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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两个人没有再去平时常去的涩谷的中国菜餐馆,而是去了赤坂的饭店的西餐厅尽情享受了一番。
喝酒喝的多了的阿俵对阿惠说就住在这家饭店里吧。
幸好还有空房,于是他们便由服务员领着进了房间。等服务员一走,他便疯狂地搂着阿惠,发泄自已的兴奋……第二天,阿惠仍然去桑拿浴室上班。
从四国回来之后每个星期来一两次的相庭,于9月25日的下午又来了。他和以前一样默默地让阿惠为他擦身服务,但临走时终于开口了:“那件事,阿俵向你转达了我的意思了吧?”
“是的……”
“如果你也同意,我想在年内选个吉日具体办一下。”
仿佛这是他认真地实施收养女这件事所做的保证吧?
从阿惠那儿听到这个消息的阿俵,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说这就是保证呀!他的高兴劲儿不亚于上次。
阿惠心里也十分高兴。相庭是一位受人尊重的人物,现在她心中多多少少萌生了一点爱的亲情。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有巨额的财产,而阿惠从小过得就是比较贫寒的生活。就像阿俵说的,自已这下半辈子再也不会受穷,甚至也会经常出入只有在电影中见到的那种豪华宴会了。一想到这儿,她就感到自已飘飘然,仿佛升了天一般。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时她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不安。虽然自己将会受到命运的惠顾,可心中为什么还会有一种隐约的不安?
她试着问了问自己,于是在她的心底又出现了钓谷矿山旧址仿佛变成了一只血盆大口和那个满头血污的人躺在白铁皮的小房子里的情景。
她一想到这里,就感到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什么恐怖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不,那是偶尔碰上的事情。
至少和相庭、阿俵他们没有关系。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也只是会与自已的过去有关……要想同自已的过去一刀两断,这次的事情不就是一次机会吗?
可是……为什么有恐惧的心理?
像是本能响起了警钟一样——?
也许这种幸运来的太轻松了……
茫然的幸福感以及奇妙的紧张压抑使阿惠的心在二者之间摇曳不定。
但是,这种幸福感也使阿惠一天天产生了优越感。
不过,当她每天睁开眼时的一刹那间——大体上是在早上的时候,最先产生的就是困惑、揪心、后悔一样的心绪……一种担心一步失误将会葬送自己一生的苦重的忧郁。
当她从四谷宿舍的那个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房间里走出来,开始一天的日常生活时,那种忧郁马上又消失了,相反又产生出一种活跃的满足感。
及至想起7月份到相岛位于元麻布的公寓拜访时见到的那个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银座俱乐部女老板时的情景,她心中更是有一种胜利者的满足感。那个叫玛丽的女人一口一个“爸爸”、“爸爸”地对相庭撒娇,真令人作呕,对阿惠都不正眼看,可今后自己再也不怕别人把自已当成乡下来的老妈子了!
那么,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战胜了对手,成为百万人中挑一的幸运儿了吗?
但为什么会在每天早上产生这种不可思议的忧郁呢?
这种忧郁会不会是自己真实命运的呼唤?
而且当阿惠感到这种忧郁袭来的时候,同时还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由于这些原因,她10月2日下午在桑拿浴室做工时总是恍恍惚惚的,擦身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阿惠,今天你是怎么啦?有什么心事吗?”
一位叫酒匀的客人揶揄地说道。
“啊,是吗?实在对不起。”
于是她连忙用力擦起来。
她一边擦着一边问道:“您还有哪儿不舒服,要我用用力?”
酒匀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洒满了明快秋光的赤坂大街。
“你来东京有一年了吧?”
“是的,去年9月底来的,刚好一年哪……先生记得这么清楚。”
阿惠今天服务的这位酒匀,是一名律师。
酒匀三十六七岁,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他是常客,通常是在下午l—3点客人比较少的时间来。从今年夏季开始,他也点名要阿惠为其服务了。
他常常在阿惠为自已服务时与她聊天、闲谈。
由于常常谈起个人的事情,于是酒匀便知道了阿惠是去年9月底从外地来东京,10月份在这儿干上活儿的。
在指名服务了两三次后,他偶然也亲呢地称呼她阿惠,并像对自己的朋友一样对她。
另外,阿惠也从在服务台工作时间比较长的服务员那里得知,这个酒匀在新桥开了一家共同事务所,是一名比较年轻的律师。
“在这儿工作习惯了吧?”
“是的,托您的福。”
“指名服务的客人多吗?”
“不那么多。”
“一般俱乐部的老板大多要求指名服务呢!”
酒匀对她交谈十分随便,阿惠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是的。”
阿惠笑了笑答道。
“我们事务所的一个人这次也要我带个话,以后也指名要你服务。”
“太感谢了,不过……”
阿惠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酒匀的侧脸。由于她的口气很认真,所以酒匀觉得阿惠是要拒绝的样子。
“可是,我很快要辞了这儿的工作了。”
听到这话,酒匀果然很是吃惊,他回过头来问:“干吗要换工作?”
“不,不是去别的地方干……”
“要不就是结婚?”
“不……也不是结婚。”
这次酒匀有些不解地盯着阿惠。
2
这天晚上11点多钟,在位于赤坂一木通的北欧格调的一家乡间小屋餐厅里,阿惠和酒匀面对面地坐着。
不久前还赤身裸体地在桑拿浴室面对阿惠的酒匀,这会儿一派绅士风度地坐在阿惠对面,显得格外精神、年轻,看上去至少比他实际年龄年轻了两三岁。
他中等身材,已经有了发福的赘肉,但由于西服十分合体,所以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那张充满了童真的脸上,不时地露出保养的十分健美的皓齿。
今天白天,他曾问阿惠,为什么愿意成为别人家的养女……?
阿惠还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讲过自己的这个打算,只是向经理流露过不久要辞职的打算。
她并不是不想说。只是时时产生的那种忧郁使她不敢过早张扬。
听到这话,酒匀瞪大了眼睛:“今晚我们一块儿吃顿饭吧。好几次得到你的服务,这也是有缘,让我为你庆祝一下吧。”
他们商定,在阿惠下班后的10点半在这家餐厅见面。
他们定下了一张靠近炉火边的桌子。他像常客一样点好了饭莱,又为阿惠要了她喜欢喝的白葡萄酒。但他自己只要了一杯姜汁啤酒,据他自己讲,他正好和他的名字无缘,不善饮酒。
“——一开始,阿俵先生说他介绍来一位他们公司的重要客人,让我精心点儿,所以我当然对他十分卖力,但对方就产生了什么好感了吧……”等酒菜上齐后,酒匀又向阿惠问起了关于“养女”的事情。
大概由于他是律师很会问话吧,阿惠不一会儿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自已心中的不安统统对他讲了。同时阿惠也是希望这位当律师的从旁观者的立场为她拿个主意。
“我被相庭请到他住的元麻布的公寓里去过,我觉得那里还真是那种亿万富翁才住得起的公寓。他是独自一个人住在那里。他让我看了他的独身生活后,又提出去我的老家看一看。所以上个月初。我、相庭先生和阿俵先生三个人去了一趟高知老家。”
“你老家是高知?”
“啊,以前我对您说过吧?高知县土佐山田町。”
“为什么到了东京?”
酒匀又问道。
“这个……因为全家都出了事故。”
于是阿惠便把在硅石矿山发生了意外的爆炸事故,一家四口人无一生还的事情对酒匀讲了,但她没有说丈夫的尸首还没有得到确认这件事。
“我带他们去了矿山旧址和我以前的家,从那儿回来后两个星期左右。他就正式向我提出了要收我为养女的事情……”“原来这样。——可真不得了呀!他可是个有资产80亿日元的大老板呀!我也听说过这个人。”
酒匀对他也十分佩服。
“不过,先生,对我来说,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有什么不安?”
“我一想到自已怎么会成了别人的养女这件事……也不光这个,好像我对走这条道总不那么自信……”“那位阿俵是怎么说的?”
阿惠开始时就说了,以后打算和阿俵结婚成家。
“他可是特别高兴呀!因为他很高兴,我就不好问这个来扫他的兴。所以我也正好想和先生您谈一谈,帮我拿个主意……”也许阿俵过腻了那种仰人鼻息的小职员生活,听到有这样的机遇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阿惠自己却不那么高兴,仿佛坠入云雾之中。
“不,我看你是乐意的。”
酒匀一边吃着北欧风味的烤肉一边爽快地说道。
“你感到不安是有理由的。一句话,就是这种好事来得太快了,太容易了,反而使你更加小心,这是你的本能的智慧在起作用。”
“……”
“要是这样的话,我认为你可以调查一下这位相庭宇吉郎。对方当然也事先将你进行了彻底调查,所以你也应当这样。如果一旦弄清了对方的各种情况,你的茫然和不安一定会消失的!”
3
阿俵从皮包里取出一份十多页的、封面印有《特定人物调查报告书》字样的材料,郑重地放在了桌上。
封面下边是一行小字:《国际数据调查公司》。阿惠也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兴信所①。封面上边还有两个明显的大字“机密”,还有一行小字的说明:“本报告书之内容绝对秘密。万一泄露,必将要求赔偿损失。”
“今天下午。兴信所的负责人打来了电话。我便到公司附近的吃茶店取来了。因为公司里人很多,我也没有看一下。”
今天已经是10月过了一半儿的17号星期五了。下午5点钟,在宿舍休息的阿惠接到阿俵的电话,约她6点半到赤坂见附见面。
两个人没有吃饭。见面后就马上到了阿俵在下北泽的公寓。
阿俵放下书包,坐在了阿惠的身边。阿惠没有动这份材料。
“比我想的要快。”
“平时这种调查要两个星期。加急是10天左右。”
大约在10天前,也就是6日,阿俵说他找了一家兴信所,要求对相庭宇吉郎进行调查。
提出这个要求的是阿惠。
那是阿惠和酒匀律师在北欧风味的餐馆里见面后的第二天星期六,她见了阿俵时——“我知道他是有好几个大公司的实业家,但是,在正式入籍成为他的养女之前,我们是不是对他也进行一下通常的调查。我想相庭先生也肯定对我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了呢!”
阿惠十分认真地按酒匀的话说,但她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自己心中有这种不安使她不得不求助于除了阿俵之外的男人,对于这种事她总是不好说出口的,也怕伤了阿俵的自尊心。
“对相庭先生的调查?”
阿俵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沉默了一会见后说道:“你还是非常谨慎的呀!准确地讲,相庭先生的地位社会公认,但调查的内容不免要涉及到他的私生活方面。比方说他有秘密的情人了,意外的性怪癖了等等。不过,要是调查,还是请兴信所吧,也许费用很贵。”
“要是你不同意,只好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不,我看这种事还是让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