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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是对的。见鬼,一定有什么人藏在这个岛上!
啊!隆巴德来了。”
他们小心地把绳子拴牢。
隆巴德说道:
“我会尽量留神自己的。你们只要注意着绳子是否突然抽紧就行了。”
阿姆斯特朗同布洛尔站在那里瞧着隆巴德往下爬,隔了一会儿,布洛尔说道:“爬得挺象一只猫,是不?”
他的口气里另有一种味道儿。
阿姆斯特朗大夫说道。
“我倒认为他先前想必有过点爬山的经验。”
“也许吧。”
两个人都不作声了。一会儿,这个前探长说话了:“总之,这位仁兄很不寻常,你懂得我说的意思吗?”
“什么?”
“他是个特殊人物。”
阿姆斯特朗不相信地说道:
“何以见得?”
布洛尔叨咕了几句。随后说道:
“我不清楚——具体的。可我是一丁点儿都不会信任他的。”
阿姆斯特朗大夫说道:
“我看他是个闯江湖的。”
布洛尔说道:
“我看他是个闯江湖的。”
布洛尔说道:
“要说闯江湖的话,我敢打赌,他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停了停,又继续说下去,“你是不是正好带着把枪哪,大夫?”
阿姆斯特朗傻瞪着眼说:
“我?上帝知道,没有!我干吗要带枪?”
布洛尔说道:
“隆巴德干吗要带枪?”
阿姆斯特朗疑心地说道:
“我想——习惯吧。”
布洛尔鼻子里哼了声。
绳子忽然拉紧了。有这么一阵子,他们双手使劲攥着后来,绳子又松了,布洛尔说道:“总说习惯啊,习惯的!要是隆巴德先生光临穷乡僻壤,带把枪,那满对头;带个汽油炉子,睡袋和一些臭虫粉之类的,也无可非议。但是今天到这儿来也带上这一整套行装,就是‘习惯’两字也解释不通吧。只有在小说里,才会把带着手枪到处跑,说成是理所当然的呐。”
阿姆斯特朗大夫迷惘不解地摇摇头。他们靠在一起,注意着隆巴德的动作。他搜索得很彻底。很快他们就看出来了,那全是白费劲。眼下,隆巴德已经往上爬到了崖壁尽头。他抹着前额把汗水擦掉。
“好吧,”他说道,“我们没办法了。前面就是房子了,无处可走了。”
六
那所房子很容易地就搜完了。他们先搜外圈几幢楼房,然后再集中精力搜主楼。从厨房食柜里翻出来的罗杰斯太太的卷尺,帮了他们的大忙。没有什么犄角旯旮没有搜到的。
新式建筑不存在什么隔墙暗楼,哪儿都是宽阔而敞开的。他们从楼下搜起,搜到楼上卧房那一层。上楼时,从窗户里看见罗杰斯正托着一盘鸡尾酒向平台走去。
菲利普隆巴德低声说:
“出奇的牲口,了不起的佣人。竟然能够不动声色,照常办事。”
阿姆斯特朗则颇为赞赏地说:
“罗杰斯确实是第一流的管家。我得实话实说!”
布洛尔说道:
“他老婆也是个相当出色的厨师。那顿晚饭——昨天晚上……。”
他们走进了第一间卧室。
五分钟以后,他们又回到了楼道口。没人藏着——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布洛尔说道:
“这里有座小楼梯。”
阿姆斯特朗大夫说道:
“那是通底下人房间的。”
布洛尔说道:
“屋子顶棚底下一定有个地方——什么水槽、水池子等等,都在那里。那是可能性最大的地方——也只有这个地方了!”
就在他们正站在那里的时候,他们听见头顶上有声音,一种轻轻的、偷偷摸摸的脚步踩在头顶上的声音!
他们三人全都听见了。阿姆斯特朗一把抓住布洛尔的胳臂,隆巴德伸出一个指头让他们两人别出声:“静——听。”
又有了——有人在轻轻地、鬼鬼祟祟地挪动着,就在头顶上。
阿姆斯特朗咬着耳朵说道:
“其实,这个人是在卧室里,在那边罗杰斯太太停尸的房间里。”
布浴尔也咬着耳朵回答说:
“就是!真有他的,最好不过的藏身之处了!谁也不会到那儿去。现在——尽量别出声。”
他们悄悄地偷偷往上爬。
在那间卧室门外的小楼道口,他们又停住了。确实,是有人在房间里。就是有轻微的吱吱嘎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布洛尔轻声命令道:
“动手。”
他一下子把门推开,猛地冲了进去,另外两个人紧跟在后面。
然后,三个人全都呆在那儿了。
罗杰斯在房间里,两手抱满了衣服。
七
布洛尔首先恢复了常态。他说道:
“对不起——呃——罗杰斯。听到这里有人在走动,以为——这个,这个……。”
他顿住了。
罗杰斯说道:
“请原谅,先生们。我刚刚在搬我自己的东西。我自作主张地想在楼下的空客房里挑一间住,最小的一间,我想你们不会不同意吧?”
他是朝着阿姆斯特朗说的,阿姆斯特朗回答说:“当然,当然。搬吧,搬吧。”
他避开不去看床上盖着床单的尸体。
罗杰斯说道:
“谢谢,先生。”
他走出了房间,双手抱满了衣物,顺着楼梯到楼下去了。
阿姆斯特朗走到床边,揭开床单,俯视着那个死女人的平静地脸。这张脸上,不再有恐惧了,有的只是空虚和茫然。
阿姆斯特朗说道:
“如果我的那套家伙在身边就好了,我真想弄清楚她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然后,他转过来向另外的两个人说道:
“我们结束吧。我死心了,不会找到任何东西的。”
布洛尔使劲扳着墙脚边管道入口阀门上的插栓。
他说道:
“罗杰斯这家伙的动作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刚才我们还看见他在花园里。我们谁也没听见他上楼啊!”
隆巴德说道:
“我看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以为这里肯定有什么生人在走动呢。”
布洛尔钻到敞开了人口的黑洞里去了,隆巴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手电筒跟了进去。
五分钟之后,三个人站在最高一层地楼道口,面面相觑。他们脏得很,挂满了蜘蛛网,脸上难看极了。
除了他们自己八位之外,全岛别无他人!
第九章
一
隆巴德慢慢地说着:
“这么说来是我们搞错了——从头错起,一错到底!迷信和幻觉构成了一场梦魇,都是因为两起死亡太凑巧的缘故!”
阿姆斯特朗仍然郑重其事地说道:
“可是,你要知道,我们的论点都是站得住的。总而言之,我是个大夫。我多少懂点什么叫自杀。安东尼马斯顿哪里象个会自杀的人?”
隆巴德又怀疑起来了:
“那我看,会不会是个意外呢?”
布洛尔哼了一声,根本不相信。
“哪有这种见鬼的意外。”他嘟嚷着说道。
大家都不作声。后来布洛尔又说了:
“至于那个女人——”他又停住了。
“罗杰斯太太吗?”
“是埃可能是桩意外吧?”
菲利普隆巴德说道:
“一桩意外?哪样的意外?”
布洛尔有点发窘。那张砖红色脸的颜色更加红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说:“听我说,大夫,是你给了她一些药什么的,你知道。”
大夫瞪着他:
“药什么的?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你自己说过你得给她点什么,好让她睡觉。”
“喔,这个,不错,那是完全无害的镇静剂。”
“说得明确些,给的是什么?”
“我给她的是极为缓和的三溴合剂,决无任何副作用。”
布洛尔的脸胀得更红了。他说道:
“听我说——用不着含糊其辞一你给的超过剂量了吧?”
阿姆斯特朗大夫发火了: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布洛尔说道:
“这不是不可能的吧?要是你搞错了呢?这类事情有时就是会发生的。”
阿姆斯特朗急忙说道:
“根本没这事。这种说法简直荒谬。”他停了一下又用带刺儿的语调补充说道:“要不,你想说我是故意给她超剂量的?”
菲利普隆巴德急忙插进来说道:
“我说,你们俩都得保持冷静。别你说我,我说你的。”
布洛尔阴沉着脸说:
“我只不过是说,大夫也兴许有个失误什么的。”
阿姆斯特朗大夫强作笑容地露着牙齿,但实际上并没有笑意地说道:“当大夫的可经不起出这样的差错,我的朋友。”
布洛尔故意说道:
“要是唱片里说的没错——你可不是第一次出这样的差错了。”
阿姆斯特朗脸色顿时煞白。菲利普隆巴德又急忙插进来,对着布洛尔发怒道:“你这样乱咬一气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得抱成团儿才好。你自己那桩血口喷人作假证明的丑事又是怎么回事呢?”
布洛尔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攥成拳头。连说话的声音都粗了。
“去他妈的作假证!信口雌黄!你倒是试试把我抓起来呀!隆巴德先生,我倒有些事情想弄弄明白——其中有一桩就是关于你的!”
隆巴德的眉毛皱了起来:
“关于我的?”
“关于你的!我想知道,象这样一次客客气气的社交访问,你为什么要带着手枪来?”
隆巴德反问道:
“你想知道?是你想知道吗?”
“是的,我想知道,隆巴德先生。”
隆巴德出乎意料地说道:
“得了,布洛尔,你总算还不是一个看上去的那种傻瓜,”“说不定我就是。枪是怎么回事?”
隆巴德微微一笑:
“我所以带着枪,就因为料到我要去的正是个是非之地。”
布洛尔疑心地说道:
“昨大晚上你没对我们说啊?”
隆巴德摇摇头。
“你是瞒着我们了?”布洛尔钉着问道。
“在某些方面,是的。”隆巴德说道。
“好吧,来吧,都说出来吧!”
隆巴德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让你们大家认为,我也象你们大多数人那样,是被邀请来地,这不完全是真的。实际上是一个犹太小子——名叫莫里斯的,找上了我,给我一百块几尼(英旧币名称——译者注),让我来这儿照料照料——说久闻我善于对付辣手的场面。”
“还有呐?”布洛尔不耐烦地催促说。
隆巴德却嘻嘻一笑:
“完了。”
阿姆斯特朗大夫说道:
“不过,他对你说的肯定不止这些。”
“不,就这些,他说的就这些。再就是闭紧嘴巴象蛤蜊一样了。干,还是不干——这是他的原话。当时我手头正紧,我就说干。”
布洛尔看上去并不相信地说道:
“这些,你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向大家说?”
“我亲爱的伙计——”隆巴德耸着他那富有表达力的肩膀说道,“我怎么能够弄清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究竟是不是我来这儿所要对付的不测问题呢?我得藏起点儿未,所以就说了个无中生有的故事。”
阿姆斯特朗认真地说道:
“那么现在——你不是这样想了吧?”
隆巴德变了脸色,气冲冲而阴沉沉地说道:“当然不了。我现在相信我和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那一百块几尼其实就是欧文先生引诱我同大家一起上他圈套的诱饵。”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要知道我们是在陷井里——我敢发誓说就是这样!罗杰斯太太的死,安东尼马斯顿的死,餐桌上印地安小瓷人的不知去向!是的,是的,欧文先生的摆弄真是历历可见——但是,这位欧文先生本人究竟在哪儿呢?”
楼卞郑重其事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