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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书掉得满地都是。四个人都随之滑倒在地上。借着窗外透进的夜晚的微光,王风举头看去,心头就是一凛。
那是两具僵尸,好象被一种巨大的力量突然拉长一般,皮肤都寸寸桀裂,露出血糊糊的筋肉。他们的脸看上去象个孩子,但却透着一种成人才有的狠毒,两排小小的牙来回磨着,好象一根根针在玻璃上划过;全身上下磷光蓝碜碜的,那是没有长齐肌肉的骨骼发出的鬼火。王风突然想起赵淳曾经说过,在图书馆的底下有两具僵尸,可惜自己来的时候竟然忘却了。那两具僵尸的手里紧紧拽着沈容,一个人正缓缓地将手抬起,向她的脑后摸去。
许焕大叫:“快用化尸符!”王风和周楚楚同时抽出了一张符纸,纵身而起朝那僵尸扑了过去。符纸才一碰到僵尸的身体就迅速燃烧起来,僵尸发出狂啸声,地面上所有的书都翻来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急急翻找一样,刷啦啦刷啦拉,这样轻微的声音在每个人听来都好象有千百只铙钵在耳中鸣响,又好象一支锋利的锥子直插耳膜,让人忍不住发狂。王风和周楚楚拼命忍受着,将那张符纸牢牢贴在了僵尸的脸上。这时,僵尸的手已经触到了沈容的后脑。
僵尸猛然放开了沈容,沈容无声无息地委倒在地,已经昏了过去。王风抢上前去,将手放到沈容的鼻子前一探,放下心来。他抬头在看那两具僵尸,它们想伸手揭下自己脸上的符咒,但是那符咒已经狂烈的燃烧着,将他们刚刚生长起来的肌肉一一烧损,随后是脖项、肩膀、胸膛、腰部、双腿、最后他们痛苦地倒在地上,留下一个烧焦的人形黑影。几个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最后那黑影也慢慢地没入了木板的纹理,只留下了若有若无的污迹。等到开学的时候,恐怕只有最有想象力的人才能认清那是一个人的形状。
许焕闭上眼粗重的喘息着,他似乎比王风和周楚楚还累。过了好一会他才说:“他们还会不会出来啊?要是再出来的话,我宁可去死,刚才好象有人一下一下重重敲着我的心,那叫一个难受啊!”周楚楚勉强笑了笑说:“应该不会有事情了,这样也好,我们化了它的尸体,也好过他死了以后还要继续生长的苦痛!”
沈容悠悠醒来,转头看看四周,奇怪地问:“不是来找书吗?你们怎么都坐在那儿不动,咦,谁这么大劲把书架弄塌了?”几个人相互一笑没有说话,心里都知道沈容刚才那一段回忆已经被看守此处的僵尸抹去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以后做恶梦。看看那满地的狼藉,几个人无奈地一笑,转头从原窗户爬了出去,沈容依旧大呼小叫着要完成任务。
王风喝一口茶压压惊,看看惊魂未定的别人,笑了笑说:“这件事情现在虽然不敢说是云开雾散,但是离水落石出也不远了。通过刚才那零零星星的记载,我大概已经猜出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几个人都定睛注视着他,王风将唐元清给他的那封信拿出来递给许焕和周楚楚传看了一遍,许焕不由大叫道:“好啊,王风你这小子,居然和我们藏私!”周楚楚也气得将信摔在桌上,嘟着嘴不说话。王风陪着笑脸说:“我主要是害怕大家有危险,所以本来想自己去图书馆看看(沈容插嘴说,还有我呢!王风说,你还当真了呢?我本来想先哄你睡着再去的!沈容也气得嘟起了嘴),结果许焕也提出了相同的看法,所以我想还不如都去,万一真的有个什么事——靠,结果还真有!那也比我孤军奋斗要强得多,大家原谅啊!”
周楚楚哼了一声,依然不理他,许焕却笑了出来:“早知道就不和你说了,让你一个人去看,到时候灰头土脸的被人家消了记忆回来,就象沈···”他看看王风警告的眼神,连忙住了嘴。王风看看沈容似乎没有注意这句话,咳嗽了几声说:“好了,同学们,下面我给大家系统地讲一下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三人纷纷唾骂。
“我们现在知道了,以前我们以为那人是一个人,其实他并不是人,而是一个凶魂,也是他苦心积虑地要布这个凶冥十杀阵,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要困住一个人这样简单。这个凶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以它如此强大的法力,为什么竟然不能够重生?当初又是被谁取了它的阳魄?它从什么时候开始经营这个十杀阵的?这个阵势现在已经成功了多少?这些我们现在都没有答案,但是我相信,随着我们继续坚持不懈的追查,这一切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
很多年以前,大约是在民国初期,双水屯那时还是黄河边的一个小村子,因为村里的人驱赶了一个外来乞丐,被那乞丐晚上用乐音摄魂法,将村里所有的孩子都引到了山里,并且加以残害。据唐元清说,这个乞丐其实是被那凶魂附体的。当它发现唐元清更适合替他做事时,就用长乐符将唐元清困住替它做事。随后他舍弃了乞丐的躯体。我想他一定是去办别的事情了,他去忙什么事情呢?我想大约就是要重新布一个阵。而在布这个阵的时候,乞丐的身份明显已经不适合他出面了,所以他一定重新找了一个人附体。当然这个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一次它成功地将一个阵布在了东海堂株式会社那里。我们今天看到那书中记载:其人恶,专食小儿。其实就是那人使用法术攫取婴儿尸体然后埋在地下建阵的;
后来日本人虽然走了,但是这阵势却留存了下来。这时那人就找到了赵淳让他看守这个阵地,然后它就又去寻找下一个阵地的位置。在此其间,有洪水发生,将原来的双水屯冲毁,剩下的人在河的两岸分别居住,就是东水村和西水村。因为人多地少,每天打下的粮食根本不够吃,所以两个村子的男人每年都需要外出去逃荒。故事发生的那年,东水村的人经过商量,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将种子埋在了东海堂附近。等到他们逃荒回来的时候,可能是担心种子被田鼠之类发现而去原来的地点观看,但是因为大雪,地面被完全掩盖,参照物又不是很明显,他们误挖到了日本人埋下的婴儿尸体,我想他们当时一定大吃一惊,因为那些僵尸今晚我们都见到了,它们是会自己生长的。赵淳随后按照凶魂的吩咐,将所有东水村的人都抹去了记忆,放逐到了阳山那里。结果他们在那里碰到了同样逃荒回来的西水村男人,因为饥饿或者别的原因,发生了人吃人的惨剧。”
王风沉默了半晌,接着朝下推理:
“当日周楚楚带我们去阳山,因为那里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我和许焕也回到过去,看到了当日发生的事情。不错那里确实是一个阵地,不过早在惨事发生之前,那里就是一个阵地了,这点是我们所没有想到的。紧接着周楚楚和沈容被凶魂以乐摄魂,因为没有低估了周楚楚的抵抗力,被你看到了很早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加上唐元清奋不顾身的帮助,我们再一次脱离了危险;
西水村的人吃了东水村的人之后,东水村的冤魂不散,整夜地在西水村徘徊,并且对他们进行了报复,后来西水村的人成批成批的疯狂,并且晚上在东水村冤魂的带领下,越河来到东水村并死在那里。等到最后,西水村的男人也都死光了,两个村子里剩下的女人和孩子因为没有来年的种子,被逼舍弃了自己生活了一生的土地,分散地流落到各地。东水村和西水村也荒芜了。后来随着时间的发展,河流也干涸了,两个村子又连成了一个整体。在东水村的旧址上建起了我们现在的学校——东水大学,在西水村的旧址上却发展出了一个城市,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阳山变成了林场,而东海堂却依然是一片待开发的土地。
大约在几个月以前,那凶魂回来观看留在此处的阵势,并且发现双水屯那些亡魂的怨气也非常强盛,所以他让唐元清把西乡酒廊设计成坟地的格局,并且将周楚楚从别的地方掉来,作为这个阵地的守阵人。至于周楚楚,”王风转向周楚楚问:“你是怎么被招到西乡酒廊做领班的?我没有问过你,你也没有说过!”
周楚楚想了一想说:“好象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被那凶魂指使着来到了这里,并且去西乡酒廊面试,那时酒廊刚刚开,三个股东都在,对我进行了一下了解,就进来当领班了。”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人一定是控制了股东们的判断力,并且将你植入了他的潜意识,让他们一看到你,就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王风喃喃地说,心中却还在不停思考着,过了一会他接着说:
“西乡酒廊建成以后,那凶魂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也许他自己不方便出面,他让唐元清去办一件事情,而唐元清也早已对凶冥十杀阵心怀疑虑,并且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听到那人要他去做的事情之后,他更坚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并且逃离了阳山那个阵地。我和他就是在云南的火车上认识的,但是很奇怪,他看到我之后却改变了主意,并且又返回了西乡酒廊,他在那里想同凶魂摊牌,但是那凶魂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出现,只是召唤来阳山阵地上的亡魂将他拉了回去,唐元清也想反抗,可是那个曾经困住我的阴阳阵却散去了他大部分的法力。他就在那里神魂分离了,随后他被对方用缩地成寸术困在了木屋内。直到看到我们的出现。
随后的事情大家就比较清楚了,我和沈容在西乡酒廊,无意中对西乡酒廊的格局说了几句,被龚大伟听到,而我却发现他的脸上已是黑气入骨,死相逼身了。好心提醒了几句,结果就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王风停止了走动,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茶,其他几个人听得大气都不敢喘,屋中一片寂静,只有挂钟滴滴答答地响着。沈容凑到王风身边,紧紧抱住他不放,王风心中一阵感动,也回手紧紧抱住她,心中想自从沈容被唐元清救醒之后,比以前温柔多了。不再象以前那样动辄拳脚加身,杀声不绝了。也许人和人之间就是要经过这样共同的灾难,感情才得以巩固吧。他低头在沈容额上轻轻一吻,沈容不由呻吟了一声。王风感觉一股火焰在心底燃烧,连忙深呼吸将那股邪火压了下去。对沈容一笑。
许焕抬起头来问:“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王风的脸色也沉重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刚才那些说穿了都是我个人的推理,要想真正知道它的准确度,恐怕我们必须去找一个真正知情的人问一下!”
许焕哦了一声说:“知情人?好象现在最知情的就是你啊?”
王风笑了笑说:“唐元清不是说过了吗?要想知道阵势的真正秘密,必须去问他。原来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时候,他也说过这话,看来在那时,他就知道以后要发生什么事情。而且他还将他的本魂符留给我,我只要利用这符招他的魂魄前来,想必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周楚楚的脸变了:“你要请亡灵?”
王风点了点头,周楚楚断然道:“不可以,用本魂符召灵必须去那人神魂分离的地方,而且必须布下阴阳阵。难道你还要重回西乡酒廊,再入阴阳阵不成?”
王风再次点了点头,周楚楚哼了一声说:“王风,唐元清在信里已经告诉你了,那阴阳阵可是整个阵势之