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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苏公探案全集-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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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微顾不及言语,追将而去,东方清琪紧随其后。那两黑影仓皇而逃,出得禅院,迎面撞着两名和尚,一名和尚厉声呵斥,早被黑影一脚踢倒,另一名和尚挥拳便打,那黑影摸出一柄短刃,一刀刺入那和尚腹部,那和尚惨叫一声,那黑影又一脚将其踢倒。刹那间,严微追将上来,那受伤黑影腿脚不便,稍有迟疑,被严微缠住。另一黑影欲上前救,那厢东方清琪仗剑赶到。那黑影见势不妙,扬手撒出数点寒光,直射严微。严微一惊,急身躲闪。但闻“哎呀”一声,严微又一惊,来看东方清琪,并无异样,但见那受伤黑影翻倒在地,痛苦呻吟。原来那暗器非射严微,实射同伙!严微惊道:这厮好生狠毒。但闻那受伤黑影哀声道:“胡……胡……”而后吱呜几声,便不再言语。
  惊诧之余,那黑影早已遁于夜色之中。严微近得那地上黑影,踢了两脚,无有反应。东方清琪取出火折子,燃了火棒。严微借光看去,那厮蒙着黑巾,挑去黑巾,但见那厮口鼻流血,不觉一惊,道:“原来是他!”东方清琪疑道:“严爷识得此人?”严微道:“他乃安吉县衙三班捕头陈节,方才闻他言‘胡’甚么,定是欲言胡天南。”东方清琪道:“非是胡天南。”严微一愣,奇道:“何以见得?”东方清琪道:“方才密室之中,那胡天南已被他二人杀矣。”严微奇道:“胡天南已被杀!”东方清琪道:“非止是他,还有一和尚。”严微思忖道:“莫非是慧悟?”东方清琪道:“正是唤作慧悟者。”严微道:“这两日你在何处?怎的跟随他等?”东方清琪反问道:“苏大人何在?”严微道:“大人便在客房禅院中。”东方清琪道:“且引我去见大人。”
  严微亦不多问,遂引其去见苏公,行不多远,忽见前方涌出一伙人来,严微喝道:“来者何人?”前方有人道:“莫不是严爷?”严微听得分明,原来是苏仁,近得前来,却见当中一人正是苏公,旁有一和尚,左右皆是县衙公差。苏公道:“贼人何处?”严微道:“胡天南、慧悟二人已被贼人杀于密室,其中勾当乃陈班头所为,适才其已被同伙灭口。可惜未能擒得那贼人。”众衙役皆惊讶不已。东方清琪道:“我知贼窝所在,事不宜迟,今当速去围剿。”苏公然之,遂请严微、东方清琪引八名衙役前往缉拿贼人。
  严微、东方清琪引人出寺去了,苏公、苏仁与一干衙役、和尚等入得主持禅院,十余步远见着地上一人,有衙役提灯上前照看,惊道:“果真是陈班头。”苏仁上得前去,俯身查勘,但见胸前中了两钉,小心拔下一枚,但见那钢钉制作精良,甚是尖锐。苏公欲取过观看,苏仁阻止道:“此钉喂有剧毒,前番密室中,智弘大师亦是中此暗器身亡。”苏公疑道:“如此言来,此人便是幕后真凶。”有和尚惊诧不已,怎肯相信。苏仁道:“细细想来,那刀笺或是陈节所留。”
  苏公一干人等入得主持禅房,苏仁径直到佛祖画轴前,卷起画轴,触动青砖,现出密道口,引三四人下入密道中,余下两名衙役守护。苏仁提灯在前,入得第一间密室,那夜被杀和尚尸首早已移去,地面尚有斑斑血迹。苏仁正待深入,苏公见得墙角有竹扎器物两尊,木桌之上兀自有细薄竹条、各色彩纸,甚是好奇,叫住苏仁,上前观看。苏仁便将那夜和尚扎竹条之事言出,苏公似有所思,道:“看似有如佛尊。”一和尚道:“闻众师兄言,慧生师叔本是一篾匠,擅织竹器,又教得了难、了果几个弟子,他等平日仗着师祖师叔威风,甚是横蛮,我等弟子多受其辱。”苏公令苏仁把灯近前,细细察看,那竹器乃细条编扎而成,宛如弥勒佛,其中一尊上身蒙着彩纸,甚是轻巧精致。苏仁道:“多看无益,密室玄机更在深处。”苏公却不理会,翻转竹器,竹器底端正中嵌有一支大烛,如茶碗粗细,约竹箸长短。苏公笑道:“果然有趣。”遂令一名和尚将竹器搬出密室,好生看护,切勿损坏。
  苏仁依密道前行,行至分叉处,指点左道通智弘密室,右道通囚禁室,被掳妇人尽囚于此。苏公只道往左,行不多远,便见着前方隐有光亮,且愈近愈亮,近得密室口,但见密室内躺着两具尸首,浑身污血,猛的其中一具尸首赫然坐将起来……
  且言严微、东方清琪一干人等下了仙人峰,依大道前行二三里,近得道旁一农舍,窗格透出微微亮光,东方清琪暗示贼人便在此处。东方清琪将众衙役分作两路,潜伏于农舍前后。严微摸将过去,隐于窗格下窃听,但闻室内一人道:“今大功告成,且随我速回张公镇?”又闻一人道:“虎爷,此刻夜黑难行,不如在此睡上一夜,待到明日大早,再回张公镇不迟。”那人道:“休要罗嗦,且随我走。若迟半步,便吃了老子一拳。”严微暗自冷笑,但闻舍门开启之声,四人摸黑出了农舍,方走数步,前二人绊倒,后二人不知何故,上前搀扶。左右潜伏衙役挥刀冲将上前,生擒了四人。有衙役燃起火炬,火光之下辨认出其中一人赫然是衙役文三郎,另三人个个怒目圆睁。衙役自其中一汉子身上搜得一柄钢刀、一柄长剑,又有百宝囊一个,囊中有飞爪一副、钢镖七八支、钢钉数十枚。严微近得面前,褪去其上衣,但见其左右肩头皆有一伤,淡然一笑,道:“果然是你。”遂令衙役将四人捆绑结实,又以绳连结。东方清琪自一厮背囊中搜得一卷轴,递与严微,严微疑道:“甚人字画?”展开末轴,但见“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字语,不知何意,东方清琪收卷道:“且回去与苏大人观。”严微然之,遂令众衙役押解贼人直奔云亘寺。
  路途中,严微追问起东方清琪行踪。原来,那夜,东方清琪守候禅院暗处,久不见严微、苏仁出来,忽闻得一声响动,但见一条黑影闪入廊下,近得窗格旁窥视室内,而后见那黑影闪入智弘禅房。东方清琪看得真切,不知此人是敌是友,故未加惊动,等候多时,方才见他冲将出来,且似受伤。东方清琪一时好奇,便跟随其后。待那厮跳出寺墙,便闻得墙外有人低声言道:“虎爷,可曾得手?哎呀,虎爷怎得受伤?”那厮低声呻吟,似甚痛楚,又不时咒骂:“那老秃驴,好生阴险!我亦发了数钉,料他未能逃过。”东方清琪听得分明,料想那厮非是善辈,悄身上得墙头,但见两人穿过树林,往上下而去。东方清琪翻身过墙,跟随二人下得山来,行得二三里,见一户农舍,远远见得舍前一人接得二人入了舍内。东方清琪悄然至窗格下,但闻一人道:“方才接得三郎来信,只道胡天南明日将至。”又一人道:“此行有多少人?”先前那人道:“遮莫十二三人。”另一人问道:“陈节来否?”先前那人道:“陈班头亦在其中。”一人笑道:“有陈班头在,无妨矣。”另一人思忖道:“胡天南何故至此?”先前那人道:“闻陈班头密言:乃为取紧要物什而来。”另一人道:“却不知是何物,陈爷可曾说得?”先前那人道:“陈班头亦不知详情。”另一人思忖道:“既如此,我且回庄面陈老爷,细细商议,再作定夺。”另二人附和。不多时,那厮开门出了农舍,径直往张公镇而去。东方清琪益发好奇,却不知所言“老爷”究竟何人?
  东方清琪远远跟随,不知是甚时辰到得张公镇。那厮近得一户人家前,回顾四下,无有动静,便上前轻扣门环,不多时,那宅门“吱呀”一声,开启一条窄缝,那厮闪身进去。待到时机,东方清琪另觅趁手处翻越墙头,穿过长廊,摸至厢房廊下,闻得房内有人道:“兀自低估那老秃驴,竟抱着元宝跳井,要财不要命了。”又有一人道:“文爷,我闻得另一和尚言及甚么雨居士,似非寻常之人。”那文爷笑道:“乃是听雨居士者,非是他人,便是胡天南也。”那人笑道:“我道是谁,却原来是胡天南。今日三郎传话来,道胡天南明日将上云亘寺,欲取那紧要物什。”那文爷疑道:“胡天南敛财无数,寻常金银珠宝怎看在眼中,此番上山,定非寻常之物。”忽冷笑一声,又道:“他不仁,休怪我不义,云亘寺密室少有人知,智弘定将此物藏于此,你可擒得胡天南或智弘等,严加逼问,或可得知;若得手,则杀之,神不知鬼不觉,世人亦当他等凭空失踪,自然不了了之。即便往后发现,则早成白骨一堆矣,何人辨认得出?虎爷此行须小心谨慎。”那人唯喏。那文爷又问些伤势,那人只道是皮肉外伤,不足挂齿。二人言罢,那虎爷告退出来,另入厢房歇息。东方清琪悄然出了宅院,在大道旁寻得一草垛,权且在此歇息等候。
  且到天明,不见那虎爷出来,东方清琪于四下闲游,见得前方道旁有一面馆,遂往面馆而去,入得面馆,但见两张方桌,两三个早行吃客,他等见得东方清琪甚是俊俏,不由多望几眼。吃罢面,东方清琪与面馆掌柜闲言间,打听得前方那宅院主家唤作文思,这文员外在安吉县城开得两处茶楼酒肆,因其与安吉县衙官吏颇为要好,生意甚是红火。东方清琪心中冷笑:这文思好生险恶,明为做生意,暗中做那杀人勾当。却不知他与胡天南之间有甚瓜葛?
  约莫一个时辰,远远见得自文宅出来一汉子,径直往仙人峰方向而去,东方清琪思忖此人便是那虎爷,遂远远跟随,直至仙人峰山下农舍。那虎爷入了农舍,便不再现面。东方清琪只得远远守候,白日间,前后有两人出去,想必是上山入寺打听虚实,那虎爷自躲在农舍等候消息。捱到夜间,东方清琪隐身农舍檐下,良久,但见三条黑影匆匆而来,入得农舍,但闻有人道:“怎的此刻方回?”有人道:“虎爷有所不知,原来那苏轼亦来了云亘寺。”那虎爷奇道:“苏轼?莫不是那新任湖州府尹?他怎的至此?”一人道:“小三听人言,苏轼自杭州而来,游罢莫干山,欲经安吉回湖州,不过偶游云亘寺罢了。”那虎爷似有顾虑,道:“我闻此人颇有手段,甚难对付。我等行径切不可惊动此人,以免招惹事端。”一人道:“区区一个苏轼,算得甚么?适才小弟几将取他性命。”那虎爷惊道:“你等怎生惊动他?”一人笑道:“虎爷且看此是甚么?”那虎爷疑道:“不过是一幅字卷,有甚希奇?”一人笑道:“此乃我等自胡天南居室中盗得,想必是值钱之物。”那虎爷怎生肯信,道:“你怎生盗得?”一人笑道:“原来那慧悟和尚早有异心,欲取代智弘和尚,为讨胡天南欢喜,不知从何处弄得此轴,献与胡天南,不合被陈爷窃听得,只道那胡天南看罢,甚是欣喜,已许慧悟为僧官,度牒永持云亘寺。陈爷暗想,若得胡天南欢喜,必是值钱之物,遂会合三郎、蔡三爷、陆乙爷,商议盗此字轴。陈爷思索出一条调虎离山之计,令小三引那苏轼出寺,估摸时辰,便留下一笺,只道苏轼丧命。那胡天南果然中计,纠集手下前往竹林。蔡三兄趁此时机摸入禅房,轻易取得此轴。”那虎爷道:“某不懂字画,待明日拿回与文爷一观,若是值钱之物,文爷自有赏赐。只是你等少去招惹那苏轼便是。”又一人笑道:“苏轼不足为惧,可畏者乃其手下,那厮好生利害,某与小三几将失手。”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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