。
“眼前这山后头就是我们徐溪乡,我们爬山吧。”法刚坚毅的声音让大家心里隐约有了底。
“可天也黑了,山又这么高,法刚,你爬过吗?”有人表示疑虑。
“路是走出来的,大家别怕,我们爬着试一试吧。”法刚说。
于是四人就手牵手开始爬山,顺着大方向找路的痕迹,亦步亦趋地艰难前行。这时暗夜已吞没了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杂草丛林中的旁生的斜枝不时划在少年们的脸上,顿时会有阵热辣辣的痛;夜间山上湿潮之气渐渐浓烈,脚下的泥泞让少年们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而更令人恐惧得是,或近或远处不时传来一些怪异的声音,不知是蛇还是别的什么动物,真可谓是声声入耳,听得人胆战心惊,就连步子都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
当爬山爬到一半时,大家发现前方彻底没有路了,一个同学失声问道:
“法刚,现在怎么办?”
法刚也觉得情况很艰险,方才还能勉强看到路的痕迹,如今可是彻底见不到半点路的影子了。法刚一时也很感害怕,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想,事到如今,退回去太不可思议,且河面上早已没有任何船只,只有继续爬下去,才有出路,才能回家。
法刚对大家说:
“古人云,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现在回头路是绝路,所以我们一定要爬下去,爬下去才有出路,别怕,跟我走。”
在关键时刻,法刚总能做出引领前进方向的决定。在他的带领下,大家用树枝把身边的草慢慢拔开往前走,此时怪异之声愈来愈清晰,感觉仿佛咫尺之遥,法刚其实也不是很胆大,但在这时候,他尤其不能说害怕,不然大家就会垮掉。
有人胆怯地说:
“法刚,你听,这好像是鸡公蛇的声响。”
法刚生平最怕鸡公蛇,或者说他也早就听出可能是鸡公蛇了,但在这时,他只能故作镇定地说:
“不要怕,大家注意一点,离那声音远一点,不管它。”
就这样,从前一天下午四点一直爬到第二天上午九点,从夕阳西下一直到朝阳蓬勃,四个少年看到路就走路,没路就顺着大方向爬,终于翻越了很大的一座山。大家虽然早已疲惫不堪,但心里都有了几分战胜困难的兴奋感。
可是,忽然,一条大河又横在了大家面前。大家谁也没走过这条路,当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条河。一眼望去,茫茫一片,别说桥,人都看不见一个。大家不由又沮丧起来。
“这恐怕又是石崛河。”
“肯定是石崛河。”
“这石崛河是故意同我们过不去的啊。”
这时,法刚说:“大家别嚷嚷了,我们一起喊人吧。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喊。”
法刚先喊:
“一,二,三……”
大家一起喊:
“救人哪——”
他再喊:
“一,二,三……”
大家喊:
“救人哪——”
第19节:风雨兼程求知路三圳公学写诗篇(8)
连续喊了半天,却没见一丝回应。大家连续行走了十七个小时,滴水未进,现在又这么大声喊,累且别说,嗓子都快冒烟了。
一个说:
“嗓子快干破了,喊不出来了。”
其余立刻附和说是这样,嗓子干得不能喊了。
法刚说:
“咱们喝两口河水润一下嗓子吧。”
众人说:
“那是洪水,里边都是泥,那怎么能喝啊。”
法刚说:
“不能喝也得喝啊。”
法刚说着自己先蹲下,把嘴凑到河边,闭住眼睛猛喝了两口。站起身鼓励大家说:
“闭上眼骗骗自己,都喝两口吧,没关系的。”
众人也蹲下身,把头伸下去,但又都抬起来。
“法刚,这真是不能喝呀。”
“法刚,这水太脏了。”
法刚说:
“大家艰苦一下吧,你不喝水,怎么喊得人来救命啊?如果水再涨,我们岂不更危险?弟兄们,坚持就是胜利,闭上眼喝两口吧。”
大家想来也是没办法,就再弯下腰,闭着眼喝了几口。果然感觉浑身有了力量。
大家继续喊。
“一,二,三——救人哪——”
“一,二,三——救人哪——”
很久之后,终于在远处有人应声了:
“你们在哪里啊——?”
大家一听有人回应,就又是挥手又呼喊。
“一,二,三——在这里啊——”
“一,二,三——在这里啊——”
一个陌生人,划着一个小舢板朝这边荡过来,四人跳上去。
听完四少年居然是在山洪过后,爬了一夜大山,才到这里时,陌生人感叹道:
“你们四个小鬼呀,真是非常非常的野蛮,下这么大的雨,到处都是洪水,你们怎么搞的啊!会没命的,你们知不知道啊。”
此时方觉后怕的少年们忙应声道:
“对对对,我们错了,下次不能这样了,命都会没有的啊。”
“是谁的主意?”在问责的同时,船夫不禁想知道是谁有这样的胆色起这个头的。
大家都说是钟法刚的主意。
船夫摇摇头,瞪着法刚说:
“是你主意啊,你的点子太多了啊,法刚。”
法刚很早就意识到自己一定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所以在遇到任何危急情况,总有一种坚定的信心,相信自己可以找到克服难关的办法,相信自己能通过种种的波折苦难锤炼出自己异于常人的品质。
7
每逢开学,来三圳中学求学的学子们总是分别由家人肩挑行李护送进校,此后大约每隔两周返家一次,由家里预做些咸菜、罗卜干、红糟等菜,在校蒸热后食用。
当时家境较好的学生尚可吃到鱼和肉,而像法刚则无时无刻不是处于困顿之中。由于日军南侵,法刚远在新加坡的父母的济助中断,法刚觉得能有咸菜、罗卜干、红糟等菜吃就已经不错了。好在阿姆也常常会托人带些芥菜、白菜、大蒜等青菜给法刚换换口味。当时因家穷,阿姆一年才卖一头猪,可是别人家的猪又肥又大,阿姆的猪却因为没有好东西喂,长得瘦小毛长,卖不上个好价钱,很吃亏。不过,阿姆的猪临出售两个月时,法刚的生活就开始大不相同了,阿姆会找到三圳圩的屠商,要求屠商给法刚赊买十两八两猪肉补充营养,等猪卖来时,再从总肉量上扣除被法刚赊欠走的那部分猪肉。
法刚每当赊买到猪肉时,心情就很沉重。他一方面感念阿姆的辛苦,另一方面也忧患国难当头之际物力之艰。
每到礼拜天,法刚研习完选修课程后,会与同学们结伴到学校附近的田里捡田螺。水田只要有人走过,水会变混浊,去得迟的人就捡得少,法刚和同学们就尽量赶早来到田里。当看到田螺在水田里伸出触脚慢慢地蠕动,大家都兴奋无比,张牙舞爪要比试看谁捡得最多,真是其乐无穷。
白天大家去捡田螺,而到了夜晚,法刚则还有一个项目,就是到池塘里放钓。他在鱼钩上挂上鱼饵,用钓鱼竿放钓,伴随着鱼饵划破水面,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随着月亮在湖面升起,涟漪化作银光粼粼。法刚还自己摸索出放钓的经验:静水之处,必无鱼踪,相反有浪花的水面,或水中时冒水泡者,其中必有鱼儿在游动觅食。只有掌握了规律,放钓才会有收获。
第20节:风雨兼程求知路三圳公学写诗篇(9)
从水田里捡拾回田螺后,法刚先养两三天,然后就会溜到厨房里,用自己精心编排的“甜言蜜语”对大厨讲:
“阿伯,我要炒田螺要用你厨房里的佐料,等我炒好了,你也一起来吃吧。”
大厨听得心里很舒坦,爽快地说:
“好,你拿去吧,你有请我吃的心就好了,我不吃,你们自己吃吧。”
法刚想到自己“计谋”得逞,不由得心中暗笑,拿了油、盐、酱、醋等佐料,兴奋地一溜烟小跑着给自己开小灶了。
田螺一炒算加菜,闻香就下饭。
苦中作乐只是短暂的,艰苦的日子则依然漫长持久。
阿姆每周会给法刚带一饭盒咸菜。饭盒是锡制的,外面还有带花的瓷。大家蒸饭则是用一个草编的饭煲。把米洗干净放在里面,在恰当的地方打个结,再挂个牌子,上写自己的年级班级和名字,以免混乱了。然后就放到大锅里面去蒸。第一层蒸菜,大家蒸得几乎全都是咸菜、菜巴。咸菜都在家里就炒得干干的,蒸了之后,水汽落到里面,法刚就常常自嘲地说:“很不错啊,这是干菜变有汤。”
阿姆和顺招姐,深怕法刚在雨天上学或回家,要路过其险无比的十曲河时,遭洪水之害,因而决定要法刚转学到新铺镇中学。
法刚在新铺镇读了三年初中,实际上真正在校的时间只有一年半,另外一年半法刚一直生病在家。那时他不仅身患疟疾,一年四季都冷得发抖,还因营养和环境的缘故,身上长有毒疮,整月整月地无法在校读书,只得在家中自习。
在那段时断时续的求学日子里,有两位老师让法刚深受感动,并永远铭记在心。一位叫邓程翰,他的英文、国文特别好,法刚的英文、国文、史地也都是求教于他;另一位叫赖世尊,精通数、理、化教学,亦常常帮助法刚补习功课。还有就是校长林亦峰,特许他可以在常常不上课的情况下参加毕业考试。
在新铺中学,法刚虽为疾病所累,但成绩依旧数一数二,考试常常是第一个交卷,尤其是考史地公民,总是不到5分钟就做完所有的试题。法刚天资聪慧无可致疑,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背后的辛苦与付出只有法刚自己知道。法刚所以这般努力,是因为他始终明白自己的使命,那就是有一天走出这艰难的环境,闯出属于自己的大天地、大舞台。
——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法刚经了这一件事,懂得了很多处世道理,也学会了很多处事的经验。同时,更重要的是锻炼了他的胆量……
第21节:身临危局有剑胆义闯警局勇救人(1)
第四章
身临危局有剑胆义闯警局勇救人
1
在法刚的记忆里,自己是在顺招姐的背上长大的。
顺招姐很漂亮,她总穿着一件浆洗过多年的褂子,但看上去很光显好看。当微风贴着顺招姐的背拂过去时,那本已经很土很旧的褂子,倒也被顺招姐穿得是那样的熨帖好看;而顺招姐那长长的倌成髻的秀发,常会引得法刚伸着小手抚弄。
儿时的法刚,喜欢被顺招姐背着,在村头的河岸边玩耍。有时候顺招姐背法刚不动,就把小法刚放在身边,看着他,看着村里的顽童们从身边嬉戏而过,渐渐远去。当天边挂上橘红色的晚霞时,顺招姐会轻轻地推法刚,拧他的小耳朵,说:“起来,姐背你回家。”于是玩累了的小法刚会再次趴在顺招姐的背上。
回家的路上,小法刚偶然扭头回望,看到的是顺招姐在河滩上留下的长长一串脚印。
岁月如梭,转眼法刚已成长为一个风华少年。在他上学期间,顺招姐则按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