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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要等他们回来,这样我才能决定要不要把佩泰当成敌人看待。”他说,“如果血色印第安人真的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他们中没几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你只要让他们供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就够了,不要滥杀无辜。”我忙说。
“无辜?这来的上百号人中哪个是无辜的?他们都知道是谁杀害了我的猛士,他们都有责任。”
“哼。他们竟然嫁祸给休休努族人,还假装帮你去打休休努族人,这种坏心肠实在不可饶恕。你可以去和休休努族人的头领商量商量。”
“你真的认为他们会来?”
“是的。”
“由那个年轻的猛士头领瓦格勒泰带领?”
“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事关重大,我想,也有可能大名这个老头领亲自来,尽管他已经有70岁了。”
“他来了会怎么样呢?”
“如果你承认你的过错,对被你处死在刑柱上的人给予赔偿,那他会按阿帕奇头领的请求与你和好。如果你不这样做,那就会发生流血冲突,这一仗将会消耗你一半的人员。”
“啊!”
“是的,我知道我说了什么。你想想看,温内图站在休休努族一边,他的计谋,他带一队人打胜仗的本领,这就抵得上上百个猛士的力量。他知道怎样给敌人设圈套,他的圈套其他人想都想不到。”
“可是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呀!”
“为什么?”
“如果温内图与我们为敌,那我们肯定把你当成敌人来对待。”
“是吗?”
“啊!你以为呢?我们不可能这样做?”
“会这样做的。不过,你们也大不聪明了,因为温内图会来找你狠狠地算账的。算啦,不谈这些了。”
“好。反正你已经许诺了,到开会时我们把你绑起来。那时你不可能逃掉,跑去帮休休努人打我们。”
“会后事情会怎么样,现在不用讨论。但对基卡察来说,把温内图和老铁手当成朋友,将永远是有好处的。我知道你也清楚这一点。”
“啊!老铁手讲得那么肯定?”
“那倒没有。我们是所有红种人的朋友,只要他们不怀有敌意。你们早就该把自己看成是我们特别的朋友了。”
“老铁手能向我证明这一点吗?”
“为什么不呢?有些印第安人一直是你们的死敌……”
“那些迪克塔族人。”
“是的,那些迪克塔族人。你们属于苏族大民族的一支,他们也是,你们与他们有亲缘关系。然而,他们却经常地、毫不留情地和你们开战,迫使你们也不断地拿起刀来迎战他们。现在,大家都很明白,迪克塔族怕的到底是谁。你当然也很清楚。”
“我知道。老铁手和温内图。”
“对。我们只是两个人而已,但比你那民族所有的猛士给他们特别是苏族奥格拉拉造成的危害还要大,这用不着我说。我们难道不是你们的最好盟友?”
“啊!”
“迪克塔族不知有多少次要和你们开战。每逢这种关头,我们就赶过来,把他们的脚步引到我们那里去,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
“然而,这样的两个朋友,你现在却要把他们当成敌人来对待?”
“啊!”他很狼狈地回答道。
“你是一位既聪明又勇敢的猛士,你会看到,什么对你们有利,什么对你们有害,这里的关系,我不想多说。你昨天晚上不是和你的老将们讨论过了?”
“是的。”
“他们也知道温内图对你说了些什么?”
“不仅他们知道,所有猛士都知道了。”
“啊,你把这个秘密告诉大家了?”
“是的。”
“为什么?”
“这得让大家都知道,好对血色印第安人实行严格的监视。因为,一旦证实他们确实是杀人凶手,那得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但你想想看,知道的人越多,危险性也就越大。只要有一个人不留神或不注意脸上的表情,就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我已经下了严格的命令,要他们小心。”
“这个命令很难执行。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我觉得它特别重要。”
“如果不伤害我的话,可以。”
“你知道吗,我是你给写过信的那位夫人派来的,我要和她的丈夫纳纳伯说话,他现在在哪里?”
“我们把他留在我们部落里了。”
“你在骗我吧?”
“我说的是真话。难道你认为我会把这样一个犯人带着在战场上到处走?要监视他还得要派好几个猛士呢。”
“我只是希望能见到他。”
“老铁手,你可以见到他,可以和他说话。”
“还不只是这个要求,我还要求你放了他。”
“那得付枪钱。”雅孔皮托帕坚持着。
“不付枪钱。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他对你的人的死亡没有责任。你不但不能再索要赎金,而且要把从他身上没收的一切,包括皮货,全部还给他。”
“啊!看这架势好像这里的头领不是我而是你。”
“我只是你的朋友,向你要的不是别的,只是正义。哈,佩泰在那里,他看到你了,好像要和你说话。”
“是的,他来了,我的心在抗议这么友好地对待这条狗。你留在我身边吗?”
“不,因为如果我和他碰在一起,很容易会打起来的。”
我观察到,这个血色印第安人带着何等仇恨的目光在注视着我。我慢慢地离去,不让人误会好像我怕他似的。
我回到我们的帐篷。过了不长时间,雅孔皮托帕来了,告诉我说佩泰要求今天就商量处死我们的事。
“我该怎么回答他呢?”他问我。
现在形势变得对我们多么有利,他怎么回答,还要来和我商量。
“我首先得知道你跟他说了些什么?”我声明道。
“我告诉他,我得先问问应该参加会议的猛士们,然后派人告诉他。”
“这就对了。本来我们应该把决定推延到派去的使者回来。”
“等六天?这不可能。”
“真遗憾。”我说。当然我也知道这不可能。
“他威胁说,如果我们不按他的意志办事,他就拉着他的队伍走了。”
“我们不能放他们走。”
“是不能。难道要我用暴力把他们扣押在这里?”
“也不是这样。要避免任何暴力,也就是避免任何冲突,至少是现在。”
“那我怎么办呢?”
“想办法拖时间。”
“他没耐心等,他要你们死,并且越快越好。”
“你试试看吧!等到他实在耐不住了,你就召集会议,也让我参加吧?”
“为什么你也参加?”
“因为我想说话。”
“这没必要。”
“没必要?要给每一个受控告的人以机会为自己辩护。”
“我会为你说话的,这比你自己说要好。老铁手又不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猛士,用得着亲自在这条血色印第安狗面前辩护吗?”
他走了。我暗暗发笑,因为我把他看透了。可以预料,他要对付佩泰也不太容易。他不让我去,是怕让我看到假如他对付不了佩泰时的尴尬局面。
快到中午时,他又来了,告诉我佩泰只想等到傍晚。到了傍晚,他又告诉我说佩泰这个血色印第安人的耐心只保持到明天一早。如果还老是拖延满足不了他的要求,他就带着他的上百号人走,没有别的办法。雅孔皮托帕说,只好满足他的意愿了。时间还是有的,因为老将开会要作出一项决定并不像判决那样简单。
看来,会明天是一定要开的了。我心里虽然一点儿恐惧感都没有,但无法知道接下来的结局是怎样的,不知是否会发生对我们不利的转折。我提醒我的同伴时刻注意事态的发展,提醒他们要保持镇静。
这一天终于过去了。我从乌波萨罗卡族人对我们崇敬的举动看出我不用担什么心,他们都相信血色印第安人是杀人凶手,因为他们对我们很友好。
哑巴鱼的身体从昨天起得到了恢复,在我面前,他总说他很健康。他听说,明天要开会来决定我们的命运,这使他很开心,我也不去扫他的兴。他又美美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们洗完脸后坐在门前,一边吃早餐一边观看营地里来来往往的人们,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要干什么要紧的事。由于这与我们有关,他们的目光便总是偷偷地往我们这边投来。我们很开心。
这时,头领带着两个红种人走过来,对我们说:
“请你们回到帐篷里去。”
“为什么?”我问道。
“现在得把你们绑起来,因为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绑吧。”
我不拒绝,因为我承诺过。但我感觉绳子绑得很松,我随时都有可能把绳子解开。他们绑上了我们的手脚,我们的武器虽然被他们摘下来了,可并没拿走,就放在我们旁边。他们这样对待我们这几个人,我们感到放心多了。雅孔皮托帕对我说:
“我知道我的老将们心里想什么,他们都反对把你们处死,但佩泰坚持要把你们处死在刑柱上。如果两种意见不能统一的话,老铁手可知道应该怎么办吗?”
“知道,判决是两人决斗。”
“那老铁手同意这样的判决吗?”
“同意。”
他用目光把我全身打量了一番,说:“我知道还没有人能打得过你,我也不想玷污你的名声,但你有没有注意到血色印第安人头领的体型?”
“注意到了。”
“他的两臂像熊的前爪。”
“嘿!还没有一只熊能从我手里逃脱过。”
“他的阴谋诡计也多着呢。”
“我从不担心熊的诡计。”
“他会选用他所熟悉的武器。”
“如果他不这样做,那他不就成了笨蛋了。”
“但决斗的方式,白人一般不很熟悉。”雅孔皮托帕有些担心地说。
“嘿,要说到各种各样的决斗,那我可算得上是一名红种人了。”
“老铁手说起话来是那么的自信。如果老铁手也能这样自信地进行决斗,乌波萨罗卡的猛士们将会感到欣慰。你有什么愿望要我转达吗?”
“没有。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一下,也是为了你们好。如果决定要进行两人决斗,就尽可能地往后推延。”
“佩泰不喜欢推延。”
“那就随他的便吧,我无所谓。”
“啊!如果佩泰也要你的两个白人朋友进行决斗,那我们怎么办呢?”
“那就让我来替他们吧。”
“好的。现在我们都清楚了。这个会开起来可不那么容易。”
他走了。哑巴鱼听不懂我们两人的话,他一走,哑巴鱼便问我:
“他说了些什么?你以为真的会进行两人决斗吗?”
“乌鸦族人会保护我们、偏向我们的,所以我想决斗是不可避免的。”
“一场真正的决斗?”
“是的。一场印第安式的决斗。”
“是一场生与死的决斗?”
“是的。”
“那你还这么镇静地说话,好像在喝一杯咖啡似的?亲爱的萨普,你这个人真是变得越来越没法理解!你想想看,是决斗!我们怎么可以在受人如此崇敬的时候就这么早地自我毁掉呢?印第安的决斗是很危险的吧?”
“是很危险吧!”我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