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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著黑色哀哭尾服的男人,从容自在地穿过柳杉林环抱的阶梯,栖伏在阶梯旁树林里的咒兽却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敢攻击男人,还是根本没有察觉男人的存在。
因为,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真正的存在感。
除了那身突兀的黑色燕尾服,那男人拥有一张非常平凡的面孔。
……即使你看过一百遍,一千遍,你也无法记忆的五官排列。
他的脚步,也没有透露出他拥有任何形式的内力。
他开口了,你却无法断定他到底有没有确实的言语。
“J,好久不见了。”
城市管理人。
猎命师第八卷211章
城市管理人,一个与东京灵魂不可分割的燕尾服怪客。
他是仲裁者,他是法官,他是促介人情交易的盘商。
任何抗拒他提出的交易的人,很难在这个城市里有好的下场。
因为东京容不下,与东京横眼对抗的无知者。
“好奇特的人啊,终於看见穿衣品味比我差劲的驴蛋了。”陈木生眯起眼睛,想要仔细看看这个结果闯入者的脸孔,却出奇地无法集中注意力。
J老头翻身下树,动作就像一个小孩子下床般慵懒,轻轻飘飘地落地。
城市管理人摘下帽子,彬彬有礼地点头致意。
J老头双手放在膝盖上,身子前躬。
“我们相识总有好几百年了吧。”J老头礼毕,微笑看著城市管理人。
“所以,你也很清楚我走进结界的理由。”城市管理人看著青井边的蓝水槽。
来者不善,陈木生下意识地绷紧神经。
“你是为了躺在蓝水里熟睡的怪物来的吗。”J老头。
“正是些行目的。”
“这麼说起来,那头怪物还真是也不起,竟然可以让城市管理人大驾光临,来与我这糟老头喝茶。”J老头冉步而行,举走邀饮。
但城市管理人并没有挪动脚步,像卒石像矗立在庭院中。
“把那个穷凶极恶的怪物挪出你的疆界,这是这卒城市的请求。”城市管理人认真且严肃地说:“你当知道,我所作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这卒城市的和平与宁静。”
陈木生一楞一楞听著,完全摸不著头绪。但愚惊如他,也猜到这人不善访客的来历有意,才能让J老头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恭谨。
“这个怪物做了什么事,需要你这麼关照?”J老头。
“他是不祥之人,他来到东京后引来的越来越多的怪物,怪物带来越来越多的骚动,这个城市里有越来越多,充满恐惧的生灵。J,难道你在结界地面没有感觉,这座城市随时都不在安骚动吗?”城市管理人说话的时候,嘴巴附近的空气隐隐震动著,似乎每个字都有确实的形状似的。
那是咒,随时都在铿锵发呜的咒。
“东京的怪物原本就不嫌多,这家伙的所作所为,难道比得上我们这些长居久安的血族杀的人多?你单单挑上这家伙,可见他想要乾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啊,啧啧……到底是什么大事啊……到底是什么大事啊……”J老头摸著卷曲的白鬼头发,藏不住的喜悦。
打造兵器的人……不,应该说J老头,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兵器蒙尘。以此类推,持有兵器的武者有越多敌人,兵器派上用场的机会就会越多,贪爱沽名钓誉的J老头就越有参与感。
“把他交出去,自然会有其他的力量终结他的存在。”城市管理人。
“是什么人在结界外头等著他呢?”J老头明知故问。
“他以前的族人伙伴,新树的血族敌人。只要他一死,就可以让这座城市蒙上的恐惧阴景一吹而过。”城市管理人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的坚定亦不容置疑。
“把守结界的小弥勒告诉我,牙丸伤心跟阿不思曾经在小神舍前,提出进入打铁场搜查的要求。后来居然连猎命师也来了?他们巴巴地想进来,还用了许多反结界咒呢,真是一群没有的家伙。”J老头幽幽地说道:“他们会把脑筋动到我的头上来,恐怕也是出自你的建议吧。”
“如果一个人的死可解决一百个问题,他的生,便是充满疑质的否定。”城市管理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仅管吸血鬼势力挤有城市电眼,网路搜客与媒体魔掌,三大监视部门,城市管理人仍是这种城市挤有最充沛资讯的人,这也是他用来交易和平的筹码,於绝对的优势。
然而此间的主人,J老头,眼睛却闪烁著狡狯的神采。
“这麼说起来,意思是我很快就可以知道这次的新武器,到底有多可怕了吗?”J老头搓著手,指尖上流绕著愉快的咒。
城市管理人轻轻叹了气:“你与我订定的契约,只剩下几百年了。”
“我无意触怒你,但就算是这座城市的灵魂,对自己曾经立下的誓约也不能够反悔吧。”J老头幽幽说道:“在这小小天城里我想怎么实现我与兵器间的梦想,任何人都不能干涉我。你也不能提前终止我们的契约。”
“但你停止了其他人进入打铁场的结界。”
“这也是我的自由。”J老头瞪了陈木生一眼说:“如果让太多奇奇怪怪的刺客进来,我养的兵器人又太差劲,我岂不要怕得不可开交?”
陈木生耳根发烫,真想出言反驳。不过此时他也知道了答案。
J老头可以自由封印结界,让欲前来请求打造兵器的人都进不来,省下旁枝末节的干扰。说起来,自己完完全全中了J老头的计了,在这个荒谬的地方跟奇怪的咒兽互斗了这麼久,还用上了自己最厌恶的兵器。
……不过也罢,就当作是支付给这吸血鬼老头,帮那个敢於单枪匹马对抗吸血鬼的男人,疗伤回神的“精神费用”吧。
“兵器人、”城市管理人看著陈木生。
明明就不是凌厉的眼神,但当城市管理人看著自己时,陈木生感觉全身慢慢浸泡在的海水里,脚底一阵没有支撑的虚浮,却又被无限大的波分理处给擎托住,不让灵魂失重下坠。
起初有点茫茫然,但到了后来陈木生心中涌起的空虚溢满全身,好像每一时的心思想法、穴道构造都被看穿似的。没有心悸也没有发冷,却都他无所适从。
“你是在……看三小啦?”陈木生很不自在。
城市管理人将他的视线移开。
“没错,兵器人,一个生不熟的武学兵器想法,目前来说就是这小子。”J老头的手指抠挖著额头上的老人斑,笑嘻嘻道:“如果没有提报应的话,等到这家伙昂首阔步走出打铁场时,还得请你多多关照了,他一定会帮这座城市制造很多有趣的事。”
城市管理人转身,慢慢地拾阶而下。
交易失败了。
每踏一步,城市管理人脚下的石阶都模糊成一片。
每踏一步,城市管理人就在石阶上留下一道残景。
片刻,城市管理人留下了数百道锋如海市蜃楼般的残像长郎,本尊不见踪影。
“看来我这契约,是没办法一直签下去了。”J老头莞尔。
……真希望,这个兵器人真正值得这一场吵啊。
但J老头轻忽了一件事实,从来没有人胆敢拒绝城市管理人的交易。
因为后果没有人承受得起。
猎命师第八卷212章
好美的枫树林。
鲜红的汁液像是从弃梗里头饱满生出来似的,涎垂在挂在叶尖上。
满树,满林的叶尖。
萧瑟的秋风一吹,落了满地的腥腥红点。
一个眼神灵活出水的小男孩漫步在诗意盎然的满地红点上,看著他一手制造出来的尸体,嘴里哼著不著边际的曲子。小男孩手里抓著一双发抖的黄猫,摇摇晃晃走向最扣的言语之地。
尸体如山。
如碎山。
张牙舞爪的血色枫树上,飘悬著肉眼无法辩识的死亡丝线,丝线上犹粘著破碎的骨沫与肉汁,那是死者最扣的遗像。乱七八糟。
唯一还能开口说话的,便是小男孩的亲生姊姊。
“你……你从什么时候就……就开始计画……这件事……”风淡歪歪斜斜地站在枫树底下,身上全被若有似无的钢琴线给缠住。
琴线交织,根本无法解开。
无法解开的困境,只有用硬气功强行迸裂琴线,然而风淡的气穴却早已被她的亲弟弟一指捣破,气海一泻千里,一时半刻内要聚敛一点噗内力,都是千难万难。
十几道钢瑟线绑在树梢,吊著,吊著。
风淡只要身子猛一个下坠,就会被纠缠不清的钢琴线给割成数十块难以辨认部位的碎骨破肉,於是她只好辛苦地撑著身体,不敢失神。
“好姊姊,现在说这些又有什麼用呢?还不如趁你意识清醒,将你灵猫的封印给解开,好让我物尽其用。”小男孩笑得很天真,手上擒著一只害怕到发抖的小黄猫。
“你……难道想……违背猎……猎命师……的战斗原则?”风淡忿忿不平。
“弟弟我都愿意提前发难,暗地里丛丛杀光四个姊姊了,何况是捍死区区一只小黄猫。我说猎命师也蠢,什么在战斗中不伤害彼此的猫,哀哉,这完全是弱者才需要的同情心。”小男孩笑笑。染血的眉毛,红得快要烧起来。
“你……如果你……”风淡怒目而视。
“算了,只是跟你说说笔罢了。”小男孩优雅地摇头:“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会跟你交换倏件,还真会让你列不关眼。”手一捏,小黄猫的脊椎登时碎了两截,摔在地上。
小黄猫只剩下惨叫的气力,没有死,却注定终生瘫痪了。
风淡悲痛交集,疯狂地嚎叫。
几年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灵猫,就这样瘫成了废物。不多久,在这座山林之间自会有各式各样的掠食者,将它活生生撕吞下肚。
“我把灵猫解开!你快用里头的妙手回春救回她!”风淡以仅余的力气吼道,眼里的血丝有如蛇游。
於是,小男孩将痛晕了的小黄猫递给了风淡,风淡忍住深割进肉的痛苦,伸手将小苋猫身上的咒印给解开,让封销住的命格得以被其他猎命师所用。
风淡看著小男孩将黄色灵猫身上的命格一一取出,一转手,毫无窒碍地转储在自己的红色灵猫上,动作圆转自如,犹如轻敲琴键的间乐之神莫札特。
——真是个天才。
风家的历代传人里,每隔百年就会出现一个也不起的天才,其咒术、线术、猎命术的才能,甚至超过大长老一向偏袒的乌家传人。
这个将命格轻松把玩於指缝间的天才弟弟,毋宁就是这个百年一人的怪物。
才能上是怪物。
人性上,也是怪物。
“为什么……要这麼做?”风淡努力回想那个天真无邪,总是无忧无虑的弟弟。
“命运。”小男孩简洁有力地回签,擦去眉毛上的火红鲜血。
是的,没有人比猎命师更清楚命运,更相信命运。
也更,服从命运。
风家的命运,原本就注定非常惨烈。
风家两夫妇一口气生了四胞胎女儿,却又在隔年意外生下了唯一的男丁。注定在多年以后,让这些骨肉手足面临相互残虐,杀四剩一的死局。
然而,根本没有十八生日的惨烈格斗。
在小男孩还是个巴掌大的婴儿的时候,懵懵懂懂,就在娘胎里偷听到了猎命师的诅咒秘密,从此便在城府里种下了秘密的种子,浇上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